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今俗所行周史，是令狐德菜等所撰。其书文而不实，雅而无检。真迹甚寡，客气尤烦。寻宇文初习华风，事由苏绰。至于军国词令，皆准《尚书》。太祖救朝廷，他文，悉准于此。盖史臣所记，皆票其规。柳虫l之徒，从风而靡。按绰文虽去彼淫丽，存兹典实。而陷于矫枉过正之失，乖夫适俗随时之义。苟记言若是，则其谬逾多。爱及牛弘，弥尚儒雅。即其旧事，因而勒成。务累清言，罕逢佳句。而令狐不能别求他述，用广异闻，唯凭本书，重加润色。按宇文氏事多见于王韵《齐志》、《隋书》及蔡允恭《后梁春秋》。其王褒、庚信等事又多见于萧韶炙太清记》，萧大圆《淮海乱离志》，裴政《太清实录》。杜台卿《齐记》，而令孤德某了不兼采，以广其书。盖以其中有鄙言，故致遗略。遂使周氏一代之史，多非实录者焉。

【译文】

现在世间流行的周史，是令狐德菜等人撰写的。该书华而不实，典雅过度而没有约束。真实的内容较少，虚伪的成份特别多。考察其原因是，那时宇文氏刚刚学习汉人文化，文字事务皆归苏绰处理。他起草军国之事的文件，笔法辞语都模仿《尚书》。周太祖很欣赏这一作法，指示朝廷其它文件的书写，也一律按照苏绰的写法。所以史臣修撰史书，都按照这样的规定办。柳虫l这样的人，很快就跟着这股风气走。按，苏绰的文章，虽然去掉了象南朝、北梁史书中那些过分华丽的句子，模仿《尚书》写出了实实在在的内容。然而，犯了矫往过正的错误，背离了时俗的习惯，如果象那样记言的话，出现的错误会更多。到了牛弘时，更加崇尚文章儒雅的风格。依凭着旧的史料，编成新的史书《周史》。他致力于积聚清淡的对话，而很少有精彩的语句。然而，令狐德菜未能寻找其它的周史著作，搜集不同的本子，以充实己书的内容。而是仅仅凭籍着牛弘的著作，重新加以润色。（北朝周宇文氏事见于王韵白9(（齐志》、《隋书》以及蔡允恭的《后梁春秋》。王褒、庚信等人的事则见于萧昭的《太清记》、萧大圆的《淮海乱离志》、裴政《太清实录》、杜台卿的《齐记》。而对于这些史书，令狐德菜都不采录，以充实己书的内容。原因是认为这些书中有粗鄙不实之言，所以忽略了它们。）于是，使得周氏一代的史书，内容大多不是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