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惩罚了罢！女生们哄笑着离去。

季乔不敢睁开双眼。她的身体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无法移动。

本来因为并没有做可恶的事情，就算再大的委屈我也顶的住的啊。就算是体育课前发现运动衣被泡在了污水池里，明明按时交了作业却被老师因为没收到而罚站，要考试了到处找不到文具盒，最后在女生厕所的垃圾筒里捡回来。这些都早就已经习惯了的，因为心里喜欢秦洛宇同学，所以即使受再大的欺负也希望可以微笑着的。即使躲在秦洛宇永远注意不到的角落里，也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做好准备微笑着的。

可是为什么这样。

你到底是要救我，还是和她们一起侮辱我呢。

（五）

在这个时候，失明会更好一些吧？

连自己的眼睛在哪里都不知道的那两天。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只有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陪在身边。罗小嵩在的时候，太阳应该也在，换做咳嗽一声都会有女佣慌慌张张冲进来的时候，那一定过了晚上八点。整个世界都因为自己的沉默而冷清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

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

小姐……已经很晚了。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姐。装做我爸爸的声音，叫我季乔，然后坐在我的身边，可以不要再讲话，让我听听你的呼吸，也许就不会再害怕。这一片黑暗，不是那么近的贴在眼前的，却是不知道有多么的远，大脑中发出的射线那么远。

那时候还不知道如何形容呢。

宇宙的黑洞吗。

第一次听小嵩说到关于黑洞，吓得半夜睡不着觉。他说，黑洞是在宇宙中，不知道什么地方会有，什么地方会消失。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会有宇宙飞船不小心路过它的边缘，你知道那有多快，嗖的一声就被吸进去了耶。

然后呢？

见过老虎撕裂生肉的样子吗。不然，总该见过碎纸机吧，完好的一打白纸塞进去，刷，支离破碎，粉身碎骨。

罗小嵩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绕到季乔的背后，悄悄捏起一丁点皮肉，用力一拉。啊！

你扯什么扯啦！

你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耶。

神经病，你想把我吓死啊！

好好笑哦，我们又不会遇到黑洞，你还真是胆小鬼唉。

你神经病！

你胆小鬼！

神经病！

胆小鬼！

……

不知道扯着嗓子喊了多久，最后筋疲力尽，伸出拳头去打罗小嵩，不想罗小嵩累得往地上一躺，自己一拳打空了，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向下扑过去。

慌忙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轻轻地捉住，这么躺着，很舒服呢。

嘴巴里喊着可是我很重哎，身体却也软软地伏了下去，额头贴到他颈部的一处皮肤。满鼻子的肥皂清香，柔柔软软的温暖。

小嵩……

恩？

我们长大以后，会不会分开啊。

为什么要分开？

你会有喜欢的女生啊，然后和她在一起，哪里还有时间理我。

才不会。

骗人！

那你也会有喜欢的男生咯？

当然咯。不过一定是你先。

说了我才不会。

要么我们比比，季乔完全不理会罗小嵩的坚持，看看谁能先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哦。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不会是很幸福的事呢。

……

现在好像是我先找到了。原本这个人应该在四周的黑暗中愈发的光耀夺目。可是那种光彩却渐渐模糊，纯金的边缘在摩擦中仿佛变质成了铁，然后上了锈，橘红色的锈迹日益发黑且四处蔓延。

可是即使是再微弱的光，在深陷黑洞的瞬间，也总是想要伸手抓住的。

（六）

五张一万的。七张一千的。剩下几个小数目的钢镚，掏光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也就只剩下这么多钱了。

下课的时候林小月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品牌，货号，价格，还有购买地址。不过是衬衣价格的十倍而已，她随意地用手理了理头发，对你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