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曹若冰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2:26
|本章字节:23408字
江阿郎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是任那些江湖人在这儿打斗争杀?还是怎样?”
彭总兵微一沉吟道:“卑职原想下令阻止的,可是,由于为此而来的江湖人太多,而且江湖人大都有一身很好的武功,能够高来高去的本领,卑职恐怕万一阻止不了,一因而引出其他意外,吃罪不起!”
江阿郎道:“这么说,你是打算任由他们在这儿夺宝,打斗争杀,不闻不管了!”
彭总兵苦笑地道:“您明察,江湖人个个都是亡命徒,他们未必会把卑职这个小小的总兵放在眼里,而且以卑职的能力,纵然要管也未必管得了!”
江阿郎淡淡道:“你这话说的虽然不错,但是,你也未免太小看你自己了!”
语声一顿又起,他接说道:“江湖人也许确实未必会把你这个总兵放在眼里,但却绝不敌你所统率的数千精兵!”
彭总兵双目一眨道:“您的意思是说凭数千兵卒的力量,能够对付得了那些个高来高去的江湖人?”
“嗯。”
江阿郎点头道:“兵卒虽然武功有限,十个难敌一个江湖人,但是你身为统率兵将领,当知那强弓硬弩的威力,只要调集上两百名弓箭手,分在那些江湖人的聚集住处,布上数名弓箭手,张弓搭箭,限令他们立刻离开,违者立予射杀,我谅他们大概还不敢与强弓硬弩硬碰!”
彭总兵点头笑说道:“您说的是,您高明,不过……”
语声微微一顿,神色犹疑了一下,说道:“卑职虽未想到此一办法,却已另外安排了个让那些江湖人无法逞强夺宝争杀的办法!”
“哦。”
江阿郎目光一凝,道:“是什么办法?”
彭总兵道:“卑职已在山顶上埋下了万斤炸药,到时候,只要点燃引线,所埋炸药便即纷纷爆炸,所有夺宝的江湖人,任凭他武功多高,也休想活命!”
竟然被江阿郎猜中了,这件事果然与彭总兵有关。
“好办法。”江阿郎双目异采一闪,道:“只是这办法太狠毒了些!”
彭总兵笑说道:“这办法确实是太狠毒了些,不过,俗话说得好,‘无毒不丈夫’!”
江阿郎点头一笑道:“好一个无毒不丈夫,这办法是你想出来的么?”
彭总兵摇头道:“不是。”
江阿郎道:“是朱彬?”
彭总兵又摇了摇头,道:“是朱彬的一位朋友。”
看来这位彭总兵倒是个诚实人,他没抢冒这“办法”的功劳。
也幸而如此,才救了他自己的这条命,要不然,他的名字便已经登上生死薄了。
“哦。”
江阿郎淡淡点头道:“原来是朱彬的朋友。”
彰总兵道:“卑职见过,你见过他吗?”
江阿郎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个干什么的?”
彭总兵眨贬眼睛道:“您问这是?……”
江阿郎正容道:“这个人心智不差,应该是个人才,我想网络他为朝廷效力!”
彭总兵道:“卑职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费,也是个江湖人,据说是江湖上有名的什么三庄一堡中的一位庄主。”
江阿郎双目异采飞闪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他现在在那儿吗?”
彭总兵摇头道:“卑职不知,朱彬可能知道。”
江阿郎又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那些炸药你派谁上去埋的?”
彭总兵道:“也是朱彬。”
江阿郎微一沉吟道:“我要和朱彬谈谈,你叫个人来,去把朱彬找来吧。”
彭总兵连忙欠身道:“卑职遵命。”
话落起身大步走出大厅,他站立在走廊上朝五丈多外两名腰佩单刀的值班的兵勇说道:“你们一个去找朱副将,要他立刻来见我!”
一名兵勇躬身应了声“是”,立刻急步而去。
片刻工夫之后,朱彬快步匆匆地来了。
朱彬,是个三十多岁年纪的汉子,相貌长得颇为不俗之白净的脸孔,剑眉、星目,胆鼻之下配着一张薄薄的嘴唇,看起来很英俊。
只是,他那双目闪灼游移不定,眉宇之间也含着一股子阴鸷之气。
眼为心之神,目光闪灼游移不定的人,其心术大都不正,何况他眉宇间还有着那股子阴鸷之气,显然是个心机深沉阴险之人!
朱彬走进大厅,一见有外客在座,心中不禁微微一怔!
旋即朝彭总兵躬身为礼说道:“大人召唤卑职有何谕示?”
彭总兵抬了抬手道:“这位是鹰王爷的兄弟,你先上前见过。”
鹰王爷当今盖世虎将,功勋彪炳,权倾当朝,连当今皇上对鹰王爷也都稍让三分。
一听是鹰王的兄弟,朱彬心头不由陡地一惊!
连忙转朝江阿郎身躯一矮,单膝点地行礼道:“卑职朱彬叩见王爷。”
他虽然从未听说过鹰王有位兄弟,但话出自彭总兵之口,这还能错得了。
既是鹰王爷的兄弟,当然也是位王爷了,所以他才口称“叩见王爷。”
他又怎知眼前这位鹰王爷的兄弟乃是名震当今武林,“六俊”之首的“一刀斩”,根本不是位王爷。
这对“王爷”的称呼,江阿郎没向他解释说什么,抬手—摆,道:“你起来吧。”
朱彬恭敬地站起身子垂手肃立。
江阿郎语声慢和地问道:“听彭总兵说,你有位姓费的江湖朋友,是江湖上什么三庄一堡中的一位庄主,是么?”
朱彬心中不由倏地一跳,抬眼望着彭总兵,犹疑着没敢立刻答话。
彭总兵含笑说道:“我已经都说过了,这件事只有功不会有过,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回答好了。”
有了彭总兵的话,朱彬放心了,点头躬身说道:“回王爷的话,是的。”
江阿郎道:“听彭总兵说,山顶上的事是他献的计,这个人很有点儿心智,似乎是个人才,我想和他见了面谈谈,要是他愿意为朝廷效力的话,我这趟回到京里,便保举他个差事,你看怎么样?”这是荣宠,也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事。
朱彬连忙哈腰说道:“谢王爷的恩典。”
江阿郎抬手一摆,道:“他现在住在那儿,你去找他来和我见见吧。”
朱彬躬身道:“这个……”
江阿郎双目一瞪,威态慑人地道:“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去找他来?”
朱彬摇头道:“这倒不是,再说王爷要见他是他的荣宠,卑职怎么会不愿去找他来。”
江阿郎威态微敛道:“那你这个什么?”
朱彬神色恭敬地道:“回王爷的话,七八天前他来此,只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哦。”江阿郎道:“原来他已经走了。”
语声一顿,目光凝注地问道:“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么?”
朱彬道:“卑职这就不清楚了,有可能回了七星庄,也有可能是去了忘忧谷。”
江阿郎微点了点头,话题一转,道:“山顶上的炸药是你上去埋的吗?”
朱彬点头道:“是的。”
江阿郎道:“我想上去看看,你该知道这种不能有一点疏漏痕迹,江湖人个个都精明的很,只一被看出了点儿什么,便就落个功亏一箦,白费力了!”
朱彬神色恭谨地道:“您说的是,只是……”
语声微顿,略一犹疑道:“往上去的路只能到半山腰,再往上去就非得有……”
江阿郎接口道:“非得有很好的轻功绝上不去,是不是?”
“是的。”朱彬点头道:“王爷明鉴。”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你都能上去,我大概还不至于不如你!”
倏然长身站起,道:“走吧,你带路陪我上去看看吧。”
江阿郎在朱彬眼里是位王爷的身份,江阿郎这么一说,他敢再稍有犹疑,连忙哈腰说道:“卑职遵命。”
话落转身跨步出厅,在前带路往外走去。
江阿郎随后而行,展无畏与彭总兵则跟在江阿郎的身后。
到了大门口,江阿郎回头朝彭总兵一摆手说道:“反正你也上不去,你就不必去了。”
这虽然是事实,彭总兵脸上不禁有点讪讪的,恭谨地哈腰说道:“如此,卑职就向您告罪,不陪您了。”
江阿郎又摆了摆手,与展无畏迈步跟着朱彬沿着府墙绕向府后直奔山腰走去。
到达山腰,朱彬忽然停住脚步,朝展无畏望了一眼,道:“王爷,这位也能上去?……”
江阿郎含笑点头道:“他是侍卫营的一流好手,是我特地向侍卫营借调出来,跟我出来走走的。”
一听是侍卫营的一流好手,朱彬连忙抱拳拱手说道:“原来是侍卫大人,请恕卑职不知失礼。”
展无畏淡淡道:“老弟别客气了,请前行带路往上去吧。”
武功身手差一点的进不了侍卫营,既是侍卫营的一流好手,那还有上不了这座山顶的。
于是,朱彬立即一点头道:“您二位请随卑职来。”
话落,腾身往上掠去。江阿郎和展无畏互望了一眼,双双腾身跟上。顶山尚虽有距五丈六丈远时,朱彬蓦觉身侧微风飒然,一条人影已快逾闪电地擦身掠过,上了山顶。
由于那人影身法太快,他根本没能看清楚,心中不由暗暗一惊!忖道:“这是谁?好高绝的身法,是王爷呢?还是?暗中……”
他自己也掠上了山顶,紧跟着他身后同时掠上的正是那位侍卫好手。
抬眼望去,只见王爷气定神闲的负手岳立在山顶当中地方,朝他淡然一笑道:“朱彬,看来你的轻功比我差得还远呢?”
朱彬由衷佩服地道:“王爷身法高绝,卑职焉能和王爷比!”
江阿郎笑了笑,又道:“不只是轻功身法,在武学内功方面,你也难是我手下一招之敌,你信不信?”
这话,说得似乎有点过份,也狂了些。
朱彬心中虽然有着十二分的不相信,但是因为对方是位王爷,他不仅没敢说“不相信”,反而点头笑说道:“卑职相信。”
江阿郎道:“你这大概是违心之言吧!”
朱彬摇头道:“不是,卑职说是的心里的实话!”
江阿郎淡笑了笑,目光忽地一凝,问道:“炸药埋地多深?”
朱彬答道:“一尺四五。”
江阿郎道:“一共埋了几处地方,你指给我看看。”
朱彬恭应一声,立即将炸药所埋之处一一指出。
江阿郎装模做样地各处仔细看看之后,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道:“嗯,你处理得很好,很仔细,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朱彬哈腰道:“多谢您夸奖,还请您多提拔,多栽培!”
江阿郎含笑道;“由这件事看来,你办事的能力很不差,做名副将也确实稍嫌委屈了些,我回京以后,想先把你调到侍卫营去,以后有机会再提拔你,你看怎么样?”
朱彬满脸欣喜之色,连忙哈腰恭敬地说道:“多谢王爷恩典。”
江阿郎笑了笑,话锋一转,又问道:“这此炸药的引线都通往什么地方,是一处还是两处,够隐密么?”
朱彬答道:“两处,一处是山阴悬崖边上,一处在左边一块大石旁边的一个小凹槽里,都很稳密。”
他一面说着,一面还走向那两处地方指给江阿郎看。
江阿郎站立在原地没有动,也没说话。
朱彬走回近前,讨好地道:“您看这两处地方都很够隐密吧!”
江阿郎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目光倏然一凝,道:“朱彬,现在我问你件事,你得老实告诉我,那道夜晚出现腾空盘绕的白光宝气,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彬微怔了怔!道:“王爷可是怀疑它有问题?”
江阿郎道:“要不然我就不会突然问它,要你老实告诉我了!”
朱彬双目转了转,倏然一笑道:“王爷,您高明,卑职不敢欺瞒您,它是假的!”
江阿郎道:“这么说,它是人为的了?”
朱彬点头道:“是的。”
江阿郎道:“是你么?”
朱彬道:“不是卑职,卑职也没有那么高的功力!”
江阿郎目光凝注道:“那是谁?”
朱彬道:“是费庄主的一位属下高手。”
江阿郎道:“他叫什么名字?”
朱彬摇头道:“卑职不知道,并且连见也没见过他。”
江阿郎微笑了笑,神色倏然一冷,道:“朱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实情实话,现在你自己了断吧!”
朱彬一怔!道:“王爷您……”
江阿郎冷声截口道:“你上当了,我不是位王爷。”
朱彬,脸一变色道:“那么你是?”
江阿郎道:“我姓江叫阿郎,你听说过么?”
朱彬心头骇惊叫道:“你是一刀斩!”
“嗯,不错。”
“那么彭总兵怎么说你是鹰王的兄弟?”
“因为我持有鹰王的玉佩,我给他看了玉佩,如此你明白了么?”
“这么说,你是冒充的那玉佩也是假的了!”
江阿郎淡淡道:“你这话,前者我不否认,后者你却说错了。”
朱彬道:“你说那玉佩是真的?”
江阿郎道,“它确实是鹰王的,绝对丝毫不假!”
朱彬道:“你怎会持有鹰王玉佩的?”
展无畏突然接口道:“少主,您别和他废话了,干脆让他上路……”
江阿郎抬手一摆,拦住展无畏说下去的摇头道:“让他多明白些,免得他死不瞑目!”
语声一顿又起,缓缓说道:“这告诉你也无妨,鹰王与我另有很深的渊源,私交也很好,他和我兄弟相称,这玉佩也是他亲手交给我的,必要时我可以凭它惩处斩杀各地方祸害百姓的贪官污吏虽然,我和他汉满立场不同,有着冲突的危险,但那是另一回事,我和他彼此有个默契,在我和他之间的立场冲突,非到明朗化而无法避免的时候,彼此都尽量压制容忍,不破坏那渊源和私交关系!”
这么一说,朱彬心中完全明白了,明白他这条命是死定了,江阿郎绝不会让他活下去,否则,江阿郎就不会得把这种与鹰王之间的渊源私交秘密关系,如此毫不保留地告诉他了。他心中虽然明白自己这条命是完定了,也明白江阿郎一身武学功力高绝,如果动手拼搏,他绝不是敌手!
因此,他脸色煞白地默立着,心里却在暗暗转着逃命的主意。
江阿郎冷冷地望着他,突又开口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朱彬眼珠转动地想了想,道:“我只有一句话。”
江阿郎道:“什么话?”
朱彬道:“希望你能给我一条生路。”
江阿郎冷然摇头道:“不行!”
朱彬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何必一定要……”
江阿郎冷声截口道:“你与我虽然无仇无怨,可是你与费啸天相济为恶,设下这等毒谋,残杀天下武林同道,实在罪大恶极!”
朱彬道:“你要是这么认为,你就错了!”
江阿郎道:“我怎么错了?”
朱彬道;“这都是费啸天的阴谋,我只不过是受其胁迫利用而已,罪不在我。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你应该去找费啸天,杀他为武林除害!”
江阿郎冷冷道:“你放心吧,你死之后,我自然会去找费啸天,他也难逃一死!”
突然一个冰冷声音接口‘说道:“江阿郎,你的口气太狂了!”
随着话声,山阴悬崖下面倏地冒起了一条人影,江阿郎心中不由一怔!连忙抬眼望去。
这是个机会,朱彬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一声不响地身形猛然窜起,直朝山下掠去!可惜,展无畏在旁早就提防着他了。他身形才离地窜起,展无畏已跨步而到,探掌如电,一把抓住他的一条腿,往下一扯一抖,将他摔跌地上,跟着一指点在他的心口上!一声闷哼,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两腿一蹬,顿时断了气!
那由悬崖下面冒起的人影是个穿着一身灰袍的秃头老者。
江阿郎一见这秃头老者,心中立时明白了一件事,不由淡淡一笑道:“原来是你。”
秃头老者不禁微微一怔!道:“你认识老夫?”
江阿郎淡淡道:“我虽然从未见过你,却听说过你,你这一现身,也使我明白了一件事。”
秃头老者道:“你明白了一件什么事?”
江阿郎道:“此处那腾空盘绕的白光乃是你的杰作!”
“哦。”
秃头老者嘿嘿一笑道:“那便怎么样?”
江阿郎神色倏然一怔!道:“不怎么样?我想劝你别帮费啸天为害武林,立刻回转天山享你的清福去!”
秃头老者道:“如果老夫不呢?”
江阿郎冷冷道:“你该知道,‘天龙八式快斩’威绝天下,无人能敌!”
秃头老者脸色勃然一变,道:“你会‘天龙八式快斩’?”
江阿郎点头肃容道:“我是老人家唯一的传人!”
秃头老者竟似不信地凝目道:“你真是老人家的传人?”
江阿郎扬眉道:“你可是不信?”
话声中,右手一缩倏伸间,手中已多了把刃身奇薄,四尺来长的软刀圣刀。“圣刀”一现,秃头老者脸色立时骇然大变地说道:“老朽相信。”
江阿郎道:“那你现在怎么说?”
秃头老者默然了一下,道:“老朽这就返回天山去!”
江阿郎收起圣刀,点头道:“如此,徐老您请吧!”
秃头老者神色迟疑了一下,道:“江兄弟,费啸天他练有一种歹毒霸道绝伦的掌力,你与他动手时,请千万小心!”
江阿郎目闪异采地道:“谢谢徐老赐告,我已经知道了。”
秃头老者没再多说什么,抱拳一拱,腾身飞掠下山而去。
望着秃头老者飞掠下山的背影,展无畏眨了眨眼睛,道:“少主,此老可是那位‘天山秃鹰’?”
江阿郎点点头道:“正是他。”
他目光一瞥地上朱彬的尸首,说道:“展老,麻烦你带着朱彬的尸首,我们下去吧。”
展无畏一怔,道:“少主还要去见彭总兵么?”
江阿郎道:“朱彬是他帐下副将,我得把朱彬的尸首交给他去。”
展无畏犹疑地道:“这恐怕不太妥吧!”
江阿郎道:“展老这‘不大妥’之意,可是指彭总兵必然会问他的死因?”
展无畏点头道:“老奴正是此意。”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展老该想到我在彭总兵眼里身份,我只要说朱彬勾结江湖匪类图谋不轨,所以我处置了他,保险彭总兵听了,会吓得脸上变色,绝不敢多问一句!”
这话不错,“勾结江湖匪类,图谋不轨”,这是项大罪,彭总兵身为朱彬的上司,他没受株连,没落个治下不严疏忽的罪名,已经是十分幸运了,他那还敢多问!
展无畏点了点头,话锋忽地一转,问道:“少主,请恕老奴放肆,适才你对朱彬所说与鹰王另有渊源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么?”
江阿郎点头道:“鹰王他也是老人家的弟子了,我的师兄。”
展无畏不禁大感意外地一怔,道“他也是老人家的弟子?”
“这是个秘密,除了老人家和我、鹰王本人以外,还无第四个人知道。现在展老知道了,希望展老千万严守这个秘密!”
展无畏连忙肃容躬身说道:“少主只管放心,老奴绝不会对任何人泻一字的!”
语声一顿,又道:“老人家既然知道,为何还收他造就他?”
江阿郎道:“一方面是因为老人家有不得不收他的苦衷,另一方面,老人家也别有用心深意!”语声一顿,说道;“好了,不谈这件事了,我们下去吧。”
话落,腾身掠起。展无畏连忙抓起朱彬的尸首,掠身随后。
事情果如江阿郎所说,只淡淡的那么两句话,彭总兵立时吓白了脸,口中除了连说:“朱彬这是该死的东西,实在该杀该死”之外,并还不住地直向江阿郎哈腰赔小心,请求千万包涵恕罪!
这也难怪,这种事情,他要是被株连上了,罪名能大能小,说大是“包庇”,这罪名能够要了他的脑袋,说小是治下不严,疏忽失察之罪,最起码也得罢职丢官,弄不好还得坐上几年牢!碰上这种罪名能大能小,关系他切身利害的事情,他怎得不吓白脸!除了哈腰赔小心,请求恕罪外,他那还敢多问。
江阿郎带着展无畏离开了总兵府。
豪义皮货店后院里,陈飞虹、齐老化子、西门玉霜、陈虹虹姑娘等一众男女老少侠义群雄,都守在大厅中等待着江阿郎与展无畏的消息。
江阿郎刚一跨进大厅,西门玉霜首先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彭总兵知道吗?”
江阿郎微点了点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便把此行经过情形,摘要的向众人述说一遍。当然,有关他在山顶上对朱彬所说他与鹰王之间另有渊源关系的事,他略去了没说。
众人静静地听完之后,西门玉霜眨眨美目道:“大哥,我心中突然有个感觉。”
江阿郎道:“什么感觉?”
西门玉霜沉吟地道:“我突然感觉到七星庄主和那‘忘忧谷主’、‘枫林别庄主’人似乎是同一个人!”
江阿郎道:“霜妹这感觉有道理吗?”
西门玉霜道:“道理我一时也说不上来,只是根据种种迹象有这么个感觉。”
江阿郎倏然一笑道:“霜妹这说不上道理来的感觉,可能是对了。”
西门玉霜美目微微一睁,道:“大哥难道也有这种感觉?”
江阿郎笑了笑,转向齐老化子道:“齐老,我想麻烦您和四位护法辛苦一道,如何?”
齐老化子双目忽地一翻,道:“江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有事你只管吩咐就是,用得着客气,说那些俗套的‘辛苦、如何’,的字眼么!”
这话,够豪义,够感人的!江阿郎脸孔不由讪然一红,拱手道:“齐老请别在意,兄弟以后再不敢客气俗套了!”
齐老化子一笑道:“我老化子要是在意,就不会得这么说了!”
语声一顿又起,说道:“好了,是什么事,兄弟你发令吧!”
江阿郎道;“请齐老和四位护法立刻去通知少林、武当等各派弟子与各豪雄,今晚二更前往东岳庙前广场上,俟机夺宝。”
齐老化子一怔!道:“夺什么宝?”
江阿郎一笑道:“这只是个借口,目的是要眼下嘉峪关上所有的江湖朋友都到东岳庙前那片广场上去!”
齐老化子心念一动,问道:“兄弟,你可是要当众宣布山顶上的那阴谋消息?”
江阿郎笑笑道:“齐老此刻先别问,到时候就明白了。”
齐老化子没再多问,抱拳一拱,带着四大护法大步出厅而去。
江阿郎随即转向展无畏道:“展老,山顶那两处炸药引线枢钮所在,你都记得么?”
展无畏点头道:“老奴记得。”
江阿郎道:“起更时分,你便率领八剑前往山顶守着,于二更一刻点燃那两处引线,让那些炸药爆炸!”
展无畏躬身道:“老奴遵命。”
夜,二更正。东岳庙前的广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来自武林各派,各方的江湖高手。二更刚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队人直奔广场而来。
这—队人,人数有二十多,为首之人是个身着华服,腰悬佩剑,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
广场上的一众江湖高手,很多人都认识这华服少年,是名列当世武林“六俊”第五的“寒星剑”“七星庄”的少庄主费翔云。
紧跟在费翔云身后的是“龙、虎、狮、豹”四侍,再后则是他“七星庄”的属下高手。
江阿郎与西门玉霜等一众男女老少豪雄他们早就到了,因为他们站立之处是东岳庙的墙角地方,是个不显眼不受人注意之处。
何况江阿郎和西门玉霜、邓天杰、陈飞虹他们虽然都是名震武林的“六俊”中人,但是江湖上却极少有人认识他们。
费翔云一到,江阿郎立刻由墙角处现身走出,迎着费翔云双手抱拳一拱,道:“少庄主来了。”
费翔云也抱拳一拱,目光一扫各方群雄,道:“江兄,这是怎么回事?”
江阿郎道:“少庄主不知道?”
费翔云道:“兄弟虽然听说了,不过却不大清楚。”
江阿郎道:“少庄主不大清楚什么?”
费翔云道:“兄弟不太清楚来这儿夺什么宝?”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有人想先在这儿来个夺宝大会,各凭所学功力搏个高下胜负,谁胜谁就是那山顶上那宝物的得主。”
“哦,”
费翔云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免得到时候大家一窝蜂般,你争我夺的一团糟。很多人因此而白丢了性命!”
语声一顿,凝目问道:“江兄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么?”
江阿郎淡淡道:“我。”
费翔云双目寒芒一闪,笑道:“原来是江兄的高明主意!”
语声微顿又起,道:“江兄出此高明主意,大概是另有用意吧?”
江阿郎对于他这句意含挑拨之言,毫不在意地淡然一笑。问道:“少庄主以为我另有什么用心?”
费翔云目光转动地缓缓扫视了一众江湖豪雄一眼,说道:“以江兄名列‘六俊’之首的武学功力,眼下所有在场的各方朋友,恐怕无人能是江兄之敌!”
他话声甫落,广场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哗然惊呼之声。
“呵!一刀斩!”
“原来他就是一刀斩!”
“……”
惊呼之声此起彼落,盈耳绕空。江阿郎浓眉微皱了皱,双手抱拳朝各方江湖豪雄作了个环揖,朗声说道:“诸位且请稍安,我在这里以我‘一刀斩’三字向诸位保证,不管山顶上是什么宝物,我绝不参加争夺!”
他此话一出,群雄中立刻有人大声问道:“一刀斩,你这话算数么?”
江阿郎振声道:“话出自我之口,入于诸位之耳,我生平说话也从来言无二致,现在我与少庄主还有些话在谈谈,请诸位且静听下文,我当向诸位有个明白的交待!”
有了他这番话,一众江湖群雄刹时都静了下来。
费翔云突然一笑道:“江兄的威风实在让人羡慕……”
江阿郎摇头道:“少庄主何必损我,这根本无关威风,只是我用我那‘一刀斩’三字换来的!”
费翔云道:“事实上江兄那‘一刀斩’三字若无震慑人之威,又怎能……”
江阿郎截口道:“少庄主不必徒说废话了,当着各方江湖朋友面前,我想向少庄主请教几个问题,希望少庄主能够实答!”
费翔云眼珠一转,道:“也就是江兄适才要和我谈谈,要诸位江湖朋友静听的下文,是么?”
江阿郎点头道:“不错,少庄主能实答么?”
费翔云目光微凝地道:“江兄要问的问题,兄弟一定知道?”
江阿郎道:“要不然,我就不会要向少庄主请教了!”
“哦。”
费翔云沉吟地道:“如此,江兄请问吧。”
江阿郎突然神色一肃,道:“首先我请问,山顶上确实有宝物吗?”
费翔云道:“这是很多人都看见的事实,江兄怎么问起兄弟来了。”
江阿郎道:“我既请问少庄主,当然有我的道理原因。”
费翔云道:“江兄有什么原因道理?”
江阿郎道:“今天上午,这里嘉峪关上有个名叫朱彬的副将,他告诉了我两件事情。”
费翔云一怔!道:“姓朱的副将他告诉了你两件什么事情?”
在江阿郎的意料中,原以为费翔云闻言之后,定必会心惊骇然变色,而不敢接话。
哪知,事实竟出他意外地,费翔云反而神色一怔!并还问出了个这么句话。
江阿郎不禁大为意外地凝目问道:“少庄主不知道朱彬这个人?”
“不知道。”
费翔云正容摇头道:“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从他的神色表情和他的语气上,看出他可能确实是真不知道!
江阿郎浓眉微皱地望了费翔云一眼,说道:“他告诉我说,山顶上那道腾空盘绕的白光是人为的,并告诉我山顶上巳埋下了万斤炸药!”
费翔云目露怀疑之色地问道:“你这话是真的?”
“嗯。”
江阿郎点头道:“中午时候,我上了山顶,查出了炸药的引线所在,也遇见了那道腾空盘绕的白光的杰作者。”
费翔云道:“是谁?”
江阿郎道:“二十年前名震武林的‘天山秃鹰’徐亮泰。”
费翔云道:“原来是他。”
江阿郎道:“少庄主认识他么?”
费翔云摇头道:“不认识,听说过。”
语声一顿,问道:“江兄对我说这些的用意是?……”
江阿郎道:“告诉少庄主与各位江湖朋友知道,这是项阴谋!”
费翔云双目一凝道:“这‘阴谋’二字,可是徐亮泰告诉江兄的。”
江阿郎点头道:“不错,还有那个副将朱彬。”
费翔云道:“他两个人呢?现在何处?”
江阿郎道:“朱彬死了,徐亮泰走了。”
费翔云道:“朱彬是怎么死的?”
江阿郎淡淡道:“我杀的。”
费翔云道:“江兄为何杀他?”江阿郎正容道:“他身为边关副将,吃的是官粮,拿的是官俸,应该尽忠职守好好的协助主将镇守这边关地方,竟然与江湖恶徒勾结共谋,在山顶埋下万斤炸药,企图谋杀天下武林同道,其罪实该万死有余,这种人焉能留他在世上为祸为害!”
这话不错,是理。像朱彬这种人,只要是武林中稍有正义的人遇上了,谁也不会轻饶他,任由他在世上作恶为害!
费翔云点头一笑道:“江兄说的虽然是理,朱彬这种人也的确该杀该死,不过,我却深为江兄惋惜……”
江阿郎道:“你为我惋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