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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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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武侠·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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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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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826字

向来我行我素的她头一回感到语拙,不知该如何化开眼前的凝窒,同样的一个人,此刻的他和冷泉中的欧阳不弃竟给她迥异的感受。


「我……我不嫁你,玉佩也不还你,你大可死心。」她说得面颊发烫,一脸不自在。


「好。」没多说什么,欧阳不弃顺着她话尾接。


「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为何心里会这般酸涩?


见她表情又是不解又是痛苦,他一脸莞尔,忍俊不已。「玉佩不用还,妳也不用嫁我,我娶妳过门。」


「嗄?」她先是一愕,而后才鼓起腮帮子,气恼地往后一移,想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不料才稍一移动,结实臂膀便似发觉她的退却,一个回勒反将她搂得更紧。


「若妳真的不愿意,何以不在我身上种毒?」她要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这份情?


「哼,你以为我没这么做吗?要不是你百毒不侵,现在坟头的草都不知长多高了!」


「墨儿……」


他低沉的呼唤叫她身子一颤,心又似乎漏跳一拍。


「妳应该会下蛊吧,冰晶玉露丸不见得敌得过蛊毒,要不要试试?」


「你……」对,他猜对了,她的确下不了手,她竟然心软了。「你这条命先寄着,等我哪天想找个人试蛊毒时,自会来取。」


「好,等妳来取。」他将双螭盘凤玉佩放回她胸口,一手横过纤腰轻放。「睡吧,妳也折腾一下午,该就寝了。」


「你真要睡这里?」相偎的热度,让她渐渐体会男女有别。


「我陪妳。」闻着淡淡女子幽香,他不由得腹间一紧,怀疑又让她下了三日欢情散。


「我不需要人陪。」


「我需要。」趁她不注意,他又在她腕上扣上软炼,还轻扯了下,再将自个儿的手臂伸向她面前。「如果妳不担心我一翻身将妳拉下床,然后又不小心和妳做了夫妻,我屈就长椅睡一晚并无不可。」


这熟悉的触感……「你这无赖,竟又扣住我?你跟采花贼有什么两样?」嘴里嘟嘟哝哝,但已不像在冷泉时百般推拒。


「放心,我不磨牙,也不发出扰人的酣声,妳大可一觉到天明。」他轻拍她的背,哄她入睡。


若不这样,倔强如她是不会让他有接近的机会的。


以为铁定睡不着的鲁清墨打算睁眼到天明,不想让他有机会偷香,谁知道她越想睁大眼,眼皮越显沉重,黑而长翘的如蝶羽睫慢慢往下滑,覆住一双灵慧水眸。


叫人意外地,她不到一刻钟便睡得好沉,轻而绵细的呼气十分柔顺,恍若初生的幼童,软嫩透红的面颊透着一抹无忧的憨笑。


「唉!她真睡得着,真是服了她。」好纯真的睡脸,有若一朵出水芙蓉。


暗自叹息的欧阳不弃抚着怀中人儿云丝,轻挑一撮秀发放在鼻前嗅闻,瞳仁中闪动着一丝爱恋和怜宠。


本来以为这是一个煎熬的夜晚,两人会无梦至东方鱼肚白,谁知受考验的只有他一人,徘徊在君子与禽兽之间,难以抉择。


而让他备受折磨的小姑娘却丝毫不知,径自作着令她开心的美梦,弯起的嘴角始终挂着笑,像是得意他的独自受苦。


「墨儿,妳当真折了英雄气魄,让我甘于绕指柔,妳可开心了?」当然不会有人回他,但败在她手中,他还真没有丝毫怨言。


又叹了一口气的欧阳不弃正想闭眼试着入睡,哪晓得眼睛刚一阖上,柔纤而修长的腿便往他胯下一跨,削薄但不见骨的温腻身子整个翻上雄躯,使他难以抑止的亢奋昴然而上。


这下子他可真的难过了。


慢慢将胸口的气吐出,他轻轻挪开缠身的佳人,长指往绕腕的软炼一压一扣,再反折抽出,只闻叩的一声,炼住他的一端往下滑落,腕上空无一物。


步出房门,水榭凉亭中,登时立了个无法入眠的男人。


他啊,自找苦吃。


月儿半斜,渐落西方,更夫锣敲三响,微凉的风带来薄薄晨雾。


柳家庄主卧房里,在场四人,除了鲁清墨的笑容特别灿烂,以及杨玉扣的一脸惨白之外,其余两人的脸色皆十分凝重。


「看样子是赌到那两、三成了。」安坐石椅上,鲁清墨一口甜糕一口清茶,语气平淡的说出口。


已经哭到无力的柳半垂跌坐卧铺旁,看着没血色没气息的妻子,他一脸懊悔悲痛。


看好友说不出话,欧阳不弃代为提问,只是声音仍然难掩哀戚,毕竟是自家亲人,「墨儿,昨晚吃饭时,玉扣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从头到尾只说一药见效,又没保证什么时候药效会发。」她舔舔手指,一脸事不关己。


「那能不能再为玉扣把把脉,是不是还有什么方法……」他也说不下去了,表妹的样子就像是死全了。


鲁清墨轻轻笑出声,「她还摸得到脉象吗?」


刺耳的笑声终于将柳半垂的神智拉回,好似想起什么,他发狂般的指责,「是妳!妳是害死玉扣的凶手,妳这妖女……妖女……」


欧阳不弃立即蹙起眉,拉住好友,不让他近鲁清墨的身,「冷静点,这不是墨儿的错。」


「是她、是她的错!她让王扣……」


「不。」站起身,鲁清墨一脸无惧的看着柳半垂,「是你。柳庄主真健忘,我早说此药有风险,柳夫人要喝的时候也曾询问过你的意见,你拒绝了吗?你不是还告诉她你的为难之处?」


闻言,柳半垂沉默了,久久不能言语。


瞧了他一眼,鲁清墨可还没打算放过他,「我向来最看不起惺惺作态的人,现在柳夫人一死,不就正好解决了柳庄主的难题,庄主又何必在我这外人面前假悲伤呢?」


「妳……妳岂会懂我对玉扣的一番情意!」


「一番情意?庄主还记得夫人喝药前所说的话吧?夫人说,就是死也不愿跟人共侍一夫。」她转身拉开窗,让光照了卧室一地,抬头看了天许久,「我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但若没有我呢?庄主另娶妾室就不是逼夫人走上绝路吗?」


看好友自责不已,欧阳不弃不得不出面缓颊,「墨儿,就让半垂想想,别再说了。」


「他还有什么好想的?还不赶紧去跟柳老夫人报告好消息,还不尽快挑日子迎新妇,还不为即将到来的白胖小子取好名?」与其两方痛苦,倒不如让另一方解脱吧。


抖着声音,柳半垂不可置信的盯着她道:「我岂是如此薄情之人,妻子不过百日,我怎会急迎二房?」


「那百日过后呢?数年过后呢?」倚着窗棂,她抬着头似乎在等什么,话像说给柳半垂听,也像是对另一人说,「夫人在世时,柳家就以无后之罪要迎二房,如今夫人都死了,说不纳妾又有谁相信?既要纳妾,那等一日跟等十年有何差别?夫人终究当不了庄主唯一的妻,她会在乎这点时间?」


字字句句刺进柳半垂心里,也叫欧阳不弃默然,那声「夫人」是指杨玉扣也是指鲁清墨,在感情上,两人都是一样烈的性子。


走近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他明显感觉她的身子一僵。


「墨儿,我是认真的,妳是我唯一的妻。」


她神色一震,没有说话,还是静静的抬头望远山。


柳半垂步履不稳的走回床边,轻轻抚着妻子的发,再多的懊悔也唤不回她一点血色。


「玉扣,就这样吧,虽说悔悟已晚,但我的确无心再纳妾,我答应妳,这一世就只有妳一房妻,无后就无后吧,我欠柳家列祖列宗的,死后我自己一个人跟他们道歉。」柳半垂拉起妻子的手腕,坚定的许下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