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微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13
|本章字节:15256字
阿静喝了一口水,说:“我觉得,我不能见施卫。”
齐冬梅看着阿静:“为什么?”
阿静回答说:“我从军统训练班逃跑回家,曾经见过施卫啊,后来军统抓走了我,施卫是知道的啊。”
齐冬梅紧张地问道:“怎么?施卫知道你是军统?”
阿静点头:“是啊,知道。”
齐冬梅威胁说:“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是死罪,当年你就犯了死罪了啊。”
阿静痛苦地说:“施卫一定会把我送到监狱的。”
齐冬梅思索着说:“也许不会,他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更不知道你后来的情况,也许你可以瞒过他,就说自己早就逃跑了,跟军统划清界限了。”
阿静头说:“胡说,我们两个,如今一个是共产党人,一个是军统特务,怎么对话啊?”
齐冬梅寻找着吃的东西:“反正这是教官交给你的任务,如果不能完成,恐怕……你们这一家三口,不能度过今年了。”
阿静伏在床铺上:“所以,我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
齐冬梅终于找到了一块馒头,大口吃着:“没有人可以帮助你,除非你自己找到施卫,要来通行证件,然后完成任务,否则就是害死自己丈夫和孩子的凶手。”
阿静看着这个可恶的女特务:“要是你怎么办?”
齐冬梅饥饿地吃着:“怎么办?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除非是找到施卫,要来通行证件,到发电厂完成任务吗?”
阿静冷笑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去呢?”
齐冬梅惊讶地看了阿静一眼:“哎呀,因为你是施卫的旧情人,站长才决定留下你的,要不你早就死了。明白吗?”
阿静看着齐冬梅:“我怎么就知道我完成了任务,教官不会杀我灭口呢?”
齐冬梅急忙说:“我敢担保,站长不会的,我会为你说话的,我现在是副站长,你是知道的啊。”
阿静笑起来,讽刺地笑着:“就你们两个吧,一个是站长,一个是副站长,可笑。”
齐冬梅说:“阿静,这是机密,到底有多少人,你不能问的,这是军统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阿静站起来,在房间里面慢慢地挪动着。
齐冬梅看着她:“阿静,怎么了?你想干什么?”
阿静慢慢地挪动着:“肚子不舒服。”
齐冬梅讥笑地说:“也许是早产吧?”
忽然,阿静从抽屉里面掏出一把手枪,这还是在军统时的手枪,一直藏着,自从军统再次找上门来,阿静才找到手枪,准备必要的时候使用它。
阿静用手枪对准了齐冬梅:“怎么样?没有想到吧?”
齐冬梅惊慌地喊叫着:“阿静,别这样,阿静,我请你珍惜咱们的友谊。”
阿静冷笑着:“咱们真的有友谊吗?如果有,为什么还要这样迫害我呢?”
齐冬梅哭泣着:“阿静,饶命啊,不是我的主意啊,全都是站长的主意啊,你是知道的,那个娘们儿狠毒着呢,真的不是我的主意啊,就饶恕我吧,看在咱们一个宿舍的份上,就饶恕我吧。”
阿静用手枪逼近她:“再叫,我就真的开枪了。”
齐冬梅不再说话了,她知道阿静不会杀死自己的,阿静是个心慈手软的女人,不会黑着脸杀人的。
阿静用绳子想绑上齐冬梅。
齐冬梅猛然一撞,阿静腹部疼痛,倒在地上,呻吟着。
齐冬梅抢过手枪,对准阿静:“笑话,我怎么会让一个怀孕的女人制服呢?真是笑话。”
阿静无可奈何地抚摸着肚子呻吟着。
齐冬梅继续寻找着食品吃着,边吃边说:“阿静,我原谅你,不过,下次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了,你必须马上去找施卫。”
阿静感觉肚子好了一些,就爬起来,躺在床铺上边,观察着齐冬梅。
齐冬梅也许是饥饿难耐,始终没有吃饱似的:“阿静,再来一点吃的,最好来一杯白酒。”
阿静喃喃地说:“哪里有吃的啊。”
阿静站起,在厨房弄了一些吃的,还有白酒,递给了齐冬梅。
齐冬梅喝着白酒,狼吞虎咽地吃着阿静为她准备的菜肴。
忽然,齐冬梅感觉头晕目眩,倒在了地上。
阿静笑起来,捡起了手枪:“我以为你多聪明呢,原来是一个傻瓜。”
深夜,齐冬梅才醒来。她看着阿静:“阿静,好狠毒啊,想毒死我是吗?我以为你是心慈手软的女人,没有想到你也这样心狠啊。”
阿静始终看着她:“齐冬梅,我不过在白酒当中放了一点麻醉剂,是我丈夫看病用的,我不会毒死你的。”
齐冬梅这才放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想起身,可是自己已经被绑在了椅子上了。她乞求着:“阿静,放了我吧,阿静,我求求你了。”
阿静用手枪对准她:“告诉我,我丈夫在哪里呢?说。”
齐冬梅狡猾地转着眼睛:“我……真的不知道啊。”
阿静假装扣动扳机:“叭!”
齐冬梅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阿静急迫地说:“快,不说,我就真的不客气了,我需要关万明,告诉我,不然我就真的开枪了。”
齐冬梅看着阿静,点头说:“阿静,我说了,你真的会放了我吗?”
阿静点头答应着:“我回来,证明你的话是真的,我才会放了你。”
齐冬梅装作关心阿静似的说:“阿静,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是找到那个地点,也不会救出你丈夫的。他们不会让你成功的。”
阿静说:“我要用你换出我丈夫,你是副站长,她不会轻易让你遇到危险吧。”
齐冬梅哭丧着脸说:“阿静,你是知道的,我在庞教官那里没有地位,她不会用我交换你丈夫的。”
阿静机警地看出齐冬梅的拖延花招:“齐冬梅,要是再不说,我就真的干掉你了,我说话毫不夸张,我已经为我的丈夫豁出去了,宁可自己去死,我也要救出我丈夫。”
齐冬梅继续拖延着,希望阿静能够改变想法。
阿静把手枪对准她的脑袋:“好吧,既然不说话,我就只好跟你说再见了。”
齐冬梅果然害怕了,说:“阿静,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出卖我啊。”
阿静答应了她:“说吧。”
齐冬梅不假思索地说:“唐人街28号。”
阿静还是不相信地问道:“如果你说谎话呢?”
齐冬梅发誓似的说:“你就打死我,我毫无怨言。”
阿静把齐冬梅锁在家里,自己走出了门,腆着大肚子去救自己的丈夫去了。
阿静走出门以后,齐冬梅就思索自己如何在阿静回来之前逃走。
她前后观察着,站起来,背着椅子走到厨房,走到菜刀的前边,背过身体,用菜刀割断了手腕上的绳子。
齐冬梅活动着手腕头说:“阿静真是业余特务的水平,凭这个就能绑架我齐冬梅吗?
她轻松地打开了门上的锁,然后大大摆地走出了诊所。
阿静骑着自行车,肚子不知放在哪儿,总是感觉肚子特别的挤,就干脆下来,在街头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着。
夜里非常的寒冷了,秋季就是这样,白天非常像夏天,可是晚上却非常像冬天了。
树叶几乎全都黄了,在黄色的灯光中,树叶越发显得没有了生气,在萧瑟的秋风中,瑟瑟发抖。
阿静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条街,找到了28号。
她在门口观察着,发现这是一个普通的住宅,四合院落,门紧紧地关闭着。
阿静看着墙壁,再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头叹息着:“现在的自己是不可能轻易跳进墙里面去的。”
她轻轻地敲门。
没有人回话。
她掏出手枪,把手枪紧紧地握在手里面。
敲了一会,里面终于响起了咳声。一个老头的声音:“谁啊?”
阿静回答:“我。”
老头问道:“你是谁啊?”
阿静说:“派出所,查户口的。”
老头急忙开门。
阿静拿着枪走进来。
老头看着她的肚子,再看着她手里面的枪,感到好笑,就绽开笑容。
阿静问道:“这个院子有几户人家?”
老头回答:“就我们一家。”
阿静命令着:“把所有的房间的门全都打开。”
老头没有动,犹豫地看着阿静。
阿静用手枪对准他:“马上行动。”
看着这乌黑的手枪,老头终于相信这个大肚子的女人不是黑夜来闹着玩的。
所有的房间全都被打开了。
阿静在所有的房间全都搜查了一遍,然后问道:“这个院子里面没有地下室?”
老头回答:“没有。”
阿静冷笑着:“你想欺骗我是吗?”
阿静的手枪对准老头。
老头和老太太全都吓得跪倒:“女同志,我们真的没有地下室,要是撒谎,你就枪毙了我们。”
阿静猛然想起齐冬梅的话可能是假的,她很可能是在耍自己,就在自己找到这条街的时候,齐冬梅可能已经逃跑了。
阿静急匆匆地奔回了家。
打开诊所的门,阿静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幼稚的错误,低估了狡猾的齐冬梅。唉,自己过去每天和这些女畜牲打交道,怎么不知道她们没有一句实话呢?她们就是制造谎言和阴谋的专家,自己为什么还要相信她呢?唉,幼稚!
果然,房间里面空空如也,齐冬梅不见了。
地上,散落着绑齐冬梅的绳子。
阿静失望地坐在了刚才绑着齐冬梅的椅子上。
她狠狠地打着自己的脑袋:“哎呀,自己真是太愚蠢了,总是这样轻易的相信别人。”
阿静呆呆地坐着,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天,逐渐的亮了,一缕朝霞从窗口射进来,涂抹在墙壁上。
阿静看着墙壁上的朝霞突然生出一丝悲哀,每天这个时候,总是丈夫搂抱着自己,在那个温馨的床上,在那个温馨的早晨。可是,这一切,似乎已经和自己告别了,自己再也不能有那样的温馨了,自己无论在早晨还是夜晚,全都是这样的孤独,这样的痛苦。
阿静情不自禁地哭泣起来。
齐冬梅逃到军统秘密潜伏的地点时,庞教官还没有起床。
齐冬梅踉跄着走进来:“教官,站长。”
庞教官穿着衣服问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齐冬梅哭着说:“我差点让阿静干掉。”
教官惊讶地看着她:“这怎么可能?”
齐冬梅急忙说:“阿静有手枪,是当年咱们军统发的。”
教官穿好衣服,刷牙洗脸。
齐冬梅依然喋喋不休地汇报着:“阿静用枪逼着我,要我说出关押关军医的地址。”
教官惊愕地看着她:“怎么?你说了?”
齐冬梅夸张地说:“我编造了一个假的地址,骗她去找,我就趁机逃走了。”
教官夸奖着:“千万不能告诉她这个地址,否则,咱们的计划就要落空了,阿静找到了关军医,咱们就不可能控制阿静了。”
齐冬梅说:“阿静誓死不接受您的命令。”
教官看着她:“要是过去,我早就干掉她了,可是现在,我们只好哄着她了。”
齐冬梅说:“可是,无论怎样,阿静都不愿意完成任务啊。”
教官思索着:“你现在马上模仿关军医的手迹。给阿静写信,告诉她,要她听从咱们的安排,完成任务,这是救助丈夫和家庭的唯一的选择。”
齐冬梅点头奉承着:“这一招实在高明。”
教官斜睨着她:“不知道结果如何呢。”
齐冬梅到阿静家的时候,阿静再次用手枪对准了她。
齐冬梅举起双手:“我投降好吧?别开这样的玩笑了。”
阿静狠狠地踢了她一脚:“玩笑?的确是玩笑,你竟敢欺骗我。”
齐冬梅笑着说:“我不敢说出真的地址啊,这是犯纪律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这是掉脑袋的罪。”
阿静用手枪对准齐冬梅:“你说,那个地址到底在哪里?说,不然,我就真的杀死你,我再也不会客气了。”
齐冬梅说到:“如果有了枪杀案件,这也就是你的末日了。”
阿静气恼地说:“我宁可死,也不愿这样生活了。”
齐冬梅嬉笑着说:“阿静,我如果帮助你,你就放了我吗?”
阿静怀疑地看着她:“你会帮助我?”
齐冬梅说:“我的衣兜里面有一封信件,是你的丈夫亲笔写的,你自己看吧。”
阿静掏出信件看着。
齐冬梅坐在椅子上,说:“阿静,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其实,我有几把手枪,全身上下都是武器,为了让你相信我,我才没有反抗你的,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真让人难以接受。”
阿静看完信件,头说:“这不是关军医的信件。”
齐冬梅故作吃惊地问道:“怎么?不是他的字迹?”
阿静犹豫地说:“字迹像是他的,可是,口气不像他的,而且,我完全知道,你们有模仿字迹的本领,这个在军统训练班里面,咱们都学习过。”
齐冬梅拍着胸说:“阿静,我不会骗你的,这真的是关军医写的,是我亲自看着他写的。”
阿静怀念地说:“他也许让你们逼迫的……要死了吧?”
齐冬梅威胁地说:“反正教官说了,这几天如果不能完成任务,教官就会杀死关军医的,这是最后通牒,你再考虑下吧。”
阿静想起丈夫要被军统杀死,马上就心如刀绞:“别,别这样。”
齐冬梅站起来:“我告诉你了,你自己考虑吧。”
阿静咬住下嘴唇,痛苦地哭泣着。
齐冬梅看见阿静已经被军统征服,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就急忙回到军统的潜伏地点邀功。
庞教官站长听完齐冬梅的汇报,得意地笑着:“我就知道,这是我多年的经验,没有几个人能够逃脱我的算计的。”
齐冬梅也奉承着说:“的确是,还是教官高明。”
齐冬梅迫不及待地说:“马上给阿静送炸弹去吧。”
教官犹豫了一下说:“有些事情我需要直接跟阿静谈谈。”
齐冬梅说:“站长亲自到阿静的家里?”
教官问道:“不可以吗?”
齐冬梅头说:“好像不妥。”
教官看着齐冬梅:“有什么不妥的?”
齐冬梅说:“我担心教官的安全啊。”
教官冷笑道:“你是阻拦我和阿静见面吧?”
齐冬梅尴尬地说:“怎么可能呢?”
教官说:“放心吧,无论阿静如何表现,也代替不了你的位置,你永远是她的上司,永远支配她,而阿静,永远也不能成为你的上司,不能指挥你。”
齐冬梅这才高兴地笑起来:“谢谢站长。”
深夜,瑟瑟秋风刮着已经枯黄了的树叶,空中树叶飞扬,满城全都是这些黄色的叶子。
阿静拉上了窗帘,可是,依然可以听见这秋风肆虐的吼声,阿静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发的不便,一阵孤立无助的感觉袭上心头,觉得自己就像这树叶一样,已经被疯狂的秋风蹂躏到死亡的地步了,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行泪水从美丽的眼睛里流出来。
齐冬梅和教官就像打开自己家的门一样,用万能钥匙打开了阿静的门。
阿静就像没有看见她们一样,眼睛没有动一下,依然看着窗户。
教官走近阿静:“阿静,咱们依然是好朋友。”
阿静立刻否定了她的话:“咱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教官无奈地在房间里面踱步:“阿静,我向你发誓,只要你完成任务,我马上就放关军医回家。”
阿静没有说话,默默地想着丈夫和肚子里面的孩子。
教官问道:“你什么时候找施卫要来发电厂的通行证件?”
阿静说:“我不知道。”
教官冷漠地说:“只要过了30号,我就杀死关军医了。”
阿静无可奈何地说:“别,我……我……”
教官冷笑着:“你啊,就是这样,非逼着才能干活。”
阿静再次沉默了,思索着自己以后的命运。
在街头,阿静慢慢地走着。
她的脚下是被秋风吹掉的树叶,头上,也不时的飘下树叶。
阿静全都没有知觉地走着。
阿静不知该怎么办,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觉得自己应该找施卫,为了自己丈夫的安全,自己应该找施卫,至于找到施卫应该说什么,自己一点也不清楚,一点也没有打算。
阿静这样想着,已经走到了军管会的门口。
齐冬梅在阿静的背后悄悄地跟踪她,要把阿静的行踪报告给教官。
阿静终于走到了军管会。
阿静在军管会门前徘徊着,犹豫着,不敢再往前边走一步。
哎,自己到底是否应该见施卫呢?
她反复想着:“自己对不起施卫啊,自己曾经发誓要嫁给施卫的,可是,自己竟然当了军统,自己有脸面见施卫吗?见到施卫又说什么呢?”
阿静在门前就这样徘徊着。
战士已经发现了这个大肚子的女人:“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阿静张开口,可是,又合上了。
战士笑着说:“大嫂,有什么困难就说吧。”
阿静羞涩地说:“我想见施卫。”
战士说:“施主任正在开会。”
阿静低头思考着怎么办。
阿静想着日子,过了30号,关军医就要死了,现在离30号只有两天了啊。阿静急匆匆地走向门口。
战士拦住她:“同志。”
阿静急迫地说:“同志,我和施卫是同学,你就说,阿静来了。”
战士只好走进去。
一会儿,施卫就跑出来:“阿静——”
阿静的眼睛里面流出激动的泪水,啊,施卫还没有忘记自己啊。
远处暗地里观察阿静的齐冬梅,这时急匆匆地走了。
齐冬梅跑进教官的房间说:“教官,阿静和施卫见面了。”
教官得意地吸着烟说:“我早就说了,阿静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齐冬梅点头:“看他们的神情,那么激动,我就猜测出来了。”
教官也激动起来:“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齐冬梅忧郁地说:“我担心阿静会出卖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