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安甲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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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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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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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682字

孩子仍在哭闹,她妈在厉声呵斥着劝。根明进屋后坐在炕沿上,看了一眼满面汗水的女人,凑过去搂抱孩子。孩子惊惧地躲在她妈怀里,哭得更加厉害了。钱转弟不好意思地对根明笑笑。说:“你先睡吧!”根明上了炕,坐在炕上,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惘然呆坐在一边傻着眼看钱转弟哄孩子。根明劳累了两天,困乏不堪,慢慢地,打起盹来,头点得啄米鸡一般。钱转弟看在眼里,一把将哭得愁愁哀哀的女娃丢在炕旮旯里,黑着脸骂了句,过来把一只枕头放在根明眼前,搡了把根明:“你睡唦!看难受得!”根明瞥一眼炕旮旯里四肢挥绕着哭天呼地的女娃。和衣睡下说:“你快哄娃!”钱转弟待根明睡下,扯了条被子给根明盖上,返身去哄孩子。根明头一落枕,即呼呼睡去。待醒来时,阳光已洒了一屋,耳畔听不见了女娃的哭声,唯有窗台上的灯盏,飞舔着火焰,在孤独地亮着。根明准备翻身起来,身子却不能动弹。仔细一看,原来女人半个身子压在身上,一条胳膊拦着他。根明用劲把女人推过去。女人梦中“哼吱”了一声,翻了个身,四仰八叉躺在炕上,被子压裹在了身下。根明坐起。扯被子给女人盖,手伸出去,却僵在了空中。眼前,女人只穿一条花裤衩,其余身上一丝不挂,一对丰腴的***,低垂在白光光亮闪闪的胸脯上,像吸足了气的足球,鲜嫩得似乎一掐就会掉下水来。根明的目光,紧紧地被眼前海象一样光滑的女人的胴体吸住了。根明脸红心跳,不由自主地侧过身去,伸手想在女人白缎一样柔软光洁的身上摸一摸,却鼓不起勇气。迟疑中他想,女人被娃闹腾了一夜,定是睡得深沉。摸一下她不会知的。根明如此考虑着将叉开五指的右手轻轻按在女人的左乳上。轻轻地揉了一下。一时,奇妙的感觉使根明浑身打了一个寒战,随即,一股燥热腹下升起,充斥了全身。根明恋恋地准备缩手,正在此时,一动不动、睡得沉沉的女人上身一纵,扑起来将根明揽在怀中,一张阔嘴伴随着呓语在根明脸上、脖颈上乱拱。根明惊得一动也不敢动,浑身在女人怀中发着抖,烧得像块红炭。女人呼吸急促,一手紧紧揽着根明,一手肆无忌惮地在根明身上摩挲游动。蓦然,女人的手疾速直下。伸进根明的裤裆,“哎呀”一声,似攥住了一根烧红的钢棒。女人含含糊糊地根明耳畔说了一句,羞得根明耳脖发烫。倏尔之间,女人仰面轰然倒在炕上。两脚蹬掉根明的裤子,将烧红的钢棒导到溪水津津的崖穴,腰一弓,痛苦似的“哎哟”一声,随即“咿咿呀呀”地呻吟起来。女人狂放的呻吟声。把根明吓了一跳。根明在女人双手的帮助下运动着用目光示意女人院子中有人。女人明白根明的意思,放低了声音,却是没停止住叫唤。根明害怕起来,一紧张,身子一阵痉挛,头脑中轰地一声,雨水倾盆洒滴在花瓣上,瘫软在女人海绵样的身上,像条剔了骨的鱼,继尔,慢慢地滑掉在炕上,一动不动。女人哧哧笑着拿自己的花裤衩拭去根明身上的脏物。依偎在根明的胸前,蜷缩着身子,安逸得像只温柔的小猫。


根明静静地感觉着幸福的余韵。阳光投射在墙壁上的暗影。在幽幽地蠕动。喘息甫定,根明猛然推开女人,跳起来三两把穿好衣服,在女人惊疑的目光中走出了屋子。屋外日上三竿,阳光落了半院,李世荣坐在上房台子上的阴凉里默默地喝着茶。根明觉得脸发烧。目光不敢看父亲,侧着身进了上房,在屋里转了一圈,站在屋门前问他爸:“爸,今天咱做啥?”


“没啥做的!——吃过早饭你和你媳妇到你妈坟上烧张纸去!”


根明应一声,正要去喊媳妇起床。忽然,院门前一阵喧笑,走来一群妇女,雀噪着欲要进门,却互相推搡着不先抬脚,院门前戏嬉团闹成一片。此时,嬉戏的人群中一位穿黑红上衣的妇女觑见根明从上房中往出走,遽忙放开尖嗓门喊:


“根明,把你媳妇叫出来大家看看!”


根明吃了一惊,应承着撒腿跑进西房,压低声音催促媳妇道:“快起来穿好衣服——一群女人看你来了!”


钱转弟正赤裸着浑身舒畅地躺着,猛然听见来人看她,一时慌了手足,急急忙忙蹬上裤子,披了上衣,盘腿坐在炕上系裤带。正当此时,随后进了院门的一群妇女,你推我搡地涌过来,哗啦一声,挤进西房,站了满满一地。进了屋的女人们抬头见根明媳妇衣衫不整,蓬头散发,一对白华华的***露在衣服外面,像两只甩动的面袋。进了屋的女人齐齐羞红了脸,捂起嘴,挤眉弄眼地偷笑。钱转弟很是尴尬,红着脸解释说孩子哭闹了一晚,天明失睡了。倏尔,一位妇女押不住笑,笑出了声,边笑边说道:“怕是根明折腾了一晚吧!”地上的妇女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根明,古古怪怪、神神秘秘地笑得前扑后仰。根明羞得坐立不安,丢句:“你们聊吧!”逃也似跑出屋门,长长舒了口气。


来看根明媳妇的人。在西房里和根明媳妇闲浪了半天。这使得上午根明到母亲的坟上化纸没能去成。中午,根明媳妇送走来看她的村邻,不待根明说,走进厨房烧了午饭,端一碗饭叫一声:“爸,给你饭。”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公公李世荣。李世荣脸上浮起了幸福的笑容。饭后,李世荣收拾好香表,熬了罐茶,尔后,将香、表、茶整整齐齐摆在杏木盘子中,盯眼看着根明。根明赶忙走过去,端起香表盘,肃然一脸正色,对媳妇说:“走给妈烧张纸走。”李、钱两家亲事仓促,钱转弟对根明家的事情一概不知。自她进门以后,她没有见着婆婆,准备问根明,事情一干扰,没有来得急问。今见公公要求根明去烧纸,欲待要问,话到了嘴边,看见公公一脸凄凉、满怀的愁绪,不敢开口询问,起身抱起女儿,跟在根明身后,出了门。


听说根明领着新媳妇去给他妈烧纸,全村老小,齐齐跑出来,站在门首观看。他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嘀嘀咕咕派论着。派论的声音很大,无非是说这新媳妇老,皮肤粗,长势不好看,像个男子,和根明不般配。当头全村老小困惑李世荣咋给根明寻了这样的个媳妇。而且还是个寡妇。村邻的议论声根明全听到了,他理解父亲的苦心及急躁,因此,这些派论全充耳不闻,目不旁视地走他的路。钱转弟听到了也看到了人们对她的议论和指点,但新来乍到,不好发作,强忍着愤怒抱着孩子跟在根明身后,用目光狠宰着派论她的人。


“哎唷,这女人老得能给根明当妈!”


经过怀文家门前时,怀文家门前槐荫下簇拥着一群男女。这些人见根明等走来,全瓷着眼看根明媳妇,根明不好意思问,朝给他招手的怀文笑着点了个头继续朝前走。突然,槐荫下一个声音像把刀子样掷在了空中。根明扭头看时,明白说那句话的人是怀文妈,根明一脸愠怒,但考虑到怀文家其他人对自己的恩义,一口气咽了下去,侧着头死盯着正在张牙舞爪给周围人解说的怀文妈,继续走着路。钱转弟却不依了。她本来已被众人的派论惹得怒火中烧,只是强压着怒气不便发作,今见槐荫树下的一簇人中,一位五十上下的女人倚树坐着,张狂地给周围人指点着派论她,说的话像尖刀一样伤人心,一时再难抑制住心头的怒火。钱转弟把孩子放站到地上,怒睁着环眼,回敬了一句:“你老***骂了句啥话?”骂着扑过去动粗。


怀文妈自上一次和李世荣家闹腾之后,见李世荣家死的死,走的走,心理平衡了。应该说,她对根明自始至终没有偏见,反而从小喜欢根明。——根明在根亮欺侮怀文时,常能主持公道,并且,根明有东西总会给怀文一些,不像根亮,怀文的东西他当自己的用,自己的东西怀文从来沾不了边。——近些天,她听说给根明说媳妇,她心里很是高兴,催促丈夫、儿子能帮上的忙尽量帮上,不要惫懒,并时时打听新媳妇的相貌品行。当她从丈夫处听说李世荣给根明说的是个寡妇,而且相貌丑陋,没有一丝女人的特性后,嘲笑李世荣眼里没水,家里稍有变故,就沉不住气,乱了方寸,啥货水也收拾了。怀文妈暗笑着李世荣处理事情的见识连她这个长头发的女人也不如。今天中午吃饭,怀文妈听怀文说根明要领着新媳妇去他妈坟头烧张纸,立马坐不住了,催促儿子把自己背出去,看李世荣到底给根明寻了个啥样的媳妇。怀文拗不过她妈,把她妈背到了槐树下面。怀文妈觉得自己一个人看缺少气氛,太孤单,便扯着嗓门将左邻右舍的女人也喊了出来。根明和新媳妇走来前,她已唠唠叨叨地向不知根底的邻居解说了一番新媳妇,嘲讽李世荣想儿媳想疯了,拾掇了一个垃圾。怀文妈本是说尖酸话说习惯了的,一张烂嘴一时把持不住,根明两口经过时,说了句风凉话,没想惹出了祸患。


众人见新媳妇像堵墙一样倾扑过来动粗,吃了一惊,齐齐站起来解劝。怀文妈也被胳膊比她粗的新媳妇的气势给镇住了。但她是个心怯嘴不怯的人,仍在那里嘟噜着朝扑上来的新媳妇嚷:“哪里来的疯女人,村里四角没踏到哩就开始撒野了!”钱转弟听后更加恼火。扑上来撞开拦阻她的女人,朝怀文妈就是两巴掌,并叫嚷着骂道:“我把你这老***的嘴撕烂后看你再敢疯狗样满路骂人不!”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人群中像蜂窝样炸开了。


根明听见身后喧闹了起来。赶忙转过身冲上前禁止女人。高全德、怀文、秋桃等也赶来制止家里人瞎闹。众人劝解了好一会,撕扯团闹在一起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方才被隔扯开来。怀文妈满嘴流血,鼻青脸肿,兀自号天抢地地哭着骂。钱转弟在根明的拉扯下也不屈不挠地呵斥着:“看我把你老***的瘾能过了不!”高全德手足失措,黑着脸斥责儿子:“还不给我背回去!少在这给我丢人现眼!”怀文不敢作声,背起喋喋不休嚷骂的母亲钻进了院门。高全德见女人进了门,走一前来,抱歉地好言劝慰尚在怒气冲冲的钱转弟。钱转弟不想再闹,气咻咻抱起女儿,跟上根明朝根明妈的坟上走了。


路上,钱转弟抱怨了一路根明:“你家来说亲,我就猜到你家准有啥路数,不然不会打远乡找我这个寡妇,没想到你家竟在村里是个单面人,人得罪光了,啥人都可以对你家横眉竖眼,连个瘫婆子都敢你家头上撒尿!”根明瞎好不言语,任钱转弟猜测着怪怨。攀上喇嘛梁顶,来到埋着母亲的自留地头。根明抬头见父亲李世荣站在母亲坟前,像棵被雷击掉梢冠的树桩。父亲在痛苦地啜泣!根明慌忙跑过去,说:“爸,你说不来的?”父亲没有作声,慢慢转过身,孤孤单单地下山去了。随后走来的钱转弟连叫了几声,也没有回答。


根明泪水流了下来,跪倒在母亲坟头,失声痛哭。悲切惨痛的哭声,使一副铁肠的钱转弟也莫名其妙地抹眼泪。钱转弟连问根明家里到底发生过啥事,根明只是悲愁地哭着,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晚上,一家人神色愀然,谁也不说话,默默吃完饭,各自悄然回屋去睡。女娃慢慢习惯了新家,一放下饭碗,安逸地熟睡在了母亲怀里。钱转弟将女儿安顿着睡下,失神地看着炕头委靡不振的根明。秋夜凄冷中寂静无声,油灯的火焰跳蚤样跳跃着,屋外阴暗墙角的蟋蟀,寒风中一个劲地叫着,似在给凉冰一样的夜空增添凄婉的气息。深夜时分,根明家院门被人拍了两下,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门。然而。根明家谁也不想去开门。过了一会,叫门声息了,那人肯定走掉了,心事重重的根明这时向隅而泣,泪水重挂在下巴上,灯光下,像一串晶莹的玉珠。钱转弟看一眼神情悲切的根明,恨根明一个大男人家哭哭泣泣的像个女人。一时,钱转弟胸中憋得慌,说道:“有啥话你说出来啥!看憋在肚子里难受得。”根明没有开口,泪水却越发涌得多了。女人被男人的泪水打湿了胸怀,一股悲怆袭拢在脸上,容颜沉郁。她一把将男人揽进怀里,似拍哄婴儿样拍哄着怀中的男人。久违的柔情使男人放声大哭,似乎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是夜,根明将全家近两年的情况一股脑儿讲述给了女人。女人听后神色惨然,她安慰着男人,说:天无绝人之路,待父亲心情好了,咱打听兄弟的下落,将兄弟叫来,给其寻个媳妇成家。并说,若村里再谁欺负咱家,咱家决不能迁就退让,一味退让,反而被他们捉住了头皮,大里小里都欺负来了。一味退让,狗下的也会怪在咱头上来了,吃屎喝尿都成了咱的。根明在女人怀里连连点头。他感到幸福,觉得女人外硬内柔,外粗内细,当时初见女人的一种鄙憎全然没了。他感激地拥住女人的脖颈,说:“就这么个破家,我爸当时可能没给你说清,你不要怪他。他当初心急。”


“我咋会怪怨呢?进了你家的门,就是你家的人:你吃稠的我喝汤,你穿新的我穿旧的——我只看你一个人!”


男人将女人拥得更紧,像根绳子束捆着柴火。捆束缠绕中,两人翻腾得像两条蠕动的蛇。女人热潮一样的浪笑中忽然启发性地给男人出了一条谜语。谜语是:掰开我的放你的。男人脸羞得像颗红透的柿子。伸手女人尻子上抓了一把。这一抓,惹得女人兴起,翻身骑在男人身上,男人额上戳了一指头,娇骂道:“是纽扣子。傻瓜!”男人一愕,细细一想,可不是,嘿一声笑了。


两人融洽而投入,完全没有早晨的慌乱。根明觉得自己是只辛勤的蜜蜂,在春天的田野中自由自在地飞着:和煦的阳光拉着金丝,一头连在油菜花米黄色的花瓣上,花瓣上滚动着珍珠样的露珠。露珠晶莹剔透,反射着七彩光芒,蕙风中点点滴落,地上跌溅成千万朵阳光的玉片。根明又觉得自己是匹脱了缰的骏马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狂奔着:草原上绿草茵茵,鲜花盛开,清澈的小溪绕着高大葱茏的森林淙淙地流着。头上是蔚蓝的天空,几朵悠然飘动的白云,像海水上浮起的船帆。——根明觉得整个人轻飘飘飞了起来,他绕着太阳飞,绕着月亮飞,飞得浑身舒坦,飞得筋疲力尽。这夜根明直飞到天亮,才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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