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以为手是葱油饼吗？

真的有写么？却还不忘记这件事。

唔……恩……看着原本纤细修长的那双手被纱布包成了球，哪里还敢说没有，只好恩恩啊啊地搪塞过去。小嵩却认真了起来，一直念叨着，怎么把它烧掉了呢。

喜欢我？在心里这么问了。又默默地跟着回答。

可是，我有了更喜欢的人呢。

秦洛宇。那个在教室的阴影中一闪而过的男生。

（四）

啧啧，没有看出来哦。

对啊。怎么还有那么坏心眼的人。

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

真的假的？外表打扮也不是很出众嘛。

听说她家里是做那个什么什么的……

嘘……

再多嘴，下次浇到你身上的大概不是可乐，会是汽油咯。

顿时尖叫声四起。女生们被自己刚才的讨论吓的打了冷战，好像真的身临其境裹满了汽油，热气蒸腾着从衬衣里面贴着皮肤灼烧起来。安静下来的气氛在空气中形成尖利的冰刀，直接指向站在教室门口的季乔。

谁也不知道她在那站了多久。

打量起这个种种传说背后的女生。乌黑齐耳的短发，皮肤苍白得有些脆弱，鼻子上架着宽边眼镜，目光躲在镜片后面有些躲闪。校服衬衣和短裙。筒袜有一边松了，皱巴巴地搭在小腿肚子上。

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贵族气质。

秦洛宇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翻开的书本被风哗啦啦卷着纸张，带动面孔上光暗变幻分明。眼皮慵懒地抬了一下。又毫无反应地垂下去。好像不关我什么事。

原来即使是喜欢的人，也可能不是期盼的救世主。

气氛僵持了不到一分钟。有三四个女生冲过去把季乔拖到讲台上，连推带攘地扯掉她的书包，狠狠地丢在地上。灰尘烟雾般升起。

自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么？带头的女生上来就是一拳，季乔倒退一步撞在黑板边缘，又弹回到讲台上。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得很大。

还真是不知羞耻唉……另一个女生一把拉掉她的眼镜，然后其余的两个也冲上去撕扯她的衣服，是不是也想往我们身上浇可乐啊？

终于了解到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一边用手护着头一边想开口申辩说我不是故意的，却看到林小月从坐位上站起来，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着开了口：算了吧。她大概也不是故意的。那种表情让季乔从骨髓深处凉到心底。那句对不起也就生疼地咽回了肚子里，已经没什么好争辩的了。

小月你不要太善良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随便就放过。

女生们还很忿忿不平，不愿就此罢休，有人从书包里掏出一罐可乐，啪地拉开扣环。她们把可乐举过季乔地头顶。就要倒了。先会滴答。然后哗啦啦。昨天洗了很久才弄干净的头发呢。她放弃了挣扎。

那个人却适时地站了出来。贴着走廊挪动脚步。模糊着双眼努力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却只看得到一个晃动的身影。窗外梧桐树笼罩下折射进来的绿色光圈包围着发迹的轮廓。

救救我。内心挣扎的声音。

秦洛宇越过人群，径直走到黑板面前。林小月的表情变得生硬而紧张，装扮出来的笑容开始颤抖。那个……秦洛宇开口说话。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一小部分期待着八卦新闻。另一些他的追随者怨恨却又期待着他英勇的一面。围住季乔的四个女生有些局促，自动给秦洛宇让开了位置。

季乔紧闭着双眼。我会再次看到天使吗？

林小月却抢先说话了：秦洛宇你昨天也看见了，对吧？

发现他被打断以后有些疑惑，又加了一句：昨天大扫除，音乐教室里……

噢！秦洛宇拿起粉笔，我就是想说这件事，本来都忘了。粉笔在黑板上值日生那一栏一笔一划写出，季，乔。季乔同学昨天没能按时完成打扫任务，接下来一个月的教室卫生都要拜托她了。说完旁若无人的走回到座位。

林小月脸部紧绷的肌肉松弛开来，好像原本固定在圆形竹框里的丝绸，不小心被刺绣的针划到，便生出了丑陋的皱纹。连笑容都是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