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了遵照医嘱跑老远给陈上买了一碗鱼汤，他和唐译吃的则是盒饭。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黑了，唐译拦了一辆出租车护送病号回校。陈上见他们并肩走着，把自己撂在一边，心中有气，停在那里不肯走。

唐译回过头来看着他，指了指前面说：“到了，你怎么不走？”

陈上懒洋洋地说：“我以后怎么办？”

高明了不明白地问：“不是没事了吗？”

陈上一见他就来气，“敢情头破血流的不是你！我三天不能下床，一个星期不能见水，半个月以后才能拆纱布。你叫我吃饭、洗澡、上课怎么办？”

唐译沉默了一下说：“要不要给你家里打个电话？”

陈上用嘲讽的语气说：“您对我可真好啊——你以为一脚把我踢回家就没事了？没门！”

高明了十分头疼，他还没见过比陈上更无赖更难缠的人，明明是他先动的手，反过来全是他们的不是。想了一想说：“这样吧，这些天你不方便，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陈上眼睛看着唐译，咳了一声说：“我要你一个大老爷们干什么？打架吗？”

唐译待要发火，见他捂着头一脸痛苦地喊头疼，明知他十有八九是装的，心中却有几分不忍，又见高明了一脸苦笑看着自己，只得把头一点，“行，我就给陈大爷您当一回丫鬟，端茶倒水伺候您，谁叫我命苦呢！”

第二天是星期六，陈上一大早就打电话到她宿舍要求喝豆浆。唐译提着一大杯滚烫的豆浆敲开男生宿舍的门，跟他同住的几个男生怨声载道爬起来，把空间留着他们，洗漱完各自走了。

好不容易伺候完大爷吃早饭，唐译收拾碗筷准备走。陈上拉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地说：“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不顾吗？”唐译火了，“你不要恃病而骄，欺人太甚！我连刷牙水都给你端来了，难不成你还想要我侍寝？”

陈上虽然不说话，脸上却笑嘻嘻的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唐译更气了，“放手！”说着拽着自己的手用力往外一扯。陈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居然一下子被她扯下了床，连人带被子摔在地上。唐译听见他嗷嗷的叫疼，头上鲜血渗出来染红了纱布，忙蹲下来扶他上床，“好啦，好啦，别乱动。”

陈上“哎哟，哎哟”叫疼，“头像是被锯子锯过，疼得不得了，里面好像塞了一块大石，重的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