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丹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21
|本章字节:9454字
“睡了吗?”魏然不耐烦地问。
“哦,我还没睡呢,我睡不着。”金天回答。
“我没问你现在想不想睡觉,我问你睡了没有?”魏然很是不耐烦。
“和你说完话,我一会儿就睡。”金天又回答。
“靠,装什么傻啊!跟哥们儿你还装傻!我问你和那个女人睡了吗?”魏然非常不耐烦。
“啊!那怎么可能啊,当然没有了。刚和她认识就上床啊。”金天说道。
“哎哟唉!真傻,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傻的。天下第一大傻x!人家都领你回家了,意思多明白!哎哟唉!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老土的。”魏然那边顿足捶胸连叫带嚷地埋怨。
“你别叫唤,别叫唤!咱能不跟踩猪尾巴似的叫唤行吗?我耳朵都快受不了了。”金天赶紧把电话筒挪得远远的,好一会儿听电话那头魏然的声音平和点儿了,才又夹回到脖子下。继续说道,“好了。我是迷糊了那么一下,是准备来着。我也不是不想,我是觉得我能和她相识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期望更多的。”
“哎哟,哎哟!到嘴的鸭子,飞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鸭子,怎么也得是全聚德出炉的。”魏然那边一声叹息。
金天没吭声儿。
“你知道那种女人一般是不会轻易从夜店领男人回家的。你能赶上算是你走了大运,八辈子修来的福。要是换成我,这会儿我正躲在被窝里咂摸着滋味没事偷着乐呢,哪像现在的你啊,睡不着给我打电话,没事瞎扯。”魏然厉声厉气地接着说。
“哎,我这不也是睡不着嘛。给你打个电话,你瞧你那个不耐烦的劲儿。女孩儿们之间要是心情郁闷了,晚上躺床上还和闺密煲会儿电话粥呢,咱们这铁哥们儿就不能扯扯啦!”金天打了个哈欠。
“好,好,好!我陪着你。靠,我dvd都不看了。你说吧,说说你都干了哪些丢人现眼的事。”魏然拿起遥控器按了暂停,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又卧进沙发里举着手机接着听。
这是金天跌跌撞撞地逃出温红家门后的第三天。午夜时分,两个男人都穿着睡衣在各自的家里,一个兴奋地看着美剧,一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你看什么dvd呢?”金天倚在黄花梨的龙凤床床头,旁边镂空雕花的床头柜上摆着一部仿古老式摇把电话机,宽大的被子盖着半身,握着老式电话的听筒迷迷糊糊地问着。
“《反恐24小时》。美剧嘿!真打嘿!总统的飞机都给打下来了。刚按了暂停,我准备一宿不睡,看完了它。真棒,我喷十八碗血推荐你赶紧看。”魏然说。
“嗯,我知道。是第五季吧,我买了。一直没时间看。”金天懒洋洋地回答。
金天不是没时间看,是没心情看。美国电视连续剧《反恐24小时》金天第一季到第四季都看了,都是利用周末时间一口气眼睛不带错过一行字幕地看完的。看第二季的时候,不知道是用眼过度还是上了火,居然看出个针眼儿来,右眼肿了足足两个星期才下去。魏然这么着迷还是金天推荐他看的。《反恐24小时》第五季“十一”长假刚上市的时候金天就在新街口的音像店里买了,还是全美的d9格式,金天也是为了珍藏。那套盘放在金天家的电视柜抽屉里足足一个多月了,封套都没拆过。很简单,魂儿不在这儿,全丢在苏丝黄了。
魏然说:“说你的。说说那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你短信里只是提到和在苏丝黄里认识的一个女人回家了,也没说太清楚。”。
“哦,事情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十一’放假的时候有一次是咱们两个一起去苏丝黄的,就那次。”金天说。
“哪次?”魏然有点记不清楚了。
“就是遇到《时尚人》杂志社那两个小姑娘的那次。一个是美编,一个有点胖,你还跟那个胖的聊得特起劲儿的那次。”金天说。
“哦,对!你背后老叫那个瘦高个是‘小鸡爪’。你说你嘴有多损吧。怪不得你找不到老婆呢。”魏然说道。
“呵呵。甭说我,你不也是一样。那个‘小胖儿’你们之间还有联系吗?”金天关切地问。
魏然说:“有啊!聊着呢,一直聊着呢。后来留了个电话,msn也加上了,白天在办公室里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前几天发短信说还要周末约着一起出来吃饭呢。她主动约的我嘿!你说我这年底店里一直忙着的,哪有工夫见啊。一直没见。”
金天说:“哦,那还行。我看你们当时在苏丝黄里聊得挺热乎的。”
“嗯。呵呵。我和谁不热乎啊。对了!那‘小胖儿’说了,约出来吃饭时让我带上你,她也带着她那个‘瘦高个’姐们儿。你有兴趣一起不?她在网上可说了,那‘瘦高个’姐们儿可看上你了。呵呵。”魏然笑了笑。
“你逮谁跟谁热乎。腰里揣副牌,谁玩跟谁来。换了我,我可来不了。看着没感觉的再怎么热乎也热乎不起来。那个‘瘦高个’?算了。不去,不去。没工夫扯。”金天说。
魏然说:“是啊,我们的小王爷心不在肝上。接着说你的吧,说正经的,刚才说着说着扯远了。”
金天咽了口唾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就那天,你和‘小胖儿’正聊得热乎的时候,我不是指给你看一个女人吗?穿黑色吊带长裙的。”
“是啊,我看见了。你说像你家卧室里的那幅油画。我当时仔细看了看,是挺像的。怎么了?不会就是她吧。我的天!”魏然又叫了一声。
“怎么了?你又跟踩猪尾巴似的叫唤什么?”金天问。
“那女人后来我见过,在苏丝黄打过一次招呼。她可不是简单的女人,不好惹的。你胆子可够大的。”魏然没开玩笑。
“是吗?怎么个不简单?”金天坐起了身,有点不平静了。
“靠,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十一’之后有一次我招待五矿集团的客户,在二楼卡座里面的vip专区。我跟你说过,vip专区不是一般人就能随便进的。”魏然说。
“嗯。我知道。说重点的。”金天很急切。
“vip专区一共就两个卡座,我和客户坐一个,另外一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几个姐们儿。”魏然说。
“嗯,嗯。说啊!”金天说道。
“那晚我和客户坐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候,franky过来了,招呼我们给我们加酒,并顺便互相引荐了一下相邻的两桌。那女人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温红。另外围着她坐着的那几个女人来头都不小,有一个是《时尚人》杂志的主编,主编旁边是位央视的主持人,电视新闻里总能见到的。还有一个是全国政协委员,具体记不清楚叫什么名字了。最后一个更神!”魏然说到这儿,有点兴奋。
金天问道:“怎么啦?”
魏然说道:“最后引荐的那位特神!一直坐在温红的身边,温红陪着,看着身份就不一般。franky引荐时,人家连腰都不带欠的,撇撇嘴角儿就表示知道有人在她面前打招呼了,是某能源行业部长的夫人。我那个五矿的客户就认识她,franky引荐时一听名号,他连忙过去点头哈腰直说拜年的话。那家伙回到我这儿桌时还连连说能见到部长夫人,机会难得百年一遇啥的。跟吃错了药看见自己家老祖奶奶似的。”
金天忙说:“打住,打住!又扯远了,说重点的。说那个温红!”
魏然问:“嘿嘿!你知道温红是干什么的吗?”
金天说:“别卖关子了。说吧。她跟我说她是做餐饮的。”
“是啊,是餐饮。可真不是一般的餐饮,她是连锁餐饮集团‘天涯情’的老板,是‘天涯情’的董事长。想想吧,人家家门你都进了,一边后悔抽自己嘴巴去吧。”魏然叫苦不迭。
“哦,那有什么。不也是做餐饮的吗?她要是看得起我,我就和她平常心态交往。我是对她有好感,可也不至于非要到一夜风流,早上起来一拍两散的局面啊。”金天有点不高兴。
“靠。人家要是高兴了,当然也得在你给人家伺候好了的前提下,人家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把你们那个杂志给收了。你以为你们那个杂志背靠政府就怎么怎么了不起了,在人家眼里就是小菜一碟儿。我那4s店里客户休息区长期摆放的那些供来修车的客户解闷的时尚类、生活类杂志,你随手翻翻,满眼全是‘天涯情’的广告以及她本人的介绍,宣传说她是单身贵族。不过年纪应该不小了,估计比咱们大几岁,一直没结婚,不知道为什么。要我说啊,你就别惦记了,这种女人身边不缺男人的。”
金天认真听着。
“天涯情”是这几年最红最火的文化餐饮集团公司,且在国际上有很高的声誉。“天涯情”主推的是商务正餐,其就餐环境现代感十足,大方典雅。甭管职场官场,只要一提到商务宴请就餐聚会,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天涯情”。其在全国范围内有三十多家分店,在北京覆盖京城所有最热闹最繁华地段的分店就有十八家,天天上座率爆满。总部办公地点在国贸写字楼,楼下的“天涯情”国贸店就是董事长温红的旗舰店。
“你就没在媒体上见过她的报道?”魏然有点不相信地问金天。
“没有啊。我也不怎么看时尚类杂志。要看的话,我也只看《男人装》。”金天回答。
“怪不得你不知道呢。”魏然说。
“我还傻帽似的为了和她认识,足足去苏丝黄找了她一个多月。”金天说。
“找了一个多月?什么意思?”魏然不解地问。
金天说:“就是见过她第一次之后,我夜夜到苏丝黄等她来着,为了跟她见一面。”
“我的天,我这脸都让你给丢尽了。”那边魏然一抹搭脸,“今后我还怎么在苏丝黄混啊!那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弟兄。”
金天没接他话茬儿,只是在电话里笑了两声儿。
“后来呢?”魏然问。
“后来就是三天前晚上终于见到了呗。聊了聊,聊得还不错。她带我回家了。本来我在她家地下车库停车的时候就犹豫了一下,本不想上去。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我,我就又没魂了。迷迷瞪瞪上了楼,刚进她家的时候我还挺兴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家客厅的灯亮了,一下子就把我晃醒了。我当时感觉特别扭,什么也没说就走了。”金天叙述着。
“留电话了吗?”魏然问。
“没,没有。什么也没留。就是彼此知道叫什么。”金天回答。
魏然又说了两句,金天没侧耳朵听,脑子走神了。
“喂,我说,睡着啦?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魏然说道。
“哦?我刚走神了,没听见。”金天柔柔地说。
“你想什么呢?”魏然问。
“没想什么。”
“真没想什么?”魏然又问。
金天电话里停了一阵子。
“我亲她了,她的嘴唇真软。那肩膀,真白……”
“行了,行了。亏你虎背熊腰大男人一个,真够肉麻的。该淫的时候不淫,不该淫的时候自己意淫。小时候我金叔就是拿你当女孩儿养来着,你才这个德行儿,什么情儿不情儿的,别看得太重!”魏然说道。
“好吧。你继续看盘吧。我睡觉啦!”金天伸了伸懒腰。
“嗯。听你这意淫我还能看得下去《反恐24小时》?看看日本倒是不错。”
“不管你了,拜拜。”
“嗯,睡吧。”魏然说道。
挂了电话,金天仍无睡意。眯着眼儿凝视着卧室墙上的那幅油画。
画中女子的手仿佛向他伸了过来,轻抚着他的头发。那双手太柔了,他三天前还触摸过。
金天都分不清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
就像是躺在羽毛中一样,轻轻扭动着脖子,摩挲着,享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