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作者:柏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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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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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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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0384字

我会答道,显然如此。你怎么看?


希庇亚我也同意。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好吧,产生善就是有益,前不久我们指出产生者和被产生者是不同的,所以我们当前的讨论在原先的讨论中找到了结论,不是吗?因为若是二者不能等同,那么善不是美,美也不是善。我们会回答说,说老实话,没有什么能比这更确定了,我们不能为违反真理的观点进行辩解。希庇亚但我必须问你,苏格拉底,你作的假定是所有这些事情最后的定论吗?我前不久说过,这只是被切割成碎片的论证片段而已。既美好又珍贵的东西是在法庭、议事会或其他公共场合发表雄辩而又华丽的演说的能力,你要能说服你的听众,最大限度地获得各种奖赏,使自己得到拯救,也使你的朋友和财产得到保全。这些东西才是一个人要紧紧加以把握的,抛弃你那些琐碎的论证吧,除非他愿意被人们当作一个地地道道的傻瓜,就像我们现在一样,醉心于各种浅薄的胡言乱语。苏格拉底我亲爱的希庇亚,你非常幸运,因为你知道一个人必须遵循什么样的生活道路,并且成功地行进在这条道路上,这是你告诉我的。而我似乎显得格外不幸。我在无穷无尽的困境中漫游,当我把这些困惑摆在你这位聪明人的面前,向你解释我的困境时,你马上朝着我谩骂和痛打。希庇亚,你全说过了,我醉心于这些事务确实是愚蠢的、渺小的、卑贱的,但当我被你说服,准确地重复你的话,最高的美德就是在法庭或其他任何公民大会上进行雄辩而又华丽的演说的能力时,听众们用各种各样难听的话咒骂我,其中包括总是在对我进行盘问的那个人。他是我的一名近亲,与我住在同一所屋子里,当我回到家里,他听到我说了这些观点,就问我是不是感到羞耻,竟然敢大胆地谈论美好的生活道路,因为我显然还不知道“美”这个词的意思。


他还说,当你还没有美的知识时,你怎么知道这些演说是美的还是不美的,其他任何行为是美的还是不美的?只要你还处在现在这种状态,那么你还不如去死了好?你瞧,这就是我的命运,被他和你这位绅士谩骂和滥用。然而我想,这些都必须忍受。因为我可以从中得到某些善,这真是突发奇想。希庇亚,我确实认为通过与你们俩的谈话,我得到了某些善。我现在终于明白这句格言的真正含义了,“所有美的东西都是困难的”。


书1封1柏拉图现存书信共十三封,其逻辑顺序为:2柏拉图曾三次访问西西里。第一次是公元前年,他在塔壬同等地游历时,应西西里岛叙拉古城邦主狄奥尼修一世(,公元前约年)之邀访问西西里。柏拉图在访问期间因谈论主政体的弊端,致叙拉古主狄奥尼修二世,祝繁荣昌盛2作为你最信赖的顾问,我和你一道管理着你的政府。这个位置给你带来各种益处,但却使我承受巨大的压力,面对各种深刻的、敌意的批评。我知道没有人会认为我赞同你的各种过分残忍的暴行,因为你的所有同胞公民都可以为我作证,在需要的时候我和他们中的许多人为伴,使他们得以保全而毫发无损。作为最高指挥官,我多次使你的城邦安然无恙,但在与你长时间相处后,你激怒了狄奥尼修一世,被迫离开。狄奥尼修一世于公元前年逝世,此时岁高龄第二次来西西里。后来他的姻兄狄昂担任叙拉古首席大臣,邀请柏拉图第二次来叙拉古,训练狄奥尼修二世成为哲学家一政治家。柏拉图以年,柏拉图践约第三次去西西狄昂与狄奥尼修二世发生矛盾,被驱逐出境。柏拉图的生命也遭到威胁,后来在某些人的斡旋和当地发生战争的情况下,被允许暂时返回雅典,但要柏拉图保证战争结束后重返叙拉古。公元前里,调处狄奥尼修二世和狄昂间的矛盾,但仍无结果。柏拉图于公元前年重返雅典。


你,作为一个名符其实的竟然如此轻率地打发我,就像打发一名乞丐,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今后,我一定要考虑自己的利益,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大发仁慈,而主,将会生活在孤独之中。至于你分手时作为礼物送给我的黄金,送信人巴基乌斯会替我归还,因为它既不足以支付我的旅行开支,也不足以维持我今后的生活开支。另一方面,如果我接受了它,那么这样的礼物对你这位送礼人来说是最耻辱的,其程度并不亚于我受到的耻辱。至于你是收下这笔钱还是把它送给别人,那显然没什么区别。你现在拿回了这笔钱,所以你可以用它来表示对其他人的关心,就像你对我表示关心一样。你对我的关心确实令我相当满意。我现在重复一下欧里庇得斯的话也是适宜的:当你陷的时候,“不要站在你的立场上去向这种人祈祷。”1我还要用大部分悲剧家的看法提醒你。当他们在舞台上表现”2从来没有主的灭亡是因为缺少黄金。下列诗句也可作证这一主被杀的时困境候,他们让演员叫喊道:“啊,失去了朋友,我完了描述过一名明智的看法:在无望的、凡人的生活中,闪亮的黄金不是最稀罕的。用人的标准来衡量,钻石和银椅不能吸引人,成片的肥沃土壤也不能像善人的和谐思想一样有力。3再见吧,要知道,没有我你将遭受多么大的损失,这样一来你1欧里庇得斯:《残篇》,载伯克编《希腊悲剧残篇集》。


载诺克编《希腊抒情诗残篇集》。2阿德斯普:《残篇》3阿德斯普:《残篇》


封也许会对别人好一些。致狄奥尼修二世1,祝繁荣昌盛!我从阿基德谟那里听说,你不仅希望我对你的事保持缄默,而且想要我的朋友们也不说任何冒犯你的话和不做冒犯你的事。但你使狄翁成了一个例外。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你以为我对我的朋友们没有行使权威。我认为,如果我对你、狄翁,以及其他人行使了这样的权威,那么对我们大家都会更好,对其余希腊人也更好。然而,我的权力实际上仅止于此。真正顺从我的追随者只有一个,这就是我自己。我说这样的话并不意味着克拉提斯托卢和波吕克塞努对你说的话中有任何真实的成分,据说他们俩中间有一人向你报告,说在奥林比亚听到我的一些同伴辱骂你。我肯定没有听说过这种话。我认为,今后你若听到有人向你报告,说我们中的任何人有此类言论,你完全可以写信来问我,因为我既不会害怕讲出事情真相,也不会因为感到可耻而隐匿事实。还有,人们一般也会议至于你和我,以及我们之间的关系,情况是这样的。你可以说,任何希腊人都听说过我们各自的名字论我们相互之间的联系,这种情况想必今后也会继续,因为许多人都听说我们过从甚密。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我稍微扯远一些,然后再作解释。智慧和强权的相互吸引是一种自然法则。二者始终相互追求与结合。这也始终是一个人们感兴趣的话题,无论是在私下里议论,还是聆听别人用诗歌来表达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修和多利斯之子”,狄奥尼修一世的父亲叫赫谟克拉底(1这封信应该是写给狄奥尼修二世的,因为文中称收信人为“狄奥尼


例如,谈起希厄隆或斯巴达人鲍萨尼亚的时候,人们喜欢扯到他们与西摩尼得的关系,讲述西摩尼得如何对待他们。还有,人们不会把科林斯的佩里安德和米利都的泰勒斯,或伯里克利和阿那克萨戈拉,或克娄苏和梭伦,同时当作圣贤来庆祝,也不会把统治者居鲁士当作圣贤。还有,诗人们仿照这些榜样,把克瑞翁和提瑞西亚、波吕伊都斯和弥诺斯、阿伽门农和涅斯托耳、奥德修斯和帕拉墨得斯扯在一起。我相信,抱着相同的观念,古人把普罗米修斯和宙斯扯在一起。诗人们也告诉我们,这两种性格的人在某些情况下如何成为敌人,而在某些情况下成为朋友,在某些情况下先成为朋友然后成为敌人,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在某些方面相同,而在其他方面相异。我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为了指出,人们对我们的行为进行议论,这种事情到我们死去也不会停止。这一点需要考虑,而且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必须加以考虑,因为依据某种自然法则,最卑劣的人实际上不会有什么思想,而最优秀的人则会万世留名,不会留下什么未竟之业。我自己就是一个明证,人之将死会有某些预感,最高尚的灵魂通过直觉知道这是真理,而最卑鄙的灵魂则拒绝真理,神圣的人的直觉比其他人的直觉要有效得多。在我看来,被我提到的这些早先的统治者和哲学家有能力改进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本来就应该留下比现在更好的口碑。尽管我们从前的交往有错误,如果神允许,我们仍旧有可能用我们的言行来加以矫正。我认为,如果我们品行端正,那么人们对真正哲学的看法和评价会比较好;如果我们品行恶劣,那么结果正好相反。确实,我们若是以此为我们关注的对象,那么没有比这更虔诚的行为了;若是我们忽视这一点,那么没有比这更不虔诚的行为了。


下面我要说明我们必须如何出发去达到这一目标,其中包含


着什么原则。带着最杰出的哲学家的名声我去了西西里,但我去叙拉古的目的是为了获得你的支持,以便看到哲学甚至在普通的王宫中也能得到尊重。但结果并不理想。之所以如此,原因很多,但主要原因在于你对我不信任。你想把我打发走,而用其他人取代我。我相信,出于怀疑,你想要发现我的行动秘密。于是,就有许多人歪曲事实,使你对我有了很不好的看法,然后你就热衷于去做别的事情了,这就是那些广泛流传的说法。现在我要开始指出我们今后交往的正确方式。这也是对你提出来的我们今后应当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个问题的回答。如果你对哲学探讨没有丝毫敬意,那就无话而说了。如果你仍旧敬重哲学,有其他人教你哲学,或者你自己已经找到了一种比我的哲学更好的哲学,那么你就要敬重哲学。然而,你若是更加喜欢我的哲学,那么你也必须对我表示特别的尊敬。现在,就像我们俩一开始交往那样,你必须先有所表示,然后我会有所响应。如果你对我有尊重的表示,我会予以回报;如果没有得到这种表示,我不会再向你提出任何建议。你也要注意,如果你先这样做了,那么你对我尊重的任何表示都可以证明你看重哲学,而除我之外,你已经考察过其他哲学教师这一事实也会使许多人尊你为真正的哲学家。另一方面,在你对我表示尊重后我对你表示的任何尊重,都会被人们解释为我爱慕财富的证据,而我们知道,这样的说法在任何地方都不是可敬的。一言以蔽之,如果你尊敬我,那么我们俩都能得到人们的尊敬;如果我尊敬你,那么我们俩都得不到人们的尊敬。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这种状况不行。阿基德谟来的时候会向你说得更清楚。他也一定会尽力向你解释你在派他来时遇到的难题,这个问题比其他问题更崇高,更神圣。按照他的报告,你对有关第一原理性质的证明不满意。我必须以谜语的形式向你陈述,就好像有时候出现在


铭文中的“从海上或陆上来,在里面或外面”那种谜语,读了以后也不一定能理解。我的解释大体上是这样的。第一原理首先与万物之王相关,万物的存在取决于他的话语,这就是一切美好事物的原因。第一原理与第二类事物也有关,我指的是第二类存在物;第一原理与第三类事物也有关,即第三类存在物。而人的心灵,当它与这些事物发生联系时,努力想要获得关于这些事物性质的知识,关注那些自身与之拥有某些亲缘性的事物;然而这样做并不适宜。万物之王和我提到的其他事物没有一样是这种样子的。因此灵魂问,“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狄奥尼修和多利斯之子,或者倒不如说在灵魂中引起阵痛的这个问题,就是引起一切麻烦的根源,如果不能从心中驱除,人就不能真正地发现真理。你在花园的月桂树下告诉我,你认为这是你的原创性发现。我回答说,你若是真的弄清楚了,那么可以省去我的许多麻烦。


然而,我又说,我还从来没有遇到任何人能作出这种发现,我自己的许多麻烦也是由此而生。你也许听别人解释过这个问题,当然你也可能是在神灵的推动下朝着这个方向思考,并且认为自己已有确定的证明,因此,对你瞥见的真理不要那么肯定,而应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方式继续加以关注,决不要放弃对其各种表现的把握。尽管真理不会有如此众多的样式,但处在这种状况下的绝非只有你一人。我向你保证,第一次听我讲这些事情的人无不处在这种状态下。在他最终弄明白之前,有些人困难大些,有些人困难小些,但几乎没有人是无困难的。由于我们所讲的事情,以及以这样的方式思考这些事情,我想,我们已经非常接近为你的问题找到答案了,这个问题就是我们相互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你知道了我的看法以后,可以拿我的看法与其他教师们的观点相比较,以此检验我的原则。这一次,如果你的考察是真正的,那么这些原则将成为你的原则的一部


分,你既能成为他们的朋友,也能成为我的朋友。那么,这些事情,连带我提到过的那些事情,该如何处理呢?当前你派阿基德谟来我这里是对的,今后,等他回去把我的想法报告给你以后,你可能会再次遇到其他困难。如果你能很好地接受建议,那么你可以再派阿基德谟来,他会带着我的意见和新陶器回去。如果你反复这样做两三次,并对我的想法进行适当的考察,如果还不能解决你当前遇到的困难,那么我会感到十分惊讶。你要充满信心地这样做,因为你的命令、阿基德谟带回的新陶器,或者其他任何东西,都不会比你的考察更易为诸神所接受了。然而,你要警惕,不要把你的这种考察限制在未受训练的人中间,因为我知道,在公众的眼中没有比这更荒唐可笑的学说了;但另一方面,在那些有着天然禀赋的人看来,没有比这更神奇、更有启发性的学说了。经过多年的反复努力之后,它终于像一块已经脱去了杂质的黄金。然而让我告诉你一件更值得惊讶的事情。有些人拥有理智和记忆,还拥有通过各种可能的方法考察某种学说的能力,这些人中间也有不少好人,他们现在已经是老人了,他们所受过的教育不少于三十年,但连他们也才刚刚达到这样一个关节点,在他们看来从前被他们认为最不确定的东西现在成了最确定的,最明显的。考虑到这些事实,你要当心,免得到时候后悔现在不该把自己这些不明智的看法公之于世。用心学习比把想法写下来要安全得多。有些想法一旦成文也就不可能再隐蔽起来。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写关于这些事情的文章的原因,这些事情都不会成为柏拉图着作的内容。而现在所谓的柏拉图着作实际上就是经过修饰的、现代化了的苏格拉底的着作。再见吧,相信我。


你要反复这封信,然后把它烧了。这些事就谈到这里。我派波吕克塞努去你那里,你会感到惊讶。至于和你在一起的吕科佛隆以及其他人,我对他们的看法一直没变,也始终这样


封说,在参与讨论和逻辑方法上,你的才能超过他们所有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愿意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自愿接受驳斥,而是被迫这样做。然而在我看来,你对他们的态度相当友好,这是你聪明过人之处。这一点就谈到这里,对这样的问题说这么多话已经足够了。如果你本人正在使用腓力司逊,那就尽力这样做吧,但若用完了,请把他给打发了,交给斯彪西波吧。斯彪西波要我提出这一请求。腓力司逊本人也对我许诺,如果你愿意让他走,他会很乐意来雅典。你把这个人从采石场释放出来,所以我对他的奴仆和阿里斯通之子赫格西普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你知道,你曾写信给我,说如果有人虐待他,或虐待其他人,被你知道了,那么你决不会容忍。我还必须真实地向你报告吕西克利德的情况。他是惟一从西西里来到雅典而又没有歪曲关于我们之间关系的人。他总是说出所发生的事情的真相,并且说得很准确。致狄奥尼修二世,祝你快乐!主的生活。”你认为,说“祝你快乐”是我对你最好的问候方式,还是按照习惯“祝你幸福”?祝你快乐是我写信给朋友时的用语。这对你来说当然有点屈尊,但即使是德尔斐的神也会这样说,据当时在场的人说,神谕中写道,“祝你快乐,祝你永远愉快地过一名不过,我不会吩咐一位凡人快乐,更不会责令一位神快乐。任何诸如此类对神的祝愿都是违反神的本性的,因为神远离快乐与痛苦的领域。还有,我也要尽量避免对人使用这样的问候,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快乐与痛苦对人产生伤害,使灵魂迟钝、健忘、愚蠢、违法。关于这个问候语就说这些。当你读到这些话时,可以按你喜欢的方式去理解。


政府的形式从主制改为王政,以减轻叙拉古人民的负担根据许多证人的说法,你在你的宫廷里对某些外国使节说,我曾经听你宣布过一项在西西里的希腊城邦定居的计划,并想要把是你编出来的故事这尽管你急切地想要这样做,但我当时却在阻碍你实施这项计划,而现在我正在指导狄翁做你建议过的事情。这样一来,我们就好像是在用你自己的想法剥夺你的王国。你知道从这样的说法中能否得到什么好处,不管怎么说,当你说出这样与事实相反的话来时,你伤害了我。菲力司提德和其他一些人在商人和叙拉古民众中散布了许多谣言,对我进行恶毒攻击,当我在卫城居住时,不管有什么问题发生,城外的人都对我进行指责,因为他们断定你在一切事情上都听从我的建议。你比任何人都更加知道,我起初确实想与你一道处理某些政务,因为我认为这样做比较好。除了处理这些小事外,我还对立法产生了合理的兴趣,想通过你或其他人对法律作某些修正,因为我听说你们中有些人已经在修改法律。我的这些不同贡献在那些能够了解我性格的人看来是一清二楚的。随它便吧,我刚才说过,我不需要任何新谣言了,这些谣言旨在减少我在叙拉古人和其他相信你的说法的人中间的影响。或者倒不如说,我确实需要进行申辩以应付从前和当前的谣言,这些谣言比从前的谣言具有更大的、更难以克服的效果。对我的指控有两方面,我的申辩也必须从两方面进行。


首先,我必须证明我正确地避免了与你一道管理这个城邦;其次,我没有向你提出过这种建议,也没有以你所说的这种方式对你进行干预。你说自己计划在希腊城邦定居,而我对此进行阻拦,这不是真的。下面就让我先来回答指控的第一方面。我来叙拉古是应你和狄翁的邀请。狄翁是我久经考验的、真正的朋友,相同的气质把我们联系在一起。他现在已经人到中年,


是该安居乐业的时候了。你可以肯定,人们在处理一些重要事务之前需要听取建议,就像你当时需要处理的事情一样,任何拥有理性之光的人都会这样做。另一方面,你当时还非常年轻,还从来没有经受过绝对必要的考验,你对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后来,无论是人的作用还是神的作用,或是由于机缘,由于你的原因,狄翁被流放了,而你成了孤家寡人。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还有可能与你一道管理政务吗?因为我已经失去了一位理智的合作者,而那位愚蠢的合作者却有一大群恶人陪伴,他并没有在统治,但却以为自己在统治着,实际上受着我提到过的这些人的摆布。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呢?我是否要像已经被迫所做的那样,为了制止出于妒忌的谣言,不再参与政治事务,并且不顾你的反对意见和所采取的分离措施,尽一切可能去重建你和狄翁之间的友谊呢?你自己就是一个见证,知道我实际上从来就没有松懈过这方面的努力。尽管非常艰难,但我们最终还是达成了协议。我乘船回家,而你则去处理战事,等到和平到来的时候,狄翁和我如果想要返回叙拉古,你那一方会邀请我们。这就是我第一次访问叙拉古和平安回家的经历。和平以后,你第二次召唤我,但没有按照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你只邀请我一个人,而且说你会在迟一些时候邀请狄翁。结果我拒绝前往,并且也因此和狄翁疏远,因为他建议我还是应当尊重你的意见,前往叙拉古。一年后,你派一艘三层桨座的战船送来你的信。这封信一开头就说,如果我能去叙拉古,那么有关狄翁的所有事情都会按我的要求去办,否则就不予办理。我说不清当时有多少这样的信件到来,有些是你写的,有些来自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其他人,他们应你的要求给我写信,还有许多信件来自我的朋友和熟人,全都敦促和请求我按你的意愿行事,务必前往叙拉古。


我和塞奥多图、欧律比乌一当然要这就是从狄翁开始的所有人的看法,认为我必须启程,而不应回避义务。当然了,我也要他们考虑我的年纪,并且说你不可能处理那些试图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引起争吵的人。我直到现在也还是认为,一般说来,无论是公民还是君主,财富越多,就越会培养出许多告密者和卑鄙无耻的小人。从财富和其他形式的力量中产生的恶没有比这种恶更大的了。不管怎么说,抛开所有这些考虑,最后我还是去了,因为我想到自己一定不能让任何朋友来指责我贪图安逸,使狄翁失去本来不该失去的财产。我到达以后你当然熟知当时发生的一切细节都应当奉送给他,而不要另作处理。我人来了,但这些按照我们原先在信中的约定,首先敦促你和狄翁缔结一种我讲过的关系,恢复他的职务。如果你当时接受我的建议,结果对你,对叙拉古,对其他希腊人,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这是我当时的直觉告诉我的。然后我又敦促你,让狄翁的财产留在他的朋友手中,而不要任人攫取。你知道这些人是谁。还有,我认为他每年应得的收呼吁没有一样是成功的,于是我只好请求你让我离开。


而你要求我等到明年再走,并且许诺会把狄翁的一半财产送往科林斯,另一半留给狄翁的儿子。这样做在可以说,你作出过许多承诺,但都没有以某种方式兑现,这种事情太多了,所以我必须简要地说一下这种事情。还有,你未经狄翁许可就出售了狄翁的所有财产,而在此之前你曾经许诺未经狄翁许可决不会这样做。神奇的先生,你以最无赖的方式取消了你的所有承诺。你策划了一个既不高尚又不光荣,既不诚实又没有好处的诡计,想把我吓走,以为我对此一无所知,这样我就可以连盘缠都不要就离开了。当你流放赫拉克利德的时候叙拉古人和我看来都是不公正的道请求你撤销命令,而你反而因此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说这正好


到惊讶。但是他们遭遇不幸的原因在于你表明我对你的意见不在乎,而只想着狄翁和狄翁的朋友,后来当塞奥多图和赫拉克利德作为狄翁的朋友而受到指控的时候,我只好毅然决然地离开,避免与他们相遇。关于我们的政治合作关系就说到这里。如果你发现我对你还有其他厌恶之处,那么你可以认为这全都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如果说我曾经被你帝国的伟大所吸引而出卖了我的老朋友和主人,那么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认为我是卑鄙小人,对此你不需要感们也并不劣于你即使温和地说,他他们做了错事,按你的命令行事,显然接受了金钱的贿赂。如果我也这样做了,那么这是惟一可以强加于我的动机。所以这些事情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了,其原因就在于你的错误引起了存在于你我之间的敌意和不和谐。下面的论证主要涉及我已经说过的要为自己申辩的第二个方面。请你注意,并请仔细考虑我说的这些事情是真还是假。我可以断定,大约在我离开叙拉古回国之前二十天,当阿基德谟和阿里斯托克利图在花园里的时候,你说了和你现在对我的批评一样的话,也就是说,我对赫拉克利德和其他所有人的关心胜过对你的关心。还有,当我到达之后,你当着他们的面问我是否还记得我曾敦促你实施在希腊城邦定居的计划。我承认我确实记得,并且仍旧认为这是一个理想的计划。我还必须重复一下,狄奥尼修,尽管我的这个表示是后来才有的。我要问的是,我当时是否只提了这个建议还是同时添上了一些别的事情。你当时确实非常愤怒而又傲慢地回答说,你认为自己想做的事已经不是一个美梦,而是现实。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勉强笑着说,“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指示,然后敦促我去做这些事情?”我回答说,你的记忆力极好。然后你说,“是调查方面的指示,还是什么指示?”这时候我没敢再说出心里的想法,因为我担心再说下去,我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国了。


封然而,我说所有这些话的目的在于,你不要再污蔑我了,说我阻碍你在被野蛮人摧毁了的希腊城邦安置定居者的计划,不让你通过把主制改为王权的办法减轻叙拉古人的负担。首先,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对我来说,没有比这对我更不恰当的谎言了;还有,如果我可以在已经说过的这些话之外再说一些,那么我要说,任何一个有能力的法庭都可能提供比这更清楚的证据,说我曾敦促这一计划的实行,而你不愿执行。不管怎么说,要想弄清这一事实,要想完成这些被你,被叙拉古人,被所有在西西里的希腊人视为最好的计划,并非难事。先生,如果你否认你曾说过的话,那么我会把真相说出来。如果你承认我说的是事实,那么你可以这样想,斯特昔科鲁是聪明人,你可以模仿他的做法公开认错,这样一来你也就从错误转变为真实了。致叙拉古的狄翁,祝繁荣昌盛!我认为,那些已经实现了的成就是我发自内心感兴趣的,这一点很清楚。但同样也很清楚的是,我渴望见到它们的最终完成。就像做其他事情一样,我雄心勃勃地想要在这一高尚事业中获得成功。我认为,那些真正的好人和那些做好事的人应当获得他们应得的名声。当前,如果神乐意的话,那么形势确实大好。然而,摆在我们面前的这场伟大斗争,尽管看起来似乎既属于其他一些人,也属于你,但一般民众必定会期待你们在勇敢、敏捷、力量等方面胜过那些以参与这场斗争为荣的人,他们自称尊重真理、正义和仁慈,以及与这些理想相一致的行为。人一定会超过其他人,就好像他们一定我的意思已经讲清楚了,然而我们仍旧应当提醒自己,有些你知道他们是谁


会超过孩子。我们必须明明白白地告诉人们,我们是说到做到的那种人,尤其是,如果神喜欢,当这样做变得比较容易的时候更应当如此。其他人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想要有知识,他们必须广泛游历;而你当前则拥有这样的地位,我们可以大胆地说,你是当今世界令人瞩目的人,世人们关注着一个地区,而在这个地区中人们关注着你。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你,就好像是在期待莱喀古斯和居鲁士在世,但由于具有杰出品性和治国才能的人有许多已经崭露头角,尤其是许多人都已经有了这样的看法,所以当狄奥尼修已不成为障碍的时候,我们的事业就有可能因为你和赫拉克利德、塞奥多图,以及其他名人之间的对立而遭到毁灭。我当然希望没有人会这样做,但若有人这样做了,你必须始终扮演一个医生的角色,使各方面的关系恢复到最佳状态。你也许认为我提到这些事情是可笑的,因为你自己也非常明白他们的重要性。然而依我看,每当演员认为自己会得到善意的热烈掌声时,他们也许会在剧场里被孩子们轰下台,更不必说他们的朋友了。


所以,你们现在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写信给我。这里的情况仍旧和你们在的时候一样。你们也要在来信中告诉我,你们干了些什么,取得了什么样的进展,尽管我听说了不少事,但我对真相一无所知。塞奥多图和赫拉克利德的信已经到了拉栖代蒙和伊齐那,但如我所说,尽管我听说了许多,但我不了解你们的真实情况。你们也要想一想,有些人认为你们并非那么乐意助人,而你们本应如此。你们千万不可忽视这一点,民众的喜好是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而武断专横的脾气必定缺少同伴。再会!


封致佩尔狄卡,祝繁荣昌盛!我已按照你来信中的要求,建议欧福莱乌帮助你打理事务,并以此为业。我也应当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友善而又严肃地向你提供建议,既涉及你提到过的其他事务,也涉及你要欧福莱乌处理的事务。这个人能做各种事情,但最重要的是他能提供你当前所需要的服务,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你年轻,也因为没有多少人会对年轻人说这些事。每一种政治形式都有一种特别的声音,就好像一种动物似的。政治形式有民主制,还有寡头制,第三种是君主制。许多人断言自己懂得政治这门学问,但除了极少数人之外,人们对这门学问其实一点儿也不熟悉。任何形式的政府都会对神和人发出自己的声音,也会采取与自己的声音和谐一致的行动,这样的政府才能保持繁荣昌盛,经久不衰。但若模仿其他政府的声音和行为,那么它就会灭亡。你会发现欧福莱乌在这方面十分有用,因为我期待着他能够帮助你翻译君王以及其他奴仆的声音,当然他肯定是个好人,在其他方面的作用也不小。如果你使用他,那么你本人将从中得益,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如果有人听到这件事以后说,“柏拉图显然自以为知道民主制有什么好处,然而,尽管他有权在公民大会上讲演和提供最好的建议,但他从来就没有在那里说过一句话”,那么我要作出的回答是:柏拉图出生的时候,他的国家已经有了很长的历史,这个国家的民众也已经生活了许多年,已经从前辈那里获得了自由行事的习惯。你必须解释说:“他一直很乐意为民众提供建议,就好像一个人如果不愿虚度年华,一事无成,就需要向父亲咨询一样。这正是我


封认为他可以向我提供建议的地方。如果他认为我已经不可救药,那么他可以与我分手,不再对我和我的事情提供任何建议。”再会!


致赫尔米亚、厄拉斯托、科里司库,祝繁荣昌盛在我看来,有一位神愿意成为你的朋友,也能够成为你的朋友,他已经为你准备了幸福,只要你聪明地加以接受。你们的住处相距不远,能够做到互帮互利。对赫尔米亚来说,大量的骑兵、其他军事资源,或者获取黄金,都已经不能再增添他在各方面的力量,也不能使他获得更多纯洁的朋友。作为一名老人,我要说,对厄拉斯托和科里司库来说,除了要拥有这种高尚的思想外,他们还需要拥有自我防护的能力,能够抵御卑鄙与邪恶,也还需要自制的能力。他们经验不足,因为他们大半生都和我们一道度过,他们是高尚的,不是邪恶的,这就解释了我说的话,他们还需要其他东西,为的是使他们不会被迫弃绝真正的智慧,为的是能够更好地关注有关人生及其需要的智慧。在我还没有与赫尔米亚见面的情况下所能作出的判断是,赫尔米亚当然拥有这种实际的能力,并且用来自经验的技艺在加强这种能力。因为对人来说没有什么是稳那么,我要对你们说些什么呢?对你,赫尔米亚,我凭经验对厄拉斯托和科里司库的了解比你强,我断定,你不可能轻易找到比你的这些邻居更可信的人了。我建议你用各种正义的方式接近这些人,并视之为当务之急。反过来,我也要建议科里司库、厄拉斯托去接近赫尔米亚,你们要团结一致,结下牢固的友谊。如果你们中有人以任何方式削弱这种联系固的请写一封抱怨的信给我和我的同伴。我相信我们在这里


封狄翁的年龄抱着公正和仁慈之心写下的信,除非有某些巨大的裂痕出现,会比其他任何咒语都更能治愈伤口,使你们重新回到先前存在过的友谊和合作上来。如果所有人,你们和我们,能够根据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实践哲学,那么我作出的预言将会实现。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那么我不愿说出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因为我必须说好兆头。因此我说,如果神乐意,我们将在所有这些事情上取得成功。你们三人都必须这封信,如果可能的话,你们要在一起;如果不可能,你们可以俩人在一起;在可能的范围内,你们还要经常。你们必须把它当作一个必须遵守的合同和法律,也就是说,这是一条正义的法律。对神发誓的时候,你们要严肃、认真、热忱,神是现在和将来的一切事物的统治者,是统治的积极原则的公义之父。如果我们真正实践哲学,那么我们将在凡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获得关于神的某些知识,而我们说凡人确实拥有这方面的禀赋。致狄翁的朋友和同伴,祝繁荣昌盛!我当时大约四十岁在来信中,你们敦促我相信你们的政治信念与狄翁相同,由于有这种联系,你们希望我能用言行帮助你们的事业。我的回答是,如果你们的想法和目标确实与狄翁相同,那么我会帮助你们;但若不同,那么我要花时间想一想。但是,狄翁的政策和他的目标是什么?我想先回答这个问题,不凭猜测,而凭确定的知识。因为当我第一次访问叙拉古的时候就像希帕里努现在一样。他当时就已经得出结论,以后也从来没有抛弃过。他坚信在最好的法律制度的指引下,叙拉古人能够自)是雅典最重要的港口,位于距雅典城四英里的半由地生活。如果希帕里努在神的指引下得出与狄翁相同的结论,赞同狄翁的政治信条,那么没有必要感到惊讶。


这一信条起源于一个老人和少年都可能听说过的故事,我想在这个恰当的时候,从头开始把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我年轻的时候有过和许多青年大体相同的经验。我希望一旦成年便可以立即参加政治生活,当时的政治情况正好发生变化,给了我这样的机会。那时遭到广泛反对的政府被推翻,爆发了一场革命。在这场革命中,有五十一人组织了一个政府,十一人在城里,十人在庇莱厄斯1分别管理市场和处理城邦的日常事务,其余三十人掌握权力,作为整个城邦的最高统治者。其中恰巧有些人是我的朋友和亲戚,他们邀请我参加他们的政府,认为我适宜从政。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当时还年轻,相信他们会引导城邦从不正义的生活走向正义的生活,并且“管理它”,这是他们的说法,所以我抱着极大的兴趣观察今后的动向。然而,我看到仅仅在一个很短的时期内,这些人就使得人们重新怀念起从前的政府来,认为比较起来那才是黄金时代。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控告我的朋友年迈的苏格拉底,我毫不迟疑地认为他是所有活着的人中间最正直的一位。他们强迫苏格拉底和别人一起去逮捕并处死一个公民,不管苏格拉底是否愿意,都要他参加他们的政治活动。但是苏格拉底拒绝了,宁愿冒一切风险也不愿和他们同流合污。我对这些罪恶活动深感厌恶,于是就让自己离开这些弊端。不久,三十人掌握的权力和他们的政府垮台了。这时候,我又感到有了参加政治活动的愿望,尽管不那么强烈。那是乱世,是会碰上许多悲惨事情的,在革命时期,在有些情1庇莱厄斯岛上。


宴饮,努力追求欲望的满足时,任何法律都无法使况下对敌人报复过分了也不必惊奇;尽管如此,回来的被流放者还朋友苏格拉底,以不敬神的罪名把他处死是做得比较温和。但不幸的是有些掌权者荒谬地指控并审讯我的正是这个人,在他们不幸被流放时曾拒绝参与把他们的一个朋友逮捕流放。因此我思考所有这一切,思考治理国家的人以及他们的法律和习俗;当我年纪越来越大的时候,我看到要正确安排国家事务确实是件很困难的事。没有可靠的朋友和支持者什么事情也办不成,而这样的人很难找到。我们的城邦已经不依照传统的原则和法制行事了,而要建立一种新的道德标准又极为困难。再说,法律和习俗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败坏着,结果是,我虽然曾经满腔热忱地希望参加政治生活,但这些混乱的状况却使我晕头转向。尽管我并没有停止思考如何改进这种状况,如何改革整个制度,但我的行动推迟了,以等候有利的时机。最后我终于得出结论:所有现存的城邦无一例外都治理得不好,它们的法律制度除非有惊人的计划并伴随好运气,否则是难以治理的。因此我被迫宣布,只有正确的哲学才能为我们分辨什么东西对社会和个人是正义的。除非真正的哲学家获得政治权力,或者出于某种神迹,政治家成了真正的哲学家,否则人类就不会有好日子过。这就是我第一次访问意大利和西西里之前所持的信念。然而,当我到达那里以后,我发现那里的人对什么是幸福生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意大利人和叙拉古人热衷于宴饮,一日参加两次宴会方才满足,夜晚也决不独眠,他们的生活方式的其他方面也莫不充满奢侈和放纵。在这样的环境和放纵的生活下成长起来的人决不可能成为明智的人。那里的人要具有这样的品格简直不可思议。那里的人要具有清醒的理智或养成其他优秀品德也是不可能的。当城邦的公民全都认为应当过度消费,同时使之成为一条规则,全身心投


休止的统治形式的更替主制、寡头制、民主制城邦摆脱动荡不安的状态。在这样的城邦中,不可避免地会有无一个接一个,而正义和平等的统治在这些掌权人心中只是该受诅咒的东西。在原先的信念之外我又有了这种看法之后,我来到了叙拉古。主制的人感到恼火。这也许是偶然的,但看上去确实似乎有一种更高的力量在起作用,在为最近与狄翁、叙拉古城邦有关的事情奠定基础。我至今仍在为你们担心,除非你们现在就能接受我现在给你们提出的第二次建议。然而,我说我的第一次访问叙拉古仅仅是事情的开始,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在与年轻的狄翁交往时,我把我关于人类理想的学说告诉他,鼓励他努力实践,但我当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策划一种推翻暴君的办法。


但不管怎么说,狄翁还是很快地理解了我的教训,比我所遇到的其他年轻人更加迅速、更加热情地接受了它,并且决心一辈子过一种与大多数在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希腊人不同的生活,把道德看得比享乐和奢侈更重要。由于有了这种认识,他过着合乎美德的生活,直到狄奥尼修死去,这一点确实使那些推崇打那以后,狄翁心里感到拥有这种信念的不应该只有他自己,这种信念是他通过正确的理性获得的。事实上,他也看到这种信念也在其他一些人心中滋长,尽管这种情况不太多,但还是有一些。他认为,在神的帮助下,狄奥尼修也许能够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还有,如果狄奥尼修也能成为这样的人,那么由此产生的结果会使其他叙拉古人追求一种真正幸福的生活。进一步说,他认为我尽快来叙拉古帮助完成这项工作是绝对必要的。他清楚地记得,通过我们之间的相互交往,他很快就产生了过这种高尚而又良好生活的愿望。同样的道理,如果他现在能够成功地使狄奥尼修也产生这样的愿望,那么就能在整个国家产生一种真正幸福的生活方式,而无需发生流血和屠杀一类的不幸。


狄翁得出这一正确结论之后,就劝说狄奥尼修邀请我,他自己也派人来,要我尽一切可能,在其他某些与狄奥尼修在一起的人误导狄奥尼修过一种不好的生活之前,尽快前往叙拉古。下面是狄翁来信中的一段话,尽管复述起来很长。他说:“当前是一个极好的时机,这种情况能够出现简直是一个奇迹,其他我们还有什么可等待的呢?”然后他提到意大利和西西里已经处在一个政府统治之下,提到他在这个政府中所处的有影响的地位,而狄奥尼修还很年轻,对知识感兴趣,还强调狄奥尼修对哲学的尊重和他所受的教育。还有,他自己的侄子和其他亲戚也会接受我始终宣传的这种学说和生活方式,这些人同样也可以帮助我们赢得狄奥尼修。他说:“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实现什么希望,那么必须看到同一个人既是哲学家又是一个大城邦的统治者。”他使用了这样的论证,以及其他许多相类似的论证。至于我自己的决定,一方面我担心狄奥尼修太年轻,而年轻人经常冲动,会突然改变主意。另一方面,我知道狄翁生来具有坚强的品格,而他已经是中年人了。因此,当我反复考虑自己该不该去,或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应该去的想法从未占据上风。但我又想,如果想要实现我在法律和政治方面的理想,现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试验机会。如果我能成功地说服一个人,就能保证获得完全成功。激励我踏上旅程的就是这样一种考虑。我的动机并不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而主要是出于一种自尊。我担心自己最终除了空谈以外将一事无成,也就是说,成为一个从来没有处理过任何具体事务的人,这样一来,我也就成为一个不忠实的人了,并且首先会有损于我和狄翁之间结下的深厚友谊。他确实面临着巨大危险。假定他有什么事发生,假定他被狄奥尼修和他的其他敌人驱逐以后来找我。他会问我:“柏拉图,我在流放中来到你这里,既不是因为缺乏步兵和骑兵来保护自己,打击敌人,而是因为缺乏论证和雄


主那里,而这辩,我比别人更知道你有本事使年轻人的心灵转向美德和正义,使他们在各种情况下缔造友谊和同盟。由于你没有向我提供这些东西,所以我离开叙拉古来到这里。然而,你对我的态度并非你行为中最可耻的地方。到目前为止,你的行为确实算得上一名叛徒,不仅背叛我,而且背叛哲学,而你一直在赞美哲学,并指责其他人漠视哲学。还有,如果我有机会住在麦加拉,那么你肯定会来支持我的事业,否则你就得承认自己是个卑鄙小人。情况就是这样,你认为自己可以借口旅途遥远和艰险来逃避被人们指责为懦夫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对于这些理直气壮的指责我该如何回答?我无言以对。所以我去了,尽可能遵循理性和正义的原则。由于上述原因,我放弃了自己并非无足轻重的研究工作,去了一位种统治形式似乎与我的学说和性格都不相符。在这样做的时候,我躲避着宙斯1的注视,没有给人们埋怨哲学留下任何根据,因为我想自己若是由于拒绝履行自己的义务而蒙羞,必定也会使哲学蒙羞。


下面我必须说简单一些。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我发现狄奥尼修有许多眼线,经常给他送来许多针对狄翁的恶意的小报告。我尽力为狄翁说话,但我实际能做的实在有限。在大约第四个月的时候,狄奥尼修得到消息说狄翁试图谋反,于是就用一只小船放逐狄翁,可耻地把他赶走了。我们这些狄翁的朋友在这个时候全都生活在恐怖之中,担心狄奥尼修用参与狄翁谋反的罪名加害于我们。关于我的一个谣言确实也传到海外,说我在叙拉古被狄奥尼修处死了,因为我要对整个事件负责。狄奥尼修看到我们全都处于这种状态,担心我们的恐惧会引来其他更糟糕的后果,于是就对我们表示善意来争取我们。顺便1此处原文为,意为“化身为公鹅的宙斯”。


某种圈套,害怕提一句,他确实前来安慰我,要我不必发愁,请我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我从他那里逃离确实是一件令他丢脸的事,而我继续留在那里才会使他感到光荣,这就是他为什么强烈要求我留下的原因。主们的要求经常是强迫性的。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对我采取了隔离措施,不让我离境。他把我移居到城堡里,在那里我不可能与任何船主接触,让他们同意我搭乘船只离开,除非狄奥尼修不加阻拦,并且派使者把我送去码头。否则的话,没有任何商人或管理码头的官员会允许我独自离开,他们甚至会马上把我逮捕,送交狄奥尼修,尤其是这条新闻已经广泛传开了,正好与先前狄奥尼修喜欢柏拉图的说法相反。那么真实情况如何呢?我必须说出真相。当他越来越多地了解我的生活和品性之后,他确实越来越喜欢我。但他也想要我赞扬他,胜过我对狄翁的赞扬,把他,而不是把狄翁,当作一个特殊的朋友。事实上,他在这方面的念头确实令人惊讶。如果说他的这一目标能够实现的话,那么他没有使用达成这一目标的最佳方法,这就是从我这里聆听教诲和我关于哲学的谈话,成为我的亲密朋友和门徒。我们的敌人散布的谣言使他害怕落狄翁的计划得以实现。尽管我抱着初次访问时的目的耐心等待,希望他能以某种方式过一种哲学的生活,但他始终表示抗拒。就这样,我花费时间第一次去访问西西里,并在那里逗留。后来我又应狄奥尼修的紧急邀请再次访问西西里。我必须稍后再解释为什么要第二次去那里访问,我要说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正确的,有些人希望我去那里实现我的理想,我去那里是为了这些人的利益。然而,首先,为了避免把次要的事情当作最重要的事情,我建议你们还是要关注最近的事件。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事情。对生活方式有害健康的病人提建议,首先必须要他改变生活


方式,不是吗?如果病人同意改变,那么可以对他提出其他告诫,对吗?然而,如果病人拒绝改变生活方式,那么在我看来,真正的人或真正的医生就不应当再给这样的人提建议,只有懦夫和骗子才会进一步这样做。对城邦来说也一样,无论它只有一个统治者还是有许多统治者。


如果政府开始按正确的方式运作,为了城邦的利益而听取某些方面的意见,那么有理智的人值得向这样的共同体提出建议。然而,有些政府完全偏离了正确的统治道路,而又不愿意走上正道,只是要人们克制愿望,不要多管闲事,不要提出用简便快捷的方法进行治理国家的建议,否则就要被判处死刑,在这种情况下,我会认为附和现状的人是懦夫,而对此加以拒绝的是真正的人。这就是我的坚定信念,无论什么时候有人就他的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向我寻求建议,比如如何获得财富,或者如何恰当地训练身体或灵魂,那么,在我认为他的日常生活非常有条理的情况下,或者在他愿意接受我的建议的情况下,我会诚心诚意地给他提建议,而不会敷衍了事。然而,他若是既没有向我寻求建议,或者显然并没有接受建议的诚意,那么对这样的人我是不会自作多情的。我不会强迫他接受我的建议,哪怕他是我自己的儿子。如果他是一名奴隶,那么我会既提建议又加以管束。我认为若是对父母加以约束是有罪的,除非他们精神不正常。只要他们过着一种适合他们的一致的生活,哪怕这种生活不适合我,我也既不会用无用的告诫约束他们,也不会肤浅地对他们进行奉承,为他们提供满足欲望的手段,而这些欲望我自己是宁可死也不会迷恋的。同样的策略也应当成为聪明人对待他的城邦的一个生活原则。如果他认为他的城邦的制度不完善,那么他应当说出来,但一定不能用革命的方法对他的祖国使用暴力。当不用杀人和流放的手段就不能使制度完善的时候,他一定要约束自己的行动,要为他自己和他的城邦


处境,他父亲占领了许多曾被野蛮人蹂向神祈求最佳状态。我以同样的方式向你们提建议,就像狄翁和我曾经向狄奥尼修提建议一样。首先,我们要他过一种有助于养成自律品格的生活,使他能够赢得忠实的朋友和同伴。这样,他就能避免他父亲的的西西里大城市以后,无法使那些地方安定下来,建立起由他的朋友组成的值得信赖的政府。因为在这样的事情上,他既不能相信那些与他无关联的人,无论他们是什么出身,甚至也不能相信他亲自抚养长大的幼弟,尽管他辛辛苦苦地把他们养大,使他们从一无所有到占据高位,成为有影响的人物。他不能通过雄辩的话语、教诲、仁慈、威严,使他们中的任何人发展成熟,可以作为他的政治伙伴,在这方面他与大流士的差距有七倍之多。因为大流士相信那些由他自己抚养成长的人,尽管他们不是他的兄弟,而只是他攻打米地亚王国时的同伙和宦官,他把七个行省交给他们分别管理,每个行省都比整个西西里还要大。他还在这些人中间找到了忠实的同盟者,他们既不会攻打他,也不会相互讨伐,在大流士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个政治家和英明的国王必须展现的品性,他是一个理想的典范,因为由他设置的法律使波斯王国存留至今。再以雅典人为例,尽管他们自己不是创建者,但他们占领了许多曾经遭受蛮族侵略但仍旧保存下来的希腊城邦。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帝国维持了七十年,因为他们在各个城邦拥有许多朋友。然而狄奥尼修虽然用他的智慧把西西里变成了一个城邦,但他不相信任何人,这是一个大灾难。他缺乏经受过严峻考验的真正的朋友,没有一种道德品性比这种品性更缺乏明显标志了,无论他是否缺乏这样的朋友。所以狄翁和我向狄奥尼修提出了这方面的建议。由于他从小受他父亲管教,缺乏受教育的经验和恰当的教诲,因此他首先必须要有获得这些教育的愿望。其次,在有了这种愿望之后,他必须赢


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白话说得太白了不安全得友谊,与他的亲戚和同伴形成一种道德上的和谐关系,尤其是他本人应当成为有道德的人,因为他显然极为缺乏这种品质。我们但我们隐晦地把这种意思说了出来,我们不断地论证说,任何人接受了这种教育都能有所长进,而且也能使他统治的民众繁荣昌盛,但若接受别的教育,那么结果正好相反。当他沿着我们设计的道路前进,在理智和品性方面都有了进步的时候,他想要组织殖民团体去西西里那些被遗弃的城市,想要用法律和制度把它们联合起来,使它们成为他的附庸,能够共同抗击野蛮人的进攻。这样一来,他就不仅能使他继承下来的帝国扩大一倍,而且能扩大许多倍。如果这个计划实现了,那么他确实可以征服迦太基人,就像格隆1时代一样,而他的父亲2在晚期只好同意向野蛮人纳贡。这些话就是我们的劝告,而当时我们已经被假定为要谋反,来自各种途径的众多谣言已经占据了狄奥尼修的心,由此导致狄翁的放逐,也使我们处在恐怖之中。我要非常简洁地说明一下当时发生的许多大事,狄翁从伯罗奔尼撒和雅典返回西西里以后,给了狄奥尼修一个实际的教训。然而当他第二次解放了他们的城邦,并将城邦交还给他们的时候,叙拉古人对待狄翁的态度和狄奥尼修没有什么两样。当狄翁对狄奥尼修进行教育和训练,使他能成为一名称职的国王,并愿终生支持他的时候,狄奥尼修听信了那些谣言,说狄翁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阴谋推翻这个政府的一部分。他们说,狄翁的计划是,当狄奥尼1格隆是叙拉古的主。公元前年,叙拉古的寡头党向担任骑兵指挥官的格隆求助,由此格隆成为叙拉古的主,在他统治时期,叙拉古战胜迦太基人,把统治权扩大到整个西西里。2指狄奥尼修一世。


不同秘仪修的智力屈服于教育的咒语时,就会失去对政治的兴趣,从而把权力转移到狄翁手中。狄翁到时候就会用欺骗的手段把狄奥尼修赶下台,攫取王位。这样的小道消息在叙拉古人中间到处流传。不久后,它们又一次传到狄奥尼修耳中,于是最可怕、最可耻的事情就发生了。现在我必须向那些敦促我插手解决当前局势的人作些解释。我本人是一名雅典人,是狄翁的朋友和同盟者,我去见了那名主,试图调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我与造谣者的斗争中,我失败了。然而,狄奥尼修试图用荣誉和金钱劝说我再次帮助他,要用我的证言和友谊来表明放逐狄翁是正确的,这个时候他完全失败了。此后,当狄翁返回他的祖国时,他的同伴中有俩人是像我一样的来自雅典的兄弟。然而,他与他们的友谊不是建立在哲学基础之上,而是建立在社会交往的基础之上,这种朋友是当前流行的所谓朋友。他们的同伴关系是相互表示亲善的结果,也是加的结果,陪伴狄翁回国的这两名兄弟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的友谊建立在这种关系之上,为狄翁的远征提供帮助。到达西西里以后,他们看到狄翁是在西西里人中间流传的谣言的牺牲品。狄翁解放了西西里人,但西西里人却把他说成试图谋反,自己想当主,他们不仅对他们本应表示欢迎的人作了伪证,而且实际上用自己的双手谋杀了他,他们就好像手持武器站在一旁,对凶手提供帮助。


我现在并非对他们的可耻与邪恶一无所知,也不想评论它,因为从今以后会有许多人发出这种谴责。然而,若是雅典人也说有这样的人是雅典的耻辱,那么我就要说话了。因为我认为,拒绝背叛这个人的也是雅典人,如果他当时这样做,那么他可以获得财富和无数的荣誉。他忠实于他的朋友并非出自一种低品格的友谊,而是出于一种对自由训练的共同参与,有理智的人只有在这种训


治者这是我的学说练中才能取得自信,而不是由于灵魂或肉体的亲缘关系。因此,这个城邦并不会因为有了杀死狄翁的凶手而受到谴责,就好像他们曾是重要人物似的。我已经说过的这些话都可以作为对狄翁的朋友和亲戚的建议,但我现在还有一番特殊的话要说,因为我已经向人提过类似的建议,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是第三次了,而你们是我的第三批听众。让西西里和任何地方的任何城邦不要再屈服于一个世俗的统而要屈服于法律。屈服对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来说都是邪恶的,对他们自己来说是这样,对他们孩子的孩子来说也是这样,对他们的所有后裔来说都是这样。试图奴役他人总是一种灾难,贪婪地进行这种抢劫是卑劣的灵魂和短视性格的一个圈套,世人对什么是善或什么是正义一无所知,无论是现在还是今后,无论是从神的角度看还是从人的角度看。我最初试图使狄翁信服这个真理,然后试图使狄奥尼修信服这个真理,而你们是第三批。看在拯救者宙斯的份上,请相信这个真理吧。你们也要以狄奥尼修和狄翁为诫,因为在这两个人中间,不信服这条真理的那个人现在过着无知的生活,而信服这条真理的人已经高尚地死去。因为当一个人把这一最高理想定为他和他城邦的目标,并接受其后果的时候,那么在他的命运中就不会再有什么迷惑和无知了。我们中没有人是生而不朽的,不朽也不像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会带来幸福。没有灵魂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善的或恶的价值。只有对与身体在一起的灵魂或与身体相分离的灵魂来说,才有善与恶发生。


我们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要毫不犹豫地赞同这个古老的、神圣的学说,它告诫我们灵魂不朽,灵魂要受审判,灵魂在与身体相分离以后要接受最严厉的惩罚。因此我们也必须认为,成为大错和大罪的牺牲品比作恶和犯罪要好。许多人只顾贪婪地填满他们的钱包,而他们的灵魂竭力拒绝聆听这些学说,或者


以为在聆听这些学说时可以加以嘲笑,他们像野兽一般只顾无耻地攫取食物、饮料,满足各种各样的兽性的、肉体的快乐,这些快乐甚至无权使用从女神阿佛洛狄忒那里派生的名字。这些人是盲目的,看不到与他们令人厌恶的暴力行为相伴随而来的后果,因为每项罪恶都会给作恶者带来沉重的负担,不仅在今世活着的时候,而且在他们回归到地下世界的时候,他们的旅程始终充满着耻辱和悲惨的景象。我对狄翁解释了这些学说和其他一些学说,他信服了,因此我有各种理由对杀害狄翁的人表示愤怒,就像对狄奥尼修一样。你们可以说,在这两种情况下,我和其他所有人都受到了最大的伤害。因为当狄奥尼修不同意在他的帝国中实施正义的时候,杀害狄翁的凶手杀了一名想要彰显正义的人。狄奥尼修拥有极大的权力,如果在他的帝国中哲学和政治权力能在一个人身上统一,那么帝国的光辉将照耀所有人,无论是希腊人还是野蛮人,在这样的光辉照耀下,他们自己就能够把真正的信仰带回家,也就是说,一个人无论是否在其正义感的指引下生活,是否在圣人的控制下成长或接受正义的习俗,他除非能在正义法则的指引下过一种明智的生活,否则城邦或个人都不能获得幸福。为了阻碍正义的实现,狄奥尼修造成了这一伤害,与之相比,他造成的其他伤害我都认为是轻微的。杀害狄翁的刽子手不知道他的行为与狄奥尼修的行为结果相同。我敢肯定,在我能够表示对某人的信心的范围内,我认为,如果狄翁能够掌权,他决不会采用下列任何统治形式。首先,他会使自己的母邦叙拉古变得清洁而又合乎正义,他终结了城邦的奴隶制,同时使城邦自身也成为一名自由人。在此之后,他应当用一切方式使公民养成遵守纪律的习惯,给他们设置一套恰当而又理想的法律体系。此后,他应当努力执行西西里的定居计划,把西西里


从野蛮人手中解放出来,把有些野蛮人赶走,用一些比希厄隆更简便的方法使其他野蛮人归化。还有,如果这些结果是由一个正义、勇敢、清醒的学哲学的人带来的,那么公众就会对美德抱有相同的看法,就好像狄奥尼修所赢得的民众的看法一样,并能在实际中使全人类随着美德的传播而获得拯救。尽管有某些神或某些恶灵给人带来了蔑视法律和不虔诚,但最糟糕的是固执与愚蠢,这是所有人的各种邪恶的方式扎根和茂盛的土壤,然后又会给播种者带来最苦涩的果实。所以,第二次的愚蠢带来了彻底的失败和灾难。然而现在我什么也不说,以免给我的第三次尝试带来厄运。无论如何,我要向你们建议,狄翁的朋友们,你们要模仿他对国家的忠诚,也要模仿他所遵循的有节制的生活规则。你们要在更好的保护下执行他的计划。我已经清楚地告诉你们他的计划是什么。


如果有人无法以这种多立斯人的方式生活,这是你们祖先的传统,而是寻求过一种杀害狄翁的刽子手那样的生活,这是西西里人的生活方式,那么就不要找他来帮助你们,不要假定他能忠诚而又正义地行动。但你们应当请求其他人来帮助你们在全西西里进行殖民的计划,给这块土地带来法律下的平等,既要从西西里找这样的助手,也要从整个伯罗奔尼撒找这样的助手。你们也不要害怕雅典人,因为那里也有一些人在美德方面超过全人类,他们厌恶可怕的谋杀。然而,如果这些尺度只能以后再确定,如果你们现在要被迫加速工作的进程,因为现在每天都有不同党派之间的争执发生,那么我认为,每个有幸拥有哪怕是微小的正确尺度的人都一定会明白,那些参与内战的人决不会摆脱他们的麻烦,他们不会停止欺骗,也不会停止杀人或流放,不会停止对敌对党派进行报复。倒不如说,他们必须实行自制,制定相应的法律,这些法律不仅有利于他们自


己,也应当有利于被打败的党派,他们必须使他们的对手由于感到耻辱和恐惧这两种原因而服从法律。之所以产生恐惧,乃是因为法律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之所以产生耻辱,乃是因为他们在抗拒天性、自愿服从法律方面显然更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方法可以终止这种由于党派之争而给城邦带来的不幸。当城邦处在这样的状态下的时候,它自己也就不会去培养派别、敌意、仇恨和不信任了。那些出于机缘而取胜的人,如果想要获得和平与安定,必须根据有关信息,亲自在希腊人中选择杰出人士。这些人首先要达到一定的年龄,有妻子儿女,家世高贵,有充足的家产。至于他们的数量,对一个上万人的城邦来说,有五十人也就足够了。他们应当被召集起来给予款待和最大的荣誉。在召集了这些人以后,就应当责成他们起草法律,在动笔起草之前要他们宣誓,既不偏向征服者,也不偏向被征服者,而要给予整个城邦的人同等的权力。法律起草完毕,这是处理其他一切事务的关键。如果征服者比被征服者更加彻底地服从法律,那么到处都会出现一种安全和幸福的气氛,各种麻烦都会消除。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就不要来请我或任何人去帮助那个拒绝服从我这一要求的人,这确实是狄翁和我一道在为叙拉古人谋幸福时所坚持的标准。然而,这些尺度是第二位的。第一位的那些尺度是我们试图借助狄奥尼修本人的帮助,为全体人谋幸福。命运不济,使人毁坏了我们的计划。这一次你们必须试着通过命运的仁慈和神旨的青睐有效地实施这些尺度。我的建议和吩咐,以及我初访狄奥尼修的故事,就说到这里。下面我要讲一讲我的第二次旅程,人们对此感兴趣是合理的,恰当的。你们记得,在我对你们这些狄翁的朋友和同伴提出建议之前,我已经对自己前一次在西西里的逗留作了解释。


当时我竭尽全力用各种办法想要劝说狄奥尼修让我离开,我们最后终于达成协议,他应当让我离开。等和平到来时西西里发生了战乱当时当狄奥尼修巩固了他的地位时,他会派人来请狄翁和我一起回去,这是我们之间协议的一部分。


同时,他请狄翁相信他并不是真的想驱逐狄翁,而只是请他暂时去国外,而我当时也同意在这些条件具备时返回叙拉古。何也要前往,但他要狄翁迟一年再回去所以,当和平真的到来时,他确实派人来请过我,要我无论如狄翁得知消息后敦促我起程,当时也有各种消息从西西里传来,说狄奥尼修已经改变了,现在他热中于学习哲学,这就是狄翁一直要求我不要拒绝狄奥尼修的邀请的原因。至于我,我非常清楚年轻人经常会受哲学的影响,但我认为如果能在一个与狄翁和狄奥尼修自己的计划都无关的时刻回去要安全得多,因此我违背了他们俩的意愿,回答说自己已经是一个老人,还说当前的安排并不符合我们先前的约定。后来显然是阿尔基塔访问了狄奥尼修。我先前的离去使阿尔基塔和塔壬同人与狄奥尼修结下了友好关系。也有一些人是在叙拉古从狄翁那里得到教诲的,此外还有一些人从二流哲学家那里学到了一些皮毛。我的看法是,这些人试图在这些事情上影响狄奥尼修,因此自认为完全了解我的信条。此时狄奥尼修处在另外一些能人之中,他们使他成了一个能干的学生,并且雄心勃勃地想要在这方面作出成就。同样他也很喜欢与这些人接近,但又羞于接受他们的哲学,这就表明当我在这个城邦里的时候,他没有接受我的教诲。这种状况使他希望得到更加精确的教导,而这种愿望又伴随着敌视的冲动。为什么他在我初访期间没有接受我的教诲的原因我已经在这封信的前面说过了。不管怎么说,当我安全回到家中,并拒绝他的第二次邀请时,我想狄奥尼修认为这种邀请是一种荣誉,因为没有人会认为我看不到他的天才和当前的能


生的事情以后对我的哲学表示轻视并相信这位力,并且对他的生活方式也有某些经验,而我不愿访问他的宫廷是假的。我现在的责任是把真相告诉你们,并且容忍有人在听到所发主的理智。因为狄奥尼修在我第三次赴西西里的时候,确实派来一艘三层桨座的战船,为的是让我的旅行变得容易些。他还派来阿尔基塔的门徒之一阿基德谟,认为我在所有西西里人中间对他的评价最高,和他同行的还有其他一些我在西西里的熟人。他们全都给了我相同的解释,也就是说,狄奥尼修在哲学方面取得了惊人的进步。狄奥尼修也给我写了一封长信,因为他知道我尊重狄翁的意见,而狄翁也站在他一边,渴望我早日赴叙拉古。他的信中实际上还有一篇与整个形势相配的导言。


信的开头写道:“狄奥尼修致柏拉图”。在传统的称呼和问候语之后,他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同意现在就来西西里,那么首先你有权作出任何你认为合适的关于狄翁和他的事务的安排。我肯定,你认为适当的事一定是好事,对此我将表示同意。如果你不来的话,那么你会看到这件事对狄翁没有什么影响,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这些话就是他说的,其他的话太长了,无法重述,也没有什么必要。阿尔基塔和其他塔壬同人的信也不断地送到,信中赞扬狄奥尼修献身于哲学,并且告诉我,如果我现在不去,那就意味着先前由我缔结的他们与狄奥尼修之间的友好关系完全中断,而这些关系在政治上是极为重要的。当时各方面都在极力敦促我前往西西里,我在西西里和意大利的朋友这样做,而我那些在雅典的朋友也在极力催促我,他们的想法都一样,认为我一定不能背叛狄翁或我在塔壬同的朋友和同伴。此外我也知道,当一名年轻人听到有一桩伟大的事业等着他去完成,于是就迅速接受了这种想法,服从了这种理想生活的咒语,那么也是无需感到惊讶的。去做一番实验似乎也是我的责任,


主,尤其是对那些习惯于接受他人看法的人,我一到借此我也可以得出某种确定的结论,我一定不能背叛我的理想,使我的信仰遭到谴责,如果说我得到的消息中有什么真实成分的话,那就是我的信仰似乎要受到指责。在这些理由的推动下,我心怀恐惧地启程了,你们可以期待,这样的事情不会有很好的结果。但不管怎么说,在这次访问中我确实好像是第三次碰上了救星,因为我最后又安全地回家了。由于这一点,我在感谢神的时候还要感谢狄奥尼修,当有许多人想要处死我的时候,他进行了干预,他在处理我的问题上总算还有一点良心。


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我想自己首先要寻找证据,看狄奥尼修是否真的热中于哲学,看那些不断传到雅典来的消息是否属实。在这种情况下判断真理有一种实验的方法,这种方法虽不流行,但确实适用于那里就察觉到狄奥尼修属于这种情况。如果他真的献身于哲学,是一位有着天生亲缘性的适合这项工作的神的人,那么作为一名治疗者,对这样的人首先必须指出整个计划是可行的,然后告诉他要有哪些预备性的步骤,需要什么样的艰苦工作,然后再看他在这一进程中是否感到喜悦,对此他必须马上竭尽全力追随,否则就会在尝试中死去。他必须全身心地从事这项任务,决不松懈他的努力,直至最后的完成,或者说他由此获得独立探索的能力,不再需要引路人的陪伴。拥有这一信条的人无论从事何种职业,都不会停止实践哲学和奉行这样的生活习惯,使自己有效地成为聪明的、有很强记忆力的学生,能够独立进行清醒的推理。除此以外的其他活动,他则加以回避。然而,对那些并非真正皈依哲学而只是浅尝辄止的人来说,就好像人们用上衣遮太阳,一旦看到有多少科目需要学习,看到自己将要从事的工作有多么艰苦,而采用一种有着良好安排的生活方


式又是如何不可缺少,他们就会决定这个计划对他们来说即使是可能的,那也是困难的,所以他们不愿去证明自己能够实践哲学。他们中也会有一些人对自己说,已经学得够多了,不需要进一步学习了。与这些自我放纵、不能继续从事艰苦工作的人打交道,这种考验是最确定的和最安全的,因为这样的谴责不是针对他们的引路人,而是针对他们自己的无能,无法追随所有学习细节以及从事与整个计划相关训练的人是他们自己。我给狄奥尼修的教导也有同样的目的。我确实没有把自己的所有学说告诉他,狄奥尼修也没有要求我这样做,因为他自认为已经知道了其中的许多要点,他从其他人那里也已经听说了对这些要点的第二手解释。我也听说他当时已经就我教他的那些主题进行写作,好像在写一本书,内容与他得到的教导完全不同。关于他的书我一无所知。然而,我确实知道有些人也在就相同的主题写作,但他们是什么人我不得而知。但不管怎么说,我能说的就是所有这些作家或自称写了我所醉心研究的这些主题的人,无论他们如何掌握这方面的知识,无论是从我的教导中得来的,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还是他们自己发现的,我认为他们都没有真正地掌握这个主题。我肯定没有写过关于这个主题的书,今后也不打算这样做,因为这种学说是无法像其他学问一样见之于文字的。倒不如说,要熟悉它就要长期接受这方面的教导,与之保持亲密关系,然后终有一天,它就像突然进发的火花在灵魂中生成,并马上成为不证自明的东西。除此之外,我确实知道,如果能用一篇论文或一个讲演来处理这个主题,那么我能把它做的最好。


我也可以肯定,如果看到一篇涉及这个主题的论文写得很差,那么我会感到非常遗憾。如果我认为有可能为了公众而以论文或讲演的形式恰当地处理这个主题,那么在我的一生中还有什么成就能比写成这样一本能够给全


人类带来巨大利益,把事物的本性启示给所有人的着作更加杰出的成就呢?然而,我并不认为把这些事情告诉人们是一件好事,除非是在少数人的情况下,这些人有能力稍加指导就能独立地去发现真理。而对其他人来说,他们中有些人只能以一种冒犯的方式去进行不恰当的尝试,对有些人来说这肯定只是一种高尚而又空洞的希望,就好像他们已经获得了某些令人敬畏的学问似的。因此我想详细地说一下这个主题,如果这样做的话,我正在讨论的这件事可能会比较清楚。有一种真正的学说1是我从前经常讲述的,它与那些胆敢把这些事情写下来的人的说法都不一样,我现在不得不加以重述。每一存在的事物都有三样东西,关于存在物的知识必定通过这三样东西而来;知识本身是第四样东西,我们还必须添上作为知识真实对象的那个真正的实在,当作第五样东西。所以,我们有:第一,名称;第二,描述;第三,形像;第四,关于对象的知识。要想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可以举一个具体的事例,然后我们可以把这个理论以同样的方式用于每一对象。比如说,有一存在的事物叫做圆,它的名字就是我刚才说出来的这个词。第二样东西是关于它的描述,由名词和动词组成。例如,被我们称为圆圈、圆周、圆形的东西可以描述为:从每一端点到中心都相等的那个事物。第三样东西可以画出来,也可以擦去,可以通过旋转两脚规画出来,也可以把它毁掉,这些过程不会影响真正的圆,而其他的圆全都与这个真正的圆相关,因为这个圆与它们不一样。第四样东西是关于它们的知识、理智和正确的意见,我们必须把这些都当作一样东西,它既不存在于声音中,也不存在于形体中,而是存在于心灵中,因此它的性质显然不同于那个真正的圆,也不同于我们前1指柏拉图“不成文的学说”。


面提到的第三样东西。在这四样东西中,理智就其亲缘性和相似性来说显然最接近第五样东西,即实在,而其他东西则离开实在较远。


同一学说对于形状和表面也适用,无论是直的还是弯的,它同样也适用于善、美、正义,适用于所有人造物体与自然物体,适用于火、水,以及其他相类似的东西,适用于每一动物,适用于每一性质,适用于所有主动和被动的状态。在上述各种情况下,一个人如何不以某种方式把握前四样东西,那么他就决不会获得对第五样东西的理解。进一步说,由于语言的不恰当,这四样东西(名称、描述、形体、知识)在说明某个对象的基本实在的时候,确实起着一种说明某个对象的具体性质的作用。因此,没有一个有理智的人会如此大胆地把他用理性思考的这些东西置于语言之中,尤其是以一种不可更改的形式,亦即用所谓书写符号来表达。然而,我们刚才说过的意思还需要再作解释。每一个用手或用两脚规画出来的圆在实际操作中都充满着与第五样东西即实在的对立,因为它到处触及直线;而真正的圆,我认为,在其自身中不可能或多或少地包含着这些对立的性质。我认为,名称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稳固的。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现在称作圆的东西被称作直,或现在称作直的东西被称作圆,人们一旦改变事物的名称,以相反的名称称呼某事物,你们就可以发现名称并不稳定。对描述也可以说同样的话,因为描述由名词和动词组成,所以在描述中,没有任何地方是相当确定的,缺乏稳定的基础。所以,人们可以说这四样东西中的每一样始终都具有不确定的性质!重要的问题在于,如我前不久所说的那样,有两样东西:基本的实在和具体的性质,当心灵寻求的不是具体事物的知识,而是基本实在的知识时,心灵面对着的这四样东西中的每一样都有着人们想象不到的具体表现,无论是以语言的样式还是以形体的样式。这四样东西


而他要考察的对象也是不完善的,那么连中的每一样都使得用语言或例证表达出来的实在变得容易被明显的感官所驳斥。其结果实际上就使每一个人都成为困惑和不确定性的牺牲品。这是大多数人的理智和所作为一种训练不良的结果,我们甚至不习惯于寻求事物的真正本质,而只是满足于接受向我们展现的表象,考察者与被考察者之间并不显得可笑,因为考察者有能力灵巧地处理这四样东西,对它们进行考察。然而,每当我们需要回答和证明第五样东西即实在时,那些有技巧在辩论中取胜,并能使大多数听众以为他是第一个讲、写或回答这些问题的人中间的任何人,都会感到自己好像根本不懂自己想要写作或谈论的东西。他们有时候不明白这不是作者或说话者的心灵出了问题,而是这四样东西的性质出了问题,因为它们都有天然的缺陷。尽管轮流对这四样东西进行思考,颠来倒去地想,但生来有缺陷的人的心灵都无法得到天然有缺陷的事物的知识。


如果一个人天生有缺陷谓道德的天然状况林扣斯1也看不清这样东西了。简言之,天然的理智与良好的记忆同样没有能力对人进行帮助,因为他与要认识的对象缺乏一种内在的亲缘性。对那些缺乏天赋能力的人来说,当然也就更无可能性了。因此,所有对正义和其他高尚理想缺乏天然爱好与亲缘性的人,尽管他们在学习其他事情时可以既是理智的又是有记性的,而那些拥有亲缘性的人则是愚蠢的和健忘的,但他们在道德观念方面决不能获得对最完善的真理的理解。研究美德与邪恶必须伴随着考察一般存在的真与)是希1林扣斯(腊神话人物,娶达那俄斯之女许珀耳涅斯特拉为妻。她是达那俄斯五十个女儿中惟一没有听从父亲命令在新婚之夜杀死丈夫的。


伪,一定要经过长期的、持续不断的实践,这是我一开始就说过的。在对名称、定义、视觉和其他感觉作了具体比较之后,在不带偏见地使用问答法对它们进行了仁慈的考察之后,理智的火花最后几乎已经不会闪烁与迸发了,而心灵也已经在人力的范围内使尽了气力,奄奄一息了。由于这个原因,没有一个严肃的人会想要为一般公众写有关严肃的实在的作品,以免使公众成为妒忌和困惑的牺牲品。总之,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结论,如果某人在某处看到有人写这样的作品,无论是立法家的作品还是以别的什么形式,而他又是一个严肃的人,那么他所描写的都不可能是他最关心的那个严肃的主题。他最严肃的兴趣实际上存在于他的活动领域中的最高尚之处。然而,如果他真的严肃地关心这些事情,并且把它们写下来,那么“破坏了人的聪明才智的”1不是诸神,而是凡人。能够跟得上我对实在的解释以及相关论述的人都能明白这一事实,无论是狄奥尼修还是其他大大小小的人物撰写关于自然的第一和最高原则的着作,但在我看来,他既没有接受任何健全的教诲,也没有从他所写的主题中得益。因为若是他有所得益,他会对我所写的主题产生同样的敬意,也不会胆大妄为地把我所写的东西扔在一边。他也没有把这个学说写下来以帮助他自己的记忆,因为任何人只要想掌握它,即使遗忘了这个学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非常简短的话就能表述这个学说。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使人们把他看作这种学说的作者,或者表明他自己并不缺少文化,那么他的这种动机是一种无知的野心,如果他享有崇高的有文化的名声,那么他实际上并不配。呃,如果一次访问就能使狄奥尼修有文化,那么它是如何起作用的呢?如底比斯人所说,只有神知道,因1荷马:《伊利亚特》卷,行;卷,行。


是希腊神话中的六头女妖,居住在意大利墨西那海为在那次访问中我只用我提到过的方式把我的学说向他描述过一次,只有一次,以后再也没有描述过。对任何有兴趣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人来说,他们必须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没有第二次、第三次,或者反复多次地解释我的学说?是因为狄奥尼修听了一次就认为自己已经懂了,或者是因为他已经通过别人的介绍或凭着先前的独立学习发现了真理?或者说他认为这个学说不重要?或者第三,他认为这个学说不适合他,对他来说太高了,因此他真的不可能在生活中关心智慧和美德?如果他认为这个学说不重要,那么他与许多人的观点相左,因为许多人已经证明这个学说非常重要,他们比狄奥尼修更有能力对此作判断。另一方面,如果他认为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学说,或者已经有人把这个学说教给他,认为它对于心灵的文化教育是有价值的,那么他是一个人群中的怪物,否则他又怎能如此无情地污辱一个作为该领域的先驱者和仲裁者的人?让我来说一下他是怎样污辱人的。过了没多久,尽管他曾经允许狄翁保留他自己的财产,获得收益,但此时他拒绝让托管人把收益送往伯罗奔尼撒,就好像已经把他前面那封信完全忘了似的。他说,那份财产不属于狄翁,而属于狄翁的儿子,狄翁的儿子是狄奥尼修的侄子,受他的合法监护。当时发生的事情我就说到这里,但当狄奥尼修以这种方式行事时,我对他的所谓哲学热情有了准确的洞察,它足以引起我的愤怒,无论我是否真的发火了。当时已经到了夏季,商船都已起航。然而我决定,我没有权力去和狄奥尼修争吵,要争吵的话,倒不如跟自己吵,跟那些强迫我第三次来到斯库拉1的海峡,“重新经过险恶的1斯库拉(峡的岩礁上。


卡律布狄斯”1的人争吵。我要对狄奥尼修说,狄翁受到这样的污辱,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然而,他试图平息我的怒气,请求我继续留下,因为他考虑到如果我就这样一个人离开并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那么这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他说他会给我提供交通工具,但我拒绝等候,因为我已经计划乘一艘商船离开那里。我此时已经极为愤怒,如果有人扣留我,那么我愿承受一切后果,因为我显然没有罪,而只是一名无辜的受害者。当狄奥尼修看到我去意已决的时候,他采用了下述办法来使我滞留。第二天,他到我的住处来向我提出一个似乎有理的建议。


他说:“让狄翁和狄翁的事情不要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我们没有必要为此不断地争吵。为了你,让我自己来处理狄翁的事。我提议让他得到自己的财产,并在伯罗奔尼撒居住,但不算流放,而是享有去其他地方,乃至于访问叙拉古的权利,只要你、我、他能够达成相互谅解。这就是,他不得再策划推翻我的阴谋,而你和你的朋友,以及狄翁在这里的朋友必须对此作出担保。你必须明白,你的安全维系在他的身上。他得到的任何钱财你都可以拿来存在伯罗奔尼撒或雅典的某个人那里,这一点随你的便。狄翁可以得到利息,但未经你的同意不得提取本金。我不太有把握,他会不会用这笔钱来公正地对待我,因为这笔钱的数量太大了,但我更加相信你和你的朋友。你瞧,这个建议你满意吗?如果满意,你可以再呆一年,等下个航季到来时带着这笔钱离开。我敢肯定,狄翁也会非常感谢你的,因为你代表他成功地作出了这种安排。”这个建议迷惑了我,尽管当时我回答说,让我想一想,明天再把我的决定告诉你。这就是我们当时的约定。然而深思下来,我明白自己是在困惑中接受这个建议的。当1荷马:《奥德赛》,卷,行。


时引诱我接受这个建议的最重要的论证是这样的:“假定狄奥尼修确实没有撤回他的提议的打算,然而,我一旦离开,他会写一封似乎有理的信给狄翁或给他的朋友,在信中写明他现在对我提出的建议,并肯定他提出了这一建议,而说我不顾狄翁的利益拒绝接受。此外他还会说每个人都清楚他不仅没有给任何船主下过命令,而且还建议我离开。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任何人都会同意让我搭乘商船回家,而我必须从狄奥尼修家中启程。”其实,除了有其他困难外,我当时正住在属于宫廷的一座花园里,所以哪怕是看门人也不会让我出去,除非狄奥尼修给他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