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亮发福了，最明显的变化表现在肚子上。肚子被急剧增长的财富顶得沉不住气，无限制地向前伸去。再加上李明亮的腰杆挺得笔直，肚子就成了身体上最明显的标志。李明亮曾经做过几次努力，不管是站着，或是躺着，都无法看见自己的鞋，或者脚。这样的肚子如果覆盖在小巧玲珑的咪咪身上，分量不只来自肉体，更来自于金钱。

现在，李明亮的肚子就压在咪咪的胴体上。

对于有些女人来说，体内的能量是不以身体的大小衡量的。咪咪就是这样的女人。居于李明亮庞大的躯体之下，咪咪的身体仍很自由地左一下、右一下地扭动，而且很有节律。倒是李明亮，没有晃动几下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而对于有些男人来说，一旦爬上了女人的身体，就不要命了。李明亮就是这样的男人。伏在咪咪娇小白嫩的肉体之上，不只喘，而且汗水不停地从皮肤下探出头来，在身上扯成了线，但喘归喘，汗归汗，身体却一刻也没有减缓摆动的频率。

赤条条的男人和赤裸裸的女人一旦认了真，身下的床就遭殃了。虽然这已经是镇上设施最好的宾馆，床板仍然不堪重负，发出吱吱扭扭的声响。只是，正在运动着的男人和女人听不见，或者听见了却无暇顾及。动作不停，床就叫个不停。比床板的声音更大的，是男人和女人的喘气声。李明亮的粗气不停地喷在咪咪的脸上，咪咪还以细细的尖叫声。

阳光被窗帘挡在了外面，白天也就变成了黑夜。李明亮和咪咪都知道，对于现在的形势来说，把黑夜里的事移到白天来做，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这次扫黄史无前例，小镇自然也被波及。只是，小镇上的警察毕竟只是小镇上的警察，扫黄经验不太丰富，缺乏应有的想象力，只知道在晚上零点以后突击检查。也确实吓住了一些胆小的，但像咪咪这样的老江湖，自然没有影响到生意。

李明亮是被咪咪作为生意的对象来对待的。

所以，当李明亮刚从她的身上倒在揉成一团的被褥上，咪咪就进了洗手间。李明亮的气息还没有喘匀，咪咪已经冲洗完毕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出来之后的咪咪向李明亮伸开了手掌。

李明亮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无情，少不了你的。

咪咪的手掌并没有收回去，拿来。

李明亮更生气了，跟你赵哥也这样？

咪咪的神情竟然很认真，你和赵哥不同，我和你是生意关系，付出了当然要有回报。我和赵哥是情人关系，在一起只论感情，不谈钱财。

李明亮很阴险地笑了一声，臭***，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咪咪笑了，笑得很甜，李老板和赵哥是老朋友了，怎么能在后面说好朋友的坏话？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愿意。

你别痴心妄想了，你赵哥再也不会见你了。李明亮突然有了一阵冲动。

赵哥是不是得罪你了，你别挑拨离间了，我不相信。

想当初还是我把你介绍给他的，你真以为你很了解他吗？

李老板好像话里有话，多年的风尘岁月使得咪咪再也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的脸上很平静，把你肚子里的坏水倒完！

你以为你的赵哥真的姓赵、绰号赵老歪吗？李明亮脱口而出。

咪咪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李明亮，又笑了，李老板，你这样诋毁赵哥，该不是口袋里没有钱了吧？

李明亮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尤其在金钱上。他拿出皮夹，随手捏了一叠，数也没数就向咪咪扔了过去。看着红彤彤的百元钞票飘飘洒洒地落在地板上，李明亮突然冷静了：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生活，靠的是谁？毛飞就是自己的一棵摇钱树，为了和这个小***治气，差点打破了自己的钱罐子。李明亮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咪咪的脸色却在落在脚下的钞票面前变得煞白，她好像觉得受了侮辱，眼泪竟然流了下来，李老板，我就是个贱女人，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你不能侮辱我，咪咪的哭声越来越大，要不是最近严打，我手头紧，你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给赵哥戴绿帽的。

咪咪这句话倒是真的，这也是李明亮打心里忌惮这个小***的地方，自从认识了毛飞，这个小***在kv竟然只卖艺、不卖身了。要不是毛飞有了撒手的意思，让她稳住这个小***，今天他也不会和她上床的。这样看来，今天这个小***在他身下骚叫不停，并不是爱岗敬业，而是为了诱使他早早完事。在金钱面前，未变的仍然是咪咪，变了的却是他自己。李明亮觉得很没有意思。

咪咪冷冷地站着，看也不看脚下的钞票，好像她是钞票的主人。李明亮只能从床上爬到了床下，一张一张地捡着钞票。李明亮一边捡一边在心里叹气，谁让他离不开钱呢！李明亮觉得很好笑，没钱的倒成了钱的主人，有钱的竟成了钱的奴隶，这是什么世道？！

落在地上的钱终于全部捡了起来，在捡的过程中，李明亮有意无意地数了一下，一气之下竟然扔给这个小***三千多。看着面前的小***仍然对钞票一副淡定的表情，李明亮趁机拿出来一半随手压在了被子下，然后把剩余的一半塞到咪咪手上。

别伤心了，赶快穿衣服吧。哥哥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见咪咪不动，李明亮接着说，傻丫头，刚才我是骗你的，你的赵哥可想念你了，过几天就来看你了。

真的？咪咪一副惊喜的表情。

假的！李明亮很严肃地说。

咪咪这才笑了，笑了的咪咪又开始忧心忡忡，李老板，求你一件事。

说吧。

见了赵哥，可千万别说咱们今天的事，咪咪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和你在一起，一是兜里确实没有钱了，二来有意和他的好朋友在一起，报复报复他，谁让他这么长时间不理我呢。

原来你把我作为一个道具，玩了。李明亮笑着说，心里却酸酸的。

我向老天保证，以后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再做对不起赵哥的事了。

任李明亮再看不起小***咪咪，他也在她面前优越不起来了。

后来好长时间，李明亮每每想起这一幕，心里就泛上来一阵感动。感动之后，就很感慨：如果李毛毛当初不对自己不冷不热，他李明亮还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他也知道，自己今生今世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了。他曾经对李毛毛倾注了所有的感情，而这种感情，早在李毛毛失踪之前就消失殆尽了。以至于李毛毛失踪后，他连找她的兴趣都没有了。

李毛毛，你还活着吗？你到底在哪里？李明亮承认这只是他偶尔的一个念头，后来慢慢地连这种念头也没有了。

但有一句话，却深深地印在了李明亮的心里，那就是他和咪咪都穿好衣服，他趁咪咪不注意，拿起压在被子下的钞票以后说的——

咪咪，给我个机会，我请你吃饭。

李明亮知道那句话是从他的心底喊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