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容湮儿
|类型:古代·奇缘
|更新时间:2019-10-06 20:07
|本章字节:16650字
天堂第七十六章:皇上的恩惠
“哪来的狗奴才!”林景华怒视訾汐,“还不滚下去!”
“有些话,奴婢一定要说,元妃并不是汐筠郡主,她有的不过是一张与汐筠郡主一摸一样的脸罢了。”訾汐站在林景华面前竟丝毫不觉畏惧,却好像曾经好多次这样大声与他争吵一般。
一个奴婢竟敢对国舅这样大声嚷嚷,这让林景华一愣,随即怒气腾腾地说,“你见过汐儿?”
“没有。”
“那你说她不是汐儿?要知道,我可是她的父亲,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认错!”
“国舅说的好,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认错!”訾汐的声音愈发大,“真替林汐筠感到悲哀,自己的父亲竟然连她都会认错,还有一些口口声声说自己爱林汐筠的人,竟看不出来元妃根本就是空有一张皮囊罢了。不过一曲春江花月夜罢了,只要学上一段时间,都会弹。”
“凤訾汐,你不怕死吗!”皇上的眼神冷到极致,暗藏的杀气不断涌出。
“原来你就是凤侍钦那老匹夫的女儿,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林景华暗讽着。
陵王眼神一凛,“林国舅,说话,注意分寸。”
林景华这才想起陵王妃也是凤侍钦的女儿,一时失言,却也是淡淡一声轻哼带过,“如今凤訾汐只是个奴才,竟敢在皇上面前当众嚷嚷,罪该……”
“既然是说错了话,就拖出去掌嘴吧。”陵王打断他继续要说的话,淡漠如常的声音像是一个王者在说的话,令人不由自主地有压迫感。
“那就如陵王之言,拖出去掌嘴。”皇上一声令下侍卫便得令将她拖出去。
訾汐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一直望着独孤荀,期待着能尽自己绵薄之力让他清醒一点。禹王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元妃。
訾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若换了以前,禹王定然会出面为她求情的罢,只因当她是林汐筠郡主。可是如今另一个与林汐筠长相一摸一样的女子出现了,他便义无反顾的随她而去。说到底,她凤訾汐还是沾了林汐筠的光,才能在曾经得到独孤荀那一丝的关怀——
当天夜里,晚宴结束后众人皆离去,唯独独孤荀没有离开,直到深夜他仍站在皇上的御书房外徘徊许久,却始终没有让人禀报。他始终在回想着晚宴结束之际,他曾悄悄问过元妃,若能离开这里,她是否愿意随他走。而元妃则是惊诧地望着他,眼底的期待昭然可见。
在黑夜中的他,长发飘逸,吹得他衣衫飞舞,眉目间隐隐藏着矛盾、挣扎。
六年前,他没有勇气放弃一切,六年后,他仍在犹豫。
他不该犹豫的,他不能再让悲剧重现,若有一日元妃她突然恢复了记忆,发现自己竟然在独孤珏身边为他的妃子,她该有多伤心?
突然,他下定了决心,猛然转身推开御书房的门,正在一旁为皇上研磨的元妃惊讶地仰头看着来人。
“皇上,若是臣肯放弃兵权、政权、乃至六大辅政王爷的身份,您是否肯让臣带元妃离开这座宫殿?”独孤荀开门见山,直插主题,声音竟是那样的坚定。
“禹王?”元妃的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隐隐含着朦胧的泪光。
皇上的手仍旧握着毛笔,面无表情地瞅着对面的独孤荀,“你觉得朕会答应你?”
“皇上会的,臣一直都知道,皇上心大了,谋略多了,一直被六王辅政压得心情不畅,欲处之而后快。凤侍钦不就是皇上第一个除掉的吗,既然陵王那边少了一个,皇上定然要想方设法在臣这边除掉一个,以均衡势力。现在机会来了,臣可以甘愿放弃一切,只要你身边的这个女人。皇上是个聪明人,这笔买卖你只会赚,不会亏。”独孤荀的话说的异常熟练,其实这些道理不止他懂,其它的王爷们都懂,只不过心中都有个算盘在精打细算着。
皇上冷笑,“确实是个很诱人的买卖。若你要朕别的妃子,朕一定会与你做这笔买卖,但是你要的是林汐筠,即使你给朕这个江山,朕也不会与你交换。”
元妃猛然放下手中的墨砚,奔至独孤荀的身边,跪下。
“皇上,请求你放了我。”
一语惊了二人。
“我是个记忆丧失的女人,曾经的一切我都忘记了,只是隐隐听到许多奴才在私底下谈论林汐筠的过去。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爱你,当初我从凤台上那纵身一跃也是为了摆脱你。试问这样的过去,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在你身边为妃?这些日日夜夜每次午夜梦回惊醒,望着身侧的你,我感到恐惧,我怕若有一日醒来恢复了记忆,身边躺着的人竟然是我最恨的人……我会杀了你,或许杀了我自己。”元妃说的句句肺腑,泪水像是断了的线滚落。
皇上突然间冷笑,“元妃说这些,是想随他走?”
“希望皇上能解脱我,也解脱你自己。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独孤荀也跪下,恳求道,“皇上,我们虽然并非一母同胞,但毕竟是亲兄弟,求你成全大哥。六年前,汐筠曾在雨中恳求我带她走,但是我为了那个不属于我的皇位,我放弃了她,以致于我终身遗憾。如今的我,只想弥补当年的遗憾,这辈子,别无所求了。”
皇上的神情怔了怔,喃喃自语,“原来当年,汐筠求你带她走……”突然,他笑了,望着元妃的神情是不舍,是决绝。“好,朕就成全你们。”
独孤荀没有像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有那片刻的疑惑,可当元妃握起他的手时他打消了一切疑惑,侧首望着她含泪而笑的神情,令他动容。
“谢谢你,三弟。”
“谢?”他笑得有些凄凉,悲伤延绵着脸上每一寸,“这只不过是一笔买卖罢了,各取所需,朕不会后悔,你也不要后悔。”
第七十七章:皇城惊变
回到纤尘院的訾汐双颊已被人打得红肿不堪,她敷上点药酒消肿止痛,直到深夜都没有入睡,她不敢睡,直觉告诉她会有事发生。紧紧撰着双拳,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让她心惊,动静过后又是一片沉寂,可紧绷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发绷的紧担忧的深。
夜晚的风吹得心头有些发寒,她不断在祈祷着这个夜能快些过去,她知道,只要这个夜平静的过去了,一切都将过去。
可是,事实并非如她心中所想。
纤尘院突然沸腾了起来,外面灯火烁烁,印照进了她黑暗的屋子,她的心一紧,立刻拉门飞奔出去。
玉奴一见訾汐出来便说,“凤姐姐,您也起来了?听说,出事了!”
訾汐忙上前问,“什么事?”
“禹王被皇上拿下了,终身幽禁死牢。”玉奴的话就像个晴天霹雳,訾汐僵在原地,喃喃重复着,“终身幽禁死牢……”
“听说禹王深夜竟挟持元妃娘娘出宫,在出南门时,元妃突然放声大叫救命,禁卫军闻声立刻冲上来将禹王拿下。随后,皇上赶到南门,对于禹王如此大逆不道的做法感到非常气愤,下令将禹王押入死牢,终身幽禁。”
訾汐飞奔出纤尘院,一路上脑海中都回忆着玉奴说的话,不清不楚,想必也是听人说起。可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独孤荀真的做傻事了,而皇上真的下定决心将他的大哥打入万劫不复……他怎么敢?禹王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他该忌惮三分的。
她飞奔的步伐突然顿住,站在曲径通幽的小道上,烈烈北风呼啸在全身。
独孤荀面容沧桑手脚皆被链铐住,禁卫军押着迎面走来,正要去死牢,他在看见前方的訾汐时,步伐也是一顿,随即继续朝前走。直到停在她身边那一刻,独孤荀冲她笑了,笑得那么哀伤,那么凄凉。
“对不起。”
“我不过是想弥补当年的过失,不止因为爱她,更因亏欠她。”
“知道吗,七年前的我曾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让我悔恨终身。”
他那双深邃的目光清明地看着訾汐,眼眶中寂寥一片,而訾汐的眼眶在听见他这三句话后顷刻间涌上酸涩。
“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报应。可是汐儿,你能原谅我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还藏着极力忍住的哽咽。
“可以。”她说。
他却笑了,“傻丫头,你都不知道我要你原谅什么,就说可以?”
她哭着点头,而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发丝,“希望你能永远这样单纯……”这句话才落音,禁卫军再也不耐烦的催促着他走。
“禹王,你能告诉我,你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是什么吗?”訾汐在他与自己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叫住了他。
独孤荀的背影一怔,嘴角勾起自嘲的苦笑,摇摇头,也不说话,也许是想让自己在他心中保留着最后一丝好感罢。
再也没有回头,随着禁军消失在黑夜的小径里。
訾汐的全身就像被人定住了一般,望着那凄凉空寂的黑夜,只是静静地望着那被黑暗吞噬的背影消逝在眼前。
第七十八章:阴谋初现
那夜,她又做梦了。
梦中,一个微醉的男人闯进了她的屋子,将她狠狠压在床上,像是着了魔般亲吻她。
痛苦的容颜,泪水涟涟的双眸,凌乱不堪的衣着。
男人不管不顾,撕破了她的衣衫,厚实的手掌抚摸着她嫩白的肌肤。
轻纱帷帐,春色迷乱。
她哭喊着求他放开她,但是他却已没了理智,只知道他要她。
除去身上的衣袍,下身狠狠进入了她,一抹撕碎的痛楚传遍全身,她一声呼痛后,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不再哭喊,只是如木偶般躺在床上,任身上的男人对她索取。
绝望苍白的容颜,惨淡无光的唇色,令人心痛。
当她由梦中惊醒的那一刻,分明感受到心头那锥心的痛楚,而脸上早已被泪湿了一片。
梦中的一切,竟是那样清晰,仿佛身临其境,根本不像梦,就像……她曾亲身经历一般。
而那个男人竟然就是……
不行,有些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翻身下床,踏上绣鞋便悄悄出屋,离开纤尘院——
阴森的死牢中,几抹月光由天窗中隐隐射了进来,映在独孤荀的身上,显得寂寥沧桑。
一声轻到让人无法察觉到的脚步声缓缓接近死牢,独孤荀没有回头,只是双手负立,背对牢门仰望天窗那一轮清然的明月。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独孤荀像是知道来人是谁,口气是那样肯定,还带着几分嘲讽。
身后沉寂片刻,“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依旧淡然清雅的声音,此时却藏着令人发寒的冰凉。
独孤荀勾起一笑,收回仰望明月的视线,转身,静静地望着牢外那一身白衣的宫蔚风,即使在这黑暗的牢中,依旧难掩他全身飘然如仙的气质。
“一直提防着皇上与陵王,原来最危险的人却一直在我身边,我确实失算。”
宫蔚风毫无波澜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狼狈却不失傲气的独孤荀,“你是怎么猜到是我?”
“其实今夜元妃弹春江花月夜的时刻,我就该觉察到的,那曲韵分明没有汐筠的灵气,可是我却因她丧失记忆而忽略了,更因林景华那肯定的神情……汐筠的春江花月夜不正是你教她的吗?当年你与她琴箫合鸣之时,我不是在你们身边看着吗?”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今夜,分明是元妃求皇上放她走,却在南门大呼救命,那一刻我就知道被算计了。若元妃是假,那么她怎会知道当年汐筠曾求我带她离开……真是可笑,当年在雨中她恳求我带她走,你是唯一一个知情人!”
“独孤荀不愧是独孤荀,竟然能注意到这样微小的细节。可即使你知道了又如何,如今你将终身被幽禁,皇上不可能会放你出来。”他的声音很轻,很淡。
“自打进入死牢后我就一直在想,你的目的到底为何,我以为,陵王该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陵王没有倒台之际,你没有理由转头对付我。”这是独孤荀一直以来的疑问。
宫蔚风的瞳中突闪阴狠凌厉,“我的理由,也许该牵扯到七年前,你对林汐筠做过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了?”
独孤荀一愣,眼神突然慌乱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是林汐筠亲口告诉我的,就在告诉我的第二日,她就从凤台上跳下来,死了。”宫蔚风说这话时就像在说一个故事,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独孤荀的双腿一软,失笑道,“难道,是我害死她的?我不是故意的,那日……那日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完全丧失了理智……”他猛然住口,吼道,“不是我害死她的,是独孤珏,是独孤羿!汐筠说了,她会原谅我的,她亲口对我说了,她可以原谅我……”说到此处,他的泪水终于滚落。
宫蔚风冷眼瞅着近乎于发狂的独孤荀,心中却沉沉的,郁郁的。看着他无力的跌坐在草堆里,抱头恸哭,他的嘴角不由地翻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随即,转身离去,毫无留恋。
出了死牢,夜里伴随着寒露的清爽之味涌入鼻间,宫蔚风拢了拢身上的貂裘,正欲彻底离开。却在那一刻,看见一张苍白惨淡的脸出现在眼前,单薄的身子没有披上任何可以抵御风寒的衣衫,显得那样弱不禁风。
作者题外话:——090924
第七十九章:计上心头
暗香袭,月朦胧。
訾汐与宫蔚风并肩走在幽寂的夜里,偶尔几个侍卫瞧见他们的身影皆是眉头一蹙,交头接耳几句,也没有上前制止,毕竟今夜发生了禹王挟持元妃的事件已经让皇宫添上了几分晦涩。
走了好长一段路,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都在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突然,訾汐的步伐停住了,宫蔚风又走了几步才停住步伐,转身望着对面的她,“你有话对我说。”
訾汐问,“你刚才是到看禹王?”
“是。”
“他说了什么?”
“他疯了。”
她一怔,看着宫蔚风良久,“疯了?”
“你不该为他难过。”宫蔚风沉声道,“你所亏欠他的,早在今夜你被拖出去掌嘴后就已经还清。是他,不懂珍惜,”
宫蔚风温柔如水的目光看在她眼中却是那样陌生,她像是明白了许多,“元妃,是你安排进来的人?”
他不说话,只是探手轻抚她那红肿的脸颊,“还疼吗?”
訾汐猛然拍开他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真的是你?”
宫蔚风不答话,平静地看着她好笑的神情,心中油然划过一丝心疼。
“相煎何太急?”她喃喃问。
“我与他并非同根生,又何来相煎何太急之说。”他的嘴角闪过残忍的笑意,与那绝美的容颜丝毫不相配。
“为什么?你与禹王是盟友,更是相交多年的知己兄弟,你怎能在他背后捅他一刀!”訾汐说的激动。
“那你可知他曾经对林汐筠做过什么,是他独孤荀了她!难道你还要为他伤心?你该恨他的!”
脑海轰然一片空白,就像被炸开了一般,愣愣地瞅着宫蔚风,良久都无法吐出一字一语。
突然,那个梦境又闪过脑海,为何,她竟然会梦见独孤荀林汐筠?她有先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报应。可是汐儿,你能原谅我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到时机成熟,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你的身份……
我会娶你。娶你做我的王妃,禹王妃……
脑海中飞速闪过那一幕幕,让她的心不由一动,“为什么我……我为什么可以预知……”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说到此处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他猛然将訾汐拥入怀中,温柔的安抚着,“不要想这些,你相信我,以后你慢慢会懂的。”
“你还当我是林汐筠对吗?”得到那温暖怀抱的安抚,她突然一阵安心,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悲凉的伤感,“我前世若真是林汐筠又如何,今生的我只是凤訾汐,难道你就不能因我是凤訾汐而爱我,真心的对凤訾汐好?”
宫蔚风的身子一僵,随即舒缓开来,“傻丫头,凤訾汐就是林汐筠,林汐筠就是凤訾汐,我到底对谁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到这里,訾汐慢慢挣脱了他的怀抱,轻轻笑着,“宣王,你不懂。如今的我,只是凤訾汐。”也许,那最后一丝期许都已破灭在心头。
黯然回首,朝反方向离去,萧索的北风卷起枯叶,舞动的发丝透出几点凄凉。
他在原地望着那孤寂远去的背影,汐儿,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独孤珏站在窗台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黑夜的苍穹,今夜顺水推舟的将独孤荀彻底打入无法回头之境,他本该开心的,可回想到方才探子禀报着宫蔚风与凤訾汐又见面了,他的心情竟是没由来的烦躁。
这个凤訾汐一点也不简单……
若继续让她留在皇宫内是否对他的计划有所影响呢,况且她还是陵王妃的亲妹妹,说不定随时可能在他背后捅上狠狠一刀。
陵王妃的妹妹!
突然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一计忽上心头。
作者题外话:——090924
第八十章:赐婚
次日的早朝之上,百官对独孤荀挟持元妃之事甚为震惊,可震惊过后却是疑惑,如此危险之事独孤荀怎么会做?这完全是大逆不道之事,况且他不是不清楚皇上对元妃的宠爱。但是想到昨夜他看元妃时的眼神却又了然的想起民间私下传言的,当年汐筠郡主与独孤荀之间的纠葛,便也不难解释一向孤傲的禹王为何会冲动的挟持皇上妃子。
而独孤荀就这样轻易的倒台,兵权兵符竟也出乎意料的早就掌握在皇上手中,这让众人猜测纷纷。
在朝堂之上,许多禹王一党准备了一夜的奏折都捧在手上,准备了一肚子劝谏的话想要对皇上说,企图做出最后一丝挽留的余地。
可是当皇上宣布了一个“喜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皆被转移,禹王一党想要说的话瞬间被陵王一党彻底封锁。
皇上下的第一道圣旨,为陵王赐婚纳妾,而那名妾的名字就叫凤訾汐,陵王妃的亲妹妹。
“皇上,万万不可,凤訾汐可是陵王为皇上选送的秀女……”
“皇上三思而后行,凤訾汐如今乃罪臣之女,是个卑贱的奴婢,陵王可要不得……”
“皇上,人言可畏呀,凤訾汐早已被皇上宠幸过,便已是皇上的人,若是此时嫁入陵王府不止败坏皇上名声,更让天下人耻笑陵王……”
皇上丝毫不顾虑那些义正词严为陵王婉拒的大臣们,笑着下了第二道旨意,“爱卿们口口声声指出她是卑贱的奴婢,那若是朕封他为一品夫人就不一样了。传朕旨意,封凤訾汐为怀汐夫人,择日与陵王成亲。”
忽然间,朝堂一片死寂。
怀汐夫人。
重要的不在皇上封凤訾汐为一品夫人,而是夫人前面那“怀汐”二字。
所有人都拿担忧的目光瞅着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一句话的陵王,此时的他面色仍旧冷淡如霜,紧抿着的嘴角没有泄露他丝毫心事,任是谁都猜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怎么,陵王还是不满意?舜帝曾拥娥皇女英为妻,如今陵王也可坐拥凤家二女,岂不是人间乐事?”独孤珏调笑的声音回荡在冷寂的四周,却别有一番威严。
“臣,谢皇上恩典。”陵王面无表情的领旨谢恩。
这一谢可让满朝文武各怀心事,皇上在禹王倒台之后竟然若无其事的为陵王指婚,指婚之人竟然就是陵王妃的亲妹妹,陵王曾送进宫进献给皇上的那个凤訾汐!
那一刻,满朝文武像是明白了许多,突然担忧起自身。
皇上,也许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昏庸残暴,有可能比他们任何人都清醒。
没有人再敢为禹王求情,更没有人敢为陵王而拒婚——
下朝之后,宫蔚风立刻进入御书房,在里面呆了整整一个时辰,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宫蔚风出御书房时脸色十分难看,可他离开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带着忐忑不安心情的端木灵在来到御书房时正好碰见离开的宫蔚风,她看着他有些隐忍恍惚的神情时不由得犹豫了许久,还是进御书房求见了皇上。
“灵贵人莫不是也为陵王抱不平来了?”独孤珏看端木灵的眼神是尖锐的,口气明显不耐。
“臣妾是为凤訾汐抱不平来的。”她一语并未引来独孤珏的怒火,反而是挑眉笑问,“她有何不平?”
“她本是陵王送给皇上的人,却被皇上送还给陵王,甚至还让她与自己的亲姐姐共事一夫。赐给她一个‘怀汐夫人’之名号,任谁都知道皇上之意。一个女人罢了,皇上为了要将她逼入绝境?只因她是凤侍钦的女儿?还是您真的那样仇视陵王……”
“放肆,端木灵!”独孤珏猛然将桌上的奏折全数扫向端木灵,她却没有躲,任那一封封奏折打在身上。“朕看你不是为凤訾汐抱不平,而是妒忌她当了陵王的妾室吧。”
“不论皇上如何想臣妾,臣妾只想对皇上说,不要做让您后悔的事。还记得那个雨夜,她晕倒在雨中,您是如何焦急的搂着她呼唤御医的?汐筠郡主的忌日您从来没有带过一个女人去过,可您却带她去了。若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又为何会如此?”
端木灵说这样一番话最后得到的是被皇上罚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三天三夜,最后晕倒在地才被奴才们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