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海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08
|本章字节:14366字
司仲见他亮了符号,暗语字字不差,笑着回答:“文武双全是虚名,琴棋书画只是粗通。”站起来欠欠身子,说祝方平同志请坐。”
祝方平惊奇他怎么知道我的姓名?”闪过疑问拿出自传双手交给司仲,慢慢坐下。
“对组织有什么要求?”司仲看完自传问。
“太憋闷了,希望马上恢复活动。敌人到处奸、掳、烧、杀,迫害人民,就因为我们的武装被打8了,应该重举义旗打出威风!”
司仲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小学校长,内心却装着一盆火!笑答:“对,冲破黑暗,署光就在前头。”
司仲起身开门,让进来人后只掩上门没有闩,祝方平早按司仲的手势了里。
来人头上包着一大盘蓝布帕子,三十多岁,痩削的脸黑黄,壮实的身子,浓眉大眼炯炯有神。走近司仲说:“符老板,听童老板说你要收购厚朴,我带来的这种厚朴是七曜山的上品!”
“好在什么地方?”
“长在高山。”
“消胀泄满。”
“痰气泻痢。”
“其功不缓。”
“符老板,你真是个行家!”来人说,“你的药性背得烂熟啊!”说完交出自传。
“古林森同志,”司仲看完他的自传,笑着说,“我们现在开会!”
古林森四下一望无人,莫名其妙,问:“两人开什么会?”
“吱!一,”古林森正在纳闷时,大门、里门一齐开了。他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怀表正好指到十一点,望着里间出来的田向东、祝方平和外面进来的童少成站起来兴奋地说:“今天到得很齐呀!”
“现在进行第一个议程入党宣誓!”司仲揭下u占在墙上的画,现出镰刀斧头红旗。四个人面对党旗举起右手,跟着司仲一句一字地念着誓词?
我以坚决的牺牲精神,加入中国共产党,服从党纲党章,遵守党的铁的纪律,永不叛党。如违誓言,甘愿受党的严厉处分。
宣誓人——
“田向东。”
“祝方平。”
“古林森。”
“童少成。”
司仲?“监誓人?下川东地工委委员、川纵党委委员、七曜山支队党委书记、七曜山特支书记司仲。”
宣誓完毕,司仲撕下誓词点燃烧了。
“今后,发展党员一定要按章程力、,手续要齐备。”司仲示意大家坐下,说,“你们今天完备了手续,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正式党员了。”又问:
“大家会唱国际歌吗?”
“不会。”四人齐答。
司仲轻轻唱了一遍,四人特感新奇,祝方平问?“有没有歌单?”
“没有,以后找时间教你们。”司仲说,“现在,我代表下川东地工委宣布决定:成立七曜山特支。田向东、祝方平、古林森、童少成、司仲等五人为委员,司仲任书记。”
“这下我们有家了!”祝方平欣喜万分,其余三人连连点头。
司仲看着大家,也为他们回到母亲怀抱祝福,自己多次经历过这样的离、返,能不同他们一样的激动?他微笑着说,先将分工建议提出来供大家讨论。
田向东同志,仍以乡长身份为掩护,负责统战、情报和支队后勤保障工作。工作代号:二号。
祝方平同志,仍以校长身份为掩护,广泛接触各方面人士,
负责组织工作,注意力0快培养和发展工、农、兵等各阶层人士中积极要求入党的优秀分子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壮大我们的力量。工作代号:三号。
古林森同志,长期在长江三峡各地和川、湘、鄂边跑买卖,踏遍了七曜山,又熟读《三国演义》《孙子兵法》,酷爱研究战争,就负责筹建支队工作。工作代号:四号。
童少成同志,是川鄂旅馆的老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负责交通、联络工作。要以吐祥为中心,尽快在七曜山地区及周边的恩施、利川及湘西龙山、桑植等地,与我们有联系的地方建立联络点和交通站,并兼任吐祥交通站站长。工作代号:五号。
司仲说:“我们的工作必须耳聪目明。先说到这里,现在请大家发表意见。”
“很好!”
“完全赞成!”
“很有针对性,”古林森点着头非常欣慰地说,“没想到我这个游方和尚也有经念了!”
“哈!”
大家笑过,司仲宣布纪律:“今后的工作联系方式为:单线。不发生任何横的关系。一律以工作代号出面,不认姓氏。这是多年来,我们党的地下工作者,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经验和教,一定要认真吸取!大家的工作对我负责,单独向我汇报,内容不得告知他人,进行横向联系。我对上级负责,向大家传达指示、布置工作。一般不采取开会的方法,由我直接或通过交通向你们传达。除有特殊布置,你们不得向另外的人传达。接头时,联络密语和符号必须都对上号后,方可谈工作,否则不予接头。密语和符号,事先有人告知你,但只能使用一次。重要的接头失败,按脱党对待。自己只有等待党的下次联系,不得擅自乱闯,暴露自己,给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铁的纪律,任何人不得违反,如有违反,必将受到组织的严惩!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
司仲告诉大家,他的公开身份是成都荣成商号万州药材分号的老板:
“公开场合大家就叫我符老板。我来这里的公开目的,是要在七曜山建立板桥当归、厚朴等大宗药材的生产基地,近销成、渝和武汉,远销南京、上海及广州等南方各地。”
司仲继续说今天主要是和大家见见面,分分工。七曜山特支机关和川纵七曜山支队司令部就设在吐祥,清水塘已经暴露不能再用了。
散会后:一,各自回去对自己负责的工作作个长期的考虑。二,严格、仔细考察你掌握的关系,看些人可以恢复组织生活,些人不能恢复,都报上来审查,完毕后再定。标准就一个:看他停止活动前后有否违反组织纪律的行为,一定要有根有据,不能道听途说,是一就一,是二就二。不搞唯心主义的分析、推断,甚至无限上纲。一时难弄清楚的问题,放后处理。”
司仲讲完问:“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
“散会。”
童少成:“同志们,楼下人多,先到我那里坐一下再一个个地走,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三人来到童少成的客室坐下,祝方平说:“一号的记忆力可说是过目不忘,仅凭上级交代的关系,一眼就能叫出你的名字,说出你的大概!”
“我看他不过而立之年,子章讲过好些他在开县的传奇故事,”田向东说,“我原以为他怎么也得是个半老头子哩,没想至u比你我都年轻!”
“自古英雄出少年!”古林森说,“听说他十八九岁在上海读大学时就参加了抗日,手刃鬼子数人,又读过延安的抗大,带过兵。上级真的派了个懂军事的领导来了,我们七曜山有希望了!”
“我听他的讲话后,心里豁然开朗宽阔了。”田向东说,“布置工作有条有理,简洁、明了,政策界线清楚,让你开步无忌。”
“我也有同感。”童少成说,“现在茶馆人已散尽,大家慢走。”
童少成最后送走了田向东,关上大门上楼又来到司仲客室问:“一号,你说还有事?”
“对,有事。”司仲问,“陈易德和麻奔义可以恢复活动了吗?”
“可以。”
司仲说:“那一你在明天前按照我们刚才的仪式,做监誓人给陈易德和麻奔义履行人党手续。你们三人组成吐祥交通站支部,你兼任书记。把交通站最先恢复起来,我们不能当聋子、瞎子!”说完他从手提皮包里拿出一沓法币,交给童少成说:“这是上级交给我的活动经费,整数还剩一亿六千万元,你保管着,如需用我打条子,账目一定要清楚。”
“林森,我俩去阳和坪看厚朴山,赶快把这事定下来。”司仲找到古林森说“总号已把钱打到万县分号,取钱的李继良明天就可返回吐祥。”
“一号,我只会砍价。”古林森说,“从整地、育苗、栽培、田间管理到采集、贮藏、运输,这一套锣鼓打到底,得有个精明能干的师傅才行。”
“林森,党内工作才用代号,那天我没交代清楚?”司仲笑问,“有这样的师傅吗?
“不是你没交代清楚,是我还没习贯。”古林森回答,“七曜山里这样的师傅不少,但要能担你这个大任的不多。”他想了好一会才说东方斌最好,人至u中年炉火纯青。”
“你是指技术?”
“各方面都在行,只是脾气古怪。一家五口穷得只有一条裤子,请他出山的人不少,一谈就摇头!”
“为什么,价高?”
“不是。”
“是良禽择木而栖?”
“对!符老板。”
“那我们就多栽梧桐树!”司仲笑着说,“我们三顾茅庐,请他出山如何?”
古林森听了十分高兴,问:“符老板,坐滑竿吗?”
“山路如何坐滑竿,还是走路吧。”
古林森拿出一双新草鞋对司仲说:“也是,山间小路滑竿去不到。要去,得穿这个。”
司仲接过草鞋用锤子将前掌和后跟捶了几下,穿上说很合脚嘛!”
“符老板,你的袜子就不要脱了,会打脚的。”
“那不成了四不像吗,我已打整了不会打脚的。”说完将长衫换成短衫,问:“他不会衣帽取人吧?”
古林森暗自佩服司仲“放得下来架子”,回答说:“君子亲平等待人之人,他绝非势禾儿小辈。”
司仲随着古林森几上几下爬了大半天,来到一个坪上,这里分散住着十几户人家。路边第一家是个茅草屋院子,古林森过去敲院门,大声喊:
“东方斌,东方斌!”
“来了!是古兄吗?”院门打开,走出一个痩痩的中高个子,头上包着一条很干净的白布帕子,身穿一件补着不少补丁的蓝布长衫,光着脚板,
已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笑着对古林森说:“今天是哪股风把你吹来的?”
古林森指着司仲说东方,这是省城荣成商号万州药材分号的符老板,特来请你去办药材的!”
“那好啊!”东方斌热情地点着头说,“请屋里坐!”
司仲进了院子一看,厚厚的茅草屋顶盖得相当平整,檐边刀砍斧齐。
麻笋石墙砌得笔直。上三间,左右两间,七间平房摆布得当。院坝中间一排四棵修整整齐的杉树,枝叶繁茂,含苞待放。干干净净的小院,使人感到那么的清爽……他想:虽是穷家,但日子却很有生气,显然,一家人正在与穷困作顽强的斗争。
“快进屋坐吧,符老板,古兄。”东方斌将堂屋里的桌子和长凳擦干净后,招呼客人。
司仲和古林森进屋坐下后,东方斌拿出一大把金黄色的烟叶歉意地笑着说:“有好客无好主,没有香烟招待,请品尝这山里货。”
司仲拿起一匹烟叶闻着说好香的农家香烟,可惜我不会抽。”
“哈!”东方斌雅然一笑,“符老板真会说笑话。”
“斌!茶泡好了。”
司仲无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东方斌一阵脸红,转身去厨房端茶。
古林森长叹一声说可惜一家四个壮劳力,竟然衣毛不顾!啊!”
“这就是无数穷人要起来革命的原因!”司仲问,“林森,你说呢?”
“穷人起来革命我想得通,富家子弟有学有识,有吃有喝,为什么要来吃苦、拼命闹革命?卢俊义是被逼上梁山的,文子章和你没人逼也上了梁山?”
“你该有体会,越是读书、闯世界,你越发觉这个世界不公平,你就要问:都是人,为什么有贫富贵贱之分?特别是读了马、恩、列、斯、毛的书后,你就自觉地要为铲除这些不平,贡献自己毕生的力量!”
“我听子章同志讲过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名字,但没有像对毛主席了解得那么多。”
“下一步我们要办临时党校。”司仲说,“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政党,我们必须用马列主义、思想武装每个共产党员的头脑,要摒弃那些江湖上的套套,增强革命的自觉性和纪律性,才能无私无畏地把革命进行到底。”
“茶来了!”东方斌端着一个长方形土漆木茶盘,上面放着一个小土瓦壸、三个土陶杯子,进屋说请喝茶。”然后把茶盘放在桌上,给客人递上一杯后自己也陪着呷了一口。
“好茶,好茶!”司仲端起茶杯往鼻前一闻,清香冲鼻,抿了一口说。
“茶叶、茶具都是山里土货,没有一样好的哟!”东方斌笑着说,“符老板,你说笑了。”
“全是实话。”司仲又抿了一口说。
“古兄,你3儿才说符老板要办药材?”
“是。”古林森放下茶杯说,“符老板想买厚朴山,种当归。打理、收采、加工、运输一套锣鼓打到底,你去不去?
“这不是一年半载的事阿!”东方斌默然一想说,“干这一行的,有活当然想干,只是这活一”
“我们先走第一步,”司仲说,“今天去阳和坪看山,听说那里有人要卖厚朴山,你是内行,你估价,如果可以马上把它买下来。然后再说下一步,你说呢?”
“你是”
古林森看到东方斌那狐疑的样子,笑着说:“他是说要长期雇你,明白吗?”
东方斌转眼看着司仲。
司仲说:“如果买下了,你就在那负责到底。不成,我们再去板桥租山或买山,种当归等药材,也由你负责到底。工钱嘛,你开个价,一年多少?我可以先付你一半。人手不够,可以安排你弟和妹打帮手,工价由你定,
如何?”
“这是真的?”东方斌转向古林森,“古兄,我好像在梦中,得至u仙人救助。”
古林森狠狠地吧嗒了一口叶子烟,慢慢地吐着咽雾,等雾散尽了才说我听着也为你高兴哪!人家符老板是省城大商号的老板,能对你信口开河吗,亏你还是个精灵人!”
“我是高兴昏了呀!”东方斌眼泪一下滚到脸巴上,忙揩了说:“工钱嘛,古兄,你是中间人,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那不行!”古林森说,“你自己得喊个价,活是你干。”
“那,我说:打零工是五个铜板一月,长年干就不能要这么多了,一年三十六个铜板吧?”
“啊!一,”司仲点着头,“三十六个铜板还不到四个大洋嘛!”
“这可是最低价呀!”东方斌急得满脸通红说。
“我给你五个大洋一年。一个要求,把活干好!”司仲拿出三个银元递给东方斌说:“这是定钱,年底照算。”
东方斌双手抖着接过钱说成交!符老板,士为知己者死,我愿为你肝脑涂地!”
“言重了!东方兄,从人格上说劳资双方是平等的。”司仲笑着说,“从经济上说,老板对劳工程度不同地都有很大的剥削!!!
“剥削?”东方斌脚一软双膝往下沉,司仲眼快,赶紧站起来双手提起东方斌的膀子:“莫这样!”一下把他提到板凳上坐下说:“拿着这些钱先把家里安排好,然后就安心地去干你的事,好吗?”
“符老板,救命恩人!”东方斌看着司仲。
“不是恩人,是缘分。”司仲说,“我要请人办事,你有这个本领,又有古兄的举荐,走到一块来了。”
“符老板,这年头什么本事不本事?”东方斌又满脸愁云地说,“劳力再好挣不到钱,山上尽是些薄田薄地,一石租只收得到三四斗粮食,年成不好亏得更多。老板年年要满租,只得打柴卖,卖的钱买粮交租。十担柴还买不到一斗米,加上只有我一人,我弟也是二十出头的壮劳力,不怕你笑,我一家人就一条裤子,他没法出门啊!就是挑到吐祥还不一定卖得脱。我们这坡上十多户人家,除了一户有田有地外,其余家家都同我一样,有的家还一条裤子都没有。我家租地主五石租,好年成每年要亏三石,一家人天天打柴一年到头都填不满租子!旧债累新债,这个口袋越绷越大,真没法活下去了!”
“为什么不搬到别的地方去?”司仲问。
“好的地方租子更高,苛捐杂税也高。”东方斌揩了眼?目,“我有打理药材的本事,可没本钱。干零活又找不到,我们家有一两月没见粮食,天天野菜,病中的爸恐怕再熬不到几天了,你这钱是救命钱哪!”
“斌!饭好了。”一个老妇人喊着。
东方斌过去端回一大茶盘饼和三碗汤放在桌上,司仲惊问:“这是一端回去给你爸吃吧!”
“蕨粉煎的。”东方斌说,“这是野生食物,偶尔吃点还可以垫垫肚子,长期吃就不行了。”
“符老板,吃吧!完了我们好打转身。”古林森笑着说,“东方,我看你就好生安排一下家里,大后天来吐祥上工吧!”
“没啥安排的,明天下午我就去上工!”
“大后天下午下来,在古兄家等我。”司仲说,“给你两天时间安排家里,我正好也去办点别的事。”
从东方斌家里出来,司仲看着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的七曜山,想起东方斌一家及他讲的他们那个小山村的人们的境况,心里一阵悲凉,但又似乎看到了希望。他说林森,今天我看到了七曜山支队队员的来源了!”
“没见有人来找我们哪?”
“东方他们那个村子,你了解吗?”
“他说的都是实情。”
“对了!那不就是一堆干柴,只要我们一点就着了吗?”
“对呀!”
“但,我们的组织、发动工作要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