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光瑞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3
|本章字节:12562字
寒暄过后,韩顺问高扬是专程来看这个的吗?高扬说是也不是,是回老家,顺便看看这个污染的情况。反过来他又问韩顺是专程来看这个的吗?韩顺说是,高扬又问感觉如何?
“是很严重,你们说的绝不是危言耸听,这如果不治理,而且不下狠心治理那就真的对不起这里的子孙后代了。”韩顺说得恳切。这让高扬很动情,他将韩顺拉到一个无人处问:“大哥,你告诉我实话,你在康伟业身上有没有经济上的问题?”
韩顺瞧了瞧高扬,见高扬的目光坚定,便说:“我有那么傻吗?当了国家的干部就是党的人了,是党的人,就有国家来给你安排一切,生老病死,吃喝拉撒,全由国家来管,我干嘛要贪要搂?实话告诉你,康伟业没少给我送钱,我不能不接,在现在的环境里生存,你不收,装清高,那你就无法在官场上混,因为人人都拿,就你不拿,那你还能融入这个队伍里嘛?只不过我在接完他的贿赂后,已让我的秘书小林都送到红十字会和希望工程了,每笔都有票据的,我知道钱好花,但这个钱我不能花!一是我不缺,二是我老爹早在我当乡干部时就告诫我,喝大酒,花赃钱早晚是病。我干嘛要留他们的钱?不瞒你,这几年,不仅有康伟业的几十万我都交出去了,还有别的企业家和下属各市县官员送的,总共有三百多万吧。我都有票据的,怕你们新闻单位知道,特意让小林和那两个单位只记账收款不许声张,要不然,我早被人从河东给抠出去了啊。”
高扬激动地一下子抓住他的手:“你这样做,那我真是太高兴了,不过,我必须声明,我这个内参递上去,你极有可能被记过或问责,那就有可能你当不上省长。这就是我迟迟不动的原因,不知你是咋考虑的?”
韩顺半天没吭声儿,最后见高扬仍盯着自己,便长叹一声:“哎,你真是给我出难题啊!”
的确,年轻、能干、有魄力和有思想的韩顺,这一生只对政治感兴趣,他政治声望高,又洁身自好,不贪不占,现在马上就要升到省部级正职的官位上去了,一旦出事,那就将影响他的政治前途,这对他来讲还真是一道难题啊!
两人都不出声儿,各自怔怔地站着,望着那边的一堆人在叽叽喳喳。
“嘀——嘀——”
汽车喇叭的鸣叫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公路,一辆奔驰轿车停下来,康伟业和徐艳从车里钻出来,边走边冲这边喊:“咋都在这望风观景啊?”
他先和乔守志和王雨林握手,又和张琳琳和洪静握手,边握手边问洪静:“怎么样,洪记者,我说的那个事儿考虑好了吗?”
洪静用力地抽出他紧握的手,白了他一眼,厉声地说:“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徐艳迎上来:“又跟人家犯贱挨呲了吧?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像我呀!”
康伟业就瞪她:“咋哪都有你?”然后向远处的韩顺和高扬跑过去:
“哎呀,高站长也在啊,怪不得韩书记心血来潮,一大早就来我们这里视察呀!”
高扬就和他打哈哈:“还真就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咋?
这里也是你的家吗?”
韩顺直言不讳:“那个”炼厂的后台老板就是他!”
康伟业一怔,难道高扬还不知”炼厂的老板是自己。不会啊,他们在电话里都说了啊!哦,韩顺还不知道。他便笑:“欢迎高站长来指导工作,您的意见和建议将是对我们工作极大的鞭策和鼓励!”
高扬明知故问:“守志书记当时不是讲,这个”炼厂的老板是香港的嘛,咋又变成康总的了?”
康伟业如实道来:“我是在香港注册了一家公司,大家都是明白人,也不是外人,我还不是看中咱们河东免税的这一块政策嘛,要不谁闲得扯这脱了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儿呀。”
高扬趁热打铁:“咋还扯到免税上去了?”
韩顺:“这是他们民营企业的一贯做法,将自己的资金转移到香港或国外注册,在那里用别人的名字注册,然后再回国投资。就是钻我国招商引资、吸引外资的政策空子,来享受税收土地全免的优惠政策。”
康伟业皱了一下眉,便反唇相讥:“韩书记,这话说过头了,咋钻空子了?这是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为老百姓谋福利,为当地经济建设添砖加瓦。再说了,三年的免税政策过去了,那土地也不是白使啊,我们现在可每年都上缴河川几千万的利税啊!”
韩顺抢白他:“你就捡好听的说吧,国家迟早会出台政策,抑制你们这些投机行为的。”
康伟业不让人:“这可不是投机行为,这是政策允许,要不然你们为啥死气白赖地求我来。”
韩顺更没惯着他:“如果当时知道有这种损害老百姓和破坏环境的事,我肯定会制止的,老实说,现在一反思这件事,我就有犯罪的感觉。”
康伟业心虚,自知理亏,便顾左右而言他:“言重了,言重了,走,离厂子也不远了,到厂区转转,我让他们安排点野味儿打打牙祭!”
韩顺问高扬:“你去吗?”
高扬:“来都来了就去吧,康总的一片热心,咱不去捧场,那也不够意思,是不是。”
于是众人便走向公路上了各自的车。
乔守志和王雨林不知是坐自己的车还是坐韩顺的车,便站在公路边没动,韩顺知道他俩在为难,就说你们坐自己的车走吧,于是两人分别上了自己的车。
现在只能让康伟业的车做头车了。乔守志的车是排在最前边的,他不走,别的车也不能动,乔守志的秘书便喊让康伟业的车先走,康伟业也不客气,往前开走了。众车鱼贯而行。
车里洪静问高扬:“咱们还去你家乡吗?”
高扬:“去啊,你不是对那些人感兴趣吗?当然去。”
坐在韩顺的车里,小林问韩顺:“高站长他们是特意来的吧?”
韩顺:“媒体的人总是敏感,这么大的事,他要是不关注,那也就不是他高扬了。”
在康伟业的车里,康伟业对徐艳说:“媒体的人怎么老像苍蝇似的,哪都少不了?”
徐艳:“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啊,在中国不就是这样嘛,老百姓有事找媒体,当官的有事怕媒体,企业家躲媒体,这很正常的。”
康伟业有些忿忿不平:“记者和警察一样,得罪不起,又交不下,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倒要看看,若是高扬真不识抬举,把咱们给捅出去,我就看韩顺等官员咋收场。”
徐艳:“那咱们——”
康伟业:“咱们怕啥?办企业开厂子又不违法。况且咱们还给他们上缴那么多税款,最坏的结果就是让咱们停产,可我给他们孝敬的那些款,他们不交待出来,就不会停咱们的。”
徐艳:“那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嘛。”
康伟业:“这话不对,高扬这小子,也吃咱们的,也拿咱们的。咋还找咱们的别扭?”
徐艳:“只有一个解释,厚颜无耻。”
康伟业晃晃脑袋:“不那么简单,依我这些年和官场打交道的经验看,这小子是在钓鱼,在等时机,也许咱们给他的,他早就上交了。”
徐艳有些惊讶:“那他可太可怕了。他迟迟不动是在钓咱们?”
康伟业倒显得很老道:“是在钓所有的人,也是看韩顺和我舅舅的面子,但我有个预感,这个炸弹迟早得爆炸。”
徐艳:“那得赶快想措施呀?”
康伟业:“先晾他一段儿,过几天把韩顺弄出去,玩上一段时间。
他不在家,一些大事就定不下来。高扬和他是好朋友,他不能不顾他的政治生命,等韩顺回来,高扬的热度也就降下来了,咱们再给他败败火,估计就能过去了。”
他的司机在旁边插了一句:“不行就找人收拾他,看他还得瑟不!”
康伟业:“那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用的下策,他们这些人和当官的都一个德行。既想当***,又想立牌坊。”
徐艳:“能用钱摆平的,尽量用钱,用武力可是犯罪啊。”
司机:“用钱那不也是行贿罪吗?”
徐艳:“可那比刑事罪轻啊。”
康伟业阴沉着脸,摆了一下手说:“都不要声张,一步一步走着瞧!”
司机:“我感觉在对待高扬这件事上,老板不是以前的风格。”
康伟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辰没到。对高扬,我们还是要拉拢,要让他为我所用。这个人在东江能量是很大的。别看是个小记者,方方面面都有人为他说话的。但他若真的是蹬鼻子上脸,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徐艳:“是啊,挡康总发财者,必死!”
康伟业长叹一声:“高扬还不是挡咱们,他只是不上咱们的套儿,他到现在还没做啥对咱们不利的事儿。也许是他的胃口大啊!”
越接近”炼厂,尤其是看到那像龙卷风一样的黑色烟雾,乔守志的心就越紧张。他清楚得很,这个厂自五年前上马以来,从来就没上过污染处理系统,更没采取过环保措施。对此,他几次主持召开常委会,甚至罢免了一位环保局长,但仍无济于事,处罚通知几次下发到厂里,都被扣压,每下发一次处罚通知,”炼厂长汪世宏就到县里游说,一边送礼,一边请吃,一边请职能部门的人到歌舞厅洗浴中心泡小姐。
整个河川县的常委班子,几乎都被他拉下水了。于是最近这二年处罚通知单也下发不下去了。常委会一讨论这个问题,就溜号儿的溜号儿,缄默其口的缄默其口,谁也不发表意见,往浅了说这是渎职,往深了说,这就是犯罪呀,但他们仍幻想,凭康伟业的能力,他一定能摆平的!
结果,也真如他们的幻想,几乎这里的老百姓都分期分批地多次上访,可每次都不了了之。闹得他们也不用去劫堵上访的了。可也怪,不堵他们了,他们也不上访了,都纷纷搬家了。老百姓惹不起,但能躲得起。干部们又都被企业喂得脑满肠肥,在工厂里打工的还不断的涨工资。因而,企业照常生产,污染继续排放。
可乔守志也不傻,他也知道这疖子早晚得出头儿。因而,他上次上市里找乔剑川提出要动一下,即使平调也行,只要能走出河川县就行。乔剑川答应了,可由于省里赵晓轶被“双规”后将乔剑川供了出来,现在组织上正限制他的行动,被“双规”那是早晚的事儿。找韩顺,韩顺则明确告知,现在没地方,干部都人满为患,一个萝卜顶一个坑儿。而且组织部门明确要求各地市,在赵晓轶案件没明朗前,一律不许动干部。他很清楚韩顺的表态,那就是告诉他,他动是没希望了。
而且他很清楚中纪委迟早会找到他的,只要乔剑川被“双规”,那他就一定会落网。现在这个”炼厂我行我素,他预感到自己的政治生命快到头了。
刚才他一见到徐艳,乔守志心里就是一动,徐艳也跟来了?脑海里自然就浮现出他和徐艳之间的事。
五年前,康伟业曾派徐艳来河川县洽谈”炼厂合作的事儿,因为,他和王雨林去省城,康伟业接待他们时,见过徐艳,自然是很熟悉的。
那是一个暴热的夏天,乔守志来到县宾馆看她。也许是夏天的徐艳穿的一向很清凉,打开房门,他看到徐艳穿着过臀的一件吊带睡裙不紧不松地看似很随意,但却非常和谐地体现了徐艳这个年龄段的成熟韵味。可能是乔守志不习惯和一个这样穿着的女人单独面对,就问候了一声想走,徐艳就开门送他。走到走廊的他回身和她告别,却不经意间一下子和送乔守志到门口的徐艳撞了个满怀,猝不及防的徐艳一下子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磕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乔守志一声惊呼伸手就想拉徐艳,但伸出的手在半空中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徐艳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乔守志的手本能地想伸向徐艳的身体,可眼睛却被一片黑乎乎的东西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那是徐艳两腿之间因为摔倒而不由得分开暴露在乔守志眼前的景象:徐艳,她没穿内裤!而那黑乎乎的一片就是徐艳的。
不知是徐艳没有察觉到乔守志已经看到了她的隐私,还是没留意乔守志张着嘴、伸着手的静态造型,也许是因为这下摔得的确不轻,根本顾不上想那么多。徐艳努力地想坐起来,却不由得咧嘴“哎哟”了一下,这一声“哎哟”才把乔守志从脑真空状态中拉回了现实,乔守志一把扶起了徐艳,脑子里却还停留在那电光雷闪的瞬间,眼前还是那片黑色,手却触摸到徐艳上身也是真空的。
四十出头的乔守志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要说一点杂念都没有那绝对是谎话,但看着徐艳痛苦的表情,虽然心猿意马但还是搀扶着徐艳向宾馆房间走去。因为摔着了臀部,到了房间也不能躺下,只能扶着床沿斜靠在床边。按理乔守志应该问问她到底是哪里摔得最重,需不需要上医院看看,但那会儿的乔守志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那几分钟真是漫长,直到徐艳抬头看乔守志表情怪怪的,乔守志才憋出一句话:“要上医院吗?”徐艳有点不自然地说:“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作为一个浑身散发出来的骄傲中带着娇柔,大方中带着性感的女人元素的徐艳,乔守志本来就很感兴趣,现在突然间又看到了女人最隐秘、最有诱惑力的,乔守志心底里某种原始本能的欲望一下子被激活了。
“去医院看看吧。”乔守志很关切地问道。
“先不用,到晚上再说吧。”徐艳边说边侧回头微微地一笑。
这个笑容让乔守志又有了些迷离,就像那种微醉的浑身麻麻的感觉,身体的某个地方便有了些许的冲动。他不假思索地就蹲了下来说:“我来帮你揉揉吧?”这几个字是乔守志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本来乔守志还想问徐艳伤到了哪些个地方,怎奈他心里有鬼,能让自己的表情做到一切自如正常已算不易了。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可他不由分说,搂过她的腿就伸手按了起来。
徐艳也不坚持了,调整好姿势,把那条膝关节有伤的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人就这么侧坐在床沿边,也不说话任由乔守志揉来揉去。
二十来分钟就这么过去了,膝关节处应该是到位了。乔守志抬头看看徐艳:“还,还,还有哪儿伤着了?”
乔守志怎么变得结巴了?是因为在问徐艳的同时,脑子里立刻闪现了那片黑色……徐艳的脸微微地不易察觉的一红,张口说了一句让乔守志瞠目结舌的话:“你不都看到了嘛。”
啥也不用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艳,你这个性感成熟的尤物,我乔守志可要开始采摘了……乔守志把徐艳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没等徐艳张嘴,乔守志就吻住了徐艳的双唇,徐艳也没闲着,她早就呻吟着把乔守志的宝贝抓在了手里,还未等乔守志从热吻中缓过神来,他的下身早已不着一物,乔守志便分开徐艳的双腿……也正是和徐艳有了这次交欢,他才在康桥科技有限公司河川”炼厂没上马排污环保设备时,就极力跑市里有关部门,最终让他们拿到了批文,如期开工生产了。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司机便问:
“还不都是他们自己作的?”乔守志没理会司机的多嘴多舌,他掏出手机给乔剑川打电话,乔剑川关机,往家里打,四爷接的电话,问他是谁。
“是四爷啊,我守志啊,您身体好吗?”
“好,好,乔剑川好几天没回家了,你是找他吧?”
“喔,那好,晚上我去看您。”便挂了电话。
咋好几天没回家?手机也打不通,咋回事儿,是不是被抓了?可他被抓,韩顺不可能不知道?不会的,从韩顺的表情上看,也不像啊。
他胡思乱想中,车队就看到了康桥科技有限公司河川”炼厂的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