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28
|本章字节:8558字
“好!老二,有你这句话,那就看你的了。我看得出来,薛洞天这性子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心不在这儿,怕是总有一天会拔香头子(退伙)。要是真的拔了香头子,可别怪大哥我不给你面子,我手下不会留情。所以,你最好还是让他先把心安定下来再说。”万南山说道。
“嗯,我明白。”李闯点头应道。
“老三啊,还有你。你也要好好地教,你俩都是火爆脾气,最容易擦火。你自己把脾气收敛点儿,老二再教育教育那个毛驴子,就差不多了。大家伙都是为了山上着想。这神鞋顶,缺的就是那么几员虎将,我不想让这个薛洞天走了。知道吗?”万南山对着王震说道。
王震点了点头,颇有几分怨气地说道:“知道了,大哥!”
佟四儿一直追逐着薛洞天,终于在一片树林子里撵上了。佟四儿拦在薛洞天的前头,气喘吁吁地说道:“少掌柜的,你要去哪儿!”
薛洞天边走边说:“走!离开这个受窝囊气的地方!四儿,你跟不跟着我?要是不跟着你就留下。”
“少掌柜的,你走到哪儿四儿就跟到哪儿!”佟四儿拦下薛洞天,“少掌柜的,可是这次四儿不能听你的!咱们不能走!咱们要是走了,就是犯了山规,那万南山根本就不能放了咱!另外,一走了之的话,让二当家的多挂不住面子啊!所以,今天四儿是死活都不能让你走!”
薛洞天停下不走了,但是也不返回,似乎僵在了那里。薛洞天思忖片刻,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长长地叹气。
佟四儿坐在一旁,说道:“少掌柜的,咱回去吧!”
薛洞天想回去,但是还死要面子。适才佟四儿说得很有道理,薛洞天不是一点没听进去,只是无奈于自己刚刚走了,又要回去,还不让人笑话死。薛洞天低着头,说道:“四儿,我做错了吗?”
佟四儿听薛洞天这么一问,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说错了,感觉会伤到薛洞天的自尊,如果说没错,可是薛洞天确实是有错误。佟四儿纠结着,目光不敢正视薛洞天。
“你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突然,李闯从林子那边走来,边走边道,一直走到了薛洞天的身前。
“二当家的……”薛洞天缓缓地站起来,看了李闯一眼。
李闯面对着薛洞天,拍了拍薛洞天的肩膀,说道:“洞天啊,你扪心自问,你认为你真的没错吗?人可不能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啊,要不人咋能进步呢?你有啥理想吗?”
“我想当薛仁贵那样的大英雄!”薛洞天如实回答,在李闯面前他的样子真的像个孩子一样。
李闯点点头,用微微训斥的语气说道:“薛仁贵像你这样吗?薛仁贵人家那是大英雄,你现在这样连人家一个角儿都赶不上。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让你回去。你既然想当第二个薛仁贵,就必须把你这个臭脾气改了!就算不改,也要大大地收敛!薛仁贵人家智勇双全,为国为民,因此流芳千古。你凭啥?你枪打得不准,武功一点儿不会!你有智慧吗?你要是有智慧今天就不会闹事儿,不会跑!你还要当薛仁贵呢,我看你就是个李逵!”
薛洞天一动不动地低着头聆听着,把脸撇到一边,心中不是滋味。
顿了几秒,李闯见薛洞天没有反应,脸一拉,说:“咋地,还要在这儿住啊?走吧,还寻思啥呢?”
薛洞天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地转身往回走。佟四儿看见薛洞天这副模样,掩嘴偷乐。李闯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跟在了后面。
回到聚义厅,万南山并没有责骂薛洞天,只是说了一些教育的话。万南山看了一眼李闯,李闯微笑着回应。万南山便转头对王震说道:“老三,你俩徒弟都回来了,不准再出现类似的事儿了,听见没?”
王震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说:“知道。”
接着,薛洞天和佟四儿便被王震领出去练枪习武了。从这次以后,薛洞天就再也没有闹过事儿,王震也没有给薛洞天小鞋穿。薛洞天学习得很认真,学得也很快。他牢牢地记住了李闯对他说的那些话,要想成为薛仁贵那样的大英雄,就必须忍耐,学习本领。其中,佟四儿在其中起的作用也是不容小觑的。佟四儿在薛洞天和王震之间就是一个调节剂,游走在二人之间化解着各种可能爆发的矛盾。
夏季的夜晚格外迷人,无数的萤火虫游荡在碧绿的草丛之中,月光洒在上面显得格外地惬意。薛洞天被万南山安排到后山巡山,天一黑就跟着几个人走了。后山是神鞋顶的一处软肋,所以万南山日夜都要派很多人巡查后山。卧室内就只剩下佟四儿了,佟四儿并没有脱衣就寝,而是站在门口,双眼望着远处的小路,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忽然,佟四儿的眼睛一亮,目光投向了那边小路的拐角处。顺着佟四儿的目光望去,只见李闯顺着小路向佟四儿这边疾步走来。李闯到了近前,佟四儿撩开帘子,二人先后进了屋子。二人在屋子里面待了一小会儿,便一同出来了,顺着路下了山。在山脚下的路旁,二人从一棵大树后牵出两匹藏好的马匹,上马一路向东奔去。
第二天薛洞天睡了一上午的觉,下午和佟四儿开始跟王震习武。学枪是需要练出来的,教过一回后时常练习就行。而练武就不一样了,虽然也需要时常练习,可是武术的招数太多,基本功也不少,更加需要下大工夫。佟四儿和薛洞天首先学习的是拉筋压腿,也是最基本最难的一个基础功课。其后,按照传统的基本功套路就是马步站桩、冲拳踢腿。由于二人已经错过了一个人习武的最佳年龄,骨骼已经定型,所以王震也没必要把基本功教得那么精。很快,王震开始教二人少林拳八卦掌之类的一些功夫,来打打套路。学习打套路非常地重要,对步法、呼吸、运气和全身协调有很大的帮助,最后为二人与敌手搏击时做好充分的准备。
傍晚时分,王震被万南山叫去有事儿,佟四儿把薛洞天一直拉着向林子深处走。薛洞天一脸莫名地看着佟四儿,问道:“四儿,你干啥?这是拽我上哪儿啊?”
佟四儿狡黠地一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薛洞天仍旧怀揣着大团的疑惑,只得跟着佟四儿继续往前走。穿过一大片树林,豁然出现了一小片空地,地上长满了花草。其中,还有一座坟进入了薛洞天的眼帘。薛洞天眉头一皱,说:“四儿,这是谁的坟?带我来这儿干啥?”
佟四儿脸色骤然肃穆了,说:“少掌柜的,你往前走一走,看看墓碑上写的谁。”
很明显,这是一座新坟,坟墓的主人似乎刚入葬不久,坟上的土还没有长草。薛洞天带着疑惑靠近坟丘,探着脑袋向木质的墓碑上望去。这一看不要紧,薛洞天登时脸色骤变,眼睛瞬间睁得奇大,惊愕着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块大木牌子上赫然书写的,竟然是:“仁父,薛少浦;慈母,宫灵倩,之墓。”左下角以小字写着:“子薛洞天,民国二十六年农历六月二十一日谨立。”
过了片刻,只见薛洞天眼中噙着泪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傍晚的蚊虫在薛洞天的脸上起起落落,他却仿佛浑然不知。薛洞天的头深深地低着,双手拄地,悲痛,忏悔,思念,种种情感错纵交汇。
“四儿,是谁把我爹娘请到这儿来的?”薛洞天仍旧跪在地上,突然声音微微沙哑地问佟四儿。
“是……”佟四儿吞吞吐吐。
薛洞天见佟四儿吞吞吐吐,忽地站起转身,大步近前,一把拽住佟四儿的衣领,嘶吼道:“快说啊!四儿,是谁!”
“是,是二当家的!”佟四儿被薛洞天勒得脸色发紫,终于说了出来。
“是二当家的。”薛洞天缓缓地松开了佟四儿的衣领,转过身来,面朝坟墓,“四儿,把这事儿给我说清楚喽!”
佟四儿一看自己已经把李闯说了出来,只得全部交代了。佟四儿走到薛洞天的跟前,眼睛看着坟前的大木牌字,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二当家的死活不让我告诉你的,既然我都跟你说了,我就从头道来吧。二当家的问我老爷和夫人遇害后被葬在哪儿了,我说听说葬在了镇北的乱葬岗子,少掌柜的一直也没时间去重新安置。他说不能让老爷和夫人的遗体葬于野外,要重新立坟。当天晚上,二当家的就要我带着他把老爷和夫人的遗体运回来葬到这儿了……”
薛洞天听到这儿,蓦地转身大步向聚义厅的方向走去,佟四儿见状慌忙紧随其后。
此时的李闯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坐着擦枪,突然薛洞天大步地走了进来。李闯刚要与其打招呼,却见薛洞天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说洞天啊,你这是干啥啊?”李闯被薛洞天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把擦拭的枪放到桌子上,过来扶起薛洞天,“快起来!”
薛洞天被李闯扶了起来,此时佟四儿也刚好进屋。李闯马上明白了原因,目光移向佟四儿,叹道:“你跟他说了?”
佟四儿撅着嘴,点了点头。
李闯无奈地轻轻瞪了佟四儿一眼,目光又移向薛洞天,微微拍了一下薛洞天的肩膀,说道:“洞天啊,天黑了,回去休息吧!”
薛洞天脸上充满了感激的神情,说道:“二当家的,你让我薛洞天咋感谢你呢?”
李闯一笑,说道:“感谢啥啊?就感谢那事儿?那就不用了。你现在既然是神鞋顶的人,那么你的家眷就一定要安置在神鞋顶。所以啊,你不用感谢我啥,呵呵。”
不管李闯是什么用意,最起码薛洞天是被感动了。事实上,虽说入伙的胡子家眷在山上也算帮规,可是这不是李闯用意之重点。李闯这样做最主要的有两点,其一就是要薛洞天安心地留在神鞋顶,不要有什么牵挂。薛少浦夫妇的坟墓迁到山上,正好解决了薛洞天这块儿心中之忧。其二,为什么自己要亲自去把薛少浦夫妇的遗体迁来,原因很简单,这可以增加薛洞天对自己的感激和信任。总的来说,李闯这件事儿办得非常得体,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
自这以后,薛洞天对李闯那是一百个宾服,一百个尊敬。只要薛洞天不听万南山的话,李闯说上一句就好使。
北隆镇的十字街口又挂了几个人头,这几个人头便是示威游行的那几个学生。见了几个学生惨不忍睹的人头,苍蝇围着嗡嗡乱飞,白白的蛆虫在脑里脑外缓缓地蠕动着。经过这次震慑,北隆镇又恢复平静了。
一转眼,薛洞天和佟四儿已经来到神鞋顶五个多月了。由于薛洞天和佟四儿的天资都不错,在枪法和武功方面,二人都进步飞快。当然了,由于薛洞天生得人高马大,在二人比试的时候,薛洞天总能把佟四儿打翻在地。另外,薛洞天上次的头伤,导致头皮上有一食指长的地方不长头发,露出白白的头皮,非常地明显。因此,李闯时常地对薛洞天开玩笑,称其为“神鞋顶一道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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