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海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07
|本章字节:14346字
苏达月、刘川把司仲一行迎进屋里,迫不及待地向司仲汇报了李成方牺牲的情况。
司仲在屋里渡来踱去,听完后悲愤地说我同意追认李成方烈士为党员,还要给他开个追悼会,以寄托我们的哀思,我们都要学习他坚强的共产主义信念和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立场!”
正说间,鄂为民带着东方文秀推门进屋说:“我同意一号的意见!”
司仲:“你听见了?”
鄂为民:“成方牺牲的情况,向东已派人来汇报了,他作了深刻的检讨。你们刚才的说话,我也听见了。”
“向东检讨什么?”司仲奇怪地问。
“说他对刘保长最近一段时间的考察不够。”
司仲:“刘保长的背离是他反动面目的彻底暴露,与向东没有关系!”
鄂为民:“我找向东谈了话,也是这个观点。我再次指出他必须彻底放下家庭出身、个人历史的包揪,组织上是信任他的。我是地方党委书记,地方上的工作出了问题,责任在我!,
“对!”司仲,“向东的工作一贯是尽职尽责的,我们不能让人当牛做马还挨鞭子。”
苏达月流着泪说:“一号、政委:全怪我,怪我没把成方带在身边!刘保长的关系虽然是向东交给我的,但我负有失察的责任。”
司仲这事,等查清了再议。”
鄂为民:“我同意。”她转过话题:“听说你们这里不少队员受伤不轻哪!是怎么处置的?”
苏达月:“多亏你培养的那批战地救护员,各中队都自己采取了救治措施。”
鄂为民:“你们采草药医治和预防伤风感冒的做法,就地取材不花一分钱,行之有效,我带文秀来学习,准备在二大队推广。”
刘川:“是古部长派人来教采药的,有煎剂!敷料,还熬了不少膏药,草蚊子咬肿了一贴就消!”
“哈!古林森还有这两下呀?”司仲笑着说,“这七曜山的中草药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哟!”
“报告一号!”李继良敲门进屋递过信说,“向东同志派人送来的。”
司仲接信看表:“快到十二点了,先安排交通员吃饭再说。”
“是!”
李继良出去了,司仲看完信说好消息!高梁山支队司令员胡麻子,亲自带队清理叛徒时,在县城药店老板扈三先生的帮助下,抓住了保密局的分队长纪高。经审问,纪高交代,这次左沿高带了三个分队到下川东,
一个去开县,一个去云阳,自己带一个来七曜山。左得知纪被抓的消息,定于今夜从后坪出发,赶往开县救人。”
苏达月急问:“他还在那里没走?”
司仲把信递给鄂为民传阅,看着苏达月说看来,抓左沿高是来不及了。给你们一天半时间,马上带队返回后±平抓住刘保长,在李成方牺牲的关爷庙前召开追悼大会,公开处决刘保长为民除害,扬革命者之正气!”
“好!”苏达月一拳击在桌上说,“成方,看大哥我来给你报仇了!”
司仲:“你和刘川马上拿个方案出来,开完饭就出发。”说完掏出钢笔给李云田写了封短信,让鄂为民看了后又将自己的计划向鄂为民、李继良讲了一遍,鄂、李表态完全赞成。司仲将信交给李继良说:“告诉交通员马上回去,你走另一条路天黑前把信交给李云田。”
“是!”李继良把信放在鞋底专门藏信的地方,快步走了。
司仲在信中命令李云田带着他的寄生大队,以抓共匪为名天亮前赶到与后坪交界处设伏。两个任务:一是阻止吐祥方向向后坪增援的敌军,保证苏达月的一大队在十一点以前的追悼大会顺利进行;二是警戒联防军从东面进人后坪,发现此情况提前发出信号并派一个中队由李继良带领把联防军引向北山,保证苏达月从南往大沟撤出。司仲要求十一点时,寄生大队准时撤出阵地返回吐祥,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苏达月带着一大队神速返回后坪,被游击队拖得疲惫不堪、分别思在离后坪九十几里!一百多里外休整的、联防军和保安军谁也不会想到的。
后坪被腾空了,天一亮不用吹灰之力就把刘保长从被窝里抓走了。
苏达月将二中队在街东头三里地的坡坎上林子里埋伏起来,对付距后坪最近的可能前来救援的三六四团二营的一个连。将三中队放在西头五里地的垭口,阻止联防军可能前来的一个营。他断定刚受到重创一时还难以陕复元气的宁洪儿的保安军,还无力翻越边一百多里的高山密林,及时赶来救援。于是自己带着一中队押着刘保长,到街里的关爷庙前搭台召开公判大会。十点正,前来赶场的人已达高峰,关爷庙前的两张大八仙桌吸引着不少行人,正在他们踟蹰不前的时候,苏达月提着铁皮喇叭跳上桌子,对着喇叭喊道:“乡亲们,今天我们七曜山游击队在这里开公判大会!”
顿时,东西两头的看客拼命朝关爷庙前挤来。
苏达月声音异常洪亮地说:“乡亲们,大家还记得两天前,中国共产党七曜山游击队队员李成方同志,在这里被蒋介石国民党杀害的事吧?李成方是个才满十八岁的青年,五岁父母被逼租双双吊死,是乞讨乡亲们的百家饭长大的!人长大了,没房、没地无法活下去,他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懂得了穷人受压迫是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三座大山压在我们头上造成的道理,就和大家一起奋力推翻三座大山,解救老百姓!”他吞了口口水,润润嗓子又提高嗓门说:“乡下的地主老财,城里的资本家、达官贵人和国民党政府,骂我们游击队是共匪!啥叫匪?俗话说:胜者王侯败者贼。汉高祖刘邦、明太祖朱元璋原来也是农民,造反时也被朝廷和有钱人骂成贼!坐了龙庭后就是帝王!共产党领导我们推翻压在我们头上的三座大山,就是要把倒转的历史翻过来,打土豪分田地让我们穷人翻身得解放……”
“这个汉子说得蛮有理哩!”台下交头接耳……
“好!”苏达月继续大声演讲,“因此,我们要在共产党、毛主席的领导下,为人民打江山,解放全中国,当家做主人!李成方同志为了实现这个理想,英勇作战负了重伤,一时无法随队转战,我们将他寄放在刘保长家,
准备队伍住下来再去接他。不料,两面派后坪乡一保保长刘吉五将他出卖给了保密局的特务。他被捕后,受尽严刑拷打,不肯说出游击队的秘密,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今天我们在这里开个追悼会,寄托我们的哀思,继承他的遗志,将革命进行到底!”
苏达月看了看太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大声喊道:“把蒋介石国民党的走狗刘吉五拉上来!”
被提到桌上跪下的刘吉五,以哭丧的面孔代替了往日的见人笑脸。苏达月怒不可遏地指着刘保长问大家:“乡亲们!你们说该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台下有人高喊。
苏达月挺起胸膛,腰上的二十响双枪闪着蓝光,台下数百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等着他的惊人决定。
“我代表七曜山的人民宣布:判处出卖游击队员李成方的刘吉五死刑,立即执行!”
行刑队把刘吉五架着朝河边猪儿市场走去,人潮跟着涌去一的一声枪响——
“开花了,开花了!”
“刘保长的豆渣钵钵打烂了!”
一快讯一拨一拨地飞速向后传,可人潮仍往前涌,他们不相信耳听的虚言,个个都要去猪儿市场眼见为实……
在云阳县城散心的蒋在先,逛到八角楼药铺前猛然见到了司仲,一把拉住说符老板,什么时候到的云阳,为什么不到我那里去看我?想死你了!”
司仲回头惊讶:“我也想死你了!一怎么今天有闲心逛街?”
“闲心?”蒋在先苦笑着说,“哪有你老弟悠闲哟,走,到我那里去说话。”
“好!”司仲跟着蒋在先走进了不远的蒋公馆。在客厅坐定,勤务兵送来了茶水、瓜果。
“老三呀!我不是给了你钥匙吗?”蒋在先有点不满意地说,“怎么不到这里来住,见夕卜了?”
司仲摸出钥匙放在茶几上说我随身带着的哩!”
“那为什么不来?要不是我看见了你,我们兄弟不又错过了?”
“我很少到这方来,这一段去南坪和汉中看了看药材的价钱,从成都下来准备去宜昌看看,船靠码头就想上岸来这里看看,刚下船就被那个客户缠上了,要买我的厚朴和当归。正说着,你就一”
“这么巧?”
“无巧不成书嘛!”
“对,对,对!”蒋在先大笑,“你我兄弟有灵犀一点通嘛!
“没想到司令这里这么幽静,真是个休闲的好地方呀!”
“什么司令司令的?后面还有个小院,大哥送给你落脚。”
“哪敢夺人之爱?”
“什么夺人之爱”蒋在先认真地说,“这是两个前后相连的院子,前面大点办公,后面小点住家眷。你说我用得着吗?
“这一”
“你要觉得从这里进出不方便,后院开门就是巷子,可以单独进出,一切随你的便。”
“那好,我就正式租下来。”
“笑话!我还收你的租金?”
“开个玩笑。”司仲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那我就在八角楼开个药号,这里住家!”
“嗨!你这一说,我真想起了弟妹在上海还是个学生哩!现在一”
“她在成都教书。”
“抗生呢,多大了?”
“大哥记性真好!十一岁,读初中了。”司仲问,“嫂子好像没随军照顾大哥?
“她死脑筋,在老家不肯出来,这次约了几个家眷来这住了半月,昨天才赶船走了。”
“嫂子怕是瞧不起这穷乡僻壤,四川嘛,成都还是可以的!”
蒋在先脸上掠过一丝阴云说:“天府之国嘛!我也想过在成都安个家可她就是不干,连看都不去看,闹着回去了。唉,人老了总想着叶落归根,由她去巴!”
司仲话不能那么说,大哥你戎马一生也该有个新的安乐窝。抗战八年,只有四川是大后方啰!”
蒋在先:“你常在外面跑,还不知道目前的形势?”
“什么形势?我只知道生意不大好做了,物流不畅啊!”
“我知道党国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青年的热情没有了,可以不关心国是。我是个职业军人,没有退路了!东北以前丢给了小日本,现在丢给了共产党,这是的耻辱,委员长是永远也收不回来了!”
司仲不以为然地说委员长还有那么多军队,一个东北九牛一毛,你咋那么悲观?”
“你是生意在行,打仗夕卜行啰!”蒋在先不无忧郁地说,“东北一丢,平津告急,大门一开谁能阻挡洪流涌进?市井之言说国民党外战外行,内战内行,而今暴露出内战也外行了!”
“此话怎讲?”
“共产党是越剿越壮大,现在已成气候了!”蒋在先呷了口茶说,“就拿七曜山的小胡子来说巴,据说只有一二百人,却把我们几个团拖在大山里跟着转……”
“大哥洞悉时局,人生之舵桨一”
“人过三十天过午,我快五十的人了,还能有什么作为?”
司仲端起茶碗揭开盖子说正值黄金时刻!你的体力、智力、心力都达到了高峰,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啊!”
“哈哈!”蒋在先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说,“你老弟真会开玩笑,我的命运小胡子恐怕早已给我安排好了!”
“何出此言?”
“他第一步是把我拖住,第二步是把我拖垮!”蒋在先无可奈何地说,“党国危难之际,我当开赴前线为委员长效力,可当上了这个剿共的破司令,还能有什么作为?而今小胡子已跳出了我的三层包围圈,有迹象进人武陵山,如是目样他们的回旋余地更大,发展得更快。上峰严令我们把游击队控制在七曜山,穷追猛打,除恶务尽。我们跟他钻山沟、踏密林已经损兵折将了,时局再往下变,就将变剿匪为被匪剿了!”
“大哥对时局如此精到,令小弟佩服!”司仲话锋一转,问,“想必对将来一定有个最好的安排?”
“报告司令!酒饭备齐,请用。”勤务兵进来说。
“好!开饭。”蒋在先站起来做个让先的动作,对司仲说,“老三,今天不醉不归,请!”
司仲走在前头笑着说好!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喝到二麻二麻的时候,蒋在先乘兴说:“小胡子与我藏猫猫,我就陪他个三年五载的!如果他愿出来,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生来爱结交天下豪杰,你说呢?”
“大哥有这样的胸怀,一定能战胜他!”
“可他就是不露面!”
“力、有的。”
“你有办法?”
“你有诚意的话一我想他会出山的。”
“用什么办法?”
“生意人当然是谈生意啰!”
“做什么生意?”
“军火。”司仲认真地说,“我想,说别的咋和他说得拢呢?”
“老三,这可是火坑!”
“大哥,你要和陌生人交往,一是要有缘分,二是要有敲门砖。缘分到了,没有敲门砖人不了门。”
“这个一,”蒋在先犹豫了,“我卖武器给他来打我?”
“买卖双方不一定会打的,美国卖武器给委员长,中美并没打起来嘛!
“也是一,”蒋在先想了想说,“我拿起砖一朝哪儿敲?”
“我可以为你找门!”司仲笑着说,“你们成了朋友,不但七曜山无战事,而且江北可以无忧!”
“你是让我们也来个划江而治?”
“什么划江而治?我不懂政治只管做生意。”
蒋在先小声神秘地说:“朝野传出委员长要与划江而治,据说还是苏俄斯大林的主意!”
“这可能吗?
“你不要看共产党气势汹汹,南实力,超敌数百万,而且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美国哩!”
“大哥一我们还是谈生意吧!”
“好,谈生意!你去问问他想要些什么?”蒋在先兴致勃勃地说,“我真想见见那个三头六臂的小胡子!”
“不是我去问他,是我帮忙找他们来和你们谈。”
“好一当一面一谈。”醉得满面通红的蒋在先,一耷拉脑袋在桌上打起呼噜来了。司仲趁机出去,到八角楼药铺找到田向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田向东这次以去成都向董事长报账为名,出来找关系买武器,正愁没路子,返回时听到司仲这么一说,十分高兴:“好!三哥我全按你说的办!”
司仲带着田向东返回蒋公馆,蒋在先正好醒了。一见田向东主动拱手打招呼说向东呀,我看你印堂发亮,必是春风得意!看来做生意比当乡长好呀“见笑了司令,承蒙司令相救我才有今天,小弟没齿难忘!”田向东感激地说,“靠符老板拉扯我在公司行走,混口饭吃。”
“什么司令?”蒋在先说,“不要忘了,我永远是你大哥!”
“多谢大哥抬举!”田向东拱手说,“听三哥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蒋在先看着桌上说:“向东,你来晚了要不再摆上一桌,我们三兄弟一”
“大哥,不必了。我刚吃完。三哥来叫我时还没放筷子哩!”
蒋在先朝司仲一望,司仲点头。蒋说:“那就先谈生意吧?”
田向东故作惊奇:“谈生意——怎不找三哥?沿江的大口岸要他才玩得转,如是吐祥那边的事小弟倒还可以跑跑路——”
“这么说,还真是找对了!”蒋在先对司仲说,“老三,你对他说了吗?”
“没有。”司仲说,“我想向东原是吐祥的地头蛇,大哥的事找他一定有办法。你们谈,我去码头上看看发往南京的当归上船没有。”说完拉上门走了。
司仲一走,蒋在先就把要同小胡子谈生意的事,对田向东说了要求田作引荐人。
田向东一听装着吓了个半死,半天才说:“大哥,上次左沿高说我通共,置我于死地,有你相救我才幸免一死!如果那次他是空穴来风,这回他又返回吐祥来了,知道此事不把我就地正法?”
“怕什么?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蒋在先小声说,“向东,我是出卖朋友的人吗?”
“绝对不是!”
“那好,你就放心地去办!左沿高算个什么东西?他要再捕风捉影,
老子宰了他!”
“那一只有找土匪作牵线人了!”
“不管你如何办都可以,只要能见到小胡子就行,多个朋友多条路!”
蒋在先推心置腹,“向东,我是想摆平了七曜山的事,全身而退。”
“大哥想走?”
“人老了思乡」0切,想解甲归田。”
“可世上并无桃花源。”
“什么意思?”
“啊!我是说大哥这样的党囯重臣,哪里不是桑梓之地?”
“向东啊!一你也从政多年,现在的时局你还看不透吗?”
“我一个山野小乡长,圈敢与将军相匕!”
“不扯远了,你什么时候回吐祥?”
“你急着办、”
“火烧眉毛了啊!”
“那一我马上回去!”
“什么事这样急?”司中推门进屋。
蒋在先:“还不是你3个点子!”
“好呀!有向东在,没有办不成的事。”
田向东:“三哥,大哥的事办得急,我马上回吐祥,码头上的事只好烦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