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海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07
|本章字节:13824字
蒋文化恭敬地还礼,指着摆在地上的枪炮、弹药说:“请祁代表。
祁洪成扫视了地上崭新的东西说:“数字不差,请秘书长随货上山,在垭***接。”
蒋文化:“好!一班长你守在这儿,派几个兄弟扛上东西随我去。”他笑着对祁洪成说:“祁代表请前面带路?”
祁洪成:“上大路,秘书长请走前面。”
蒋文化一见祁洪成的言谈举止,就想:“那小胡子绝非是一个可战胜之人!你看他的属下一老太婆!祁洪成一一个不精明强干?”
“报告秘书长:一切准备完毕!”一班长检查完送货小队后报告。
“出发!”蒋文化下令后走在前头,踏上石板大路向垭口进发。
蒋文化一行上了垭口,老太婆迎出来说:“哈!我们又见面了,
请坐!”
这条大路是四川通湖北的,早前商贾络绎不绝,近年来抓丁频繁,过路捐收得太重,过往行人越来越稀少,大多从另开的小路绕过了。蒋文化随老太婆进店坐下后,感叹地说你们选的交接点真是个好地方!”
老太婆见送货上来的士兵都在桌边落座后说:“秘书长眼力不错,这垭口以前有五六家店铺,吃的用的都有卖的。而今只有这一家饭馆啰!
“大妈,开水烧好了。”小二问老太婆,“端上来吗?”
“端上来!”老太婆转身端了一碗醪糟蛋,双手放在蒋文化面前说,
“秘书长,怠慢了,请喝点开水!”
蒋文化一看对面桌上每一个兄弟都有一碗,笑着对大家说:“兄弟们,
大妈既然端来了,我们就吃巴!”
士兵们本来就又累又渴了,听秘书长下了命令,端起碗三五两下就吃了。
“大妈,这点心也吃了。”蒋文化放下碗说,“我们也要说下一步了?”
老太婆大声叫道好!请宁参谋长出来见面。”
宁洪儿掀开门帘走出来,声?目俱下地拥抱着蒋文化。
蒋文化怎么了,他们虐待你了?我看你人长胖了些嘛!”
宁洪儿:“不是,是我太激动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蒋文化是司令救了你!”
老太婆:“秘书长,天色不早了,起程吧!”
“好!”蒋文化松开宁洪儿对老太婆说,“大妈,货验讫了?”
“质好量足,成交!”
“好,出发!”蒋文化让宁洪儿走在前面,自己最后向老太婆告别,他莫名其妙地有点难舍难分的感觉。
麻奔义将赚来的枪炮、弹药平分成两份,派人将另一份送给了一大队,苏达月接到这份厚礼高兴得三天三夜没有睡好觉。
此时,一大队正在向落水洞运动,正要靠近与二大队会合的地点,一队穿着蓝色军装的保安团冲上来了,苏达月即令一、二中队随政委向青狮坪转移,三中队随我向后山转移,把敌人引开!明晚到后坪会合。”
一、二中队迅速离开后,下面村子大火冲天而上,一座座民房在烈火!中倒下——
“大队长!我们家的房子完了!”一个队员朝苏达月哭喊着,“冲下去救我爷爷呀!”
“打回去!救乡亲们!”有几个队员准备朝山下冲。
“站住!”苏达月大声制止,“小毛子,你糊涂!你爷爷早同村民们转移了!”
刘川气吁吁地跑回来对苏达月说:“大队长,刚接到地下交通站送来的情艮,山下冲上来的保安军是宁洪儿带的一营,想来偷袭二大队复仇的。”他分析说看来,他还以为二大队一中队没有撤离,并不知道我们在山上,我意敲他一下退退他的煞气!”
苏达月想了一下说这个不晓事的东西!刚放了他,又来找死!那好!政委你带一、二中队赶紧绕道撤到范家沟,在那里布下口袋。我带三中队就此把他们引进去,两边堵上狠狠地打,速战速决打完就走,防止三六九团扑过来!”
“好,范家沟见!”刘川高兴地回头走了。
苏达月对三中队队长说你带一、二小队往右边下山,断断续续地鸣枪,造成逃跑的假象,把敌人往范家沟弓。离沟口十里时,两个小队分别朝沟口运动,找好有利地形在前面沟口两边埋伏做好战斗准备。我带三小队继续把他们引进纵深靠近你们后,就抄小路上山在中段观察动静,当敌人发觉我们不见了,犹豫不前时,我的两颗红色信号弹就升空了!你们立即攻击并死死封住口子。把那挺重机枪和小钢炮都用上。口子的那头刘政委已带一、二中队堵上了,你们必须死守,不许挪动半步。”
“是!”三中队长想起问,“是否开了饭再走?”
苏达月:“来不及了!”
三中队长:“刚才,地下交通站送信来说,他们在关爷庙弄好了包谷坨坨等我们去吃。”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是一号叫他们准备的。”
“啥?一号在这里?”苏达月自语道,“向东同志的后勤保障工作真是做到家了!”
“送信的人是这么说的。”
“啊一,”苏达月说,“你们就派人去把包谷坨坨背起走,边走边吃,不可误了诱敌。”
“是!”
苏达月等来到关爷庙时,第一拨人已把包谷坨坨领走了。招待他们的老者对苏达月说:“长官,听说你们共产党要帮我们穷人打土豪分田地?”
“是的。”苏达月说,“大爷,叫同志,我们没有长官。”
“那就好了!”老者高兴地说,“有了田地,就有饭吃、有衣穿了。”老者转过头背着苏达月说:“不怕你笑,我家五口才一条烂裤子,都没脸出来见你们!”
“家里有些什么人?”
“老伴,一儿两女。”
苏达月立即把外面的裤子脱下来,递给老者说给你儿子穿巴,年轻人要出来干活嘛!”
老汉推说:“这啷个要得?天冷起来了,你一”
“我不冷,”苏达月说,“你老等着吧,快解放了,好日子快到了!”老人说我们等着,你穿上吧,莫凉了生病。”转身走了。
苏达月叫通讯员跑步把裤子送给挑包谷坨坨的老者,自己拿了两个包谷坨坨着队伍离开了关爷庙。
复仇切的宁洪儿带着保安军,死死咬住刘川的一、二中队不放,到了离范家沟口十五里地的林子边才停下来,宁洪儿见天快黑了,下令:“就地休息,造饭!”
苏达月带的三中队一、二小队从山上下来放了几枪就往沟里钻。
宁洪儿见状急令:“发现残匪,跟踪追击!
牛同心:“参谋长,天快黑了,小心有诈!”
宁洪儿:“3几个残匪怕什么,不过几十人,追!”
侦察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向苏达月艮告,说保安一团参谋长宁洪儿带的一个营已咬住了一、二中队。
苏达月急令:“三中队一小队跟我上!”
宁洪儿的人马追了一阵,前队忽然发现他们追赶的游击队不见了,一连长跑去报告:“参谋长,敌人遁逃!”
牛同心:“不会吧,我们一直跟着,没见穿插部队进人呀?你放心,这深山老林的没有人来和你抢功!”
正说间,宁洪儿发现前面转弯处有一小股游击队出没。他挥手直指前方声嘶力竭喊道:“加快速度追!老子这回不把麻奔义千刀万剐誓不为人!”下令:“全速前进全歼游击队,不准放跑一人!”
夜幕悄悄降临,弯月高挂。
宁洪儿隐隐约约听到了游击队的脚步声,越跑越起劲,他不知道他们追的是游击队接力上的第三拨人了,一、二拨早已思掉他们进人了阵地,封住了范家沟的前头口子。
游击队长着夜视眼、保安军像夜猫子,都不在乎夜!一个疯跑、一个疯追,跌跌撞撞地奔,沟里飞沙走石!……
牛同;0摔了一跤,趴在地上才发现四面一片朦胧,爬起来就想下令就地扎营,可又一想:“如果因此而放跑了游击队,贻误了战机,疯狂的参谋长反咬我通共一岂不成了他吃败仗的替罪羊?何况目麻奔义又是他不共戴天的……”便缄口不语,仍拼命地跟着往前追。
月亮突然照进沟里,苏达月发现已到预定的战斗位置,立即带领三小队冲上左侧坡上隐蔽。被月光刺得直眨眼的牛同心,吓得毛骨悚然,仰天惨叫:“完了!”
“叭!一叭!一”没等牛同心再往下想自己该做什么,苏达月的信号弹已升向夜空!
初夜的范家沟全线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
燃烧着复仇烈火的宁洪儿,像一头野猪在战火中嚎叫:“兄弟们!消灭共匪的时机到了,给我狠狠地打呀!抓住麻奔义赏五百大洋!”
苏达月对三小队队长说:“你封住这边沟坎,狠狠地打!不让敌人从这里冒头突围,我去后面看看。”
等苏达月走到后面口子,见到三中队长日寸,整个沟里的枪声已稀疏下来。原来顽强抵抗的保安军发现自己被装进了游击队的口袋,不敢再作徒劳抵抗,大都丢了武器朝就近的丛林里钻,以求保命。
“快冲呀!抓活的!”刘川带着一、二中队从后沟口压过来,三中队的三小队长看见刘政委像赶猪一样地把保安军向后撵,本想一齐冲下去抓俘虏,一想起大队长的命令,就只向夜空放了几枪警示敌人,便严阵以待了。
苏达月正要向中段跑去,叫刘川停止追击一突然后面响起了猛烈的枪炮声,判断距离就四五里地。心想:“坏了,是守卫第三层的三六九团冲过了联防军的第二层包围圈,发现了我们!”他立即对三中队长说:“你马上带上三中队从预定的路线撤出,到后坪等我们,不得恋战!”
“是!”
见三中队长撤离口子,苏达月才抄近路跑到沟里找到刘川,简单几句把刚才发生的情况及处置方案对刘川说了,刘川说:“我同意你的应变方案。”
苏达月对一、二中队长下令:“一中队继续追击两里后,慢慢停下来,待敌人逃出沟口,立即按原撤退路线跑步撤出,去后坪与三中队会合!”他对二中队长说命令部队仍跟着刘政委返回,沿沟撤出,边走边顺手捡起敌人丢下的武器、弹药,不得贪多误时。半个小时后,在那头沟口集合,不得落下一个人!”说完往一中队方向跑去。
一个劲地突围的保安军,冲出沟口后,才感到后面突然一片寂静,倒是前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一牛同心犯疑了:“难道是小胡子的另一股人马赶到了?”他命令部队朝左边高地集结,焦头烂额的宁洪儿气喘吁吁地到时,疑牛同心:“怎么不退了?”
牛同;0指指枪声密集的方向,没有回答。
宁洪儿再向枪声响起的方向看去时,打着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峡的三六九团,已经赶到了眼前,见前面的大路通进沟里才停止了前进。宁洪儿苦笑着说牛营长,他们是来看我们的笑话啰!”
牛同心:“参谋长,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他们来这么一下,你我命已休矣!”
宁洪儿那就打旗语联络吧!”
苏达月带着三中队撤到后坪与刘川会合后,清点了人数和缴获的武器、弹药。队员全数撤出,只有李成方在战斗快结束时,不幸小腿被藏在草丛里的敌人的冷枪打断了。苏达月对李成方说你暂时不能随队转战了,把你寄放在刘保长家,过一两天地下交通站的人来把你送到板桥贫民医院去治疗。”
李成方:“大队长,我缴的那支中正式要给我留着哟,我回来再不背大!刀了!”
苏达月笑着问:“没问题,还有啥要求?”
李成方:“没有了,我就是想有杆枪!”
通讯员把刘保长找来,刘川对他说:“刘保长,李成方同志就托付给你了,给你添了麻烦,日后再来报答。”
刘保长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刘政委,你放一百二十个有我在不会委屈成方兄弟的。”
三中队长看着刘保长那个样子有点不放心,黑起脸对他说不是委屈不委屈的事,如果有半点闪失,决不轻饶!”
“那是,那是!”刘保长仍满脸堆笑。
刘保长刚过五十,当了二十多年保长。读过几年私塾,在大山里算是个文化人,为人豪爽,乐善好施,乡人有事相求,必尽全力而为之,尚有未办成之事者,也叫求者感激不尽。他是武时坚调走时交下来的统战对象关系。“没想到这个关系,还用上了!”一刘川在和苏达月商量时高兴地。
在此之前,左沿高的特别小分队驻进了这个乡,刘保长是重点审查对象之一。前天,他被乡丁传到乡公所,和全乡的保长一起看了通共的三保保长,被左沿高吊在梁上活活打死的惨状,又一起到现场看了左沿高亲手点燃三保长家的房子,一个好好的大瓦房四合院毁于一旦……他找人悄悄把李成方抬回家安顿好后十分惶恐,三保长被毒打时的情景、家宅在大火中倒下的那一幕幕,在他脑子里反复过映……他想道:“我这三座连片的四合大院呀!一旦被保密局付之一炬,一家子十来号人一还有那几个牙牙学语的儿孙们上哪里去遮风挡雨?土地、财产也都要被充公,老老小小一何以生存?”他最后问自己:“我为共产党慷慨赴死!可共产党却不能保全我的财产和家人,我死而何值?……”他想来想去,觉得路子越走越窄,看不到前途……便昏昏沉沉地睡了。
刘保长打了几个寒噤醒过来,一身冷汗湿透了内衣。见天已黑,亲自把李成方背到后面竹林里的干稻草堆下,说:“李同志,游击队刚撤走,一来,今晚恐怕不得安宁,你就躲进去睡一晚不要动,明天我再到后山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
李成方十分感激地说:“谢谢了!”
第二天,天刚亮,左沿高就带着人来把李成方抓到乡公所去了。在乡公所煮饭的游击队内线事后发现,是经不起拷打的刘保长向左沿高告了密。
当夜,李成方就被左沿高逮捕了。
左沿高微笑着问李成方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李成方:“吃十八岁的饭了。”
左沿高:“你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晓得什么,是被小胡子骗去当游击队的吧?
李成方:“是我自己要求去的!保长抓壮丁、派捐、派款,我们没有活路了!”
左沿高:“这么说你见过小胡子!他在哪里?”
李成方:“听过他好多回报告,他在七曜山上,在我们的心里!”
左沿高:“他长的什么样子?”
李成方:“身高八尺,声如洪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胡子一翘飞刀杀顽敌!
左沿高收起笑容:“你这是从茶馆听来的吧?”
李成方:“说实话,小胡子比关公的本事大多了!”
“妈的!你在戏弄我?”左沿高歇斯底里,“鸭儿凫水!鸭凫水!”
李成方被双手反绑吊在梁上,皮鞭雨点般地打在他身上,顿时昏了过去。
左沿高令人将李成方放下,用凉水将其泼醒,又问:“小胡子在哪里?你说出来我给你把枪伤治好。抓住了小胡子赏一千个大洋,拿去买好田好地!”
李成方怒目直视:“你一万个大洋也买不到我的心!”
左沿高深知再问下去是浪费时间,下令:“把这个小,拖出去毙了!”
“处长,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一个特务说,“明天这里赶集,拿这个小做个榜样,叫那些山民看看当共匪的下场!”
……第二天上午十点,李成方的头,被挂在后坪街上米市外关爷庙的大门上。
执锣的乡丁敲完三声之后,乡里的师爷跳上长凳,声嘶力竭地拿着告示念道:
查,共匪七曜山游击队队员李成方,男,年十八岁。奉节县黄营厂人,民国卅七年一月参加共匪七曜山游击队,在与我军交火中杀死我方数十人。受伤后被共匪弃于山中,被我抓住后拒不认罪悔过,顽抗到底。按剿字258号令之规定处以极刑,枭首不众。
奉节县政府九月廿日
师爷念完后,将告示贴于大门左侧。
一时间,米市骤散,街上冷清……
苏达月带着一大队冲出了敌人的三层包围圈后,来到奉节与利川交界的一处村子里的一座小庙休整。侦察员回来向他报告了李成方英勇就义的情况。苏达月捶胸顿足哭个不已,痛恨自己作出的错误决定,对刘川说政委,老子要去为李成方报仇!”
刘川揩干眼泪说大队长,是我找刘保长谈的话,我要负主要责任!根据小李生前的要求,大队党委应追认他为共产党员。”
苏达月:“我同意!”他换了口气说,“政委,我们必须镇压刘保长这个卖友求荣的败类!也要叫他们知道,死心塌地地跟着蒋介石走的人没有好下场!”
刘川:“这很有必要,但必须谨慎行事,等再摸清情况行动,动则必胜!
“报告大队长、政委!一号来了。”
“在哪里”苏、刘异口同声地问。
“到坎下了,我在地坝边早看见了,和李继良、陈易德一道!,
苏达月一拍大腿:“走,接他们去!”
“达月、刘川,你们这个司令部好气派呀!,司仲爬上地坝向苏、刘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