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陈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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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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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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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4378字

半夜,麻奔义带着一中队摸到三六六团一营驻地,听到已经熟睡就对中队长刘太说:“改变方案,退后两里打响,往上接近保安团时再折东下山。”


“是!”刘太往下传达了命令后,带上机枪手就往迹口摸去。


“哒哒啦!一”刘太摸到垭口坎下,见队员们都上来了便让机枪手朝下猛扫,其余队员朝垭口猛打。


山上听到密集的枪声,本来就没睡着的宁洪儿慌忙起来应战,下令猛烈还击。


山下的三六六团一营营长桂珍英,听到枪声朝营地飞来,以为是游击队偷袭,见已来不及向团长报告,便立即组织反击。


等垭口上、下交上火后,麻奔义和刘太早已摸起跑了。


桂珍英见上面的枪声越来越猛,便命令:“小钢炮向前方齐射!”


宁洪儿被炮弹炸开的气浪掀倒,赶紧爬出帐篷大叫:“牛营长!赶快组织反击。”


牛同」0摸过来说:“不对!游击队哪有这么强的火力?”


宁洪儿一惊:“是一呀,不是他们又是谁?”原来大家都在密林中穿行,不打照面谁也不知前面有谁,后面有谁。


“撤!”牛邴已、下令。


“报告营长!二连长被炸死了。我们像是被包围了!”一连长摸来。


“黑天瞎火的你看得清吗?”


“谁也看不清谁!”


“那还不往山3边撤!”


“是!”


一连长走后,牛同心喊道:“传令兵命令三连随一连往前边山下撤,我去二连。”


山下听不到山上的枪声,也慢慢停止了射击,谁也不敢前进一步。


“咯!一咯!一咯!一”雄鸡一叫天下白。


桂珍英的人马吃了早饭,冲上垭口一看敌人早已撤走了。他对三个连长说:“穷寇莫追,团长有令操大步走大路,各连拉开两公里距离相互照应,出发!


“报告营长!对面山上在冒炊烟。”传令兵眼尖,抬头就发现了情况。


桂珍英抬头一看啊!又是一个小坪坪上住着几户人家……”


“是呀,要去看看,一下一上得走一天!”


桂珍英这才想起到四周去看看,转了一圈发现他们被游击队引上了一座孤山,看着没人林中的二连尾子,赶紧传令兵说:“我们快跟上二连!


从垭口下山走了一里多长满青苔的石板路,就进人小路了。桂珍英时而扒开七歪八倒的枝杈,时而攀着崖边的石头艰难地向前走着,他边走边想:“昨晚迹口上的游击队怎么那么不经打,只一会儿交战就偷偷摸摸地撤走了?要不是仗着他熟悉地形,能让他跑掉?”他纳闷:“战场上除了弹坑和几点血迹外,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报告营长!发现一顶保安军的帽子。”桂珍英还没想明白,特务排长跑来报告。


“什么?”桂珍英脊背一凉,心里翻起一股酸臭,他想打嗝,怎么也打不出来。他接过帽子借着透进树林的一点微光,看了又看问:“前面是他们的人?”


“不清楚!”


“赶快前去弄清楚,注意不要让他们发现!”


“是!”


特务排长走后,桂珍英志志不安地跟着二连沿着小河沟走着。


“报告营长!山目边小沟出口有十五六里地,下面是绝壁,只有左岸一条小路下去。保安团的一个营停在那里休息。”


“这一么一说一,”桂珍英口吃地说,“昨晚与我们遭遇的是他们了?”


特务排长也口吃起来:“营一营一营长!不一不一对!我们昨晚打的真是游击队!目阵天还没全黑,大家都看到的是穿的便衣,扛的清一色长枪呀!”


“是这样呀!”桂珍英突然精神一振,“对的,我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的呀!目就是说我们双方夹击了游击队?”


“本来就是这样嘛!”特务排长附和着说。


“你赶快去通知保安团,说我昨晚夹击了游击队。”桂珍英受到了启示,命令特务排长,“叫他们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系。”……


宁洪儿听了特务排长的联络词,气得捶胸顿足,差点没叫出来我们上了小胡子的当!”但他毕竟是经过风雨的人,赶紧走出帐篷望着天上长舒一口气,双手叉开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后,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了,和蔼地对随后跟出来的联络人说对,回去告诉你们营长,说昨晚我们夹击的是一小股游击队,他们仗着地形熟悉,来去快当,我们没有咬住。”他沉默了一下说,“我们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二连长为国捐躯了!”


侦察排长也表白说我们也有十几个兄弟负了伤。”


“你请回巴!”宁洪儿肺都要气炸了,心里骂着:“你们这帮瞎了眼的狗东西,自己人打自己人还要编出一套说辞,老子恨不得来个以牙还牙!”侦察排长一见此情预后不良,赶快致礼溜了。


本来就瞧不起地方杂牌军的桂珍英,听了特务排长的汇报后想:“保安团的参谋长没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应当刮目相看!”


尹老二带着一营向黄四营前进,巧与苏达月的一大队接上火后,拼命咬住游击队不放。


苏达月令一中队中队长方正中带一个小队诱敌深人,把紧追不舍的保安团的前锋连引进山谷。方正中是当地人,知道这一带众多溶洞的进出路线,他见一口吃不下这个连就钻进一个孤峰下的山洞去了。


连长见状,命令一排守住洞口,二排向左,三排向右往山后包抄找到出口抓活的!”


趴在小洞口观察敌情的方正中,见往洞口两边散开,0月白了对方的意图。立即命令小队长带领第一战斗小组摸到3边出口,以排枪射击引包抄之敌快速追过去,等敌靠近出口后,立即返回,从右侧小洞钻出,到进洞口外埋伏。


从进洞口外绕过去准备到出洞口抓游击队的两路保安军,半路上听到出洞口那边的密集枪声,都以为与他们的另一路接上了火,抢功心切,都急着往前冲,跨沟跳坎地急行军。先后抢到出洞口时,两个排长都奋不顾身地带头往里钻,意欲将游击队反向赶出,全部抓活的。


一直趴在小洞口观察的方正中,见敌军的两个排已被思得很远了,便带领队员们从另一侧洞冲出,抄到守进洞口敌军的后面高喊:“同志们冲呀!一”


坐在进洞口堵截游击队的保安军一排,听到后面雷火震吼地冲了过来,情急之下无路可逃,都朝洞里跑一埋伏在洞口的第一战斗小组,一阵排枪阻住了一排的退路!被前后夹击的见状,大都吓得瘫坐地上,有的即使站了起来,没跑几步也被绊倒,想爬起来再跑的见到那些背上冒血、脑袋开花被击毙的自己人的惨状,再也不敢动弹了……


方正中和他的队员们迅速打扫完战场,把俘虏们带进了另一个大洞里,七弯八拐地走了好半天,才在一个大洞出口停下来休息。


“保安军兄弟门!”方正中对坐在地上的俘虏讲话,“我们是共产党游击队,是为穷人打天下的队伍。”


“你们是小胡子的队伍吗?”俘虏中有人小声问。


方正中回答是呀!小胡子司令员说过,凡是被抓来当兵的都是我们的兄弟,你们中个家里是有钱人,请举手?”


没有一人举手。


“报告!排长晕过去了。”


“啷个的了?”方正中忙问,“不要紧巴?”


抱着晕倒者的士兵死死掐着排长的人中说:“缓过来了!长官,他听说你们是小胡子的队伍,才吓倒的。”


方正中一笑说“怕啥子?我们不杀俘虏,马上放你们回家!”


“好啊!”一个俘虏拍手说,“我们不晓得路啊!”


方正中下令第一战斗组,护送兄弟们上吐祥的大路后在第二站会合,出发!


二十多个俘虏被押送下坡后,方正中带着二、三战斗组奔向第二站去了。站在对面山上,方正中看见进洞口里冒着浓浓的黑烟,知道是从出洞口攻进洞的保安军的作为,便招着手大声说:“保安军兄弟们,你们忙乎吧,我们不陪了!”


天快黑时,保安军前锋连连长见浓烟、辣椒面都没熏出一个人来才下令撤走了。回到营地,向营长刘正权哭诉了他们的遭遇后,刘营长十分生气地说:“就你那个猪脑壳,只晓得一个劲地往里钻,见势不对不知道回头呀?”


“我见他们人不多,才一”


“才什么,才?老子知道你想在这里露一手!露吧,丢了一个排,看团长怎么收拾你!”


“营长,你要救我!”


“犯了什么事,救你?”尹老二走进帐篷问。


刘正权将前锋连的遭遇,一一向尹老二作了汇报后,尹半天才问:“刘营长,我们后面的联防军还有多远?三六九团的人还有多远?”


刘正权回答联防军距我们还有一天的路程,三六九团在他们后面不远。”


“报告团长!前锋连被俘的士兵回来了。”传令兵报告说。


“什么一”刘正权和前锋连长同声惊问。


“什么,什么?”尹老二面露喜色,“他们回来了,好呀!有多少人?快叫他们进来。”


传令兵:“二十五个!”


“团长!你一”


尹老二说:“你什么你?他们能够回来,说明还瞧得起我尹老二,要好好对待他们。”


“不枪毙他们?”刘正权问。


“他们是逃兵吗?”


“不是。”


“是自动投诚过去的吗?”


“也不是。”前锋连长不好意思地回答,“是属下指挥失误。”


“那就是了,还要怪罪他们?”尹老二对传令兵说,“请他们进来!”


“是!”传令兵出去了。


尹老二对刘正权说:“对阵亡的那五个人,你去团部每人支取五块大洋抚恤金,寄到他们家里。回来的人,按原来各人使用的武器、装备,去团里领来发给他们,建制不变。”


二十五个回来的士兵怯生生地进到营长的帐篷里,尹老二微笑着向他们问了回来的经过。大家见团长没有责罚的意思,才放下悬着的心。一班长汇报完被俘的经过,最后说:“大家舍不得尹团长,活下来的除排长被押走了外,一个也没有开小差的都回来了!”


尹老二对大家安慰了一番说:“我感射你们心里念着我!才我对你们的营长、连长说了,建制不变,还回你们的前锋连,排长不在了,就由一班长暂代!连长,把你的兵带回去巴!”


前锋连长带队走后,尹老二对刘正权说:“参谋长派人来说,二营与游击队接上了火后,被赶上来抢功的三六六团桂珍英营打跑了,不但没消灭游击队,还用钢炮炸死了二营的二连长。”


“那是怎么回事呀!”刘正权气愤地说,“就这么算了?”


“中央军是灵精,剿共剿共不用命!叫你保安上一线,不保平安你完蛋!尹老二说,“你没听到弟兄们唱的这个歌吗?”


“那我们也得设法自保呀,团长!”


“自保怎么消灭游击队?”尹老二无可奈何地说,“我们是保安军,不消灭游击队,黎专员都难逃一死,我们还有活路?”


“报告团长!参谋长到。”


“团长!”宁洪儿眼泪汪汪地走进团部,开口就说,“我该死,我该死!


“老师,有话好说,何苦落泪?”尹老二扶宁洪儿坐下。


“团长!一”宁洪儿把与三六六团遭遇互相摧残的事又重说了一遍,说完放声大哭。


尹老二沉痛地说:“二连长刚从军校出来就这么走了,实在走得冤枉!”


“怎么办?黎专员那里我去认罪!”宁洪儿止哭说。


“我是团长,怎能让你去受罚!”尹老二问,“一排长可否胜任连长?”宁洪儿:“可以。”


“参谋长,你赶快回去宣布这项任命,把部队稳住,就地待命。”尹老二说,“你没把我们自残的事捅破是对的,告诉二营全体官兵都要对此守口如瓶!”


“是!”宁洪儿说,“团长,我们必须调整心态、调整部署,不然一”


尹老二边送宁洪儿边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快回去稳住部队、稳住牛同心,不要盲动,等待我的命令。”……


在山神庙里召开会议的司中,向七曜山工委和七曜山支队党委的委员们通报了进山后的初战战况,大家听到两处捷报欢欣鼓舞。他最后宣布把司令部搬进山里去:“我们没有步话机,通讯联络全靠两条腿,指挥部必须到前沿阵地去指挥!”他要求各交通站要和地方党委密切配合,“要做到游击队一到哪里,那里就要保证马上有敌人的情况报告、有水喝、有饭吃。这才能争取主动、争取时间,时间就是胜利的保证!”


散会后,司仲对警卫队长陈易德说你去告诉鄂为民同志,把急用的药品带上和文秀一起随支队行动,把我那颗一掌心雷给鄂医生。”


“你呢?”陈易德有点舍不得。


“我有两支二十响就够了,她还要背药箱,大连枪太重了。”


“一号,你放心,有我们警卫队,哪能累着她们?”陈易德笑着说,“我原以为她是个千金小姐,又是书呆子,吃不了苦。可昨天我接她来时,她在前面落下我好几次哩!”


“人家读书时是学校的女子十公里长跑冠军,要开运动会你肯定跑不赢她!”


“那不一定!”


“不服气?等有机会休整,我们开个支队运动会,你们比试比试?”


陈易德问:“运动会还有比跑路的?”


“有,有比耐力的长跑,比速度的短跑。跳高、跳远都可以列人军体项目。”


月光下,司仲带着支队司令部一行,跋山涉水,天快亮了还没找到麻奔义的二大队。


在半山中的小坪上,焦急地等待宁参谋长返回的牛同,拿着望远镜呆呆地看着前方的小路,不料被侧面杀出的陈易德发现,陈易德立即对司仲说报告一号!山上有保安军。”


“是不是看见了目顶蓝灰色的大盖冒?”


“你也看见了?”


司仲笑着说:“不理他,赶路要紧。”


“就这样走?


“天黑前赶到就行,没有任务时悠着点,大家可以欣赏欣赏这大森林的美景嘛!


“美景?在我们山里人眼里,树叶是绿的,草也是绿的,水是清的……”陈易德不解,“这有什么美的?”


“你认为什么才美?”


“高楼大厦呗!”


“好!等到全国解放了,我带你去重庆、成都看高楼大厦,把你帽子都要望脱!”


“哈哈!住那上头的人脑壳不晕吗?”


“有晕的,有不晕的,你上去试了才知道啊!”


“哈哈!——”


鄂为民:“易德,什么事呀叫你这么开心?”


陈易德:“鄂医生,一号说重庆、成都的高楼,看上去把帽子都要望落?


永安城、云阳城就没有那么高的楼!”


“高楼有什么好?”鄂为民说,“大城市不及这青山绿水宜人。”


陈易德:“那一我们换?”


鄂为民:“好哇!等全国解放了,你进城我仍然留在七曜山。”


寸步不离鄂为民的东方文秀说:“易徳,鄂先生常说这山里空气好,没有吵闹,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注意隐蔽!”司仲听到声响发出命令。


不大一会儿,传来几声喜鹊的叫声。


陈易德回了两声布谷叫,麻奔义等五人从树丛中钻出来,走到司仲面前笑着说我猜你决到了!”


“可是敌人也赶到了。”陈易德笑着说。


“他们到这得大半天!”麻奔义说,“我就是怕你们走错了,才赶下来接的。”


陈易德:“错不了,我们一路游山玩水,好耍得很!毛主席说过:风景这边独好!”


东方文秀“扑嘛”一笑,说傻瓜!毛主席说的是江西会昌城夕卜的岚山岭。”


陈易德一怔你啷个晓得的呢?”


“你有一号教你,我还不是有鄂先生教哇!”东方文秀莞尔一笑,不好意思地把脸转到一边。


司仲发觉东方文秀在窥视陈易德,有些歉意的表情。陈易德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望着青山傻笑……


鄂为民心想:“这一对恋人成熟了吧等打完了这一仗就给他们办喜事。”


“一号,转过山包就到了。”麻奔义赶上前来对司仲说。


“草棚不是在对面山上吗?”司仲问。


“那是我们的观察哨,大队部就在这里。”麻奔义说,“上面驻有一个战斗小组,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一步步地诱敌深人。”


到了大队部的油布篷里,麻奔义详细地汇报了此前与保安军和中央军相遇的战况。


司仲说这样很好。”


麻奔义说:“可惜前两天那个紧追不舍的宁洪儿,快要进套时却突然畏缩不前了!”


“他损兵折将,蔫了胆子。”司仲笑着说,“估计他去找尹老二请罪快回来了,下一步怎么打?”


“还是给他来个瞎子推磨!”


“拖住他就够了,只有把他拖进深山,中央军才会跟进。”司仲说,“你把他打怕了,他不敢进,后面的大头也进不来,我们的战略目的就达不到,不到万不得已,暂时不要挫了他的锐气。”


“不是说保安一团很有战斗力吗?这样不经打!”


“可不能轻敌,宁洪儿可是个老牌的反游击战的专家,从江西、延安,直到今天,他虽然一败再败,那是因为任何个人都无力挽救国民党注定失败的大局,可战术上他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可不能麻痹轻敌呀!”


“是!”


“啊!刘川政委呢?”司仲问。


麻奔义“他安排你们的住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