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智力结构是强大的“软猬甲”(3)

作者:石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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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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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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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904字

幸运的是,在结婚之前他就醒了,而很多人可能都要等到结婚后,才惊愕地发现对方居然是一个自私、势利、粗俗、卑鄙的人,并且感到是如此陌生。之所以陌生,是因为此前他只是在和自己心理结构中的对方打交道,而不是和真实的对方打交道。


一个人在他人的眼中越透明,他就越没有力量


在我们的剖析中,智力结构和心理结构的秘密,以及它们的相互影响终于大白于天下。总结一下,我们获得了七个重大收获。


1、在作判断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愿望,一个人必然变得极为愚蠢,毫无逻辑和理性可言,他看到的一切都是歪曲的,并且把“自我”置于被外界控制的境地。


这一点,前面我们已多次讲到。但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很多人就栽在这上面!


2、认定或设定一种“事实”,注入情感的能量,一个人会变得执著,甚至疯狂。


宗教极端分子在心理上就是这么回事。


3、很多人的心理优势是这么获得的:先把身份、地位、学历等外物纳入心理结构,并根据它们的社会价值排序,然后在智力结构上拿这些来和他人作歧视性对比。


很多俗人证明自己牛叉就是这样玩的。另外,有一类所谓的“知识分子”甚至文化流氓,还借助于这一手法:在和别人争论某个问题时,为了获取心理优势,假如别人文凭没自己高,便通过文凭的歧视性对比证明自己伟大、正确;假如自己在文凭上不占优势,便占据道德制高点,把对方污名化,通过道德攻击而不是观点攻击打倒对方。


4、如果一种观念被证明是正确的,那么,只要它从人的大脑那儿,被带到心理结构里面,变成一个人心中的信念,一个人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一个哲学家、一个为正义而战的人,就是这样炼成的。


5、如果这种理性的认知改变了人的认知结构,并且,在把它带入心理结构时,引发了情绪的释放,一个人就可以改变他的心理结构,而心理结构的改变就意味着一个人的改变!


这一点对于我们的改变来说非常重要,在后面我将会讲到。


6、保持心理结构不动作,以智力结构观察、应对外部世界,并迅速解读和预测外部世界的信息,一个人就建立了心理的防御,并且随时可以出击。


这是防范假“自我”在外界刺激下动作,陷我们于心理弱小的金科玉律;同时,它也是我们在博弈中的重要武器。


7、当个体a以智力结构和个体b的心理结构打交道时,个体b只能是输家;而当个体b以智力结构应对个体a时,谁在心理上是赢家,取决于谁更能捕获对方的心理动机,以及可能要通过语言、动作传达的信息!


根据6、和7、,在与他人的博弈中,我们可以训练自己做自我的主人,使假“自我”无从控制我们。


如果你觉得上面的理论理解起来仍有点费劲的话,下面我们就给定一种情境来具体看。


就以对你的上司为例。某一天,你好像什么预兆都没有,但上司把你喊到了办公室,阴沉着脸,似乎要找你麻烦。


这好像很酷。


但你该怎么办呢?


一个高明的领导绝对不能只玩很酷的面部造型。大领导在基层公务员和老百姓面前,肯定是和蔼可亲的。原因无他,他的权力早已牢固地确立,还玩酷就会吓着下面的人。权力只是让人害怕,但权威却让人在心里敬畏。有了权力,他还需要打造权威,用“人格魅力”来对权力进行包装。


和大领导不一样,科长、股长之类不玩酷有其苦衷。他们和手下每天都相处在一起,甚至还要一起干活,彼此的权力关系并没有多少空间距离,这无法制造权力的神秘感。而权力没有神秘感就没有威慑力。所以,装酷对于确立有效的权力关系无济于事,倒不如在平时就装着这层权力关系不存在,用情感笼络来换取手下对他权力的服从。


看到没有?当小领导和手下说黄色笑话时,他们的权力支配关系退场了,手下并未感觉到小领导的权力对他产生了压力。换句话说,当小领导和你说黄色笑话时,这个时候他并不是领导,你也不是小职员,你会感觉到他有权力威胁你吗?


但是,如果小领导是对外人,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必须装酷,俨然权力的化身。


我第一次懂得“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个道理是在18岁的时候。那时我去老家的一个政府部门办一件事。走到门口,我看到有几个公务员在打牌聊天,便凑上去讨好他们,一人发了一支烟。按照人情的游戏规则,他们接了我的烟,自然也就欠了我一个人情,但是,当我问某某办公室在哪儿、我应该找谁办事时,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理我,表情极为不屑,在我这个“屁民”面前一副大爷样。


对这帮在“屁民”面前摆谱的大爷,我无可奈何。一怒之下,我想到了找他们领导。于是我走到了二楼,见书记室的门开着,便走了进去。正好书记在,我便把情况跟他说了。没想到此书记还极为热情,问了几句后,便亲自带我下楼,给某个公务员说我要办什么事,要他帮我办。事情以极小的难度办成了。


多年后,当我从蒙昧状态中醒过来,曾经对这一现象进行了思考。


我发现这是一种让“假自我”在心理上得以存活的策略。小公务员和临时工在体制这个权力金字塔下面只是一块垫底的砖,一种渺小和被人支配的感觉嵌入了他们的心理结构,成为他们和外界打交道时的心理背景。


在“屁民”们面前,他们好不容易可以找到自己有权力的感觉,肯定不会轻易放手。所以,假如他们在“屁民”面前没有摆架子,在心理上就无从体验到自己对“屁民”有权力,也无从对自己在体制内只是被领导的权力支配作出补偿。他们在“屁民”面前很酷的语言、表情和动作,其实就是对屁民进行友情提醒:他们是爷,“屁民”得放恭敬些。


领导在和“屁民”打交道时,自己有权力这一感觉同样构成了他的心理背景。所以他没必要像小公务员、临时工那样玩。恰恰相反,表现出平易近人的样子,正是区别于小公务员的领导的标志。


看到没有?无论是领导,还是小公务员、临时工,当他们和我们这些“屁民”们互动时,第一本能就是装。傲慢和平易近人都是一种显示权力的博弈策略。他们用语言、动作,以及背后的权力精心打造、包装出了一个“自我”的形象,用来应对我们。


回到我们开始的情境设定,第一步我们应该搞明白,上司阴沉着的脸,还有好像很威严的声音,都是一种博弈策略,意在呼唤并撕碎我们的“自我”。我们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不让心理结构运作,防止我们作为下属的那个“自我”被激活,也就是说,只让他的上司身份停留在我们的智力结构,而不进入心理结构。斩断了潜藏在我们心理结构中的假“自我”和外界的联系,我们的恐惧就不会产生。


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必须在看到他时,压抑心理活动,同时快速地启动思考,对他的表情、语言进行分析。只要外界的信息能够被我们拦截在大脑里面,同时进行解读,它就不会冲击我们的心理结构。即使它一不小心溜了进去,“它”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力量大减。而当我们用智力结构应对上司的语言、表情时,情况改变了,我们不再是他权力支配的客体,恰恰相反,他变成了我们思考和分析的客体,力是由我们指向他了。


“文革”时,很多文人都受到“革命斗士”的冲击,要么以自杀向人民谢罪,要么坚定革命立场,都不再玩独立、清高了。钱钟书的夫人杨绛是个例外,还保持着“文化上流社会”的那种高姿态。在一篇文章里,她满怀得意地披露自己是这样玩的。


“革命群众把我同组的‘牛鬼蛇神’和两位领导安顿在楼上东侧一间大屋里。屋子里有两个朝西的大窗,窗前挂着芦苇帘子,经过整个夏季的暴晒,窗帘已经陈旧破败。我们收拾屋子的时候,打算撤下帘子,让屋子更轩亮些……出于‘共济’的精神,我还是大胆献计说:‘别撤帘子。’他们问:‘为什么?’我说:‘革命群众进我们屋来,得经过那两个朝西大窗,隔着帘子,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看得见外面。我们可以早作准备。’”


看到没有?杨绛在这里把自己作为主体,把革命群众作为客体的游戏,玩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在她的心理上,当观察、认知的力由她指向革命群众时,后者已毫无防御能力,他们的自我赤裸地暴露在了她面前。如果你无法想象这种心理优势是何其爽,那么请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当你躲在黑暗中窥视他人时,是不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我想说,仅仅把上司的语言、表情等信息拦截在智力结构上进行分析还不够。因为当我们这样干时,还只是被动防守,而上司想干什么,他接下来要如何对付我们,这些信息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未知的。一个人在他人眼中越透明,他就越没有力量。我们越是搞不懂一个人到底要对我们干什么,他对我们心理上的威胁就越大。


所以,第二步,我们必须越过上司的语言、表情,透视他的大脑、内心,分析他的意图,预测他要对我们干什么,把他从黑暗里拖出来,置于我们智力结构的聚光灯下。也就是说,在阻击了他具有威胁性的信息进入我们的心理结构后,我们还要变成猎手狙击他!


这样,我们不妨快速地检视一下自己在哪方面可能犯了什么错,被他抓住把柄,从而想出应对之策。但一定要快!思维一定要马上转到这上面来:他是不是要以某件事情为借口,以我为道具来炫耀他的权力?或者,他要借助于一个威严的造型,发布一个关乎他的利益或权威的命令?假如他在我们的预测中说了某些话,那么,我们必须马上预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在博弈中必须比他快一步。这一状态如果不被打破,那么,你在智力上就始终占有优势,你的心理优势也一直得到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