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侯绍堂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09
|本章字节:9672字
“萝卜花”周顺友转身一看,拍打自己肩膀的不是别人,他是熟人加老乡的熊雨之。
其实周顺友很早就认识熊雨之,起先他并不知道熊雨之也是地下党员,只是感觉熊雨之这人不坏,与自己有点“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那种缘分。
所以平时相互之间只要见面就少不了开开玩笑、说说笑话。
周顺友友善地拉住熊雨之的手说道:“你这个背时鬼,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哟,你如果把我的另一只好眼睛者卩吓瞎了,你是要给我配眼镜的哟!”
人介被熊雨之、周顺友两个老顽童的举动弄得哄堂大笑。
在一片笑声中石精忠、陈文礼、熊雨之送走了“萝卜花”老周。
石精忠、陈文礼、熊雨之三人边走边聊,脸色凝重。
陈文礼感慨万千:“前方正急需大量公粮,一时半会儿到哪里能筹集到二十万公斤粮食呢?就算筹到公粮,单是公粮的存放就是个大问题呀!周良诚老先生恰恰在关键时刻为革命事业分了忧,这是一个多么特殊的贡献啊。可是,还得让他再当一段时间无名英雄哟,要不然九路军和土匪都会找他麻烦的!”
石精忠接过话头说道:“俺认为,时下俺手头最紧要的工作是,如何把这些公粮贮藏好、运输出去,这可是当前的头等大事啊,现在俺们应着重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制定一个稳妥的工作方案!”
这时秘书又递上一份上级的紧急通知,石精忠命令秘书把文件内容朗读了一遍:“各区、乡、镇政府:随着川西战场的节节胜利,我军前线所需后勤物资缺口减4、,加之近来各地土匪暴乱频繁,路途遥远,交通运输不便,为了不让公粮在运输途中落人敌手,现命令各地就地存公粮……”
陈文礼说道:“按照上级指示精神,虽然我们暂时不去考虑公粮的运输问题,但就地存公粮的压力仍旧不小’这就要求我们对狗咬山高地粮库和哨卡的建设不能有丝毫放松!老熊,你人熟、地熟、情况熟,在这方面你可得多提点建议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
熊雨之答道:“我认为坚守住狗咬山才是我们工作的关键环节,只要我们坚守住了狗咬山,自然而然就守住了江石区政府。而守住狗咬山的关键,当然必须抓紧时间在这里建成哨卡、建好粮库,再想办法找到敬志谦经营了几十年的地下通道,使之连为一体,那么整个江石的防务才算非常完备,这样我们就可以做长期坚守的打算了!”
石精忠、陈文礼听了哈哈大笑,使得其他人觉得莫名其妙!
陈文礼说道:“这叫英雄所见略同,上级连续发了几个特急文件,归纳起来上级指示我们要把当前工作重点放在保路、征粮、搜集情报上,要实现这些工作目标,以狗咬山为战略支撑点的确是步好棋,一旦这步棋下活了,满盘皆活。否则一旦九路军像潮水一样卷了过来,那还真有点不好应付呢!”石精忠接过话头:“对,正如老首长所说的那样,革命工作与棋道是一脉相通的事情,时下在与敌人的较量中,狗咬山这步棋很关键,决不能与其他工作等闲视之。必须抓好三个环节:摆好每一粒棋子,下好每一步棋,走一步看好后面三步棋……那俺今天就再上一回狗咬山现场办公吧!”
众人哈哈大笑,都说石区长不但擅长在棋盘上与对手拼杀,而且还擅长在大地上与对手拼个你死我活呢。
一行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又再次到了狗咬山上。
今天的狗咬山上热闹非凡。
在数百人的施工队伍中有被俘虏的“小匪”、有党政军干部、有普通群众,还有一些当地居民住户都自发地到工地干力所能及的活路,挖基础壕沟、运送木料、背运石头、搅和石灰砂浆、砌墙抹灰等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
石精忠看到这一场景后,深有感触地说道:“俺记得首长说过‘淮海战役是人民用独轮车推出来的’这样一句话,这充分说明了人民战争的力量。今天让俺再次有了这样的感受,人民群众对于保护好自己的家园是多么的积极主动啊!如果按照现在的进度,出不了几天,这里将是一番新气象了,这样,俺们防守起来就会更加得心应手咯!”
陈文礼打趣道:“嘿,好你个老石,让你高兴的事情还在后头呢!钓大鱼的诱饵已经投放,如果那个‘东西’搞至手了,你不高兴得蹦起八丈高才怪呢!”
石精忠笑呵呵地说道:“那你就早点让俺蹦起八丈高吧!”
陈文礼所说的诱饵,其实就是几乎全镇人都知道的一个公开的秘密’敬志谦在仓促撤出江石前,还没有来得及把他一生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和枪支弹药带走,而把它藏匿到了某个地下仓库里。
对于这件事,经过一段时间的顺藤摸瓜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原来,陈文礼通过明察暗访早已确信人们的传闻是真实可信的了。
陈文礼算定敬志谦这只老狐狸会随时派人潜逃回来,对宝藏作善后处理的。
当然,说不定在夜幕降临的时刻,盯着这批宝藏的决不仅仅只有敬志谦自己,或许还有其他各路神仙呢!
因此,从解放军进驻这里开始,每晚都在各个阴暗角落里安排了明岗暗哨,时刻都有一双双“摄像头”在注视着大街小巷的一举一动。
话说,自从刘老幺跟随毛大堆到江石剌探情报后,敬志谦一直在想,毛大堆这条犟牛,一般的“药面面”是制伏不了这个家伙的,仅凭刘老幺那点本事多半制伏不了他的!哼,说不定遇到三句话不投机他们之间就会闹翻脸。
唉,看来自己当初的考虑还是有点欠妥啊,搞不好他们都跑犀了。
不过,万一他俩翻脸甚至遭解放军收拾了,也不会对袍哥军伤筋动骨的,毕竟他两个都不晓得老子的核心机密。
现如今即使对李光林这样的内亲也不得不留一手,涉及到核心机密是不能说的,须知“人心隔肚皮、饭胀隔粗细”啊,人与人之间谁不是勾心斗角的呢!
不过两天来的情况至底怎样,这还是有点让敬志谦牵肠挂肚,他想隔会可能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敬志谦想,这些都暂时懒得管他,我还是先整两口那个喉食子再说,反正龟儿子向万一来得起的咯。
正在这时跑回来几个袍哥军在敬志谦面前跪成一边伤心地哭泣一边说道:“总舵主,你用错人了,那个毛团长到了江石后不听刘参谋的劝告,自作聪明地与共军打了几枪后,就带着他的原班人马跑回金佛山深处的老窝去了,还硬是连哄带吓把刘参谋也拉走了。”
猫胡子把两颗像雀蛋似的绿眼睛珠一陵,厉声吼道:“你们死娘死老子了吗?你们这些狗日的哭个头,哭死了想讨老子的钱给你们买棺材板板不成?”
见状,一向仔细的向万一出来打圆场了:“大家都不要哭了,回来了就好嘛,当做万一回不来那样算噻,万一哭坏了身子又啷个跟着敬总它主力、事呢?都起来嘛,万一敬总舵主能饶恕你们就好了哟!”
敬志谦只好借梯子下楼,朝跪着的袍哥士兵挥了挥手算是让他们起来。
这样的结果固然没有出乎敬志谦的意料,不过还是多少有点使敬志谦感到震惊,连毛大堆这样的“天棒”碰都没敢碰一下解放军就跑康了,可见解放军石精忠之辈做事情硬是有点霸道哟。
不过,从大老远看那天好像还是打得有点凶得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志谦想至这里,越来越感觉到仅凭手头这点单枪匹马的力量,在鬼王山待下去怕不是办法哟,袍哥军走的走、散的散,搞不好要不了多久就会散架子哦。
相反,只要多笼络点袍哥兄弟,不断充实力量,把棚子拖至金佛山与王文武的九路军联合,就可长期在金佛山地区与共产党周旋,最终赢得与对手较量的主动权。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大半辈子的心血都在江石呀,万一遭别人盯住了那批宝藏,抄了后路捡走了钯和的话,那自己不是亏到王家沱了吗?那是多么划尿不来啊!
唉,目前的确是两难哦,待在鬼王山是人吃亏,离开鬼王山是“宝贝”。
忽然,敬志谦理了两下猫胡子,眨了眨两只绿眼睛珠,脸上堆满笑容,哈哈哈,这样不就有了两全之策吗?
敬志谦“嘀咕嘀咕”地与李光林商量了半天,又请安训成、曾兆吉等一班人马商量来商量去,时间很晚了几个才散伙。
敬家祠堂旁边的大枫树空洞里,总是被梭得光洁似玉,很多人都以为是因为平时小孩子经常在这里玩耍的原因。
而陈文礼他们贝不是这样认为的,他们早就怀疑这里与敬志谦的“宝藏”有关,只是没有找到突破口而已。
于是区政府就安排熟悉当地情况的区中队武装民兵,有名的“夜猫子”鱼木子为向导,与侦察排长戚天华一起,每天晚上到大枫树洞里“睡觉”,观察这里的动静。
这些天来,本来就善于夜间活动的鱼木子,眼睛鼓得圆圆的,以至于夜间发生的点滴情况都逃不过他的“鱼眼睛”。
果然,他们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只要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一个人戴着一个烂斗篷遮挡着头部,到这棵千年古树旁边转悠,不一会儿就离去。
从这个人的背影上看,鱼木子断定他是敬志谦的“女婿”安成无疑。这天,刚擦黑,戚排长、鱼木子看到安训成又“准时”地来到了千年古树旁。
今天已经是农历二十二了,不但夜幕早早降临大地,而且天黑如锅底。
也难怪啊,俗话说:“二十一、二、三,月起鸡叫欢,二十四、五、六,月起好淋牛。”
戚排长碰了一下鱼木子轻声道:“注意,目标又出现了。”
这个黑影在冰天冻地的环境里待了大约两个小时,由于午夜的天气太冷,他实在是有些支持不住了,显得很是不安。
只见这个人一会儿踏步、一会儿搓手,看似好像被冷得不可开交,其实更像是在等着某一个人的至来。
果然,只隔了一会儿,由远而近传来了“沙沙沙”轻盈的脚步声。
鱼木子用手倒拐轻轻拐了一下戚排长,同时对戚排长耳语道:“从走路的声音可以断定,来者应该是个女人,你看她的身影好像‘袍哥人家客栈,的……”
戚排长会意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仔细观察,千万记住,不到必要时决不能打草惊蛇,只要记准具体位置就行,就让她尽情地表演吧!”
果然来者闪了一下手电筒,戚排长和鱼木子虽然没看清戴烂斗笠的那个和另一个不速之客的面容,但鱼木子却非常肯定地说道:“是他,不会错的!”
只见这两个人一前一后,钻进树洞里,又闪了一下手电筒,走在前面那个戴烂斗笠的人,两只手轻轻往两条树根中间的一块石板上一摁,石板就悄无声息往两边推开了,然后他转过身子向四面东张西望了一番,把身子一缩,钻了进去。
其实四周一片漆黑,他向四周张望还不是“兑了裤子打屁一多余的”!走在后面的那人也向四周东张西望一阵后,钻进了洞里。
这两人一前一后钻进漆黑的洞里。
来至洞里,就听一个男人怨声载道:“前、前面,他、他硬叫我天天在这里打远、远照,说、说是解放军隔不了多久就会退出江石,他还派、派出一拨又一拨的袍哥军,白、白天化装成老百姓到街上‘赶集’,晚、晚上又趁着黑夜,在阴暗角落里对这里盯梢。今天叫我、我跟你、你联系后,还要跑回金佛山上与大队伍会、会合呢,我一个人做、做得了好、好多事情嘛,我那老泰山,真是……
“安副官,那你总不会连那批宝藏藏匿的大致位置都不知道吧,你应该知道你对我说这事就等于没对任何人说这事,哦,相当于对敬大队长说是一样的!”这是一个女人的说话声音。
安副官答道:“这、这、这我实在不晓得,真的,敬大队长说了,不管对这件事晓得还是不晓得都、都不能对任、任何人说,我倒是、倒是想跟你说、说。”
鱼木子、戚排长一直在古树洞旁边等着,对这一男一女的一举一动看得非常真切,但他一点不露声色,耐心地等待着这两个家伙从暗道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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