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柏拉图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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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人很好。我的看法已经告诉你这些东西在什么地方不同,为什么它们是两样东西,现在轮到你告诉我它们在什么方面是一,是相同的。记住,你也要向我解释,四样东西以什么方式可以是一,你在做出了你的解释以后可以再次问我以什么方式它们是四。还有一个要点也要考察。如果对任何一样事物拥有足够的知识意味着不仅知道它的名字,而且知道它的定义,那么一个人只知道它的名字而不明白它的定义就够了吗?如果我们讲的这样东西极为重要和尊严,而某人却对它如此无知,那不是很丢脸吗?
克利尼亚是很丢脸。
雅典人在一位法律的制定者或监护者的眼中,一个相信自己拥有最杰出的美德,并且具有我们正在谈论的这些品质的人,能比勇敢、纯洁、正义、智慧这些品质本身更加重要吗?
克利尼亚肯定不能。
雅典人那么这个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呢?我们要对我们的解释者、教师、立法家表示信任吗?这些人支配着我们,我想要说的是,当有人需要学习知识,有缺点需要接受矫正和申斥时,能指望这些自身并不拥有这些杰出品质的人作为教师去教导他们吗?我们能假定某些到我们城邦里来的诗人或所谓的“青年导师”得到那个标志着全善的最高声誉的棕榈枝吗?在这样的国家里,尽管监护人完全熟悉美德,但他们却不能采取有力的行动。我问你,如果一个没有什么保障的国家像我们的国家一样非常幸运,你会感到惊讶吗?
克利尼亚呃,不会,我认为不值得惊讶。
雅典人接下去该怎么办呢?像我们现在假定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使我们的卫士比他们的邻居更好地掌握美德的
种官能都比较敏捷理论和实践?此外还有什么办法使我们自己的城邦更像一个有理智的人的头脑,有着各种感官,能够保护自己?
克利尼亚先生,请你告诉我该如何理解你的这个比较?它们有什么相同之处?
的卫士雅典人呃,整个城邦显然像一个有机体的躯干。比较年轻我们选这部分人作为比较优秀的部分,因为他们的各可以说是位于它的顶端,他们的视野遍及整个国家,能记住他们所看到的事情,并且作为各个事务部门的守望员侍奉他们的长者。这些长者在许多重要事务上他们的特殊智慧在起作用我们可以把他们比做理智,坐在议事会里,在那里接受年轻人的侍奉,并提出各种建议,就这样,依靠他们之间的联合行动,这就是能使整个国家获得拯救的真正保障。这就是我们的设计,或者说我们还要寻找其他安排?我们要使所有公民接受同一水平的训练和教育,而不需要他们中间有一个阶层孜孜不倦地接受训练吗?
克利尼亚我亲爱的先生,我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训练?
雅典人那么我们必须开始一种比我们至今思考过的教育更加准确的教育。
克利尼亚我大胆地说,我们要这样做。
雅典人我们刚才涉及到的那种教育也许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克利尼亚确实有可能。
雅典人我相信我们说过,一名完善的匠人或卫士在许多方面不仅需要具备在多种事物中确定他的目标的能力,而且还要进一步达到对多中之一的认识,并用这种认识统摄其他一切细节,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这是一条真理这就是美德。我的朋友们,如果你们愿意雅典人他能从不同的杂多中看到一,那么还有谁的印象或看法比他更真切?
克利尼亚你也许是对的。
雅典人你不应该说“也许”,而应当说神保佑你!对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加确定的途径了,不会有了。
克利尼亚行,先生,我接受你的保证。所以,我们可以把论证朝着这个方面进行下去。
雅典人那么,尽管我们神授的体制的卫士们也必须受到约束,但首先最重要的是准确地看到渗透在四者之间的同一之处,我们认为,在勇敢、纯洁、正义、智慧中都能找到这种统一性,并用一个名字来称呼它们的话,这就是我们现在必须紧紧加以把握的内容,直到我们对真正的目标做出满意的解释为止,这个目标是我们要加以凝视的,无论最后证明它是一还是全,或者既是一又是全,或者是用你所喜欢的说法。如果我们让这一点从我们的手指缝中滑过去,那么我们还能设定自己被一种美德所武装而这种美德我们无法说出它到底是多种东西,还是四种东西,或一种东西?不,如果我们要坚持自己的建议,必须在我们的社会中寻找某些其他能确保这种结果的方式。当然,我们也可以考虑是否我们的整个主题就到此结束。
克利尼亚不,先生,以旅行者的保护神的名义起誓,你不能扔下如此重要的事情,我们发现你的观点充满真理。但如何才能使这件事情圆满呢?
雅典人啊,这个问题问得还不是时候。我们首先必须决定做这件事有无必要。
克利尼亚只要能做到,绝对有必要。
雅典人那么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当我们讲到“优秀的东西”或“好东西”的时候,我们是否也要这样想?我们的卫士只需知
道它们各自是多就行了,或者说他们也必须进一步知道它们各自以什么方式是一,为什么?
克利尼亚呃,我们好像必须说,卫士们确实也要理解它们的统一性。
雅典人假定他们能够察觉这一点,但不能提出任何理由来证明它,那又该怎么办呢?
克利尼亚这样说毫无道理!只有奴隶才会这样!
雅典人好吧,还有,我们对各种事物都要这样说吗?法律的真正卫士需要关于它们的真正知识,一定要能够用语言说明这种知识,并在实践中加以运用,把握善与恶的内在界线吗?
克利尼亚必须如此。
雅典人在这些极为重要的事情中间,我们曾经热烈讨论过的神性问题难道不是最突出的吗?我们要让所有人都明确知道诸神的存在以及它们的表现,这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不是吗?在我们的民众中间,我们只好容忍与包含在法律中的传统相一致的人,但我们要尽力拒绝让这种传统接近我们的卫士群体,接近任何没有严肃地掌握诸神存在的各种证明的人。所谓拒绝接近,我的意思是任何人都拥有神授的天资,或者说不具有神性的人就不会被选为执法官,也不会成为具有杰出美德的人。
克利尼亚如你所说,在这些事务上懒惰或无能的人没有希望获得高位,这样做是惟一正确的。
雅典人那么我们可以说,我们知道人们相信神有两种动机,这些问题我们已经讲过了,是吗?
克利尼亚哪两种动机?
雅典人有一种动机源于我们的灵魂理论,我们说过,运动一旦有了一个起点,那么任何事物都从这种运动中获得它们持久的存在,我们还说,行星和其他天体在心灵的推动下有序地运动,心
那个时代的思想家受到过许多指责,灵对事物作了安排,确立了整个框架。曾经仔细关注过这幅景象的人都不会在内心亵渎神灵,也不会拥有现在流行的那种与此相反的看法。这是那些整天忙于自身事务的人依据他们的天文学以及其他姐妹学科得出来的一般信仰,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事件发生依据严格的必然性,而非出于一种趋向于善的意愿和目的。
克利尼亚事实真相又如何呢?
雅典人让我来告诉你,自从那些观察者认为天体没有灵魂,他们的看法就确实被颠倒了。甚至在这种时候,天体的神奇仍在一些研究天体的学者胸中产生疑惑,然后相信一种已有的学说,认为如果天体没有灵魂,因此也没有理智,那么它们决不可能如此精确地运动,即使在那些日子里,也有人大胆地猜测天体的真实情况,断言使整个宇宙有序排列的是心灵。但这些思想家在灵魂问题上误入了歧途,他们认为身体在灵魂之先,而非灵魂在身体之先,我可以说他们的错误就在于把整幅图景弄颠倒了,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把他们自己弄翻了。因为,用一种近视的眼光看,所有运动着的天体好像都是石头、土块和其他无灵魂的物体,尽管它们是宇宙秩序的源泉!正因如说他们不信仰宗教,他们的看法也不为民众所知,以后那些天才的诗人们谴责哲学家,把他们比做狂犬吠月,胡言乱语,但是我说了,今天的情况已经颠倒过来了。
克利尼亚怎么个颠倒法?
雅典人没有任何一个凡人的儿子能平息对神的恐惧,除非他已经掌握了我们现在肯定的两条真理:灵魂无限地先于一切有生成的事物,灵魂不朽并支配着这个物体的世界;还有,我们已经讲过多次的心灵支配着一切天体。他也还要拥有预备性的科学知识,以音乐为桥梁连接这些科学知识,并且把他的知识运用到他的道德和法律行为中去;他也还要能对自己接受的观点做出合理的
解释。不具备这些才能,只拥有通常的美德,就决不可能成为一个国家的合格的执政官,而只能成为执政官的走卒。现在是时候了,麦吉卢和克利尼亚,我们必须问自己要不要在迄今为止已经立下的法律上再加一条:要建立一个在夜间开会的执政官议事会,这些执政官全都受过我们已经讲过的这些教育,以此作为国家的监护人和保存者。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克利尼亚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我们有能力,无论多么低,除了添加这条法律,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把力量用于这个高尚的举动。依据我对这类事务的丰富经验和思考,它至少是我竭力想要提供帮助的一件事,我也有可能找到其他合作者。
克利尼亚完全没有问题,先生,我们必须沿着神本身清楚地指引的道路前进。但我们从哪里出发呢?这是我们当前讨论所要发现的。
雅典人麦吉卢和克利尼亚,在整个制度还没有规划出来之前,不可能确定所有的法律,等到这个国家建起来了会有时间再作补充。当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通过反复的讨论,正确地塑造这个国家的形体。
克利尼亚怎么会这样呢?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雅典人嗯,我们显然一开始就要编制一个适宜担任卫士之职的人的名单,要考虑到他们的年纪、理智能力、性格和习惯。下一步我们要考虑他们该学习哪些科目,这可不是一件易事,我们也不能凭空捏造,更不能向那些凭空捏造的人学习。再说,花大量时间考虑学什么科目或按什么顺序学,制定这方面的规定是无益的,在这些科目的科学知识在学生的灵魂中安身之前,学生本人也不会发现哪一个科目才是相关的。因此你要明白,认为这些不同的科目不能“描述”是错误的,认为它们不能“规定”才是正确的,因为
使你自己得到荣耀,规定不会影响它们的内容。
克利尼亚呃,先生,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那么我问你,我们该怎么办?
或雅典人我的朋友,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我们已经有了公平的比赛条件,如果确实如此,那么我们已经准备好把我们整个政制的未来都寄托在掷骰子上,我们,我是其中之一,必须准备分担风险。
我要做的是说明和解释我自己对整个教育和训练大纲的看法,这样我们的谈话又进入了新的一轮。但我要提醒你们,我们遇到的困惑可不小,可以与此相比的更大的困惑也不多。克利尼亚,我尤其要向你建议,把这个疑惑深深地埋藏在心中吧。对你来说还有另一种选择,这就是按照正确的路线去建设玛格奈昔亚国者不管什么神以后会用来称呼它的名字或者享有后世无法与之相比的永久名声。但若我们马上能够把这个值得敬重的议事会建立起来,那么,我的好朋友,好同事,我们必须保存这个国家,现代的立法家也几乎不会与我们有不同看法。
在我们的谈话中,刚才我们在谈到心灵和头脑的合作关系时涉及过这个梦想,仅当我们审慎地选择了我们的人,对他们进行了彻底地教育,让他们居住在这个国家的中心城堡里,让他们担任国家的卫士,成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完人,这个时候我们的理想才能真正实现。
麦吉卢我亲爱的克利尼亚,听了你的这番话,我们要么放弃建设你的城邦,要么对我们这位朋友的解释装聋作哑,竭尽全力恳求和吸引他与我们合作,建设这个城邦。
克利尼亚很对,麦吉卢,我会照你说的去做,你一定要帮助我。
麦吉卢相信我吧。
本篇对话在场景上与《法篇》相同,古代学者为它所起的篇名是“论午夜议事会”或“论哲学家”。有学者认为它是柏拉图的学)的作品,但其中所表述的提要1生、奥普斯的菲利浦斯(思想与柏拉图本人思想一致。本篇讨论的中心问题是:什么样的学习能够引导凡人通向智慧?整篇对话围绕这一问题展开。克利尼亚首先提出了这一问题,而主要对话人那名雅典人,主导着这场对话。这名雅典人认为,除了少数被拣选的人以外,人类要想获得极乐与幸福是不可能的。只有尽力获得一切能使生活高尚的东西,并使我们的生活有相应的高尚目的,我们才会对来世抱有美好的希望。因此人们需要考察自己如何获得智慧。在具体的理智或技艺部门中,人们要想回答这个问题会感到困惑。这些东西与其说依赖于知识,倒不如说是人的一种天然本能。有些人把这些能力说成是天赋,有些人把这些能力说成是智慧,还有一些人称之为天生的洞察力,但是拥有正确判断力的人没有一个会同意把依赖天赋才能的人称作聪明人。因此要能够找到一种能使人聪明的学问,人获得了这些智慧就会变得聪明,并获得1本篇提要由译者撰写。伊庇诺米篇
的朋友麦吉卢你、我、我们原先说过要找个时间聚在一起讨论智慧。只要能找到智慧,我们就可以在心中考虑用什么样的术语来描述它,何种程度的理智是人力所能把握的,对人来说是最适宜的。我们认为,有关立法的方方面面都已经讨论过了。但是仍旧有一个问题,关重要的,我们既没能找到答案,也没能把答案说出来,而这个问题却又是至待解决。什么样的学习能够引导凡人通向智慧?这就是我们今天必须尽力回答的问题。我们决不能放过它,否则就有违初衷了,因为我们希望把一切都弄明白。雅典人我亲爱的克利尼亚,说得好!尽管我下面要对你说的话在你听起来会感到相当奇怪,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它一点儿也不奇怪。人必须从生活经验中吸取教训,否则的话就不可能获得极乐与幸福。
所以请你跟上我的思路,想一想我附和别人的这种意见对不对。我的看法是,除了少数被拣选的人以外,人类要想获得极乐与幸福是不可能的。我想把这个说法限制在今生,只有尽力获得一切能使生活高尚的东西,并使我们的生活有相应的高尚目的,当今世的生活行将结束时,我们才会有美好的希望。我想说的并不是什么深奥的学问,而只是一条我们大家都承认的真理,希腊人或非希腊人都以某种方式承认它。对任何生灵来说,出生都是一种痛苦的经历。首先,当一个人还在母腹中的时候就必须熟悉那里的环境,出生以后还要进一步接受抚养和教育,这些过程全都有着难以言表的痛苦,这是我们大家都承认的。如果我幸福。整个对话就顺着这一思路寻找,最后确定数学和天文学是人所需要的这种学问,所有午夜议事会的成员都要参与这种学习。正文克利尼亚先生们,大家都到了,我们三个人
期,但老年的降临很快又使我们落们不提痛苦,只讲尚可称得上满意的生活,那么这样的生活只有非常短暂的一个时期。人们一般认为人的中年可以算得上这样的时命运的控制,一想到老人的生活状况,那么凡是没有被儿童般的想象充斥头脑的人都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你想要我对此作出证明吗?实际上,我们当前所要考察的问题与这个问题是相同的。我们要考察自己如何获得智慧,但这个问题本身就蕴涵着我们大家都有能力获得智慧。然而一旦转向任何理智的部门,包括所谓的技艺、理智的形式,或其他诸如此类的想象的知识时,我们就感到困惑了。尽管这些东西没有一样配得上人生智慧的名称,然而人的灵魂却对此充满信心,抱有一种先知般的预见,深信自己拥有这样一种天生的本能,尽管人几乎无法发现这种能力到底是什么,这种能力是什么时候才有的,或者人如何掌握这种能力。我们这些人能够用各种各样的讨论方式聪明地、前后一贯地考察自己或别人,然而面对当前探索智慧,我们却处在这种几近绝望的状态之中,其难度之大超过了我们的预料,是吗?我们要不要承认这就是我们当前的处境?克利尼亚先生,我们无疑应当承认这一点,但我们能够有幸与你谈话,总希望对这件事能有个最明确的看法。
雅典人那么我们首先要检视一下那些并不能使人聪明的知识或我们拥有的东西,把它们搁在一边,然后试着把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摆到面前来。一开始,我们必须观察哪些东西是人最先需要的,不可缺少的,同时又是在一种真正的意义上最先到来的。尽管通晓这种知识的人很久以前就被称作聪明人,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肯定并不拥有今天这样的名声,或者倒不如说他关于这些事情的知识只会使他丢脸。我们要指出这些知识的名称,然后要所有人,我指的是所有关心智慧的最优秀的人,在获取和运用智慧的时候小心躲避它们。就好比我们可以对自己食肉的习惯进行控
可佩的事情,但这种技艺决不会使人全智制,可以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绝对禁止吃某些动物,把可吃的动物合法地限制在某些种类。这样一来,那些古老的精灵确实就会对我们抱着善意,无论它们是不是“制定规则的”,我们最初的幸福毕竟与它们有关!生产大麦和小麦、用它们当食物,尽管是一件可敬呃,“生产”这个词的意思可以延伸为创造出某种与之相对立的东西对各种农活都可以这样说。与其说务农依赖于知识,倒不如说它是我们的一种天然本能,是由神植我们心中的,这样的知识唾手可得。建筑、房屋、家具、铁器、木器、陶器、纺织,以及制造这些东西所需要的各种工具,我们已经谈论了许多,这些技艺对民众来说虽然都是有用的,但却不能归结为美德。再强调一下,生产这些事物虽然需要高超的技艺,但它们带来的后果不是灵魂的伟大,也不是智慧。还有,预言家及其解释者的技艺在我们看来完全失败了,因为他们只知道神谕是怎么说的,但无力道出神谕的真假。现在,我们已经看到技艺为我们提供生活必需品,但凭借任何一种技艺都不能使人聪明,它们实质上都是一种游戏,大部分是模仿性的,没有真正的价值。模仿既受到所用工具的影响,又受到态度的影响,因此这些技艺没有一样具有尊严。人的身体在演说、各种不同形式的音乐、绘画艺术的各个部门起作用,有着各种流动的或固定的形式,但没有一个模仿的部门会使实践者变得聪明起来,无论他的劳动有多么热忱。这些事情都已做完之后,在我们手中还有什么东西剩下来可资保护的呢?要保护许多人就要有许多办法。最高的、最完善的保护形式就是战争的学问,我们称之为将军的技艺,因为它有用,所以享有最高的名声。
然而要想取胜却极大地依赖好运,实施这种技艺与其说取决于勇敢,不如说取决于智慧。至于所谓的医学技艺,它当然也是一种保护的形式,可以用来抵御严寒酷暑给生命
有机体带来的伤害。但医学的技艺没有一样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智慧,医生治病就好像在大海中凭借想象与猜测行驶航船,毫无定规。我们也可以把船长和水手称作保护者,但我完全没有勇气希望能在他们中间找到有智慧的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完全“知道”海风的暴虐与温和,这是每一位水手都渴望得到的知识。我们也不能把雄辩者称作聪明的,因为他们虽然在法庭上保护我们,并歧途,不能真正地在我们依据记忆和经验热衷于对人性的研究,但却误理解什么是权力。还有一个人我们没提到,他完全有资格得到聪明人的头衔,他这种获得智慧的珍贵能力在人们的日常言谈中一般被当作天赋而非智慧,他能够学习任何知识,有着可靠的记忆力,能在各种情景下回忆起相关的适当步骤,并及时加以运用,决不拖延。有些人把这些能力说成是天赋,有些人把这些能力说成是智慧,还有一些人称之为天生的洞察力,但是拥有正确判断力的人没有一个会同意把依赖天赋才能的人称作聪明人。然而,必定还存在着某些知识或别的什么东西,拥有了它们就能得到智慧,而这种智慧就是表现在各种行动中的智慧,而非仅仅是一种名声。所以,让我们来观察这件事情。这是我们现在正在进入的一个最难的论证上面已经指出过的智慧之外去发现智慧,寻找真正配得上智慧名称的智慧。能得到这种智慧的既非弄虚作假之人,又非轻佻无聊之人,这种智慧一定能使他成为他的国家的完全意义上的聪明而又善良的公民,既作为执政官又作为被统治者,此外还要做一名有节制的人。接下去,让我们首先考虑在我们拥有的所有知识中有哪一门学问,如果从人类中消除,或者从来没有出现过,人类就会变得毫无思想,成为愚蠢的生灵。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十分困难。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门学间一门学问地数下去,那么赋予我们数的知识的那门学问似乎会对我们产生这样的影响。
我相信自己可以说我们并不像那位用赐予我们天资来保全我们的那位神一样幸运。在此我要解释一下我想到的神是哪一位神,我在这里提到他似乎很奇怪,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我们为什么只能相信我们享有的一切幸福的原因就是一切原因中最伟大的理智呢?麦吉卢和克利尼亚,我以这种庄严的方式叙说的这位神是谁呢?呃,当然了,他就是乌拉诺斯,我们有义务荣耀他,就像荣耀所有神灵和天神一样,我们尤其要向他祈祷。我们全都承认他是我们所享有的其他一切好事物的源泉,我们更要承认以各种方式把数赐予我们的就是他,只要听从他的引导,人们的天资就会得到更新。只要对他进行正确的思考,那么用科斯摩斯、奥林普斯或乌拉诺斯等不同的名字称呼他是无所谓的。天神使苍穹闪闪发光,使星辰沿着自己的轨道行进,为我们提供季节和日常食物,所以每个人都要追随他。是的,他把整个系列的数字作为礼物赐给我们,所以我们也要假定把其他理智和一切好东西赐给我们的也是他。一个人要是接受了他恩赐的数字,能用心叙述整个天穹的运行,那么这就是一切恩赐中最伟大的福分。但是我们还要继续推进我们的论证,回忆我们正确的观察,如果把数从人类中驱逐出去,我们就决不可能变得聪明起来。生灵若无理性的讨论,如果不认识二和三、奇数和偶数,对数完全不熟悉,对事物只有感觉和记忆,但却不能理智地解释它们,那么这个生灵的灵魂就决不可能获得圆满的美德,尽管并没有任何东西在阻止它获得其他美德,比如勇敢和节制。若无真正的推理能力,人就决不会发生改变,智慧是这种圆满美德的最主要的组成部分,如果没有智慧,人就决不能变得全善,因此也不会幸福。因此,以数为基础是绝对有必要的,尽管要解释这一点需要比先前更长的讨论。然而,仅就刚才列举过的这些技艺来说,我们这样说也是正确的,因为我们既然已经承认了这些技艺的存在,那么一旦数的技艺、被摧毁,其他所有技艺也都被抽空,全都不存在了。也许,当一个人考虑技艺的时候,他可以想像人类之所以需要数只是为了用于某些细微的用途,尽管在这些细微的用途中数所起的作用不容忽视。但若他能在这个世界的进程中观察神与凡人,那么在这样的视野中他既能学到敬畏神,又能学到数的真正性质。即使我们对数的整个领域非常熟悉,但并非任何人或每个人都能认识神赐予我们的威力无比的数。呃,举例来说,所有音乐方面的影响显然取决于运动和音调的读数,或者拣最重要的来讲,数是一切美好事物的源泉,但我们也应当明白,数不是可能会降临在我们身上的邪恶事物的源泉。不是!无规范、无秩序、笨拙、无节奏、不和谐,以及其他一切分有恶的东西都是因为缺乏数,想要幸福安详地死亡的人对此必须信服。至于正义、善良、高尚,以及其他相类似的东西,没有一个对它们抱有真正的信念但却没有关于它们的知识的人会以一种令他自己和别人信服的方式列举它们。那么好吧,让我们继续面对我们要考虑的真正要点。我们是怎样学会计数的?我要问你们,我们拥有的“一”和“二”的观念是怎么来的,是宇宙的构造把一种天然能力赋予我们,从而使我们能够拥有这些观念吗?其他有许多生灵并不拥有可以向我们的天父学习计数的能力。
但是我们不一样,神首先把我们造得具有这种理智能力,使我们可以理解向我们显示的东西,然后再把后续的景象显示给我们。如果拿两样东西作比较,在这些景象中还有什么能够比白天的景象更美好,人在白天看到的景象可以持续到夜晚,而夜晚的一切又会显得与白天极为不同!现在,就好像乌拉诺斯从不停止使一切物体旋转,昼夜不息一样,他也不会停止把关于一和二的知识教给人们,直到最笨拙的学生也已经充分掌握计数为止。我们中的任何人只要看到这种景象都会继续形成“三”、““多”的观念。在神塑造的这些天体中有一个天体按照它自己的轨
道前进,逐日变盈或变亏,十五个昼夜后变化朝一个方向达到极点,由此构成了一个周期。如果有人能把它的整个轨道当作一个整体,那么哪怕是最迟钝的生灵,只要拥有了神赐予的学习能力,也能学会它。在此范围和限度内,能够拥有这些必要能力的生灵都可以通过对这些物体的观察来学会计数。但考虑到所有这些生灵总是在相互交往时才计数,所以我认为计数还有某些更加重大的用途,我们已经说过,出于这个目的,神在天空中创造了月亮,盈亏圆缺,再把月份结合成年,使所有生灵凭借神的幸福旨意,开始对数之间的关系具有一个总的看法。如果风调雨顺,大地就会孕育和产出丰盛的果实,为一切生灵提供食粮;如果有什么事情不顺,那么该遭谴责的不是神灵,而是我们人类自己,应当怪我们自己没有正确地把生活安排好。不管怎么说,在我们对法律的考察中,我们认为想要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对人来说是一件易事,只要能够分辨什么对自己有益或有害也就可以了,我们中的任何人都有能力理解所得知的事情,并依据这种知识去行动。因此,我们仍旧坚持说,其他方面的学习并没有什么巨大的困难,而最大的困难的是懂得如何成为好人。还有,要获得其他如谚语所说的那些“好事物”既是可能的,又不十分困难,也就是说要得到我们所需要或不需要的财产或身体的营养既是可能的,又不十分困难。至于灵魂,人们普遍同意灵魂必须是善的,必须以某种确定的方式成为善的。我们全都同意,灵魂必须公正、清醒、勇敢。所有人都说灵魂必须“聪明”,但对灵魂需要什么样的智慧这个问题,人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对此我们已经解释过了。至此,我们已经发现,在我们最初提到的智慧的所有形式之外,还有一种形式非同小可,我指的是,已经学过我们说过的这些课程的人肯定拥有智慧的“名声”。我们希望解决的问题是:拥有这种知识的人到底是不是聪明的和善的。
然后继克利尼亚先生,你说得对极了!你试图把关于这个重大论题的主要思想都说出来。雅典人确实如此,克利尼亚,这些思想并非肤浅的。但由于我试图完全准确地把这些思想表达出来,因此这项任务变得更加艰难。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先生。别让疲劳使你放弃解释。雅典人我会继续努力,你和你的朋友也一定不要因为疲劳而放弃聆听。克利尼亚不会的,我向你保证,我们俩一定会认真听。雅典人谢谢你。那我就继续往下说。我认为,仅当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单一名称来表述我们所认为的这种智慧时,我们才能开始对它进行解释。如果这种方法不行,那么次一等的办法就是说出有多少种智慧的形式,按照我们的解释,人获得了这些智慧就会变得聪明。克利尼亚你继续说。雅典人那么接下去,如果我们的立法者继续把诸神想象得比以往那些说法更加高尚,更加优秀,那么我们不得提出反对。也就是说,立法者可以使崇拜诸神成为一种高尚的娱乐,在生活中崇拜诸神,用幸福的颂歌赞美诸神。克利尼亚说得好,先生。但愿你的法律最后作出这样的规定:人们要快乐地赞美诸神,使生活变得更加虔诚,直至抵达最优秀、最高尚的终点!雅典人克利尼亚,我们的谈话正在把我们引向何处?人们要向诸神献上发自内心的颂歌,以一种最优秀、最高尚的语调向他们祈祷,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假定吗?我可以认为你同意这样做吗?
克利尼亚我完全同意。亲爱的先生,你要真心祈祷
续与男女诸神进行美好的交谈,把你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雅典人如果神本身1能允诺和指导我们,那么我会这样做。不过,你必须与我们一起祈祷。克利尼亚你现在还是开始论证吧。雅典人好的,由于古人对诸神和生灵的生成作了很糟糕的解释,因此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延续我们前面的论证线索,把这种生成过程想象得好一些,对我用来反对那些不信仰者的观点作具体说明。我争论说,诸神是存在的,他们关心大大小小的一切事物,任何恳求都不能使他们偏离正义之路。克利尼亚,我想你还记得这些话,你们俩实际上还作过记录。我说过的这些话完全正确,其中的要点是:灵魂比肉体古老,一切灵魂比一切肉体古老。你能回忆起这一点来吗?我想你们肯定能想得起来,是吗?我们确实可以相信较为优秀、较为原始、较为神圣的东西要胜过较为卑贱、较为晚近、较为凡俗的东西,任何地方的统治者都早于被统治者,任何地方的领导者都先于被领导者。由于这个原因,我们要把灵魂先于肉体当作已经确定的事情。由是之故,我们的创世说的起点要比他们的创世说的起点更加可信。因此,我们的起点比其他起点更有可能引导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逼近这部分有关诸神创世的伟大智慧。克利尼亚是的,我们可以把这一点视为通过我们的努力已经确定了的东西。雅典人那我就开始了。我们可以说“生灵”这个名称最适宜用来指称通过灵魂与肉体的结合而产生的某个单一形式吗?克利尼亚可以。雅典人事实上,只有这样的存在最配得上这个名称,是吗?1此处的神是单数。
克利尼亚是的。雅典人按照最有可能成立的解释,最适宜用来塑造事物的定形物体有五种,而其他种类的所有存在都只有一种类型。因为,除了最神圣的那种类型之外,亦即“灵魂”,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是无形体的,可以完全或始终没有颜色,而塑造或制造就是灵魂的专门功能或惟一功能。我们可以重复一下以前说过的一些话,因为这些内容需要不止一次地解说:物体是被塑的,被造的,被看的,而灵魂是看不见的,只能由思想来认知和理解,但灵魂在记忆中存在,并在奇数与偶数的交互计算中起作用。物体的始基共有五种,亦即火、水,第三种是气,第四种是土,第五种是以太。这五种始基决定了五花八门的所有被造的生灵。我们对具体事物可以作出下述详尽的解释。首先,我们可以一类事物称作土,属于这种类型的事物包括全体人类,以及各种多脚或无脚的动物,也包括所有从一处向另一处移动的动物和那些被它们的根所牢牢固定在某一处的生物,因此我们应当认为,尽管在这些事物的结构中都可以找到物体的五种始基,但它们的主要成分是土这种最坚硬、最有抵抗力的始基。第二种类型的事物我们必须设定为另一类,它们同样也是可见的,因为它们主要由火组成,但也包括少量的土、气等其他始基。
我们必须认为,从这些始基构成产生出来的可见生灵有许多种,我们要进一步把它们当作属天的各种生灵。当然了,总起来说,我们必须称之为神圣的星辰,它们拥有最美丽的身体和最幸福、最美好的灵魂。我们还必须明确一下它们的命运。要么说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是不灭的、永恒的、神圣的,要么说由于某种绝对必然性的存在,它们的寿命尽管非常漫长,长到超过它们自己的愿望,但每一星辰都有自己确定的寿限。接下去我们要按自己所说的那样开始对自己进行复述。这两类生灵都是可见的,一类完全由火构成,另一类则由土构成,属土
的一类生灵以无序的方式运动,而属火一类生灵的运动方式是井然有序的。既然包括我们人类自身在内的这类生灵的运动是无序的,因此与那些拥有确定轨道的天体相比,我们是无理智的。天体轨道的不间断性和规则性,以及天体的所作所为,都是这种理智生活令人信服的证据,我们应当以此为天体拥有理智的充分证明。而来自有理智的灵魂的一切必要性乃是最伟大的,因为她把自己的法则确定为至高无上的,无需服从任何人,一旦灵魂用它完美的智慧确定了什么是最好的,那么她的心灵是完全不可逆转的。这是一条真理,连金刚石都不会比它更加坚硬,也不会比它更加确定,命运三女神在监视着一切事物的发展,确保它们的过程得以全部实现,每一位神都有它自己的宿命。对人类来说,这条真理已经证明星辰及其整个运行过程都是有理智的,星辰的运动是不间断的,有规则的,因为它们的运动有计划地在无穷的世代展开,不会产生混乱,也不会改变目的和行踪,发生轨道变化。然而我们大多数人的想法与此正好相反,由于它们的行为具有一致性和规则性,人们就想象它们没有灵魂。而民众也就信从这种愚蠢的想法,以为人有理智和生命,因为人能够说话,而神灵1没有理智,因为它们保持着相同的运行轨道。然而,人可以选择更好、更受欢迎的解释,人应当明白,由于相同的原因以一种统一的方式永远保持相同的行为完全有理由被视为有理智,而这就是星辰的状况。对眼睛来说,星辰的运行是最美丽的景象,星辰通过最优雅、最辉煌的舞蹈完成它们对一切生灵的义务。这也使我们有权进一步认为它们拥有灵魂,但首先还是让我们来思考一下星辰的宏伟。星辰并非如它们所显现的那样微小,任何星辰的体积都是巨大的,我们必须相信这一点,因为相关的证据是令人信服的。呃,我们可以正确地认1指天体。
为整个太阳比整个大地要大,事实上,每一运动着的星辰都无比巨大。所以我们可以思考一下,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如此巨大的星球在相同的周期内永远旋转,因为星辰实际上是旋转着的。呃,我要说人们可以发现,这个原因就是神,而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是这个原因,因为你我都已证明灵魂可以由神赋予,也只能由神赋予。由于神拥有这种力量,因此先把生命赋予某个身体或物体,然后使这个物体按照他所认为最佳的方式进行运动,这对他来说是很容易的。至此,我们可以明确一条关于星辰的真理。如果没有灵魂所起的连接作用或定位作用,那么大地和天空,以及一切星辰和构成星辰的质料,都不可能如此精确地运动,把年、月、日,以及其他一切美好事物赐给我们。
人是一种比较可怜的生灵,我们显然不能随意把一些语词用到人身上,而应该有具体含义。但是谈论运动着的物体、物体的旋转或结构的原因,它们的原因不那么确定,所以我们务必重复前面的论述,问我们自己这种说法是否合理,或是完全错误。我们认为,首先,有两类存在,一类是灵魂,一类是物体,两类存在都有无穷多个,相互之间各不相同,两类存在之间也不相同,没有共同的中介,灵魂比物体优秀。当然了,我们认为第一类存在是理智的,第二类存在是不理智的;第一类存在是主人,第二类存在是仆从;第一类存在是普遍的原因,第二类存在不能作为任何事物的有效原因。因此,说我们在天上看到的一切都应当归结为其他原因,而不是按照我们所描述的灵魂与物体的方式产生的,这种说法是极为愚蠢和不合理的。因此,要想顺利地解释整件事情,证明这些生灵都是神圣的,我们还要叙说有关生灵的一两件事情。我们要么把它们当作真正的神灵来赞颂,要么必须认为它们是与诸神相似的东西,是诸神的影像,是由诸神本身塑造出来的。它们并不是一些愚蠢的、微不足道的创造者制造出来的作品。我们已经说过,我
们必须采用两种说法之一,必须崇拜由此确定的所有影像,并荣耀它们,胜过荣耀其他事物。我们再也找不到比星辰更加美好、更加易于理解的东西了,或者说我们再也找不到比星辰更加优秀的、更加纯洁、更加庄严、更加圆满的生命了。对于诸神,我们当前试图要做的事情不过如此。我们已经发现了两类生灵,这两类生灵都是可见的,但有一类是不朽的,另一类是可朽的,也就是用土造就的那一类,我们试图对位于五种始基之两个端点的三位居间者进行合理地推测,以此确保作出最可靠的解释。在火之下,我们要放上以太,假定灵魂用以太塑造的生灵也像塑造其他种类的生灵一样,这种生灵主要拥有以太这种基质,而较少拥有其他基质。在用以太塑造生灵之后,灵魂用气塑造了另一类生灵,然后又用水塑造了第三类生灵。我们可以假定,灵魂通过塑造所有这些生灵而充斥宇宙,灵魂使用了一切可以使用的物体,把生命赋予一切事物。创造的系列始于可见的神,然后有了第二、第三、第四种生灵,最后有了第五种生灵,终结于我们人类自身。至于宙斯、赫拉,以及其他诸神,人可以随意赋予它们等级,只要遵循我们的原则,与我们的这条法则一致。当然了,我们首先必须把和诸神在一起的那些星辰以及我们可以看见它们存在的天体称作可见之神,视之为诸神中最伟大的,最值得崇拜的,最清晰可见的。
按序来说,在它们之后和之下是精灵和由气造成的生灵,它们拥有第三的位置和中间的等级,起着解释者的作用,我们在祈祷中应当特别加以荣耀,使它们把令我们欢娱的信息传递给我们。由气造成的生灵的等级在由以太造成的生灵之下,我们要说这两类生灵是通体透明的。无论如何逼近我们,它们都不能被我们察觉。然而,它们博闻强记,知道我们的所有想法,偏爱善良与高尚,对各种邪恶深恶痛绝。因为“它们”并非感觉不到痛苦的,而享有充分神性的神尽管拥有无所不包的智慧和知识,但显然超越于痛
苦和快乐之上。宇宙就这样充满了生灵,我们要说的是,它们全都以解释者的方式行事,是一切事物的解释者,既相互之间作解释,又对最高的诸神作解释,因为这些位于中间等级的生灵能够轻巧地在大地上和整个宇宙中飞翔。至于水,我们这些始基中的第五种或最后一种,对它所作的最保险的猜测是用它塑造出来的生灵是半神,它们有时候是可见的,但也会隐匿自身而变得不可见,其模糊形象令我们感到困惑。这五种生灵肯定存在,个人或社会相信这些生灵会与我们凡人交媾,人们在夜里做梦时看到这种情景,也听到祭司的神谕和预言讲这种事情,病人的呓语或弥留之际的遗言也会提到这种事情,它们在过去和将来都是许多广泛流传的祭仪的源泉,我要说的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哪怕是最愚蠢的立法者也不会擅自虚构,把他的城邦引向这样一种没有确定根基的虔诚。他也不会禁止人们从事那些祖传的献祭,因为在这种事情上他没有任何知识,人类要想拥有这种知识确实是不可能的。但若人们不敢告诉我们诸神确实是不可见的,并且弄清楚另外还有一些神灵没有受到崇拜,没有得到本应拥有的荣耀,那么从相同的论证中可以推出人是懦夫的结论,对吗?然而这种事情在我们中间确实发生了。例如,假定我们中有人真的看到太阳和月亮的产生,看到它们在俯视着我们,但就是没有能力讲述这件事,也从来没有说过,或者假定这个人看到它们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耀就离开了我们,但他并没有紧迫感,想要把它们置于一个极为荣耀的位置,也不急于为它们设立节庆或献祭,或者为它们分别指定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作为它们的“年份”。如果这样的人被称作胆小鬼,那么无论是由他自己来宣布还是由其他任何聪明人来宣布,不都是适宜的吗?克利尼亚呃,没错,先生,他是一个懦夫,不会是别的什么了。雅典人我的朋友克利尼亚,我必须承认,这就是我当前的
了这种真正的秘仪,他从处境。
克利尼亚怎么会呢?雅典人让我把迄今为止我能作出的发现告诉你,我的这些成就并不神奇,而是每个人都能获得的。整个天穹有八种兄弟般的权能,其中三种分别属于太阳、月亮和我们后来讲过的星辰,此外还有五种。要是你愿意的话,所有这些权能,以及在它们之上行进着的存在物都可以说是乘着马车进行这种旅行的。我相信,我们中没有人会愿意相信某些权能是神,而其他权能不是神,或者相信其中有些是有出生的,而说其他权能有出生就是对它们的亵渎。所以我们必须坚定地宣布,它们全都是兄弟,彼此都有相同的成分。当我们给它们确定荣耀时,我们并不是把年份给某一位神,把月份给另一位神,而是让它们各自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在这种由最神圣的法则在我们眼前确立的秩序中起到自己的作用。对幸福的人来说,这种秩序首先会引起他的惊讶,然后他就抱着凡人所可能拥有的热情学习它,因为他相信,只有这样做他的生活才是最优秀的,最幸运的,才能在死后抵达美德的恰当居所。一旦通过智慧与本身亦为单一体的心灵的结合而加此以后就直接面对他的视力所能看到的最荣耀的实体的果实。现在仍旧剩下来要加以完成的任务是说明有多少这样的神,它们是谁,因为我们的陈述一定不能有谬误。我现在能够加以肯定的不会超过下面要说的这些话了。我要重复一下,有八种权能,我们已经指出了其中三种的名称,此外还有五种。第四种权能的轨道或循环与第五种权能相似,其运行速度亦与太阳的速度大体相同,总的说来,既不比太阳慢也不比太阳快。这三样东西中领头的那样必定有一个与其工作相应的心灵。我们称之为太阳、晨星1和1亦即金星。
三颗星的轨道,第三颗星辰的名字我说不出来,因为它是未知的,而其未知的原因在于最先观察这些天体的人是一位非希腊人。最先观察天体的人们之所以能够这样做,乃是因为他们那里夏季的天气非常好,埃及和叙利亚的夏天是有名的。我们可以说,他们一年到头都能够看到所有星辰,因为在他们那里既没有云彩,也不下雨。他们的观察结果在我们中间以及在其他地方传播,随着岁月的流逝一直经受着数不清的考验。所以我们可以充满自信地在我们的立法中赋予这些天体以恰当的地位,聪明人一定不会荣耀某些神而轻视另一些神,如果这些神还没有名字,那么必须把事实解释清楚,就像我们已经做过的一样。
它们至少要被当作某位神灵之星,晨星也就是晚星,通常被当作阿佛洛狄武之星,这是叙利亚的立法者为它选择的最恰当的名称,与之齐步前进的则有太阳和赫耳墨斯之星。我们要进一步考虑另外三条像月亮和太阳的轨道一样的天体轨道,是向右旋转的。此外还有一条轨道要提到,这就是第八条,在某种特别的意义上可以称之为“科斯摩斯”1,这位神进行一种与其他所有天体相反的运动,携带着其他天体前进,人们只要略微拥有这方面的知识都可以作出这种假设。但在我们明确知道的范围内,我们必须作出肯定,就像我们现在正在做的那样,因为真正的智慧可以被乐意的人所见,但与这些线索相伴并没有多少健全和神圣的启示。剩下来还有三个星辰。一个是所有星辰中走得最慢的,叫做克洛诺斯之星,次一个走得最慢的星辰叫宙斯之星,再次一个走得最慢的星叫阿瑞斯之星,这颗星的颜色最红。一旦有人作出了这一发现,那么对此加以评论是容易的,但我说过了,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开个头。还有一件事是任何希腊人都应当明白的。我们希腊人享有的1此处的原文是(宇宙)。
身体,也就自然而然地使身体及灵地理环境对获取美德格外有利。它的优点可以从这样一个事实中看出,这里的天气既没有酷暑也没有严寒。我们说过,与居住在其他区域的人相比,我们的夏季具有的缺点使我们比他们观察到这些神1的秩序要晚。但我们可以从非希腊人那里得到这些知识,并最终使之更加完善。所以我们也可以对这些问题进行讨论。这类发现很不确定,但我们有很好的理由满怀希望地认为,尽管关于这些神及其崇拜的知识来自非希腊人,但希腊人在德尔斐神谕和我们法律规定的祭仪的帮助下,可以用一种更加高尚、更加正确的方式更好地学会崇拜它们。有一种担心是任何希腊人都不应有的,这就是认为应当禁止凡人学习神圣的事物。不,我们的看法正好相反,神既非无理智的,又非对人性一无所知,神知道自己可以教导凡人,凡人会接受他的引导,学习他的教诲。当然了,神明白自己应当教给凡人的就是数和计算,我们也应当学习这些东西。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么神就是最无理智的了。那句不知作者身份的谚语说得非常对,与其对有能力的学习者发怒,倒不如抱着欢乐的心情看着他在神的帮助下成长。人们合理而又广泛地认为,人类自古以来就开始思考诸神、诸神的起源和性质,以及在某些情况下2思考它们如何表现自己,但那时候人们无法进行清晰的思考,也不能提出后来的那些观点,火、水,以及其他东西,被视为最重要的,而灵魂及其创造的奇迹则被视为第二位的。据说当时的人出自天性而更乐意崇拜物体,他们认为身体受到冷热一类原因的影响而产生运动,他们不以灵魂为身体运动的原因。但是我们现在教导说,灵魂一旦植魂自身产生运动和旋转,我们没有任何合理的根据否定灵魂具有1指天体。
2此处原文有佚失。
使任何有重量的事物旋转的力量。由于我们认为灵魂是普遍的原因,由于善的原因总是与其自身相同的某种本性,恶的原因也总是与其自身相同的某种本性,因此灵魂作为旋转与运动的普遍原因是非常自然的,最好的灵魂朝着善的方向引起运动和旋转,另一类灵魂朝着相反的方向引起运动和旋转,因此善必定永远是对其对立面的胜利。在上述讨论中我们已经在为正义的原因进行了辩护,正义要对邪恶进行复仇。出于当前的考虑,我们无疑不必去解释好人是聪明的。但涉及我们长久探寻的这种智慧,我们必须看到自己无法在某种形式的教育或学习中找到它。我们对这种智慧一知半解,只要这种缺陷存在,就会使我们忽略我们的正当权利。好吧,我想现在我们就要发现这种智慧了,我必须告诉你们这种智慧是什么。我已经从高处和深处对它进行了探寻,现在我要尽力把它清晰地摆在你们面前。我们刚才的讨论使我强烈地感到,麻烦的根源在于我们所实施的美德要点是有缺陷的。没有什么凡人的美德能比“虔诚”更重大了,我们的论证一定不能偏离这一信仰,我必须告诉你,由于我们难以置信的愚蠢,虔诚在我们最高尚的天性中没有能够显示自身。所谓最高尚的天性我指的是最难产生的天性,但一旦产生了,这种天性就能最好地服务于人类。灵魂会带着某种荣耀在某些范围内接受相似的影响,在这种影响下可以产生缓慢而坚定的性格,并使其对立面,崇尚勇敢的急躁,转变为生活中的节制;更重要的是,如果这种性格与学习的能力、博闻强记的能力结合在一起,那么我们可以快乐地期待这样的人是学习的爱好者。这样的性格尽管很难出现,但一旦出现并得到它们所需要的滋养和教育,那么它们将能够使其他各种较差的性格处于从属的位置,使它们与诸神的关系有序,在献祭事务中,在思想、言辞和行动中,对神保持纯洁,对人则保持公正与合理。这样一来,人就
不是形式上的伪善人,而是美德的真正崇拜者,而这一点当然是整个国家应当给予关心的要点。
我要说,社会的这个部分天然具有最高的权威,如果有人能够成为他们的教师,他们就有能力学习最高级、最崇高的真理。但是除了神,没有人能够成为他们的教师,或者说即使有这样的教师,他的工作也是有缺陷的,因此最好还是别去向他学习。然而,从我们已经说过的话中必定可以推论,既然我们已经把这些性格说成是最高尚的,因此我们必须为拥有这些高尚品格的人规定学习的科目。所以我们必须列举要学习的科目,解释这些科目的性质和所使用的方法,对此我要尽力加以说明,而你们也要努力听取,也就是说,我实际上要说明人应当如何学习虔诚,虔诚由什么组成。这样说也许听起来显得很奇怪,而我们要加以学习的科目确实会使对这个主题不熟悉的人感到惊讶,这个主题就是天文学。你难道不明白真正的天文学家必定拥有伟大的智慧吗?我的意思不是指赫西奥德一类的天文学家,只观察星辰的升起和降落,而是指那位观察了八个星辰中的七个的人,这些星辰各自遵循自己的轨道运行,任何不具有杰出能力的人要完全理解它们的运行并非易事。我在前面已经涉及这一点,现在我要开始解释应当如何进行这种学习,按什么途径进行这种探索。我的陈述如下:月亮在其轨道上的运行最为快捷,它运行一周的时间就是一个月,月是最基本的一个时段。其次,我们必须观察在其轨道上不断转动的太阳,以及伴随太阳运动的其他星辰。我们不需要再重复已经说过的内容,前面已经列举过的运行轨道都是难以理解的,要培养理解它们的能力,需要从儿童和青年时代开始就花费大量的劳动,提供预备性的教育和训练。有几种科学是需要的。首先,最重要的是处理纯粹数字的科学,不是研究具体表现在物体中的数,而是研究奇数与偶数的整个系列,以及它对事物性质产生的影
呃,就在这些项立响。掌握了这些内容以后,接下去就要学习所谓的“测量”,这个名称显得非常可笑,但它确实是各不相同的数在另一不同领域中的显现。人要是能够理解这一点,那么它显然不仅仅是一种人的技艺,而且是神创造的一个奇迹。接下去,数要发挥它的第三种力量,表现有三个维度的事物。人在此又要依据第二门科学从不同中看到相同,发现这门科学的人称之为“测体积术”(对立体的测量),这是神的一种创造,用来引导人们凝视立体的事物并思考宇宙的本性如何通过潜能的发挥和在各种进程中的双向展开而塑造事物的形式和类型。这种双向展开的比例的第一个例子在数的系列中就是一与二之比;这个比例加倍就是一比四,再加倍就进例如三比二、四比三这体和体积,也就是从一进到八(一、二、二的平方、二的立方)。这种前进的方式是从小数进到大数(算术的),而另一种方式(函数的)则是按照同样的比例使相应的项增长些比例可以作为六和十二这些数的变化方式(六、十二)的变化方式的潜能中,在其双重意义上,我们拥有缪斯女神幸福的合唱队赐给我们的礼物,人类拥有这种和谐与尺度,这种恩惠在节奏和音调中起作用。我们整个纲要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但是为了使其圆满完成,我们还必须涉及神圣事物的产生,要提到由神置于凡人眼前的这种最美丽的天象。相信我吧,不进行我们描述过的这些学习,就没有人能够看到这种奇妙的景象,也不能自夸通过一条简易的道路达到了这一目的。还有,在所有学习中,我们都把某一事实与其类别相连,既有提问,也有大量的争论。我们确实可以说,这是一种最基本的考验,是人所能得到的最好的考验。至于那些承认事物既存在又不存在的考验,可以说这样的考验是劳而无功的。我们也必须把握周期性的时间的精确性,把握天体完成各种运动的精确性。我们学说的信奉者认为灵魂比身体更古老,更神圣,他会赞
这样说尽管是一种只有他们才能许“一切事物充满着神”这种说法,认为这样说是美好的,公正的,那些更高的权能决不会遗忘和忽视我们。对所有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可以作出一个观察。如果一个人正确地把握了几个问题,那么他从中得到的益处确实非常大,因为他可以用恰当的方式进行学习;如果无法正确地把握,那么他最好还是请求神的帮助。作那么多解释是不可避免的,但恰当的方式是这样的。以恰当的方式进行学习的人应当掌握全部几何构图、全部数的系统、全部音调的构成、全部天体运行的单一秩序的纲要,然后用他们心灵的眼睛凝视某个单一目标,以此结束他们的学习。当这样的人进行反思时,他会明白所有这些问题之间都有一种天然联系。我要说,如果一个人以其他某种精神处理这些事情,那么他需要求助于运气。我们可以肯定,不具备这些条件,幸福不会出现在任何社会。这就是这些学习所需要的方法,这就是这些学习所需要的营养。无论这条道路是艰难的还是轻省的,我们都必须行进在这条道路上。虔诚本身禁止我们轻视诸神,而现在它们带来的令人欢乐的消息都已经完全揭示出来了。凡能掌握所有这些课程内容的人,我确实要把他当作最聪明的,我要大胆地向他肯定想象,但我确实非常认真当死亡降临时,如果他仍旧能够忍受它到底是什么,我们已经解释过了死亡,那么他就已经不再是大量感觉的奴隶了,他将得到命运赐予他的那一份幸福和聪明,甚至在内心他也已经把这些东西融为一体了。无论有福之人死后是否会去“福岛”或某个大陆,他的幸福是永远的,无论他今世是公众人物还是默默无闻的公民,来自诸神的奖赏对他来说是一样的,不会有什么差别。这样,我们再次回到我们开始时说过的那条真理,对大多数人来说,要想获得圆满幸福是不可能的,只有少数人才能做到。只有少数人才能变得像神一样,拥有节制的灵魂,拥有各种美德,掌握了这门赐福的科学的所有内容
获得所有神灵恩赐的一切。因此我们要用自己的声音宣布并在我们的公共法律中执行,凡是在这些学习中花费劳动的人,当年龄到达最后阶段时,他们将担任我们主要的执政官,其他人都应当遵循他们的领导,在言语中敬畏所有的男女诸神,这样我们才能公正地行事。我们已经充分理解这种智慧是什么,也已经对它进行了恰当地检验,现在我们可以要求所有午夜议事会的成员参与这种学习了。
大希庇亚篇提要1本篇的真伪有较大争议。世纪有些西方学者认为这篇对话不是柏拉图的着作,因为其中有些语言运用比较呆板,他们认为该篇对话由柏拉图学园中弟子所写,甚至有可能是希腊化时代的作品。而世纪的一些重要西方学者,比如罗斯和士多德在格思里,认为《大希庇亚篇》是柏拉图本人的作品,主要理由是亚里论题篇》中多次引用《大希庇亚篇》中关于美的一个定义的原文,即“美是由视觉和听觉产生的快感”,并且和苏格拉底一样,对这种定义进行了批判。2考虑到这些因素,遂将它置于全集的附录中。《大希庇亚篇》的主题是论美。对话开始是对智者的嘲讽。着名智者希庇亚再次访问雅典,对苏格拉底自诩常被母邦埃利斯推选为首屈一指的使节,并说自己将于后天在雅典讲述一篇特洛伊城失陷后古代英雄光荣献身的故事。而苏格拉底则向希庇亚请教一个小问题:近来苏格拉底批评一些文章有些方面丑有些方面美,但遭到一些人的反问,你怎么知道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对话双方由此转入讨论什么是美这个主题。在对话中苏格拉底从哲学1本篇提要由译者撰写。2参阅亚里士多德《论题篇》
正文的高度探究美的本质,着力于批判当时流行的一些审美观念,比如将美的普遍本质混同于某些具体事物的美,主张美即合适,美即有用,美即视听快感等等。他的批判已经涉及美学理论中的一系列重要问题:美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形式美和实质美的关系,美的本质和美的功用的关系,美与美感,真善美的统一,等等。本篇对话是古希腊美学思想的重要文献。希腊人所说的美有广泛的内涵,泛指优良、美好、精致、完善等意思,相当于中文的美好。它不仅指艺术作品的美,而且也指生活中一切精良、美好、完善的东西,如美的人、美的物,乃至美的习俗制度等。本篇对话虽然没有答出关于美的本质的精确结论,但苏格拉底指出美本身是一种超越现象和感觉的客观真实存在,是使一切美的具体事物成为美的原因。苏格拉底还把美同知识相联,主张智慧是美,无知是丑,美和善本质上是同一的,这就是真善美的统一。这些基本思想在柏拉图中期对话中有过充分正面的发挥。苏格拉底噢,你是英俊而又聪明的希庇亚!从你上次造访雅典到现在,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吧?希庇亚苏格拉底,我实在没有空。埃利斯1把我当作她最好的法官和代言人,每逢我们的城邦有什么事情要对其他政府说,或者有什么对外事务需要处理,我总是公民中的第一人选,担当城邦的使节。我承担了许多诸如此类的使命,去访问不同的国家,但我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拉栖代蒙,那里要处理的事情最多,也最重要。这就是我对你的回答,也是我为什么很少来世界的这1埃利斯(是智者希庇亚的母邦。
伟大人物个部分1的原因。
苏格拉底希庇亚,我还有问题,能做一个既完全又聪明的人,那该有多么好啊!对个人来说,你的才华使你年轻时就能挣大钱,而你也能给人们提供更大的利益。还有,在公共事务中,你能为你的国家建功立业,这是避免人们的轻视和赢得公众尊敬的正道。然而使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些古代因其智慧而出名的他庇塔库斯、彼亚斯、米利都的泰勒斯学派,2还有其他那些与我们时代相近的伟人,一直到阿那克萨戈拉为止们所有人或大部分人显然都不习惯于参与政治活动。希庇亚除了无能你还能找到什么原因?他们缺乏能力,无法把他们的智慧运用于生活的两个领域,即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苏格拉底那么我们可以正确地说,正如其他技艺在进步,直到过去的艺人无法与当今的艺人相比为止,所以你的技艺,也就是智者的技艺,也在进步,直到古时候的哲学家无法与你和你的同伴相比为止,这样说对吗?希庇亚完全正确。苏格拉底如果彼亚斯为了我们的利益而重新来到这个世上,那么按照你的标准,他会成为一块笑料,就好像雕刻家代达罗斯如果生在当今时代,制作出给他带来名声的那些作品,那么他也一定看起来像个傻瓜,是吗?希庇亚确实如此,苏格拉底。但不管怎么说,我本人还是习惯于赞扬我们从前那些先驱者,因为我在提防活人的妒忌时,也在担心死者的愤怒。1指雅典,这是当时流行的一种说法。2庇塔库斯(、彼亚斯和泰勒斯均为希腊古代的贤人。
苏格拉底说得好,希庇亚,既有情感,又有格调。我可以用我的证言来支持你的陈述,你的技艺确实在与日俱进,朝着把公共事务和私人追求结合在一起的方向前进。杰出的智者,林地尼的高尔吉亚从他的家乡来到这里执行一项官方的使命,他被选中乃是因为他是他们城邦最能干的政治家。人们公认他在公民大会上的讲演是最雄辩的,而在私下里他也展现了他的才华,给雅典青年和其他相关的人作演讲示范,赚了一大笔钱。还有普罗狄科,我们杰出的朋友。他经常从开奥斯来雅典履行公务,上次,也就是最近,他来这里执行一桩使命,他的口才在公民大会上受到人们的景仰,在私下里他也给年轻人作示范,并接受他们加人他的团体,挣了一大笔钱。古代的伟人没有一个认为要为自己的智慧收费,或者认为给各种各样的听众讲演要收费,他们头脑太简单,以至于不知道金钱的无比重要。我提到的这两个人用他们的智慧挣的钱比其他任何一个艺人用他的技艺挣的钱还要多,在他们之前,普罗泰戈拉也是这样干的。希庇亚苏格拉底,你对这种生意的真正魅力一无所知。如果有人告诉你我挣了多少钱,那么你要吓呆了。举例来说吧,我曾经去过西西里,当时普罗泰戈拉也在那里。他的名声很大,但年纪比我大得多,而我在很短时间里就挣了一百五十多明那。呃,仅仅在一个地方,伊尼库斯,一个很小的地方,我就挣了二十多明那。当我带着钱回家时,我的父亲和其他乡亲全都惊呆了。我敢肯定,我一个人挣的钱比你提到的任何两名智者挣的钱加在一起还要多。
苏格拉底你智慧的证言确实令人肃然起敬,我们这个时代的智慧确实远远超过古人的智慧!按照你的解释,早先那些思想家确实跌落在无知的陷阱中,据说阿那克萨戈拉的命运和你的命运完全相反,他本来可以继承一大笔财产,但他竟然放弃了,这样
做真是太愚蠢了。从前那些伟大人物也有类似的故事。我承认,你获得的成功是最好的证据,可以用来说明当今时代的智慧确实可以与从前那些时代的智慧相比,现在人们普遍认为聪明人必须为自己打算,衡量智慧与否的标准则是挣钱的能力。好吧,这一点就说到这里。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在哪个城市挣的钱最多?我想是在拉栖代蒙,因为你去那里的次数最多,是吗?希庇亚肯定不是,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真的吗?难道你在那里挣得最少?希庇亚我在那里什么钱也挣不到。苏格拉底这太奇怪了!难道你的智慧不适宜用来增进拉栖代蒙人的美德,提高那里的学生和同伴吗?希庇亚确实如此。苏格拉底所以你有能力改进伊尼库斯人的儿子,但没有能力改进斯巴达人的儿子?希庇亚不,这样说是错的。苏格拉底好吧,那么是西西里人想要成为优秀的人,而拉栖代蒙人不这样想?希庇亚不对,苏格拉底,拉栖代蒙人无疑也这样想。苏格拉底那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钱,所以你的团体也挣不到钱。
希庇亚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有很多钱。苏格拉底如果他们想成为优秀的人,同时又有钱,而你又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那么为什么他们没有让你带着金钱上路离开那里呢?噢,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些拉栖代蒙人教育他们自己的子女比你教得好,是吗?我们应当这样想,希庇亚,你同意吗?希庇亚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那么是因为你不能令斯巴达的青年信服,在美德
方面他们在你们的团体里比在他们自己民众的团体中取得更大的进步,是吗?或者换个说法,你无法说服他们的父亲,如果他们关心自己的儿子,那么应当把儿子交给你,而不是留下来自己照料,是吗?我无法想象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子女有可能获得最高的美德而产生妒忌。希庇亚对,我也不认为他们会因此而妒忌。苏格拉底但是拉栖代蒙有良好的法律。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在有着良好法律的国家里,美德具有最高的荣耀,是吗?
希庇亚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你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在行,知道如何把美德灌输给别人?希庇亚确实如此。苏格拉底好吧,帖撒利这个希腊的部分最推崇骑术,那里的人最懂得如何把骑术教给别人,因此教骑术也能挣大钱,这个道理不也适用于任何热忱地追求某种技艺的外国吗?希庇亚我认为是这样的。苏格拉底那么在拉栖代蒙,或者在其他任何有着良好法律的希腊城邦,能够传授对改进德行最有价值的知识的人会受到最高的尊重,只要他愿意,就能挣大钱,是这样吗?你认为西西里和伊尼库斯比拉栖代蒙更好吗?我们要不要相信这一点,希庇亚?如果你说要相信,那么我们必须相信。希庇亚拉栖代蒙人的祖传习俗禁止他们修改法律,或者用不符合传统的方法教育他们的儿子。苏格拉底你在说什么!拉栖代蒙人的祖传习俗会要求他们做错事,而不是正确地行事吗?
希庇亚我本人不会这样说,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他们难道不会尽力给他们的青年以最好的教育,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希庇亚这样做当然是对的,但对他们进行一种外国的教育是违法的。你可以肯定,如果有人曾在那里用教育挣钱,那么我会赚得最多,因为他们乐意听我讲课,给我鼓掌。但我说过了,这样做不合法。苏格拉底你认为法律是对国家的一种伤害,还是一种利益?
希庇亚我认为,制定法律确实是为了某种利益,但若制定得不好,那么它确实会带来伤害。苏格拉底但立法家们在制定法律时确实假定这样做对国家来说是一种善,没有良好的法律就不可能有一个秩序井然的国家,对吗?
希庇亚对。苏格拉底因此,当那些想要成为立法家的人忽略了善的时候,他们也就忽略了法律和合法性。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希庇亚你说得很准确,苏格拉底,是这么回事,但人们一般不习惯于这样说。苏格拉底不习惯这样说的人是懂行的还是不懂行的?希庇亚我指的是大多数人。苏格拉底这个大多数是由懂得真理的人组成的吗?希庇亚肯定不是。苏格拉底但不管怎么说,我假定那些懂行的人会认为比较有益的东西对所有人来说都比较合法,比较无益的东西对所有人来说都不那么合法,你同意不同意?希庇亚我同意。确实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这些懂行的人的看法才是事实。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你认为拉栖代蒙人在你的教育下成长比在原有的教育下成长更加有益,你的教育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外国教育,是吗?
希庇亚是的,我这样说是对的。苏格拉底比较有益的东西是比较合法的,你也同意这种看法,是吗,希庇亚?希庇亚我是这样说过。苏格拉底那么按照你的论证,拉栖代蒙人的儿子如果真的从你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那么他们接受希庇亚的教育会更加合法,而由他们的父亲进行教育则不那么合法,是吗?希庇亚他们肯定能从我这里得到好处。苏格拉底那么拉栖代蒙人违反了法律,因为他们不把儿子托付给你,不向你支付学费。希庇亚我同意。你看起来好像是在帮我论证,我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必要去持相反的观点。苏格拉底我的朋友,那么我们已经证明了拉栖代蒙人是违法者,他们在最重要的问题上违反了法律,而拉栖代蒙人向来以守法着称。希庇亚,我以上苍的名义起誓,请你告诉我,他们在听你讲什么课程的时候感到快乐,为你鼓掌?是讲星辰和天象吗,在这方面你显然是最大的权威之一?希庇亚根本不是。这种内容他们是听不进去的。苏格拉底那么他们喜欢听几何学,是吗?希庇亚根本不是。他们中有许多人甚至连数都不会数。苏格拉底那么当你给他们讲算术时,也一定不受欢迎,是吗?
以获希庇亚确实如此。苏格拉底那么,讲讲你们这些人最擅长的对字母、音节、节奏、和音的性质的分析,怎么样?希庇亚我亲爱的先生,你竟然还要我对他们讲和音与字母!苏格拉底那么听你讲什么内容,他们会感到快乐,给你鼓掌?请你告诉我,我实在不明白?希庇亚能使他们感到高兴的是英雄和人的谱系、古代城邦建立的故事,简单说来也就是那些古代传说,为了满足他们的要求,我不得不去彻底掌握各门学问。苏格拉底我的天哪,你确实太幸运了,拉栖代蒙人肯定不会想要听你讲述我们的历任执政官,从梭伦开始。要掌握它,你肯定会遇到麻烦。希庇亚为什么?我只要听一遍,就能讲出五十个名字。苏格拉底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的记忆术。现在我明白了拉栖代蒙人为什么会喜欢你渊博的知识,他们在利用你讲好听的故事,就像孩子们要老奶奶讲故事一样。希庇亚是的,确实如此。
还有呢,苏格拉底,我最近名声更大了,因为我在那里详细地提出了一项青年们必须为之献身的光荣而又美好的工作。我就这个主题创作了一篇讲演辞,文风优雅,格调高尚。它的背景和绪论是这样的:特洛伊城失陷以后,涅俄普托勒摩1问涅斯托耳2,值得一个人在年轻时就全身心投取最高声望的这项光荣而又美好的工作是什么?轮到涅斯托耳回答的时候,他向涅俄普托勒摩解释了一系列良好的生活规范。这2涅斯托耳是特洛伊战争中的名将。儿子,又叫皮洛斯(。在阿喀琉斯死后,他继续参加对特洛伊的战争。1涅俄普托勒摩)是阿喀琉斯和得伊达弥亚的
篇讲演辞我是在斯巴达发表的,现在应阿培曼图之子欧狄库的邀请,后天我要在本地发表,很值得一听,地点在菲多斯拉图的学校。你一定要来,到时候也请你提出批评意见。苏格拉底我会的,希庇亚,一切都很好。不过现在请回答我一个小问题,你的话提醒了我。我高贵的朋友,前不久我谴责了某些文章中的丑恶,而把文章中的另一些东西说成是美好的,有人听了以后勃然大怒,反问我说:你,苏格拉底,你怎么知道什么事物是美的,什么事物是丑的?说吧,你能告诉我美是什么吗?由于我的无能,我被问住了,无言以对,于是我只好灰溜溜地离开那里,心里充满着怨恨和自责。我对自己说,一旦碰上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我就要听取教诲,向他学习,等我彻底掌握了这个问题,我会回过头去找那个提问者,与他论战。所以你瞧,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请你以恰当的方式教我美本身是什么,尽可能精确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想第二次在另一场盘问中被当作傻瓜。当然了,你是无所不知的,对于你渊博的知识来说,这只是小菜一碟。希庇亚苏格拉底,确实是小菜一碟,而且我还要说毫无价值。
苏格拉底那么我无疑能弄明白这个问题了,无人能够再次把我难倒。希庇亚根本不可能,只要我不是一名粗制滥造的职业家。苏格拉底好啊,希庇亚,要是我们能打败对手,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我扮演他的角色向你提问,你来回答,使我从中得到有效的锻炼,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危害吧?我对他的反对意见非常熟悉。因此,如果这样做对你没什么区别,那么我想扮演批评者的角色。以这样的方式,我能更加牢固地掌握我要学的东西。希庇亚可以,把你的批评提出来吧。我刚才说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我可以教会你如何回答更加困难的问题,而且
要有说服力,使人无法反驳。苏格拉底妙极了!好吧,在你的邀请下,我现在就来扮演这个角色,尽力向你提问。假定你已经对他作了一番讲演,讲的就是你提到过的美的实践,而他从头到尾一直在听,等你停下来以后,他就提出有关美的第一个问题,这样做是他的习惯。他会说,来自埃利斯的客人,公正的事物不是由于公正才成为公正的吗?如果他提出这个问题,希庇亚,你会如何回答?希庇亚我会回答,是由于公正。苏格拉底那么这样东西,亦即公正,肯定是某样东西。希庇亚当然是。苏格拉底还有,聪明的事物由于拥有智慧才是聪明的,一切事物由于拥有善才是善的,对吗?希庇亚无疑如此。苏格拉底也就是说,一切事物之所以如此,乃是由于拥有真正存在的东西,我们几乎不能说,一切事物之所以如此,乃是由于拥有并不真正存在的东西。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那么,一切美的事物之所以美乃是因为拥有美吗?希庇亚是的,因为拥有美。苏格拉底美是真正存在的吗?希庇亚是的,否则你会怎么想?苏格拉底他1会说,客人,请你告诉我,美这样东西是什么?
希庇亚他提出这个问题只是想要找到美的东西,是吗?苏格拉底我不这样看,希庇亚。他想知道美是什么。1指苏格拉底扮演的那个角色。
希庇亚美的东西和美有什么区别?苏格拉底你认为没区别?希庇亚没区别。苏格拉底你显然懂得最多。但是,我亲爱的先生,请再考虑一下,他问你的不是什么是美的,而是美是什么?希庇亚我明白,先生,我确实会告诉他美是什么,而且不怕任何人反驳。苏格拉底,我向你保证,如果我必须说真话,那么美丽的少女就是美。苏格拉底嗳呀,希庇亚,你回答得真好,非常可信。如果由我来回答问题,那么我要能回答得了这个问题,要能正确地回答问题,这样才不怕任何人的驳斥,是吗?希庇亚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每个人听了你的话都可以证明你是正确的,怎么还会有什么反驳呢?苏格拉底是这样的。现在,希庇亚,让我扼要重述一下你的意思。那个人会这样责问我:苏格拉底,给我一个回答。回到你那些美的例子上来,为了解释我们为什么可以把美这个词用于这些事物,你必须告诉我美本身是什么?你想要我回答,如果美丽的少女就是美,那么我们就要回答她为什么有权被称作美。希庇亚你是否认为他想要通过证明你没有提到美的事物来驳斥你,或者说如果他试图这样做,就不会被当作傻瓜了?苏格拉底我高贵的朋友,我肯定他想要驳斥我。事情本身会表明这种尝试是否会使他看起来像个傻瓜。但请你允许我告诉你,他会怎么说。希庇亚你继续说吧。苏格拉底他会说,苏格拉底,你真有趣!一匹美丽的牝马不也是美吗,神本身在他的预言中赞扬过的牝马?
的例子引对此我们该如何回答,希庇亚?我们不也得说这匹牝马也是美,或者说美的东西就是美,是吗?我们几乎无法如此大胆地否认美是美的。希庇亚没错,我还要说,这位神讲得对,我们国家饲养的牝马非常美丽。苏格拉底他会说,很好,但是一把美丽的竖琴怎么样?它不也是美吗?对此我们要表示同意吗,希庇亚?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根据我对他的品性的判断,我感到他肯定还会继续问下去。一只美丽的陶罐怎么样,亲爱的先生?它不也是美吗?希庇亚这个人到底是谁?真是个乡巴佬,竟敢把如此粗俗这场伟大的讨论!苏格拉底他是这种人,希庇亚,一点儿教养都没有,一个除了真理其他什么都不关心的普通人。他一定要得到答案,而我先要作出回答。如果这只陶罐是一名技艺高超的陶工的作品,表面光滑圆润,烧制得恰到火候,就像我见过的某些非常漂亮的陶罐一样,有两只把手,能盛六斤1水。如果他问的是这样一只陶罐,那么我们应当承认它是美的。我们又怎能肯定美的东西不是美呢?希庇亚对,不能。苏格拉底那么他甚至会说,一只美的陶罐就是美吗?请回答。
希庇亚是的,我想他会这样说。当这种用具制造精良的时候也可以是美的,但人们一般不把它的美与牝马或少女的美,或其他所有美的事物相提并论。苏格拉底很好,我明白了,希庇亚,当他提出这问题时我1此处“斤”的希腊原文是,复数,原为希腊的液体计量单位。
应当回答说:先生,你没有掌握赫拉克利特道出的真理,最美丽的猴子与人类比起来也是丑陋的,而聪明的希庇亚说,最美丽的陶罐与少女相比也是丑陋的。对吗?希庇亚这样回答完全正确。苏格拉底现在请注意我的话,我肯定他会说,是的,苏格拉底,但若把少女与诸神放在一起,所达到的效果不也和把陶罐与少女摆在一起一样吗?最美丽的少女不也会显得丑陋吗?你引证的赫拉克利特不也说过,“最聪明的人和神相比,无论在智慧、美丽和其他方面,都像一只猴子”吗?希庇亚,我们要不要承认,最美丽的少女与诸神的种族相比是丑陋的?希庇亚无人能够否认这一点,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如果我们承认了这一点,那么他会笑着说,苏格拉底,你还记得问你的是什么问题吗?我会回答说,记得,你问我美本身是什么。他会责备我说,我问你的问题是美,而你作出的回答却是承认自己并不比丑陋的东西更美丽,是吗?我说,显然如此。你建议我该如何回答?希庇亚就这样回答,因为他这样说当然是对的,与诸神相比,人类不是美丽的。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如果我从一开始问你的就是美和丑,而你对我作了像现在这样的回答,那么你的回答还能不对吗?但若你仍旧还在想着绝对的美,其他一切事物都因此而井然有序,在拥有了外形的时候显得美好,那么你会认为它就是一个少女、一匹牝马、一把竖琴吗?希庇亚但是,苏格拉底,如果这就是他想要听到的回答,那么告诉他这个使其他一切事物井然有序并在拥有了外形的时候显
得美好的东西是什么,这是世上最容易的事。这个家伙一定是个地地道道的傻瓜,对美的事物一无所知。如果你在回答他的问题时说,美无非就是黄金,那么他会不知所措,也不会试图驳斥你。因为我们大家全都知道,任何事物只要用黄金来装饰,就会显得美丽,哪怕它以前显得丑陋。苏格拉底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无赖。他不会毫无保留地接受你的看法。希庇亚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必须接受一个正确的陈述,无论有多么苦恼。苏格拉底好吧,我的朋友,你的这个回答他不仅拒绝接受,而且还会恶毒地嘲笑我,说你真是死脑筋!你会说斐狄亚斯算作一名拙劣的艺术家吗?我想我会说,不会,根本不会。希庇亚你说得对。苏格拉底我也这样想。但若我同意斐狄亚斯是一名优秀的艺术家,他会说,你认为斐狄亚斯对你们谈论的这种美一无所知吗?
我会回答说,你想说什么?他会说,我想说的是,如果最高的美只能通过使用黄金来获得,那么斐狄亚斯并没有给他的雅典娜制作黄金的眼睛,也没有用黄金制作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脚,他用的是象牙。他由于无知而犯了这个错误,不知道只有黄金才能给一切事物带来美。我们该如何回答他,希庇亚?希庇亚很容易。我们可以回答说,从艺术上来说,斐狄亚斯做得对,因为象牙也是美的。苏格拉底呃,那么他会说,斐狄亚斯为什么不用象牙制造雅典娜的眼珠呢?他在制作眼珠时用的是石头,像象牙一样的石头。
或者说,美的石头本身也是美?对此我们该怎么说?希庇亚是的,石头是美的,它至少是适宜的。苏格拉底那么丑就是不适宜?对此我要表示同意吗?希庇亚是的,不适宜就是丑。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那么好吧,智慧之人,象牙和黄金在适宜的时候使事物显得美丽,在不适宜的时候使事物显得丑陋,是吗?
对此我们应该加以肯定还是否定?希庇亚不管怎么说,我们应当承认对某个具体事物适宜的东西使该事物成为美的。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当某人用我们说的这个陶罐煮汤,而这个美丽的陶罐里盛满了美味的汤,这个时候哪样东西对陶罐更适宜,是黄金的长柄勺还是无花果木的长柄勺?希庇亚苏格拉底,他真是个无赖!告诉我他是谁。苏格拉底如果我把他的名字告诉你,你也不认识他。希庇亚但我现在就认识他了,我知道他是个笨蛋。苏格拉底希庇亚,他是个讨厌的东西。不过,我们该如何回答他呢?对汤和陶罐来说,哪一种长柄勺才是适宜的呢?显然是无花果木的长柄勺。因为它会使汤的味道更鲜美,还有,我的朋友,它不会把我们的陶罐打碎,把汤洒在火堆里,毁掉我们用来款待客人的一道佳肴,而黄金的长柄勺则会这样。因此,如果你不反对,我想我们应该说,木头的长柄勺比黄金的长柄勺更适宜。希庇亚是的,木头的长柄勺更适宜,但我本人不愿意继续与提这种问题的家伙谈话了。苏格拉底完全正确,我的朋友。用这样的语言玷污你是不适宜的,你穿得那么美,脚上的鞋子也那么漂亮,你以你的智慧着
称于整个希腊世界。如果我被这个家伙搞糊涂了,那么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你可以支援我,为我回答这些问题。他会说,如果木头的长柄勺比金子的长柄勺更适宜,那么它也更美,因为你,苏格拉底,不是已经承认适宜的东西比不适宜的东西更美吗?我们能够避免承认木头的长柄勺比金子的长柄勺更适宜吗?希庇亚你希望我给你提供一个美的定义,这样你就不必拖延这场讨论了?苏格拉底确实如此,但首先请你告诉我,我刚才提到的两把长柄勺哪一把更适宜,因此更加美?希庇亚好吧,如果你喜欢,你就回答他无花果木造的长柄勺。
苏格拉底再说一遍前不久你提出来的建议,因为按照你的回答,如果说美就是黄金,那么我显然就要面对这样一个事实,黄金并不比无花果木更美丽。再说一遍,你认为美是什么?希庇亚你有你的回答。我想你正在寻找这样一个回答,说美是一种在任何人、任何地方都不会表现为丑的性质,是吗?苏格拉底完全正确。你极好地理解了我的意思。希庇亚现在请注意。如果有人能从我的话中找到错误,我就给你充分的权利,让你把我叫做低能儿。苏格拉底我现在如坐针毡。希庇亚不管在任何地方我总是说,对一个人来说,财富、健康、希腊人的荣誉、长寿、风光地埋葬他的父母、自己死后也能由子女为他举行隆重的葬礼,这些事情是最美的。苏格拉底嗳呀,希庇亚,你的这些话神奇而又精巧、雅致而又高尚,你用你的全部力量帮助了我,我要向你的善意表示最崇高的敬意。不过,我们掷出的标枪并没有命中目标,我要警告你,那
他肯定不会受惩罚,如个人现在变得比从前更加厉害地嘲笑我们了。希庇亚苏格拉底,这种嘲笑很可怜,因为他无法反对我们的看法,但却嘲笑我们,因此他是在嘲笑他自己,也会被他的同伴所嘲笑。
苏格拉底也许是这样。但也许当他听到了你所建议的回答时,他就不会仅仅满足于嘲笑我了。所以我有预感。希庇亚你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如果他手里正好有根棍子,他会毒打我,除非我赶快逃走。希庇亚什么?难道这个家伙正好是你的主人?他肯定会因为这样的行为而被逮捕,是吗?或者说雅典没有法律体系,竟然允许她的公民错误地相互殴打?苏格拉底雅典绝对禁止这种行为。希庇亚那么这个人要为他的错误行为受惩罚。苏格拉底我不这样认为,希庇亚果我对他作出那样的回答,我想他的攻击是公正的。希庇亚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认为,那么好吧,我也这样想。苏格拉底但我要解释一下我的想法,为什么我认为我的回答会引来这种正当的攻击,可以吗?或者说你也会不经审判就殴打我,根本不愿听我的辩解?希庇亚不会,拒绝听你辩解是野蛮的。但你到底要说什么?
苏格拉底我要继续执行前面的计划,扮演那个家伙,但不对你使用这种他会对我使用的冒犯而又荒唐的字眼。我敢肯定,他会说,苏格拉底,你难道不认为自己应该挨打吗,因为你的颂词完全跑了调,与问题毫不相干?我会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质赋予一切事物我什么意思?你还记得我问的是美本身吗?美本身把美的性石头、木头、人、神、一切行为和一切学问。先生,我要问的是美本身是什么,但不管我怎么叫喊,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就像坐在我身旁的一块石头,一块真正的磨石,既没有耳朵又没有脑子。希庇亚,如果我提心吊胆地作出这种回答,你难道不感到愤慨,而这正是你希庇亚所说的美,我不断地向他提问,就像你向我提问一样,因为美的东西确实始终是美的,对任何人都是美的。坦白地说吧,这个回答会使你愤慨吗?希庇亚苏格拉底,我相当肯定,我具体指出的这些东西对一切都是美的,也会这样向所有人显示。苏格拉底他会回答,这些东西将来也这样吗?因为我认为美始终是美的,对吗?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它在过去也是美的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他会继续说,所以这位来自埃利斯的客人会断言,阿喀琉斯在他的父母之后被埋葬是美好的,他的祖父埃阿科斯被埋葬也是美好的,其他诸神的子女,以及诸神本身被埋葬也是美好的,是吗?希庇亚这是什么话?告诉他问些体面的问题!他问的这些问题与我们的讨论毫不相干,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当有人问这些问题时,我们确实无法说这些问题毫不相干,是吗?希庇亚好吧,就算有点关联。苏格拉底那么假定他会说,是你刚才肯定埋葬父母并被自己的子女埋葬总是美好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美好的。“任何人”,
少女和陶罐也会遇到同样的命运,甚至会遭不也包括赫拉克勒斯以及我们刚才提到过的所有人吗?希庇亚我没有把诸神包括在内。苏格拉底那么显然也不包括英雄。希庇亚如果他们是诸神的子女,那么不包括。苏格拉底如果他们不是诸神的子女呢?希庇亚肯定包括。苏格拉底那么根据你自己的论证,对坦塔罗斯、达耳达诺斯、泽苏斯来说是可怕的、不虔敬的、可耻的命运,但对珀罗普斯和其他有着同样父母的英雄来说,却是美好的,是吗?希庇亚我认为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这就与你前面说的话有矛盾了,埋葬父母和被子女埋葬有时候,对某些人来说是可耻的,因此这种事情绝不可能是或变得对一切人都美好。把这个界定用于我们已经讨论过的事物到更加可笑的失败。因为它给我们提供的东西对有些人是美好的,但对其他人来说是不美好的。苏格拉底,直到今天你还是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美是什么?如果我向他作出这样的回答,他会正义地向我提出诸如此类的指责。他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以这种方式与我交谈,但有时候,就好像对我缺乏经验和教育表示遗憾,他本人也会向我提问,问我美是不是某某事物,或是谈论其他讨论时想到的问题。
希庇亚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会加以解释。他说,我高贵的苏格拉底,不要作出这种回答,不要以这种方式作答,这样做是愚蠢的,很容易被驳倒,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我们在前面作出的回答中有一个是这样说的,黄金美丽与否取决于它是否被用在某个恰当的地方,其他任何事物也一样。现在请你考虑一下这种适宜性,想一想
它的一般性质,看它是否就是美。我本人完全同意这种假设,因为我想不出别的看法,你的观点如何,你认为适宜就是美吗?希庇亚当然是,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让我们再慎重考虑一下,确信这样说是正确的。希庇亚我们必须这样做。苏格拉底那么来吧。我们可以把适宜定义为因其出现而使事物“显得”美好,或使事物“是”美好的,或使事物既不显得美好又不是美好的那个事物吗?希庇亚在我看来,适宜就是使事物显得美好的那个东西。举例来说,某个人长得很可笑,但当他穿上适宜的衣服或鞋子的时候,他会显得比较漂亮。苏格拉底但若适宜确实使事物显得比其本来面目漂亮,那么适宜就是一种与美相关的欺骗,而不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是吗?我认为,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是使一切美好的事物美好的美,与此相类似的是大,大使一切大的事物大,大也就是超过,一切大的事物由于超过而成为大的,即使它们并不显得大。美也一样,一切美的事物由于美而成为美的,无论它们是否显得美,是吗?美不可能是适宜,因为按照你自己的看法,适宜使事物显得比它本来面目更美,但却不能使事物按其真实面目显示为美的。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必须认为美使事物是美的,而无论它们是否显得美,我们试图定义它,如果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是美,那么我们就要界定它,看它是否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希庇亚但是,苏格拉底,当适宜出现时,它使事物既是美的,又显得美。苏格拉底真正美的事物要显得不美是不可能的,因为按照假设,使它们显得美的东西出现在事物之中。
希庇亚是不可能。苏格拉底所以,希庇亚,我们的结论就是这样:一切真正美的用语和做法会被所有人当作美的,并对所有人始终显得美,是吗?或者说我们的想法正好相反,世上盛行对美的无知,由此引起个人之间和国家之间的争斗,是吗?希庇亚我想是后者,无知盛行。苏格拉底如果美的显现是添加于事物的,那么适宜就不是美,如果适宜是美,并能使事物“显得”和“是”美的,那么适宜就是美。由此可以推论,如果适宜使事物是美的,那么它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但它仍旧不可能使事物显得美。另一方面,如果使事物显得美的东西就是适宜,那么它就不是我们正在寻找的美。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使事物成为美的,但同样的原因决不能使事物既显得美又是美的,或既是美的又是别的什么。我们已经有了这些可供选择的答案:适宜使事物显得美,或者适宜使事物是美的,哪一种说法才是对的呢?希庇亚我想是适宜使事物显得美。苏格拉底噢,亲爱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找到美的机会就从我们手指缝里溜掉了,消失了,因为适宜已被证明是美以外的其他事物。希庇亚嗳呀,苏格拉底,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苏格拉底不过,我的朋友,我们千万别放弃。我仍旧抱着希望,美的本性会显示它自身。希庇亚美确实很难发现。我敢肯定,如果退隐到某个地方独处一会儿,冥思苦想一番,我就能给你一个最准确的定义。苏格拉底希庇亚啊希庇亚,你别吹牛。你知道我们要找的美已经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我担心它会对我们生气,毅然决然地逃离。噢,我在说什么胡话呀,我想,对你来说,你一旦独处,就能
轻易地找到它。但我还是最诚挚地请你和我呆在一起,或者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寻找,就像我们已经在做的那样。如果我们找到了美,那么万事大吉;如果找不到,那么我会归因于命中注定,而你也可以离开我,自己去轻易地发现它。当然了,如果我们现在就找到了美,那么你就不会因为我要求你这样做,不让你去私自寻觅而恼火了。所以,请注意你关于美本身的观念,请注意我为你的观念所下的定义,如果我在胡说,你要制止我,让我们假定,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有用,就是美的。这个命题的依据如下:如果眼睛显得没有看的功能,我们不会说眼睛是美的;当眼睛具有这种功能并且在看东西的时候有用,那么我们说眼睛是美的。这样说对吗?
希庇亚对。苏格拉底同样,我们说整个身体造得很美,有时候可以跑,有时候可以摔跤,我们以同样的方式谈论一切动物。我们实际上全用相同的方式把“美”这个词用于一匹美丽的马、一只美丽的公鸡或鹌鹑,用于所有用具,陆上和海上的交通工具,商船或战船,用于所有乐器和一般的艺术用品,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把这个词用于习俗和法律。在各种情况下,我们用来作为判断天然的或人工制造的事物和人的行为方式的标准就是有用,凡有用的就是美的,所谓事物之美就在于它对某个特定目标的实现在某个时期是有用的,而在这些方面无用的事物则被我们称作丑的。你也是这种看法吗,希庇亚?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我们现在可以正确地肯定,有用就是最突出的美。
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对于所要实现的具体目标来说,凡有力量实现的
就是有用的,凡没有这种力量的就是无用的,是吗?希庇亚当然是。苏格拉底那么有力量就是美的,缺乏力量就是丑的,是吗?希庇亚确实如此。在公共生活和其他领域有大量的证据表明,就一般的政治事务而言,在一个人自己的城邦中,权力是最美好的事物,缺乏权力是最丑陋的、最可耻的事物。苏格拉底说得好!从中我们马上可以作出推论,智慧是最美的,无知是最可耻的,是吗?希庇亚你怎么想,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安静一下,我亲爱的朋友。对刚才这些话,我心中有些不安。希庇亚怎么又心中不安了?我认为你这一次的论证非常好。
苏格拉底我希望如此,但让我们一齐来考虑这个要点。如果一个人既无知识又无任何权力,那么他能做什么事吗?希庇亚当然不能。他怎么可能做他没有权力作的事情?苏格拉底那么,那些拥有某些错误推论的人和不自觉地作恶的人,如果他们没有权力做这些事,那么他们肯定不会做这些事,是吗?希庇亚他们显然不会做。苏格拉底那些有权力做事并用权力做事的人,当然不会是无权力的,对吗?希庇亚他们当然不会无权力。苏格拉底凡做了某些事的人全都有权力做这些事,是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人类从小到大,做的坏事比做的好事还要多,这些罪恶都是不自觉的吗?
西我指的是对作恶有用的东西是这么回事?希庇亚我认为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那么,权力和有用显然不是我们想要找的美。希庇亚如果权力是相对于行善而言的,对行善有用,那么它们是我们想要的美。苏格拉底但是,不加限定地说有权力和有用就是美,这种理论已经消失了。你难道看不到,我们心中真正想说的是,对于某些善的目的来说,美既是有用,又是权力?希庇亚我认为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但这种说法与美就是有益是一回事,对吗?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所以我们得出结论说,美的身体、美的生活守则、智慧,以及我们刚才提到的一切事物,之所以美,乃是因为它们是有益的,是吗?希庇亚显然如此。苏格拉底那么看起来,美就是有益,希庇亚。希庇亚无疑如此。苏格拉底所谓有益的东西就是产生善的东西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所谓产生也就是原因吗?希庇亚是这样的。苏格拉底那么美就是善的原因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但是,希庇亚,原因和原因的原因不是一回事,因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好,我们可以说这种权力和这些有用的东都是美的,或者说根本不
我们愿意说美的东西不是为原因几乎不可能是原因的原因。请这样想,原因可以定义为使某事物产生的东西,是吗?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使某事物产生仅仅是使这个事物产生,而不是使该事物因之而产生的东西产生。希庇亚是这样的。苏格拉底使事物产生与使事物因之而产生的东西产生是不同的,是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所以原因不是原因的原因,而是事物因之而产生的东西,是吗?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如果美是善的原因,那么善会由于美而产生,看起来,我们之所以献身于寻求智慧,以及其他所有美好的事物,原因就在于它们能产生善,善是值得我们为之献身的。从我们的探索来看,打个比喻来说,美似乎是善的父亲。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好。苏格拉底父亲不是儿子,儿子也不是父亲,这样说不也很好吗?
希庇亚很好。苏格拉底原因不是由它而产生的那个事物,事物也不是使它产生的原因,对吗?希庇亚对。苏格拉底那么我的好先生,我们可以十分明确地说,美不是善,善也不是美。根据我们的讨论,你认为可以这样说吗?希庇亚可以,完全可以这样说。苏格拉底这种说法令我们喜悦
如果我们说这就是美的,那么善,善的东西也不是美,是吗?希庇亚不愿意,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说法。苏格拉底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希庇亚。我对我们已经讨论过的这些理论一点儿都不喜欢。希庇亚是啊。苏格拉底这样看来,那些前不久被当作我们讨论的最佳成果的观点实际上是错误的,亦即认为有益、有用、能产生某种善的力量就是美,它比那些最初的定义而容易受到嘲笑,按照这些最初的定义,少女就是美,以及其他某些事物就是美。希庇亚显然如此。苏格拉底对我来说,希庇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困惑不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希庇亚我此刻没什么要说的,但我前不久说过,如果让我想一想,我肯定能找到出路。
我的意思不包括所有快乐,而仅指通过苏格拉底但我感到自己无法等待你思考的结果。我渴望得到这种知识,我确实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什么了。如果我们把令自己快乐的东西说出来听觉和视觉而感到快乐的东西我们在论战中如何能够做到公平呢?美丽的人、一切装饰物、图画、造型艺术,如果它们是美的,我们一看到它们就肯定会感到高兴,美丽的声音、整个音乐和谈话、想象的故事,也有同样的效果,所以,假定我们对那个粗暴的家伙说,我高贵的先生,美就是通过视觉和听觉而来的快感。你难道不认为我们应当制止他的粗暴吗?希庇亚苏格拉底,我认为我们至少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美的定义。苏格拉底但我们要说那些美好的习俗和法律也是美的,就像那些通过我们的视觉和听觉而产生的快乐一样,或者说它们属
了出路,而前不久我们确实已经陷于别的范畴?希庇亚那个家伙也许不会注意这些情况。苏格拉底不对,希庇亚,被我刻意说成胡说八道的这个人肯定注意到这些情况了。希庇亚你指的是谁?苏格拉底索佛隆尼司库之子1,当这些个案都还没有进行检验的时候,他不允许我歪曲这些论断,对它们加以肯定,就好像我知道它们似的。希庇亚好吧,这个问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也认为这个关于法律的问题属于另一类。苏格拉底你真好,希庇亚,我们现在可以想象自己已经看清困境,不知道该怎么办。希庇亚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这是令我感到震惊的地方,其中可能有点名堂。我们也许可以证明法律与习俗也属于听觉和听觉的范围。然而,让我们牢牢抓住这个陈述,能产生这些感觉的快乐是美的,而把法律问题完全撇在一边。但若我刚才提到的这个人或其他人问我们,呃,希庇亚和苏格拉底,你们以某种方式挑选了某一类快乐,然后说它们是美的,但你们不把美这个词用于通过其他感觉所得到的快乐,亦即那些与食物、饮料、***,以及所有这样的事物相关的感觉,是吗?或者说你们否认这些事情是快乐的,宣称这样的事情无快乐可言,或者说除了看与听之外无快乐可言?对此我们该怎么说?
希庇亚我们显然要说,这些事情也会提供巨大的快乐。1索佛隆尼司库是苏格拉底之父,索佛隆尼司库之子即指苏格拉底本人。
苏格拉底他会说,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对这些事情使用美这个词,当它们提供的快乐不比其他事情少时,拒绝承认它们是美?我们回答说,那是因为,要是我们说吃饭不是快乐而是美,滋味不是快乐而是美,***不是快乐而是美,那么每个人都会嘲笑我们,都会来和我们争辩,说***是最快乐的,但只能在没有其他人看到的情况下享受这种快乐,因为这是一幅不文雅的、令人反感的图景。
听了这些话,希庇亚,他可能会说,我明白了你们为什么不愿把这些快乐说成美,因为大多数人都不这么想,但我的问题是什么是美,而不是民众对美怎么看。我想我们应该重述最初的命题,在我们看来,通过视觉和听觉产生的那部分快乐是美的。但你能提出其他处理这些问题的方法吗,或者说对这个回答有补充?希庇亚论证进到这一步,我们必须回答说,这是惟一的办法。
苏格拉底他会说,好极了。如果视觉和听觉提供的快乐是美的,那么显然除此之外的任何快乐都是不美的,对吗?对此我们该表示同意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哪一种快乐是美的,通过视觉产生的快乐或通过视觉和听觉产生的快乐呢,还是通过听觉产生的快乐或通过听觉和视觉产生的快乐?我们会回答说,肯定不是。借助两种感觉产生的快乐肯定不是通过两种感觉产生的快乐,这样说好像是你的意思。我们的说法是,仅靠某种感觉产生的快乐和同时靠两种感觉产生的快乐是美的。
我们可以这样回答吗?
希庇亚当然可以。苏格拉底他会说,任何一样快乐的事情在其快乐方面会与其他快乐的事情有什么不同吗?这个问题问的不是某一具体快乐是大还是小,是强还是弱,而是问在这个具体的方面快乐之间会有一个是快乐,另一个不是快乐这种差别吗?我们并不这样看,是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他会继续说,由此可以推论,你们从所有快乐中选出这些快乐乃是由于其他原因,而不是因为它们是快乐。由于它们和其他快乐之间有某些差别,你们就说它们都有某种性质,以此为标准,你们把它们判断为美的,因为我已经指出通过视觉而来的快乐之所以是美的,并非因为它通过视觉而来。如果这就是它之所以美的原因,那么其他快乐,比如通过听觉而来的快乐,就决不可能是美的了,因为它不是通过视觉而来的快乐。我们要不要承认他的推理是正确的?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还有,通过听觉而产生的快乐之所以美,不是因为这种快乐通过视觉而来,否则的话,通过视觉而来的快乐就决不是美的,因为它显然不是通过听觉而来的快乐。我们要不要同意他的推理正确?希庇亚他是正确的。苏格拉底然而你承认两种快乐都是美的,是吗?我们确实承认过,是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它们拥有某种使之为美的相同的东西,二者显然都具有某种共同的性质,否则它们就不可能分别都是美的了,是吗?请回答,就好像你正在回答他的问题。
性以你喜欢的任何方式方式有规定性?苏格拉底你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希庇亚不可能,这样说不仅与我们的主题完全不合适,而且与我们当前讨论所用的术语不一致。苏格拉底很好,希庇亚。你说这是不可能的,尽管实际上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仍旧在想象自己也许看到了某个例子。希庇亚你用不着说什么“也许”,你看到的是错的。苏格拉底确实有许多这样的例子在我心中浮现,但我不相信它们,因为它们对我来说是可见的,我从来没有用智慧挣到一分钱,而你用智慧挣的钱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多,但这些例子却不向你显现。
我的朋友,我在猜疑你是否在故意作弄我,欺骗我,我确实清清楚楚地看到有许多这样的例子。希庇亚当你开始描述自己的印象时,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是否在作弄你。你将要作的描述显然是胡说八道。你决不可能发现我们两个一道以某种方式是有规定性的,而分别开来又是无规定性的。苏格拉底你在说什么,希庇亚?你的话也许有某种意义,但我没有领会。请你允许我解释得更加清楚一些。在我看来,有些属性现在不能分别属于我们俩,但可以由我们共同拥有,反过来说,我们可以共同拥有某些属性,但我们俩都不能单独拥有它们。希庇亚苏格拉底,这样说比你前面那些回答更加荒唐了。希庇亚我的回答是,你的话也表达了我的观点。苏格拉底如果两种快乐以某种方式作为一对有规定性的事物,但单个地说来它们都没有规定性,那么它们不会由于这些具体的规定而是美的,对吗?希庇亚这怎么可能,苏格拉底,单个地说来它们都没有规定而成对地说来,它们却又以某种
你只要想一想,如果我们俩是正义的,那么我们各自不也是正义的吗?如果我们各自是不正义的,那么我们俩不也是不正义的吗?如果我们俩是好人,那么我们各自不也是好人吗?如果我们分别都感到疲倦,或者受了伤,或者挨了打,或者有了某种规定性,那么我们俩作为一对不也就具有了这些规定性吗?同理,如果我们俩都是用金子做的,或者是用银子、象牙做的,或者无论怎么说,我们俩是高贵的、聪明的、荣耀的、年老的、年轻的,或具有其他任何你喜欢提到的人的属性,那么从中不可避免地可以推论我们各自都有这些属性,是吗?苏格拉底确实如此。希庇亚你瞧,苏格拉底,事实上是你自己没有从整体上进行考虑,你习惯上与之交谈的那些人也没有,你们对美的考察,以及对每个一般概念的考察都是分别进行的,你们在思想上把它切割开来了,因此你们无法看到构成整个实在的基质的宏大与连续。现在这个错误越犯越大,使你想象有某种东西,某种属性或基本性质,可以为二者同时拥有,但却不能为它们分别拥有,或者正好相反,可以为二者分别拥有,却不能为二者共有,这就是你和你的朋友们的心灵状态,多么不合理,多么肤浅,多么愚蠢,多么不可理喻啊!
苏格拉底这就是我们这些凡人的宿命,希庇亚,按照人们经常引用的格言,人只能做他能做的事,而不能做他希望做的事。然而,你的连续告诫很有帮助。你指出了我们的愚蠢,在你的告诫下,我对这些事有了某些进一步的想法,我也许可以向你作解释,或者说我应当闭嘴?希庇亚我知道你会说什么,苏格拉底;我知道每个学派的辩证法家的心灵。但是,如果你愿意,你就说吧。苏格拉底好吧,我确实愿意。我光荣的朋友,在你说出这番
此话之前,我们没有得到指点,以至于认为我们俩,你和我,各自是一,但是总起来说,我们不能各自为一,因为我们是二而不是一。这就是我们的愚蠢。然而现在我们接受了你的教导,如果我们俩是二,我们各自也必须是二,如果我们各自是一,我们俩合在一起也必须是一,因为按照希庇亚的实在的连续性理论,结果只能如无论两个什么样的物体在一起,各自都是一,它们无论各自是什么,它们俩也都是什么。你的话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完全表示信服。但是首先,希庇亚,请你提醒我,你和我都是一,还是你是二,我也是二?希庇亚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就是我说的意思。你把我吓坏了,使我语无伦次,因为每当你认为自己有了一个好的想法,你就对我表示愤怒。让我进一步问个问题。我们俩各自是二中之一,拥有作为一的属性吗?当然。如果我们各自为一,那么各自也是一个奇数。你认为一是奇数,是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我们俩一道,作为二,都是奇数?希庇亚不可能。苏格拉底两人一道就应当是偶数吗?希庇亚肯定是。苏格拉底两人一道是偶数,那么从中可以推论,我们各自也是偶数,是吗?希庇亚肯定不是。苏格拉底那么,这并非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绝对不可避免,每一个体应当是二者所是,而二者也应当是每一个体所是?希庇亚苏格拉底
希庇亚在这些例子中不是这样的,但在我较早提到的例子中是这样的。苏格拉底那就够了,希庇亚。甚至你的回答也可以接受,我可以承认有些时候是这样,有些时候不是这样。如果回忆一下我们讨论的起点,你会记得我正在论证的是:通过视觉和听觉得到的快乐之所以是美的,并非因为它们分别是美的而在一起就不美,亦非因为它们在一起是美的而分别来说就不美;它们之所以是美的,既因为它们一道具有这种规定性,又因为它们分别也具有这种规定性,所以你才同意它们一道是美的,各自也是美的。
据此我认为,如果二者一道是美的,那么它们之所以美的原因在于有一种共同具有的基本性质,而不在于这个或那个所缺乏的某个性质,我现在仍旧这样想。再从头开始,如果通过视觉得来的快乐与通过听觉得来的快乐二者一道都是美的,而它们各自也是美的,那么使之美的性质既属于它们二者,也分别属于它们各自吗?希庇亚没错。苏格拉底那么它们之所以美的原因是它们一道或各自都是快乐吗?按照这种思路,其他所有快乐不也是美的吗,因为你记得我们承认过它们也都是快乐?希庇亚是的,我记得。苏格拉底然而,这些具体的快乐被说成是美的,乃是因为它们通过视觉和听觉而来。希庇亚是的,是这样说的。苏格拉底现在请考虑我在这一点上是否正确。按照我的回忆,我们说过快乐中间有一部分是美的,但并非每一“快乐”都是美的,因为只有那些通过听觉和视觉得来的快乐才是美的。希庇亚对。苏格拉底这种性质属于二者一道,但并不属于它们各自,不
是吗?我们较早时候说过,它们二者通过两种感觉而来,但它们各自并非通过两种感觉而来。是这样吗?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那么它们各自不是美的,因为属于它们二者的东西并不属于它们各自,它们一道拥有的性质并不单独为它们各自所拥有,从中可以推论,根据我们已经同意的命题我们可以正确地说二者是美的,但我们不可以说它们各自都是美的。这难道不是一个必然的结论吗?希庇亚似乎如此。苏格拉底那么我们要说它们一道是美的,但不说它们各自是美的吗?希庇亚我没有反对意见。苏格拉底我有反对意见,我的朋友。我们肯定有这样一些属性的例子,这些属性以这样一些方式属于个别的实体,如果它属于二者,它也就属于它们各自,如果它属于它们各自,它也就属于二者。你具体指出的这些属性都是这样的。希庇亚是的。苏格拉底但另一方面,我具体指出的属性不是这样的,所谓“各自”和“二者”就是这样的属性。对吗?希庇亚对。苏格拉底希庇亚,你认为美属于哪一种范畴?它属于你提到的这类属性吗?如果我是强壮的,你也是强壮的,那么我们俩是强壮的;如果我是正义的,你是正义的,那么我们俩是正义的,既然我们俩是正义的,所以我们各自也是正义的。
以同样的方式,如果我是美的,你也是美的,那么我们俩是美的,如果我们俩是美的,我们各自也是美的,是这样的吗?或者说同样的原则也可用于数学,比如偶数的两个成分确实可以是奇数,但也可以是偶数,还有,如
有益的快果单个来看,数量可以是不合理的,如果一起来看,数量可以是不合理的,也可以是合理的,是吗?确实像我跟你说过的一样,在我心中浮现的诸如此类的例子多得不胜枚举。你把美算作哪一类?你的看法和我一样吗?在我看来,认为我们俩是美的,我们各自也都是美的,或者认为我们各自是美的,但我们俩不是美的,或者别的什么看法,都是极端荒唐的。在我列举的可供选择的看法中,你选哪一种,或是有别的看法?希庇亚我选你的看法。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苏格拉底如果我们希望继续进行考察,那么你选得很对,因为美若是包括在这一类别中,那么我们就无法再坚持通过视觉和听觉得到的快乐是美的,“通过视觉和听觉而来的”这个说法使得两种快乐一道是美的,但各自不是美的而你也这样认为。希庇亚对,我们的想法相同。苏格拉底那么通过视觉和听觉得来的快乐不可能是美的,因为当我们把它等同于美时,就会出现这种不成立的结果。希庇亚是这样的。苏格拉底我的提问者会说,那就再从头开始,因为你这次没找准目标。按你的看法,这种“美的”性质属于两种快乐,通过推论你把它们看得比其他快乐更荣耀,称之为“美的”,是这样吗?我认为,希庇亚,我们必须回答说它们是最无害的快乐,最好的快乐,无论一起看还是分别看。你还能提出其他说明它们优于其他快乐的理由吗?希庇亚没有了。它们确实是最好的。苏格拉底他会说,那么这就是你的美的定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