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谭琼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43
|本章字节:9882字
钱思成回到自己给卢小曼准备的小金屋后,立即按捺不住地扑了过去,却被她拦住了,娇柔地说道:别急嘛,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很久没有碰过女人的钱思成被穿着透明睡衣的卢小曼惹得心急火燎,但想想也是,于是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想知道什么,问吧。
卢小曼果然是一个优秀的间谍,她明白自己的长处,也了解男人的弱点,所以一把挽住他的脖子,温柔地说道:钱少爷,我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协议,以后有什么事你可得帮着我哟。钱思成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虽然已经答应为日本人提供情报,但他又是一个十足的大男人,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尤其是被一个女人牵着自己的鼻子,所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芳子小姐,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虽然答应帮你们做事,但也要看怎么个帮法,你同样也不要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所以你以后在我面前最好收敛一点,如果被人发现我跟一个日本特务鬼混,不仅你活不了,我也活不了。
卢小曼听了这话,虽然心里不怎么舒服,但为了借助这个男人更多、更快地达到目的,她依然选择了顺从,而且比以往更加顺从,温顺得像一只羔羊,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所以她不再说话,一只手在他身上抚摸起来,勾引着他那越发的欲望。
钱思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气生硬了一点,所以立即变得热情起来,双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顺着她的身体胡乱揉摸着,但她突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好好活着,我也可以好好活着,如果我死,你也活不了。一席话令他心里又凉了半截,他闻到了一股威胁的味道,但他是个内心非常奸诈的男人,对待这样的威胁只是漠然一笑,带着淫笑的声音说道:我现在不想谈论死活的问题,即使要死的话,也让我们死在这一刻吧。两个人的淫笑声溢满了整个房间,也就在今天,这对狗男女的结合,随后掀起了更为凛冽的腥风血雨。
报告,刚刚破获一组密码。一名密码破译人员拿着刚刚破获的情报来到徐国璋面前。徐国璋大吃一惊,因为他刚刚收到上级的命令,日军近日启动了一个叫“黑玫瑰”的行动,目标直指国民政府情报机构,当他看到刚刚破获的情报内容时几乎傻眼,脸上布满了浓浓的阴云,随即鼓着腮帮子怒喝道:马上让钱思成来见我。
钱思成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徐国璋面前时,还在恼怒中的徐国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先看看吧,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思成拿起那份情报一看,眼珠子也差点掉了出来,那一行电文像刺刀一样刺入他眼底:“黑玫瑰”计划顺利进行,我已渗入敌情机构。后面虽然没有署名,但明白人都能看出来,这封电文绝对出自“黑玫瑰”之手,而且这封电文带出了另外一种信息:“黑玫瑰”好像就在身边。
钱思成脑子里浮现出许多张不同的面孔,突然定格在一张熟悉的脸上,徐国璋开口了:我刚刚收到上级的命令,要求我们尽快找到“黑玫瑰”,没想到他们倒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看来日本人行动够快的。钱思成沉吟了半晌才接上话:区长,我觉得有点疑问。疑问?什么疑问?说!日本情报机构不可能这么弱智,他们的“黑玫瑰”计划刚刚启动,我们的人就破获了他们的电文,这好像太不可理喻了,简单来说,我觉得他们是故意让我们破获这条情报的。徐国璋却不认同,在他眼里,自己的情报机构是坚不可摧的,而且手下高手无数,完全有能力破译日本人的电文,日本情报机关是根本没有机会渗透进来的。钱思成受到斥责,心里自然是非常不舒服,接着说道:我认为这只是日本情报机构释放的一个烟雾弹,目的就是为了搅乱我们的视线,让我们自相残杀。徐国璋突然笑了起来,那种笑容令人心惊胆战,笑过之后又冷冷地说道:我不管这到底是不是日本人的阴谋,总之我不希望敌人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浑然不知。
徐国璋其实在思考该不该让上级知道这条信息,他害怕担负责任,只好让钱思成背这个黑锅,所以又说道:这封情报事关重大,我希望就此打住,但我希望从这一刻起,你可以尽快找到“黑玫瑰”。钱思成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仍然说道:区长放心,我会尽全力处理好这件事。徐国璋最后问起了那个女人的事,钱思成告诉他已经处理好了,徐国璋此时才赞赏地夸奖了他几句,走出这扇门。钱思成马上找来王克农,让他最近多注意出入立兴大楼的陌生人。
王克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向他透露了一个信息,他发现电讯处的何一最近和一名陌生女子交往甚密。钱思成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有话直说。王克农嘴里说的这个何一可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曾经留学日本,还在中国驻日本大使馆工作过,因为懂日语,而且很有破译天赋,所以归国后进入军统担任一名电讯破译人员,之前破获过共产党的一封秘密电报,结果导致三名共产党地下党员被杀害。王克农接着说道:何一最近交往的陌生女子是一个日本人。钱思成瞪着眼睛,不相信似的反问道:日本人?王克农点头道:因为最近上面查得很紧,徐区长特授意我对每一个电讯破译人员进行秘密调查。钱思成闻言,心里又多了些许不爽,这些事应该是由他来做的,徐国璋却直接交给了王克农,心里酸了一下,然后往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你确信自己的情报无错?王克农郑重地说道:千真万确,我还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钱思成问道:怎么个非同一般?我发现何一不止一次把那个女人带回自己住的地方。
钱思成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让王克农暂时先稳住,继续监视何一的一举一动。他第一时间便找到了卢小曼,卢小曼半遮半掩地斜躺在床上,满脸倦容,见他突然到来,软绵绵地问道:钱少爷怎么这么有空?钱思成脱下外套,走近窗口向下面的街头望了一眼,这才回头问道:芳子小姐看来比我还闲啊,怎么,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卢小曼嘿嘿一笑,问道:钱少爷不是遮遮掩掩的人,有什么话直说吧。钱思成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不否认卢小姐是东京方面派来的优秀情报人员,但是我希望卢小姐在华的行动不要太过张扬。卢小曼似乎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说道:钱少爷这是受了什么刺激?钱思成冷笑道:我再次提醒卢小姐,虽然我已经答应帮你们做事,但我还是军统的人,如果你们不想把事情搞砸,我希望你们的行动低调一点。如果我暴露了,你们的损失可是会很大很大,远的不说,就拿你来说,至少卢小姐在华的行动就不会像之前那样顺畅了。卢小曼一骨碌坐了起来,冷笑道:你是在威胁我?哈哈,卢小姐是聪明人,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能听懂。卢小曼的态度突然又转变了,媚笑着靠近钱思成,然后勾住他的脖子,那张吐着蛇信的红唇几乎就要碰着他的脸颊了,钱思成闻到了一股芬芳的气息,那股气息令他眩晕,但这次他没有立即动摇。
卢小曼此时变得一本正经地说道:钱少爷,我们既然已经是合作人了,有什么话就摆在桌面上来说吧,你今天来找我,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遇到了什么麻烦,芳子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微微一笑,道:我还真不清楚。钱思成闷闷地叹息了一声,摇头道:贵国对华实行的“黑玫瑰”计划,难道你会不知情?卢小曼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吃惊,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这次行动?他冷笑道:“黑玫瑰”向东京方面传达的电文现正在我们区长手里。卢小曼松开了他的脖子,感慨道: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我们的情报机构也太脆弱了。
钱思成从她脸上看不出半点撒谎的痕迹,几乎信以为真,但他心里其实仍然是充满怀疑的,她又满脸媚笑地说道:钱少爷整日公务缠身,很累吧,我来帮你揉揉肩膀,放松一下!钱思成仍然带着一丝不快的语气说道:不管你是否参与了这件事,但是为了长远的利益,我希望以后有什么行动可以提前通知我。卢小曼可不理会这些,双手已经插进他的衣服里,他感觉有无数的蚂蚁在自己身体上爬行,很快就控制不住了,反身把她压在了床上。
梁剑第二天来到戏园子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人在喂鸽子,他记得以前是没有鸽子的,李大义回头看了他一眼,大声叫道:若兰,有人找你!李若兰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梁剑的时候,忙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房里,紧张兮兮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他说道:池田那边不是有消息了吗,他让你们两天后过去唱戏。两天,这么快?李若兰惊讶过后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又问道:池田还说别的什么了吗?他摇头,却补充道:池田这次请你们过去唱戏,我觉得是凶多吉少,要不你就别去了吧。我不去?怎么可能?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说道:这绝对不可能,即使有什么事,我也不能让我的战友们丢下我去冒险,好了,别多想了,也许池田真的只是想听戏。梁剑非常肯定地说道:我了解池田,他可不是有兴趣听戏的人,若兰,答应我好吗?万一有什么不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兰笑道:能有什么不测,就是发生了什么不测,不还有你吗?我就不信池田会不给你一点面子。梁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不了解这个人。
李大义在外面逗鸽子玩,梁剑饶有兴趣地问道:我以前怎么没见有一只鸽子啊。她向门外看了一眼,说道:我们老板最近也不知怎么就对养鸽子产生了兴趣,比唱戏都还着迷呢。梁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突然拉着她的手说道:真希望我们也可以过这样的日子,你唱戏,我养鸽子,多好啊。若兰的心也受到了触动,低垂着眉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他又说道:若兰,如果将来不打仗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过这样的日子吗?若兰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因为战争的原因,她已经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活,谁也不清楚这场仗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觉醒来还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但是她为了给他信心,为了共产主义事业的胜利,不得不撒下了善意的谎言,告诉他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他喃喃地说道:我也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钱思成和卢小曼一番巫山云雨之后,迅速回到了处里,然后来到了何一面前。何一长得眉清目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脸的书生气,看上去异常斯文。他以为钱思成是来指导工作,忙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起身跟钱思成打招呼。钱思成说道:有空吗?钱组长有什么事情指示。跟我走吧,有些工作中的事我想请教你。何一跟着他离开了电讯室,却不敢问什么事,直到他问道:你来这儿有很长时间了吧。对、对。工作上还顺心吗?谢谢组长关心,一切安好。钱思成嗯了一声,又问道:结婚了吗?何一讪笑道:还没呢。他心里已经开始感到奇怪,这个组长可从来不曾这么关心他们的私生活,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两人已经沿着通道走了很远,再往前去就是猿园猿室。钱思成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何一心里一紧,忙说道:钱组长,您这是……钱思成脸色平淡地问道:进去过吗?何一点头,钱思成又往前走去,还说道:我对猿园猿室充满了敬畏,因为我在那里审问过许多犯人,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我经常会想,如果有一天我自己也成了被审讯的对象,他们也会用里面的刑具来审问我吗?那该是怎样一种痛苦啊。何一越来越听不懂他的话了,但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怔了怔,唯唯诺诺地说道:钱组长你还真会开玩笑。钱思成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警卫打开了门,他进去后,回身对何一说道:世事难料啊,也许昨天你还活着,但今天就死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享受人生,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不要藏在心里,多累啊。
何一站在门口,看见挂在门上的猿园猿门牌号时,一股冷风迎面扑来,不禁打了个冷战。钱思成又在门里面说道:怎么还不进来?何一走进了那扇黑色大门,而后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他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汗水也在不经意间渗出了脑门,但心里仍然感觉寒冷和痛楚,一阵一阵的,就像冰冷的皮鞭抽在身体上。
钱思成突然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走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跷起了二郎腿,很少抽烟的他居然点起了烟,吐出一口烟圈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何一啊,既然到了这里,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儿?何一是一介书生,读书时只知道做学问,现在也只懂得破译密码,无论是共产党还是日本人,他只服从上级的命令,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此时膝下一软就跪倒在地,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组长,钱组长,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什么事都没做,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钱思成又吐了一口烟圈,眼里泛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