第9章 才人伴驾

作者:陈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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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人物·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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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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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4140字

贞观十五年(641),春天三月间,长安无处不飞花。曲江春水盈盈,两岸柳枝婀娜,江边阡陌纵横,桃李间种其间。桃红李白柳绿,蜂媒蝶使燕飞。这日,艳阳初照,江水泛绿,一群鸭子在水边“嘎嘎”欢叫着觅食。武元华与徐惠小姐妹相约在江边浣纱,忽然听到官道上传来了一阵鼓乐声响,远远望去,一大队披红挂彩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长安向西而去。一会儿,大姐武元华与三妹武元芳在路边看完热闹也来了江边。徐惠问:“元英姐姐,刚才那些披红挂彩的人,是迎亲的队伍吗?”


武元英羡慕地说:“不是迎亲,是送亲。”


武元华望了望那业已消失在远处的队伍,问姐姐道:“这么大的排场,谁家姑娘出嫁啊?”


元芳嘴快地说:“是皇帝嫁公主,当然排场大啦。”


原来这天是太宗皇帝李世民远嫁文成公主的吉日,文成公主在大唐送亲使江夏王太宗族弟李道宗和吐蕃迎亲专使禄东赞的伴随下,出长安前往吐蕃,文成公主将去吐蕃嫁给西藏王松赞干布。


“元英姐姐什么时候嫁人啊?”正浣着纱的徐惠忽然侧头问身边的武元英。元英一下羞红了脸,她浇水朝徐惠洒去。于是那几只花蝴蝶一样的女孩子就在曲江水边嬉戏打闹了起来。


没想到徐惠的话竟成了预言,这个春天还没有结束,就有人找到母亲杨氏给元英提亲了。五月,那娉婷优雅、光彩照人的武元英就嫁给了京城名流贺兰安石。后来,正如当年相士袁天纲在利州都督府预言的那样,武元英生出了一对花雕玉琢一般的儿女。男孩儿取名贺兰敏之,女孩儿取名贺兰纳之。袁天师的话实在不谬,武元英的丈夫贺兰安石在婚后没几年就因病去世,剩下一个美艳的寡妇和一对娇羞的儿女去芳留长安。贺兰敏之长大后风流倜傥乃长安城中的第一美男子,贺兰纳之花容月貌是大唐的第一美人。顺便在这里提前交代一下三妹武元芳的人生结局,武元芳长大成人后嫁给了一个叫郭孝慎的男人,婚后不久这对薄命的夫妻就先后病故。


转眼到了贞观十六年(642),太宗皇帝李世民听闻已故荆州都督武士彟次女武元华和文学博士徐孝德之女徐惠二女容止美艳、文采出众,于是下诏将其二女召入后宫,命其为宫廷才人。


那天我手捧圣旨来到了曲江之滨的武府和徐府传诏,杨氏听完我的宣诏后一下把武元华抱在了怀里。杨氏原本就是隋杨皇室出身,她当然知道一个女孩子踏进到皇宫的含义。帝王后宫佳丽何止万千,能得到皇帝宠幸的女人又有几人呢?进到皇宫,大多数的女人就只有坐等白发生,铅华洗净,孤独寂寞一生,还不如嫁个寻常百姓的好。不久前太宗皇帝李世民为了显示浩荡的皇恩,才从内宫中外放出了三千宫人各自回家嫁人,但这些宫人大多青春已逝、徐娘半老,只得寻了普通人家草草嫁人完婚。一想到宫门深似海,帝王的三千宠爱仅能在一身时,饱经沧桑的杨氏就泪如雨下,并放声大哭起来。


杨氏的哭弄得我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对杨氏说:“进宫伴驾,这是多少女孩子的梦想呀。要是得到皇上眷顾,若生下个一男半女来,那可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啊。母以子贵,到那时,你可就成为了皇太妃也未可不能的。哭什么呀,这圣旨你们接还是不接喃?”


武元华也去扯了扯娘亲的衣襟,轻轻地安慰娘亲说:“娘啊,别哭了,快别哭了!进宫去见天子,又不是去见阎罗,谁知道是福还是祸呢?娘怎么一听到女儿进宫面圣就像小孩子一样去嚎啕大哭呀?快别哭了,你看人家徐惠的父母都没有哭喃。”


杨氏听了女儿的话,她用袖口擦了擦眼泪,止住了悲伤,猛然间,她觉得女儿是真正的长大了。这一年,武元华才14岁。


杨氏母女跪下接了圣旨,我又令人将皇帝赏赐的两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抬了上来交给杨氏。并对杨氏说:“快去将你女儿打扮打扮,随即就与我进宫见驾。”


武元华与徐惠进到了金碧辉煌、宏伟壮丽的大唐宫廷,在铺成华丽的内廷里,两个小姑娘与一大队刚刚遴选出来的美女们一道被我带到了太宗皇帝李世民的面前。威仪万状的皇帝李世民一眼就从万花丛中相中了武元华与徐惠,他把武元华和徐惠叫到近前,又仔细看了看,然后一捋颌下的胡须,“哈哈”大笑。李世民对我问道:“这两个女孩儿生得如此美艳,她俩才华就真的出众?”因为今天带来面圣的女孩子是皇帝特别有要求的,那就是必须能读书识字,而且还要精通书法、绘画、音乐和骑马射剑。因为太宗皇帝就是一位文采非常、酷爱书法的性情皇帝,他可不希望天天呆在他身边的女人尽是些绣花枕头。


我满面堆笑地对皇帝说:“这两个小姑娘可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啊,不信陛下你试试。”


李世民就叫武元华和徐惠去到了他的御案前,皇帝的御案上摆放着一件法帖,那是一代书圣王羲之的法帖《兰亭序》。皇帝对两个小女孩说:“你们就照着这法帖给朕临摹一遍吧。”


这《兰亭序》是太宗皇帝心尖尖上的宝贝,他空闲时总要临习几遍,仔细揣摩和把玩,平常他连虞世南、褚遂良这样的书法大家都不让看一眼,今天看来皇帝是真高兴了才会大破其格让武元华和徐惠两个初入宫禁的小女孩子来临摹的。我小心翼翼地守候在旁边,生怕这两个小女孩子一不小心就墨汁溅到了那法帖上,那可是要命的啊。


不一会,武元华与徐惠就将那《兰亭序》临习了一遍,我急忙把两幅习作展示在皇帝的面前。李世民仔细一看,虽然这两个女孩儿完全没有把《兰亭序》临摹像,武元华的字体略丰,而徐惠的临写又略瘦,虽然如此,可那一笔一画间还是显现出了王羲之书法的一丝神韵来。我在一旁帮衬着说:“两个小孩子,第一次临习书圣的法帖,能达到如此境界,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嗯,不错,不错,还是很有书法功底的。”听了皇帝的这番评介,我心头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我的妈妈呀,要知道这圣旨是我去宣读的啊,若是选进宫的美人表里不一,我项上的人头还能安稳吗?太宗皇帝开心异常,皇帝笑着对我说:“你这个探花郎当得还算称职,这两个女孩儿选得不错,还真是不错。你有眼光!”


“谢皇上夸奖!”有皇上的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世民接着对我道:“这件事办得朕是赏心悦目的。你说,要朕怎样赏赐你喃?”


“呵呵,多谢陛下。为君分忧,为国尽职,这是臣的本分,陛下满意这就是对臣的万分奖赏了。哪还能奢望其他赏赐呢?”我看那皇帝的眼睛此番片刻也没有离开过这两个小姑娘,于是接着说:“万岁如真要赏,还是赏这两个美人儿吧。你瞧,多可爱的一对人儿啊!”


于是李世民当即就封武元华和徐惠为正五品的“才人”。


李世民乐呵呵地看着武元华和徐惠,心里在想,这两人的美真是风格不同啊。徐惠风姿卓越、娉婷清秀、袅娜生烟,如生长在空谷深涧处的一支幽兰,一见就让人格外怜爱。而武元华则生得明眸皓齿、雍容华丽、光彩照人一般,到很像是一朵艳丽华美、妩媚动人的牡丹。于是皇帝李世民便赐名徐惠叫“若兰”,赐名武元华叫“媚娘”。从此武元华便被称为“武媚娘”,以至后世到将她的原名“元华”给忘却了。


皇帝李世民宫中的“才人”与其他嫔妃的职责是完全不一样的,选其他嫔妃的标准主要是看女孩子相貌的美丽和身姿的风韵,而“才人”的要求却是不同,要入选李世民后宫的“才人”一职,还得精通文史、书画、音乐和骑马射猎。才人的主要职责是记录妃嫔们的饮食起居和蚕桑之事,向皇帝报告她们一年中的收获情况。在皇帝与宠爱的女人入寝时,才人还要替皇帝更衣,作《起居注》。才人还要安排帝王在内宫的宴饮、娱乐和休息,陪皇帝读书、画画、习贴,陪皇帝逛园、打猎,皇帝诗兴大发了时才人还得与皇帝应和唱酬两句才行。才人甚至还要参与皇帝在内廷接见大臣的公务活动,有时还要充当书记员作记录,代皇帝起草手谕。皇帝有时外出游玩,往往从内宫中带出去见人的也是才人,所以才人还要有一把骑马射箭的好手艺才行呢。后来的诗人杜甫写过一首唐玄宗带领才人出宫来游玩曲江的诗歌《哀江头》,就如此这般地描写了帝宫里才人的风范。


辇前才人带弓箭,白马嚼啮黄金勒。


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箭正坠双飞翼。


要进帝王宫闱,你必须得是美女,但一个美女若是没有文武全才这金刚钻,可千万别去揽“才人”这个瓷器活儿。所以,与其说“才人”是皇帝的“嫔妃”,还不如说“才人”是皇帝内宫中的高级行政工作人员,是“机要秘书”或“贴身女保镖”更为妥贴些。当然,单纯作为男人来讲,皇帝是天下最快活风流的男人,他是想睡谁就可以睡谁的狠角儿,一时性情来了,可不管你是才华横溢的才人还是粗鄙卑微的宫女,照单全收。这就是皇帝的特权,所以很多男人做梦都想当皇帝。杨广想,李世民也想。


文治武功的李世民是马上打天下的全才,他戎马征战一生,对马是情有独钟。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的有著名六匹战马,名字叫着——飒露紫、拳毛騧、青骓、什伐赤、特勒骠、白蹄乌。后来李世民驾崩后还专门让画家阎立本将六匹战马描绘出形、刻勒于石,陪在他的陵寝旁边。如今这六匹战马的石刻还存世,其中四块石刻藏陕西碑林博物馆,而六骏中的另外两块的“飒露紫”和“拳毛騧”刻石,却于1914年被人盗卖到国外,现藏于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


如今天下太平了,战马虽然少了派场,但李世民仍然喜欢骑上烈马去郊外驰骋。


五月的长安阳光明媚,鲜花盛放,特别是各色的牡丹开遍长安全城。牡丹乃大唐的国花,她那雍容华丽的花姿,象征着大唐的繁盛、富贵和强大。牡丹花开时节,长安就被那鲜艳的牡丹装扮得艳光四照、流光溢彩一般。后代诗人刘禹锡这样描写了当时长安花开的盛况——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静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这日,李世民带着武媚娘和徐若兰及一帮嫔妃在御花园观赏牡丹,皇帝正打算今天搞个赏花赋诗比赛,看看这帮才人中谁的才学最高。忽然有太监来报说,司空李世勣在宫外求见。我知道李世勣是皇帝的红人,就忙着对那小太监说:“司空求见,你还报什么呀报,快将司空接进引到书房等候。”李世民却说:“叫司空直接来这御花园同朕一起赏牡丹花吧。”


司空李世勣来到了御花园,他看见皇帝的众多嫔妃在此赏花,就请求回避。皇帝上前拉着李世勣的手大笑说:“你我若兄弟,此等就如你兄嫂,有啥可回避的喃。来,先坐下饮一大觞美酒再说。”


李世勣将皇帝赏赐的一大觞美酒一饮而尽,皇帝对身边的媚娘和若兰说:“这是我朝的中流砥柱,二位爱卿敬李司空一觞。”


徐若兰上前给李世勣斟满了酒觞,李世勣饮了。武媚娘从若兰手中接过玉壶上前细细地给那酒觞再次倒满美酒。李世勣目不斜视,只看酒觞,酒一倒满,他谢过圣上就又一口干尽。


李世民“哈哈”大笑,一拍李世勣的肩头,说:“兄弟真好酒量。来坐下,坐下。你说,急冲冲地来见朕所为何事呀?”


李世勣一抹嘴角残酒,说:“陛下,臣从西域给陛下弄回了一匹宝马。”


“宝马?”李世民哪能听得“宝马”二字喃,他一听李世勣所说刚一坐下就立即站起,问:“什么宝马?在哪里?”


“那宝马名唤狮子骢,是西域名驹,臣用一千两黄金才从那胡人手中购得。嘿嘿,若不是臣用强相逼,那胡人还不肯卖呢。”李世勣说道此面露出了一丝顽童的笑容来。


“那马现在何处?”皇帝李世民急切地问。


“臣已经给陛下牵进了宫来,交给了总管的手下。”李世勣一指我说。


“陛下,那马好烈,小的已让人牵去御马监照看了。”我小心地回答。


“马上去御马监,朕到要看看这马有好烈。”李世民于是叫上大伙一路就去了御马监。


大家在御马监的跑马场边上站定,徐若兰与武媚娘就侍立在太宗皇帝的身后。武媚娘从侧面望了一眼司空李世勣,李司空神采奕奕地站在皇帝身边兴奋地说这什么。我叫御马监的马夫将那狮子骢从马厩里牵出,马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马拴在了拴马桩上。李世民一看,嚯,这马生得高大威猛,神骏异常,脖子上的鬃毛就像狮子的卷毛一样。那马见四周有人,将蹄子在地上刨了几刨,一昂头引项长长的嘶鸣了一声。那嘶鸣清越高昂,如飞箭穿云一般。李世民不禁赞道:“神驹,好一匹神骏!”


皇帝将身上的大麾解下扔给了我,一撩衣襟将之扎在玉带之中,李世民见了宝马就会手痒,他的心里向来就有征服烈马的欲望。李世勣一拦皇帝忙着说:“陛下,这马太烈,等臣下牵去驯驯再给陛下送来。今天是让陛下先开开眼。”


李世民双眼一瞪,对李世勣说:“卿的意思是我不能驯服这驹?”


李世勣“嘿嘿”一笑,说:“陛下,说实话,臣驯马无数,在臣的手中还没有驯服不了马儿。可这马已经让臣摔下不下三回了。”李世民一听这话大笑道:“哈哈,这世上还有你英国公驯服不了的马儿啊——”皇帝边说边大踏步朝那狮子骢走去。


狮子骢见有人接近,又是一声长啸,这声嘶鸣分明带有一种挑衅。李世民走上前去,左手一把将那缰绳挽住,右手拍打拍打那马的背脊,狮子骢狂嘶一声蹦跳了起来。皇帝一手死死挽着缰绳,一手抚摸着狮子骢那猎猎的卷鬃,那马腾挪了一番就平静了下来。四周的嫔妃、宫娥彩女一见皇帝让那暴烈的马平静了下来,不由发出一阵欢呼声。


我看见徐若兰也在欢呼,她轻轻地拍着纤纤的玉手,用崇敬的目光望着神勇的皇帝,徐若兰兴奋的心“砰砰”直跳,激动得脸颊都飘出了羞红。不知为什么武媚娘却没有欢呼,她同样也望着皇帝,但她的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一丝担忧。担忧皇帝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李世勣。因为李世勣知道这马的习性,从北国回来的一路上他都企图驯服这马,但都没有成功。今天一时冲动,提前将马牵来见皇帝,此时他的心里真是有点后悔。要是这马伤了皇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世民见狮子骢平静了,他微微一笑,见嫔妃宫人们都在欢呼,皇帝朝那些美女们挥了挥手,然后轻轻解开了缰绳。皇帝解开缰绳时,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但我还是相信英武神勇的皇帝。皇上什么样的烈马没有见过,冲锋陷阵,驰骋疆场,百战百胜的皇帝还驯服不了这匹狮子骢?皇上的六匹战马那可匹匹都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神驹啊。


李世民翻身上马,两腿一夹狮子骢的肚腹,将缰绳一抖,那马前踢一扬,嘶鸣一声。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中央。狮子骢狂乱地跳跃,它并没有听从李世民的指挥而朝前奔去,那马只在原地前仰后撅打着转,它似乎想将李世民颠下背来。皇帝死死地夹着马腹,勒着缰绳,扣紧马蹬。那马见颠不下背上的骑手,就甩开四蹄开始狂奔。马鬃猎猎,马尾飘飘,那马绕着演武场发疯样地狂奔起圈来,扬起的尘土顿时四下弥漫。李世勣一见情况不妙,急忙冲进场中,试图将那狮子骢拦下,但那马越跑越快,李世勣根本就近不了马身。李世勣见状大喊:“陛下,快把两足从马镫中退出以备万一。”正在大家着急的时候,那狮子骢忽然一个急刹,幸好在李世勣的提醒下李世民有所提防已将两足从马镫中取出,他趁势将马鞍一蹬,腾空跳下马背。但那惯性还是让皇帝在落地时倒退了几步,李世勣快步奔到近前将皇帝扶住才不至于倒在地上当着众嫔妃的面出丑。


大家见皇帝平安无恙,一齐欢呼了起来。武媚娘任然没有像那些嫔妃一样去大呼小叫,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随者那狮子骢矫健的身姿。我忙着招呼众马夫一齐上前将那马套住拴在马桩上,那马还在打着响鼻,一副不服输的神情。


李世民定了定气,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他指着那狮子骢,笑着对李世勣说:“这马真是神勇,朕平生还没见过如此狂暴而有智慧的马儿啊。哈哈,这家伙竟然与朕斗智,你想摔死朕啊——”


“让陛下受惊,臣该死!”李世勣脸都吓白了。


“哈哈,想毕这马卿还真是没有驯服吧?”李世民问李世勣。


“回陛下,臣还真没驯服它。”李世勣回答。


“这么烈的马谁人能驯服呢?”太宗自言自语地说。


“妾能驯服它!”这声音从皇帝的身后传来。


李世民与李世勣不禁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武媚娘在说。皇帝诧异地望着这个丰满妩媚的小才人,问:“你能驯服它?”


“妾能驯服它!”武媚娘步上前来坚定地说道。


李世民乐了,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刚入宫不久的小才人,皇帝饶有兴趣地再问:“你给朕说说,你小小年纪的怎样驯服这狮子骢。”


武媚娘神色泰然地回答皇帝道:“妾要驯服这马,需要三样物件。”


李世民对李世勣一笑,说:“有意思,驯马还要三样物件。媚娘你说,要三样啥东西?朕给你就是。”


“妾驯此马,需要三样物件。一铁鞭,二铁锤,三匕首。铁鞭鞭之不服,则用铁锤击其首,再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媚娘轻描淡写地回答完毕。


李世民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他对身旁的李世勣说:“我的天,她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志气,也算称得上是豪情万丈了。好,好,有志气!”


李世勣看了看皇帝的这位才人,他哪里还看得出当年在文水时那个小武元华的模样呢。女大十八变,更何况皇帝的这个才人被所有的人都叫着武媚娘了。李世勣听了武才人刚才对皇帝说的话,他的心里掠过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