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曹若冰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2:27
|本章字节:36332字
原来是宋信德师兄弟三人,竟想趁着卓小燕和欧阳昭说话不注意他们之时,趁机拿腿溜走。
天山三剑的名头武功,在当今江湖上虽也算得是一流好手,但是,欧阳昭的武学功力,实在太高了,他们心中均甚明白,青城六道的武功造诣,和他们只在伯仲之间,五道联手,在欧阳昭旋风八招旗招下,尚且连四招都未走出,便落得个三死二伤,他们三人,如何能是敌手?
是以,师兄弟三人,一见卓小燕和欧阳昭说话时,便不由得心念一动,认为有机可乘。
三人心念一动,立即互相一使眼色,身形陡长,不声不响地急腾跃起。
但是,天魔仙娘是何等人物,他们三人互相暗使眼色之际,她在一旁即已发觉,暗中凝神戒备。
三人身形刚刚腾起,天魔仙娘立即娇叱,玉手疾挥,飞快绝伦地拍出了三掌,分击三人腾起的身躯。
三人知道天魔仙娘内功深厚,要较他们略高一筹,平常他们尚且不敢硬接她的掌力,何况是身形跃起腾空之际,当然更不敢胡乱出掌硬接了,不待掌风袭到,便立即猛地一沉真气,迫使身形下坠落地。
说来太慢,就在三人腾身跃起,天魔仙娘娇叱挥掌拍出的刹那间,欧阳昭已经闻声飘身而起。
三人身形也只不过刚落地站稳,欧阳昭已是手横宝旗,渊停岳峙地立在他们对面五尺之处。
只见欧阳昭双目如电地扫视了三人一眼,陡地哈哈一声朗笑道:“想不到名列当今武林九大门派之一,堂堂天山派的门下,竟也是这种丢人现眼的脓包货,贪生怕死,没有骨气,真丢尽了名门正派的脸!”说罢,又是一声哈哈朗笑,笑声一落,俊脸陡现沉寒,尽是一片轻鄙不屑之色。
天山三剑自出道不久,便即成名江湖,迄今二十余年以来,可说从未丢过这样的脸过。
师兄弟三人,本因欧阳昭的一身武学功力,实在太高,自量不敌,这才动念乘机溜走,回返天山禀告掌门人,动员派中高手,全力对付,消灭这个强仇祸根。
此际,三人已经完全明白,今夜如果要想生离当地,除非依言自断一手……
可是,果真自断一手,天魔仙娘会放过他们吗?这也是个问题?何祝,当着这多武林同道好手之前,他们焉能显得这样懦怯不济,贪生怕死,没有一点骨气?
忽然,三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暗道:今夜是生是死?反正已非自己师兄弟力所能定,与其受辱丢人现眼,落个懦怯之名,不如顷尽全力,和对方一拚。
三人心中这样一想,立即钢牙暗咬,把心一横。
欧阳昭话声甫落,三人立刻猛地一声虎吼,厉喝道:“小狗,老夫弟兄今夜和你拚了。”
三枝长剑顿时状类疯虎般,拚命猛刺攻出。
双方对面站立,相距只不过五尺远近,三枝长剑蓦然猛攻刺出,这种形势,实在令人心惊。不过,欧阳昭暗中早在凝神戒备,提防到他们情急拚命的这一着。三枝长剑甫才猛攻刺出,便即闻听欧阳昭一声朗喝道:“你们也配!”朗喝声中,宝旗陡挥,一招旋风骤起已经出手。
旋风八招旗招,本就招招博大精深,威力惊人无俦,何况是在欧阳昭早就凝动蓄势戒备之下出手,其威力当然更见威猛。
只听得一阵刺耳惊心的惨叫过处,师兄弟三人,在这一招之下,竟然没有一个能够逃出厄运,身形立时全被旗风威力,震得离地飞起,跌落数丈以外,口中狂喷鲜血,当场气断魂离。
青城六道、天山三剑,均是当今江湖上颇负盛名的剑术名家高手,在欧阳昭手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五道联手,未能走出四招,便即落得三死二伤,天山三剑三剑齐出,只一招之间,立时亡魂当场。
这等旗招威力,实在太过骇人,群豪目睹之下,一个个心中都不禁凛骇至极,望着欧阳昭张口结舌,瞠目发呆。
群豪目睹欧阳昭出手连毙青城、天山两派高手七人,心中虽然也觉得欧阳昭手底过于狠辣,但是,无一人说话,指责他的狠辣与不是。
当然,这是因为欧阳昭已经说明身份,他是十五年前被峨嵋、青城、昆仑、华山、邛崃、天山、崆峒七大门掌派掌门率领各派高手弟子百余人围攻杀害的神剑震八荒欧阳丹夫妇之子。
为人子者,报父母之血仇,虽手底狠辣,谁又能指责说不对呢?
况且,神剑震八荒欧阳丹,当年乃是侠名满天下的一代大侠,七大门派竟然联合起来,杀害了他夫妇。
这件事,当时在武林中,曾经轰动一时,有许多武林人物,对七大门派的这种行为,很是不满。
不过,这不满也只是在心里,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公然表示,因为,七大门派的势力太大了,谁愿自找麻烦呢?
但是,七大门派之人,为了什么,要联合起来,杀害欧阳丹夫妇呢?不但武林中无人知道,即连七大门派中人,除却掌门人之外,其他人也都不明其中真相。
武当一尘道长见欧阳昭出手如此狠辣,他虽然不好说欧阳昭的不是,但他毕竟是心肠仁慈之人,目睹这等血淋淋的惨状,心中甚是不忍。
他目光缓缓地,扫视了地上躺着的四道三剑七具尸体一眼,不由眉头微皱,清咳了一声,望着欧阳昭说道:“欧阳施主,贫道有两句话想奉劝施主,不知施主能见容否?”
欧阳昭微微一笑道:“道长有何教言,请不必客气,在下当洗耳恭听。”
一尘道长略略沉吟,正容说道:“血债血还,这句话在武林中,似乎已成了千古不变之成语格言,施主身负不共戴天血仇,以血偿血,尽人子之道,替父母报仇,贫道本不当多言哓舌,不过……本上天好生之德,施主这种出手就致人于死地的报仇方式,贫道颇不赞成。”
欧阳昭问道:“道长的意思是……”
一尘道长道:“贫道意欲奉劝施主,得饶处且饶人,手下稍稍留情,勿要过肆屠杀,多造杀孽。”
欧阳昭微笑道:“道长是要在下宽饶这些杀父母的仇人?”
一尘道长道:“贫道只是奉劝施主少造杀孽!”
欧阳昭陡地哈哈一声朗笑道:“道长这话不觉着有点自相矛盾吗?”
一尘道长不由一怔,目注欧阳昭问道:“怎样自相矛盾?”
欧阳昭望着一尘道长微笑的问道:“道长适才不是曾经说过,在下替父母报仇,以血偿血,乃尽人子之孝道么?”
一尘道长点点头道:“不错。”
欧阳昭又道:“这么说,在下替父母报仇,也没有什么不对了?”
一尘道长答道:“没有。”
欧阳昭朗声一笑道:“那么道长却又要在下宽饶杀父母的仇人,前后所言,完全相反,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一尘道长闻听,这才恍然明白欧阳昭的意思,遂微微一笑,望着欧阳昭说道:“施主所指矛盾,确然不谓无理,不过,施主应当明白,当年参予围攻令尊令堂之人,数以百计……”
一尘道长话还未说完,欧阳昭已接着说道:“正因为人数太多,在下出手才绝不容情!”
一尘道长皱眉说道:“施主可曾考虑到这样发展下去的后果么?”
欧阳昭道:“在下已经无法考虑后果。”
“可是……”
不待一尘道长说完,欧阳昭又抢先说道:“道长不要可是了,道长可曾想到,在下纵然遵从道长的劝告,但是他们为了要斩草除根,防患未然,焉能容得我欧阳昭安然无事地活下去?”
一尘道长闻听,不由微微一呆,暗忖道:不错,他的这些仇家,为了对他报仇,定必要斩草除根,如何能任他活着?
何况他的一身武功,又是高得不可臆测呢!
一尘道长心中正暗忖之际,欧阳昭满脸忽现杀机,坚决地说道:“在下为了自身的生存,为了替父母报仇,尽人子之孝道,只好以杀止杀,以血偿仇。”
一尘道长心头不禁猛地一震,问道:“除此而外,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欧阳昭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
一尘道长不由摇摇头,轻叹了口气,默默无语。
欧阳晤微笑着说道:“非是在下不肯接纳道长的好心劝告,事实上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尚望道长原谅在下的苦衷!”
一尘道长缓缓地说道:“但是贫道仍希望施主能稍稍上体天心,不要过分。”
欧阳昭略一沉吟,微微点头,恭敬地说道:“在下当记着道长之言。”
一尘道长点点头道:“那么贫道就此告辞了。”说罢,便朝欧阳昭稽首一礼,带着同来的三个武当弟子,飘然而去。
这时,在欧阳昭辟毒追魂旗下,侥幸未死,盘膝跌坐当地,运功调息疗伤的明空、明心二人,已经调息完毕,长身站起。
经过这一阵子的运息行功,二人内腑伤势,虽未完全痊愈复原,但已无大碍。
二人长身站起后,望了望地上躺着的明清、明悟、明云、明真、和天山三剑中的宋信德、马士立、高永森七具尸首,心中说不出是悲痛,还是骇惧?
他二人呆呆地站在一边,两双眼睛睁得像铜铃,瞪视着欧阳昭,目光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此际,白衣追魂段彬、吴娟娟、卓小燕、天魔仙娘都已飘身到了欧阳昭身旁。
卓小燕妙目盈盈地,望着欧阳昭娇憨天真地说道:“禄哥哥,真想不到,你离开家只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学成了这么一身惊人的武功,我真替你高兴。”
在欧阻昭饱受欺凌的,心灵中,对于天心庄上上下下的人,虽说全无一丝好感,但,对卓小燕却是唯一的例外。并且,他心底更早在青梅竹马的时代,就对她潜伏下了爱的情愫。
他朝小燕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是么?”
天魔仙娘忽地格格一声娇笑道:“小燕姑娘,你真替他高兴吗?”
卓小燕点点螓首,望着天魔仙娘,正色说道:“当然。”
天魔仙娘道:“你可知道,你父亲却极不高兴呢。”
卓小燕摇摇头道:“不会的。”说着情意无限地望着欧阳昭说道:“禄哥哥,你说是吗?”
吴娟娟在旁见卓小燕妙目含情脉脉,对欧阳昭显得很是亲热,芳心儿里不禁有点儿酸酸的,生起一股妒意。
她芳心妒意一生,立即向欧阳昭娇声说道:“三弟,我们走吧。”
欧阳昭闻言,转向她含笑说道:“二姊别忙,小弟还要好好教训教训几个人呢。”
吴娟娟问道:“谁?”
欧阳昭朝她笑了笑,目光转向卓君杰、杨东川、徐培云三人,俊面倏地一寒,沉声说道:“卓君杰、杨东川、徐培云,你们三个过来。”
三人闻听,脸色都不禁微微一变,心中齐皆悚然一惊。
杨东川强自镇定地,目注欧阳昭喝问道:“阿禄,你要做什么?”
欧阳昭语声冷峻如冰地说道:“我要摔你们几个跟斗,掴你们几个大嘴巴。”
卓小燕天真美丽的娇靥上,显露着一丝焦急之色的,望着欧阳昭娇声道:“禄哥哥,你……”
卓小燕刚一开口,欧阳昭便即朝她摇摇手,阻止说:“小燕妹妹,你别开口。”
说时,卷起手中宝旗,纳入怀中掖好。
卓小燕秀眉微蹙,注视着欧阳昭,温柔地说道:“禄哥哥,你这是何苦来呢!”
欧阳昭的俊脸上掠过一丝悲愤的,神情,朝卓小燕微微一笑,说道:“小燕妹妹,这多年来,除了你一个人对我好,从来没有欺侮过我外,他们哪个不恃仗着会几手武功,时常摔我跟斗,掴我嘴巴,欺侮我,骂我呢!”
卓小燕心中暗想道:是呵,他们绎常都是那样的欺侮禄哥哥,又打又骂,怎样都劝不听,那时候,禄哥哥多可怜呵!
卓小燕心中这样一想,遂就同情地望着欧阳昭娇声道:“禄哥哥,我知道,你心里很恨他们,要报复出气是吗?”
欧阳昭点点头道:“不错。”
卓小燕娇声说道:“禄哥哥,你要报复出气,我不拦阻你,但是,你可千万不要伤了他们。”
欧阳昭向她微笑地说道:“小燕妹妹,你放心好了,我决不会得伤他们的。”说罢,便向三人招了招手,冷冷地道:“三位请过来吧。”
这时,卓君杰、杨东川、徐培云三人心中真是又怯又怕,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是以,三人闻言之后,只互相望了一眼,身形却是未动,仍站立在原地。
欧阳昭剑眉微轩,一声冷笑道:“我看你们三位就识相一点,乖乖的自己走过来吧,否则,我过去了,你们就得要多吃些苦头了。”
欧阳昭话声甫落,三人忽闻身后响起一声银铃般地格格娇笑道:“三位既然害臊,不好意思过去,那么我就做做好心,帮三位一个小忙,送三位过去吧!”
接着,三人便陡觉身后有一股柔软劲力,无可抗拒地,推着三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欧阳昭面前走去。
原来竟是天魔仙娘,悄悄地转到了他们身后,双掌挥吐,发出内家潜劲真力,硬将三人的身子,朝欧阳昭面前推去。
在这种形势下,三人要想仍立原地不动,不朝欧阳昭面前走,已是不行。
就在三人身形被推送至欧阳昭面前五尺距离之处,刚觉着身后推送的力量消逝之际,陡闻欧阳昭一声朗笑道:“三位,我先赏你们一人一个大嘴巴吧。”
话声中,欧阳昭双掌出如疾电,朝三人右颊掴去。
只听得拍!拍!拍!接连三声脆响,三人的右颊上,已经不折不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大嘴巴。
欧阳昭出手实在太奇,太快!三人空负一身不弱的武功身手,竟是连闪让的余地都没有。并且,欧阳昭是怎样出手的?三人也都没有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花,掌影电闪,右颊便已被掴。
其实,欧阳昭出掌之奇之快,岂只他们三人在心神怯乱之下没有看清楚,即连旁立在欧阳昭身侧的卓小燕、吴娟娟、白衣追魂段彬与远立在丈外的群豪等人,谁又何曾看清楚了呢?
顷刻之间,三人的右颊上,立时现出一片红肿,三张面孔,一个样儿变成了右大左小,左颊瘦,右颊胖。
但是,欧阳昭手底甚是有数,轻重极有分量,因此,三人右颊虽都立现红肿,却连齿缝间也未流出一丝血渍来。
右颊被掴,火辣辣生疼,一时间,三人都不禁右手抚颊,愣瞪着双眼望着欧阳昭发怔!当然,心里更是又惊又怕。
就在三人心里惊怕交杂,手抚右颊,愣眼发怔时,陡闻欧阳昭又是一声朗笑道:“右肥左瘦,这样的面孔太不雅观,干脆我成全成全三位,替你们把左颊也加肥起来吧。”
三人闻话,心头全都不禁悚地一颤!
说来实在太慢,三人心头方自一颤,蓦觉眼前掌影闪晃,待要闪避时,已然不及。
只听得又是拍!拍!拍!接连三声脆响,三人的左颊上,便又已不折不扣的各被掴了一掌。
不用说,三人的左颊,也立时和右颊一样的红肿起来,不再是右肥左瘦,不平匀的样子,变成了三张胖胖的面孔。
吴娟娟望着三人红肿的两颊,忽地格格一声娇笑,向秀立旁侧不远之处,双眉紧皱着的卓小燕姑娘,语音和悦地说道:“卓姑娘,你看他们三个人的脸孔,红红的,肥肥的,活像三张胖娃娃脸,真有趣极了!”
吴娟娟姑娘的语声,虽是极为和悦,实际上,话里却是暗含讥讽。
卓小燕乃是个聪慧绝顶的姑娘,吴娟娟这种暗含讥讽的话意,她焉有听不懂之理?但是,她虽然听懂吴娟娟姑娘的讥讽话意,却并没有回说什么,只朝吴娟娟姑娘望了一眼,并且还淡淡地笑了笑。
场中四个人,都与她有着深切的关系,被折辱的一方,一个是她的同胞哥哥,两个是她父亲的弟子——她的师兄。
然而,欧阳昭呢,他不但是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爱侣,并且也是她芳心里最喜欢最爱的心上人。
欧阳昭在天心庄上,所曾遭受的折磨、欺凌、痛苦,她是很清楚的,为他所遭受的这些,她曾不止一次的在暗中流泪。
现在,欧阳昭学成了一身惊人的武功,对于过去她哥哥和四个师兄所施诸于他的***、欺侮,他要报复,以发泄积压在胸中的怨愤,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合理的,应该的。
所以,欧阳昭要向三人施以报复的时候,她没有拦阻欧阳昭,只默默地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可是,当她目睹她哥哥和大师兄二师兄,被欧阳昭掌掴后,颊上红肿起来时,她芳心里又非常难过。
不过,她芳心里虽是非常难过,却仍旧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拦阻欧阳昭。
因为,她很了解欧阳昭心中的怨愤,被积压了这多年了,必须要让他尽情地爽爽快快地发泄一下。
卓君杰、杨东川、徐培云三人虽曾目睹欧阳昭一身高不可测的武学功力,但,双颊被掴,这口气如何能忍得,怎肯善罢干休?
只听得三人猛地一声怒吼,蓦见寒光耀眼,三人竟然拔出了背上的长剑,疾如惊电,齐朝欧阳昭刺出。
卓小燕一见,芳心不由大惊,急急地娇喊道:“哥哥,你们怎么动起剑来了?不可以呵,赶快……”
就在卓小燕的惊急娇喊声中,欧阳昭霍地一声朗笑道:“不要紧,小燕妹妹。”说着又是一声朗笑道:“你们都与我拿过来吧。”话声中,身形飘忽电闪,双掌倏伸陡缩之间,竟已奇快绝伦地夺下了卓君杰、杨东川、徐培云三人电疾刺出的长剑。
欧阳昭出手夺剑,快如电光火石打闪,使用的是什么手法?卓、杨、徐三人连一丝一毫也没有看清,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右腕微微一麻,手里的长剑便已被欧阳昭夺去。
三人心头不禁大骇,慌不迭地飘身后退。
只听欧阳昭一声冷笑道:“你们三个不要害怕,我不会得再打你们的。”说罢,双手一挥,三道寒光电射而出,直朝三丈开外的一块六尺余高,尺许厚的墓碑上射去。
噗噗!一阵轻响,三枝长剑的剑身,一齐透穿墓碑,只剩下剑把,露在墓碑的正面。
这种功力,实在使人震骇,若非亲眼目睹,谁敢相信?
其实,掷剑穿透一块尺许厚的石碑,并没什么使人不敢相信之处,但是,远隔三丈开外的距离,情形可就不同。内家功力,若不是已臻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上乘化境,怎能如此?
欧阳昭挥手掷出夺自三人手中的长剑后,注视着三人朗声说道:“刚才我虽已说过不打你们三个,现在却要你们三个每人摔几个跟斗给在场的各位看看。”
杨东川脸色铁青,厉声喝道:“小狗,你干脆动手杀了我们三个算了。”
欧阳昭哈哈一声朗笑道:“杨东川,你想要我杀你们,那可办不到,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欧阳昭和你们之间,只有***、殴侮之恨,并无可杀你们的深仇,所以我要报复泄恨,要你们也尝尝被***殴侮的滋味。”说到此处,陡地沉声朗喝道:“姓杨的,我本来是不想再打你们的,因为你骂我,就必须再打你一个大嘴巴,以示惩戒。”话声甫落,身形电飘,倏地欺近杨东川身前,右掌陡伸,奇快无比地直朝杨东川的左颊掴去。
这次,杨东川虽已凝神提防,哪知却仍然无效,依旧未能躲开。只听得拍的一声,不过不是左颊,而是右颊,又已被掴个正着。
明明是掴向左颊,却掴在右颊上,这种掌式,实在奇妙怪异。
两颊本已红肿,这一掌,如何还能经受得起,立时嘴巴流血,牙齿活动,差些儿没有掉下两颗来。
卓君杰和徐培云二人一见,立时齐纵身形,猛朝欧阳昭扑出,怒喝道:“我们和你拚了!”
欧阳昭一声冷笑道:“你们配吗?”话声中,身形飘忽闪幌之间,两手已经分别扣拿着卓、徐二人的手腕脉要穴。
须知腕脉穴乃属人身要穴之一,此穴被拿,二人立感浑身酸软无力,连想挣扎都不可能。
欧阳昭又是一声冷笑道:“你们两个先翻跟斗来看看吧。”
说时双手一抖,两人身形立时腾起,各自翻了个大跟斗,叭的一声摔在地上。
欧阳昭手底下极有分寸,二人这一个跟斗摔下来,疼痛虽然不免,但绝对不会受伤。
二人从地上跃身站起,心中虽已把欧阳昭恨入骨髓,但是,欧阳昭的武学功力,高出他们太多太多,恨入骨髓又有何用,还不是只有瞪眼看着的份儿。
欧阳昭抖手摔出卓君杰、徐培云二人的身子后,立时身形电飘,欺到杨东川的面前,冷冷地说道:“杨东川,你别闲着,也来翻个跟斗看看吧。”
口中说着,右手已经疾伸,朝杨东川的臂肘关节之处拿去。
杨东川身形微闪,横移五尺。
欧阳昭一声冷笑道:“姓杨的,你躲得了么。”身形电飘,如影附形,原式不变,仍朝杨东川的臂肘关节之处拿去。
蓦然,忽闻一声娇喝道:“欧阳昭,住手!”
欧阳昭闻声,不由微微一怔!
香风飒然,人影电射,一条娇小的身形已经跃落他的对面,拦在杨东川的身前,原来是银蝎女施凤英。
欧阳昭不由剑眉微微一皱,望着银蝎女冷冷地问道:“施姑娘有何见教?”
施凤英微微一笑道:“不敢当,我看你也该够了吧。”
欧阳昭摇摇说道:“还没有呢。”
施凤英娇嗔道:“你这人,欺人过甚。”
欧阳昭剑眉微轩,说道:“施姑娘认为是吗?”
“当然。”
“施姑娘不觉得太武断吗?”
“怎见得?”
欧阳昭微微一笑道:“我想施姑娘如果知道他们过去欺辱在下的种种情形,就不会得有这样的武断了。”
施凤英笑道:“你的话也许很对,不过……”
“怎样?”欧阳昭问道。
施凤英秀目轻转、朝卓君杰、杨东川、徐培云三人望了一眼,缓缓地向欧阳昭说道:“今夜你已经这样报复了他们,似乎也该泄恨放手了。”
欧阳昭:“在下还没有泄恨呢。”
施凤英秀目一瞪道:“你要怎样才能泄恨?”
欧阳昭冷冷地道:“在下今夜这点报复,只不过是他们过去施诸于在下身上百分之一,在下虽不要他们付出利息,但却必讨还本钱,方能泄消心头之恨。”
施凤英一声娇喝道:“你这人心肠也太狠了。”
“这也是心肠太狠?”
欧阳昭说着,陡地哈哈一声朗笑道:“在下身负血海深仇,心肠要不狠,如何能替父母报仇?”
施凤英微笑地说道:“你替父母报仇,对仇人心肠狠,那是另一回事。”说着粉脸一寒,秀目圆瞪,娇喝道:“他们是你的仇人么?”
欧阳昭冷冷地道:“他们虽不是在下的仇人,却是在下心中最恨之人。”
施凤英怒声喝道:“你这人简直有点不通人性。”
欧阳昭轩眉朗声喝道:“施姑娘,你说话最好客气点!”
施凤英道:“不客气又怎样?”
“哼!”
卓小燕忽地身形一晃,跃到施凤英身旁,向欧阳昭娇声说道:“禄哥哥,你别生气,凤姊姊言语得罪你,我代她向你赔礼,好吗?”说着,便向欧阳昭一福。
欧阳昭急忙双手连摇地说道:“小燕妹妹,你快别这样,我不敢当。”
卓小燕朝他嫣然一笑,脉脉含情中而又参杂着丝丝幽怨,注视着欧阳昭的俊脸,幽幽地说道:“禄哥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欧阳昭微笑地说道:“小燕妹妹,天心庄上,只有你妈和你两人对我最好,自从你妈去世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尽管说好了,我一定会听你的。”
卓小燕一听欧阳昭提到她的母亲,芳心中不禁有些儿黯然,轻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唉!我妈要是不死就好了,她老人家要是活着的话,一定不会得容许他们欺侮你,折磨你的。”
欧阳昭点了点头。
卓小燕柔声说道:“禄哥哥,我知道你心中已经恨透了我们天心庄的人,尤其是对我哥哥和杨师兄他们更恨。”
欧阳昭微微一笑道:“但是,我不恨你。”
卓小燕朝他甜甜地一笑道:“谢谢你,禄哥哥。不过……”
欧阳昭含笑说道:“不过什么?小燕妹妹,你说吧。”
卓小燕望着他,有点惴惴地说道:“禄哥哥,我想请你不要难为我哥哥和杨师兄、徐师兄他们,可以吗?”
欧阳昭闻言,略一沉吟道:“好,我答应你。”
卓小燕纯洁美丽的娇靥上,现出了百合花般的笑容,是那么娇甜而又妩媚。
她望着欧阳昭娇声说道:“禄哥哥,你真好!”
欧阳昭朝她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吴娟娟含着一股醋意地望着卓小燕说道:“卓姑娘,他好,你也不坏呀!”
卓小燕不由微微一怔,望着吴娟娟问道:“姊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吴娟娟一声冷笑道:“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哼!”
卓小燕望着吴娟娟茫然不解地问道:“我知道什么?”
吴娟娟冷冷地道:“不知道就算了!”说罢,转向欧阳昭娇声说道:“三弟,我们走吧。”
这时,青城六道中的明空、明心与华山派弟子,均已离去,只剩下与当年杀害欧阳丹夫妇公案毫无关联之人,仍远立在两丈以外看热闹,没有离去。
欧阳昭俊目电闪,掠视了这些没有离去的武林人物一眼,又向卓小燕望了一眼,这才朝吴娟娟点了点头。
神州三杰正要转身离去,忽闻银蝎女施凤英娇声喊道:“慢着!”
欧阳昭冷冷地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施凤英白了欧阳昭一眼,娇嗔道:“我没有和你说话。”说着朝白衣追魂段彬妩媚地一笑,语音娇甜地说道:“段相公,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白衣追魂段彬剑眉微微一皱,点点头道:“可以,不知施姑娘和小生谈些什么?”
施凤英朝他含情地一笑,娇声道:“我想和你谈的可多着呢。”
白衣追魂段彬聪明绝顶之人,他心中微一沉吟,便已猜到银蝎女施凤英根本没有什么话和他谈,只是想借着这谈谈二字为由,和他接近接近而已。
于是,他便故意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望着施凤英问道:“重要吗?”
银蝎女施凤英自那天在天心庄擂台上,乍见白衣追魂段彬时,就已被白衣追魂段彬那俊秀的神情,潇洒的风度所吸引,她芳心生爱,将一缕情丝缚向白衣追魂段彬的身上。
白衣追魂段彬这样一问,她立即灵机一动,秀目微转,朝白衣追魂段彬微微一笑,说道:“也重要,也不重要。”
白衣追魂段彬一听,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想道:你以为你那点鬼心思我不知道么?真是活见你的鬼了,我这样问你,本是故意逗逗你玩儿的,你倒会见巧卖乖呢,竟借机向我卖起关子来了……
白衣追魂段彬朗声说道:“既然重要,姑娘就请快谈吧。”
施凤英微笑地摇摇臻首道:“我不要在这里谈。”
“要在那里?”
施凤英情意万千地说道:“找个僻静的地方,我要和你两个人,单独地谈。”
“为什么?”
施风英娇媚笑说道:“因为有外人听了不方便呀。”
白衣追魂段彬故装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方便呢?”
施凤英娇嗔地道:“你这人真……”
真怎么样?施凤英并没有说下去,但是,白衣追魂段彬却哈哈一声朗笑道:“真傻是吗?”说着俊脸陡地一寒,朗声说道:“施姑娘,事无不可对人言,小生乃是堂堂的男子汉……”
白衣追魂段彬话还未完,忽闻五丈之外,墓陵背后,响起一阵震耳的哈哈大笑:“好一个堂堂的男儿汉……”话声中,陡见墓后射起三条人影,身形迅似电掣风飘,跃落当场。
欧阳昭一看,原来是东海一奇和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铁笔穷儒桑子修三人。
三人身形一落,欧阳昭才待上前行礼,却见铁笔穷儒桑子修双目灼灼地,望着白衣追魂段彬忽地哈哈一声大笑道:“段贤侄,施姑娘一片深情,要和你单独谈谈,你怎可拒绝,辜负她的心意?依我这穷酸叔叔看,你何妨就……”
白衣追魂段彬闻听,知道铁笔穷儒桑叔叔存心调侃他,开他的玩笑,不待他再说下去,立即一声清叱道:“桑叔叔,你……”
铁笔穷儒桑子修应声住口,但却望着他笑问道:“我怎样了?”
白衣追魂段彬笑道:“你少说废话好不好。”
铁笔穷儒微微一笑道:“这也算是废话?你真是不识好人心,你可知道,穷酸叔叔完全是为了你好,免得你被人骂不解风情。”
白衣追魂段彬闻言,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地一顿足道:“用不着你管!”
“好,好,用不着我管,我这穷酸叔叔不管就是。”铁笔穷儒说罢,又是哈哈一声大笑。
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在旁,忽地一声大笑,朗声说道:“卿系美佳人,郎岂不欲爱,只是心力实难逮也。”说罢,目注银蝎女施凤英,含意深长地微微一笑。
这微微一笑,只笑得银蝎女施凤英,芳心小鹿乱撞,卜卜直跳,粉脸霞生,有如桃花映面,娇羞答答地低垂下了螓首。
欧阳昭仰首望天,默默地凝视着月亮,似乎正思索着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出神,在深思……
卓君杰和卓小燕并肩站立,他目光又恨又惧地朝正在深思出神的欧阳昭望了一眼,向卓小燕低声道:“妹妹,我们回去吧。”
卓小燕微点了点臻首,朝欧阳昭娇声喊道:“禄哥哥,我和哥哥、师兄们回去啦。”
欧阳昭正在仰首望天深思出神之际,闻言不由微微一愕。
但,旋即向卓小燕含笑地点点头道:“那么再见了,小燕妹妹。”
卓小燕妙目凝视着欧阳昭,情意绵绵,妩媚无限地笑了笑,但是,语音里却略带凄楚地娇声说道:“禄哥哥,你多保重呵!”说罢,又深情依依地朝欧阳昭望了一眼,这才偕同银蝎女施凤英、卓君杰、杨东川、徐培云,一齐跃起身形离去。
银蝎女施凤英临走之时,她虽然没有向白衣追魂段彬说一句再见,但是,她的一双秀目,却比说上十句再见,还要使人难忘,她深深地望了白衣追魂段彬一眼。
当然,她这一眼里,既蕴含着说不尽的深情,可也有着无限的幽怨……
只是,可惜得很,她这一眼,虽有说不尽深情与幽怨,白衣追魂段彬却是视若未见,无动于衷。
千手大圣石不凡见状,不由摇了摇头道:“真痴迷。”
铁笔穷儒望着白衣追魂段彬微笑,说道:“你真害人不浅。”
“哼!”白衣追魂段彬瞪了铁笔穷儒一眼。
欧阳昭目送着五人离去的身形背影,不,应该说是卓小燕的婀娜背影,渐渐远了,他心底仿佛失落了一件什么东西,感觉有些儿空虚和怅惘。
良久,他像是在梦呓般,低低地自语:“小燕妹妹,你也多保重呵!”
忽然,吴娟娟噗哧一声轻笑道:“她已经走远了,你在和谁说话呀?三弟。”
“是么?”欧阳昭有点心神不定。
吴娟娟目睹心上人这等失魂落魄的神情,芳心里大大不受用。她醋意顿生,娇嗔道:“三弟,你怎么了?”
“呵!”欧阳昭悚然一惊,望着吴娟娟,茫然地问道:“什么怎么了?二姊。”
吴娟娟粉脸含嗔地说道:“你真使人寒心。”
欧阳昭仍是茫然不解地问道:“二姊,小弟哪里不对了?”
吴娟娟冷冷地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欧阳昭宛如掉入一团浓雾中,茫然迷惑之极。
他望着吴娟娟满是嗔意的娇靥,怔了怔,有点儿发急地问道:“小弟明白什么呀?二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好么?”
吴娟娟道:“我不高兴!”
欧阳昭剑眉不由微微一皱,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事情得罪了二姊?竟使二姊这样生气。
他想了想,忙地转向白衣追魂段彬问道:“大哥,是什么事情?你知道么?”
白衣追魂段彬眼珠儿略转,朝他微微一笑道:“别问是什么事情了,你只向她赔个礼就好了。”
欧阳昭一听大哥叫他向二姊赔礼,不要他问是什么事情,虽然心中仍甚迷惑不解,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朝吴娟娟拱手躬身一个长揖道:“二姊,你别生气,小弟这里向你赔礼了。”
吴娟娟芳心中本无气可言,只不过是一点醋酸在作怪。欧阳昭向她长揖赔礼,她芳心里那点作怪的醋酸,顷刻间烟消云散,像一阵风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但顷刻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芳心儿里还甜甜的呢!
不过,她芳心儿里甜甜地,表面上却故意皱着两条秀眉,明眸微瞪地娇嗔道:“谁希罕你赔礼!”
可是,话声落后,却又忍不住噗哧一声娇笑了。
这时,远立在两丈外,看热闹的一些武林人物,一见已无热闹看,便都先后离去。
天魔仙娘妙目轻转,掠扫了东海一奇、千手大圣、铁笔穷儒、神州三杰三老三少一眼后,便即望着欧阳昭微笑,说道:“欧阳贤侄,以你的一身武学功力而言,举目当今武林,能是你敌手之人,为数实在寥寥无几,不过……你的仇家不但为数极多,遍及七大门派,而且均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你们神州三杰的威名,自今夜以后,三两日内,必然轰动整个江湖,你的那些仇家,在闻听消息后,亦必然纷纷出动找你,明截暗杀,以便斩草除根。因此,你们三人,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必须要处处谨慎,凭你的武功,明斗虽是不惧,但暗算却不可不加倍小心提防!”
欧阳昭闻听,恭敬地肃容答道:“多谢师娘训诲!弟子当谨记心中,你老人家请放心好了。”
天魔仙娘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俗语有云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你一身武功虽已高绝,但如遇众多强敌,却仍必须见机行事,切不可徒恃匹夫之勇,否则,令尊令堂当年之事,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说到这里又复一顿,伸手入怀,取出一面银光闪闪的小银牌,托在掌心里,向欧阳昭接道:“这块银牌,乃我天魔教中最高的权威令牌,教中弟子见牌如见教主,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在大江南北七省之内,你只要随便寻着一个本教弟子,向他出示此牌,他们便会垂手悉听你的吩咐。明天我也立即派人传令本教各地弟子,随时留心你们的行踪,一有事故,我当即刻亲率教下好手,赶去相助,免得你们人单势孤。”说罢,便将银牌送到欧阳昭面前,“你把令牌收起来吧。”
东海一奇、千手大圣、铁笔穷儒这三位武林异人,一代奇侠,闻听天魔仙娘这番话后,都不禁肃然动容,暗暗点头赞佩。
想不到这个在武林中素以***著称,数十年来,从不参予江湖任何仇怨是非的一代女魔头天魔教主华碧蓉,对欧阳昭所说所讲,不但句句均是金玉良言,有如慈母之对爱子的谆谆训嘱,并且一破数十年不变的教规,与七大门派之人为敌,帮助欧阳昭报仇。
欧阳昭对于天魔仙娘的这番训嘱,除却恭谨地唯唯受教,衷心感激之外,对于这块天魔教的权威令牌,却有点犹豫,不敢随便伸手接过,轻妄收受下来。
天魔仙娘见他犹豫着没有伸手接取,便柔声的说道:“拿去带在身边好了,当你需要找个人跑腿送信,或是干什么的时候,它会给你很多方便的。”
欧阳昭有点嗫嚅地说道:“你老人家这样关怀爱护弟子,弟子不知道将来要怎样报答你老人家才好?这面令牌,弟子实在不敢接受,还是请你老人家收起来吧。”
天魔仙娘满脸含笑地说道:“孩子,别和我说这些客气话了,赶快收下吧,孩子。”
白衣追魂段彬在旁说道:“三弟,既然伯母这样说法,你就收下带在身边吧,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真用得着它呢!”
天魔仙娘含笑说道:“还是段侄的话说得对,好孩子,你收下吧!”
欧阳昭知道不便再推,只得恭敬地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弟子遵命收下便是。”说罢,恭敬地伸出双手,从天魔仙娘的掌心里,接过天魔令牌,谨慎地纳入怀中放好。
天魔仙娘心中很是高兴,笑说道:“这才是呵,你早就该听话收下了。”说着,目注白衣追魂段彬的俊面,含笑地问道:“段侄,你说是吗?”
白衣追魂段彬闻问,向她点点头笑答道:“是的。”
天魔仙娘目注白衣追魂段彬的俊面,白衣追魂的目光望向天魔仙娘,两人的眼神甫一接触,双方心头都不禁蓦地一震。
同时,两人的心中立刻都产生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谁也没有思索,这种异样感觉蓦然而生的因素……
千手大圣石不凡忽然朝天魔仙娘抱拳微微一拱,笑说道:“老偷儿有几句略嫌放肆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天魔仙娘微笑道:“石大侠有何指教?请说好了。”
千手大圣石不凡略一沉吟,双目陡现灼灼精光,望着天魔仙娘正容说道:“江湖传说,对教主的声名颇不好听,老偷儿有点不知进退,在教主面前哓舌,奉劝教主爱惜……”
不待千手大圣石不凡把话说完,天魔仙娘立即声若银铃格格一声娇笑道:“多谢石大侠关怀好意,只是,那些传说,已成了过去陈迹啦。”说着玉面一正,神情严肃地说道:“今后石大侠在江湖上,如若遇见本教弟子有行为不检,违犯武林规戒之时,石大侠尽管本着侠义之怀,施予惩戒好了。”
铁笔穷儒在旁闻听,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教主快人快语,我穷酸实在钦佩!”
夭魔仙娘格格一笑道:“桑大侠过奖了!”说着略微一顿,目光慈爱和蔼地望着神州三杰说道:“天不久就要亮了,我们该分手了,望你们谨记着我的话,在江湖上多加小心,多保重!”
神州三杰一齐恭敬地答道:“你老人家放心吧,我们记下了!”
天魔仙娘微笑地点了点头,随又向东海一奇、千手大圣、铁笔穷儒三人,微一点头说道:“三位再见了。”
三人朝她略一抱拳道:“再见。”
天魔仙娘朝身后的八名侍婢,微一挥手道:“回去。”声落,纵起身形,裙袂飘飘,率领着八婢,下山而去。
天魔仙娘走了。
欧阳昭目送着天魔仙娘与八婢的身形背影,飘飘地消逝在黯影里后,他心中不禁感觉着有些儿惘怅。
虽然,他和这个年纪看来恍似二十许,实际上已上七十多岁的天魔教主,见面总共只才两次,但是,她对于他的关怀与爱护,使他感到无比的温暖。
千手大圣石不凡望着天魔仙娘的背影消失不见后,不由感慨地轻喟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自今以后,对于江湖上的传说种种,我老偷儿心里可得要打点儿折扣,加以考虑考虑了。”
铁笔穷儒桑子修对老偷儿的这两句话,似乎颇有同感,微笑地点点头道:“江湖之上,人心险诈难测,传说更是见风便是雨,故而江湖上传说的好人,并不见就真是好人?传说的坏人,也并不见得就真的是坏人呢。”
东海一奇闻听,不由哈哈一声大笑道:“桑老弟说得一点不错,当今江湖之上,人心险诈难测,挂羊头,卖狗肉者,比比皆是,他们大都挂着一块正人君子的招牌,以侠义正道之士标榜自居,其实暗地里却是怀藏奸诈阴谋之辈。”
千手大圣石不凡哈哈大笑道:“姜到底是老的辣,老前辈见解确实超人,与众不同。”
到这时,神州三杰才向这位武林前辈行礼拜见。
东海一奇双目忽然精光电射,灼灼地凝注欧阳昭的俊脸一阵,陡地发出一阵震耳的哈哈大笑道:“欧阳老弟夫妇有子如是,夫复何憾?如果泉下英灵果真有知的话,则该当含笑瞑目矣。”说罢,又是一阵震耳的哈哈大笑,显然,故友有这样的一位后人,他心底极度喜悦与兴奋。
千手大圣石不凡目光凝注着欧阳昭的俊脸,关怀地问道:“贤侄,你体内淤塞的真气,已经完全输导打通了吧?”
欧阳昭点点头答道:“谢伯父的关怀,已经完全与本身的真气融汇贯通,调运随心了,只是……”说至此处,俊脸神情陡现黯然之色,垂下了头。
千手大圣石不凡一见欧阳昭脸现黯然神色,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心中微微一跳望着欧阳昭急问道:“只是怎样了?”
欧阳昭哀伤地说道:“老道伯伯死了。”
“呵!”千手大圣脱口惊呼了一声,神情不由一呆。
欧阳昭语音凄怆地接着又道:“老道伯伯替侄儿疗治打通体内淤塞的真气,在最后一次协助侄儿行功时,他老人家和三位恩师一样,竟也将一身内功修为,输入侄儿体内,成全了侄儿……”说着,一双俊目里,已忍不住心底哀伤,滴下了两颗是哀伤,也是感激的泪珠。
千手大圣石不凡听后,心底异常哀伤,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悲痛地自言自语地说道:“贤弟呵,你这是何苦呢?昭侄的一身功力,已得武林三绝全部内功修为的传输,功力之深厚雄浑,举目当今武林,可说是无人能堪与匹敌,你何必还要这样做呢?”
铁笔穷儒桑子修不禁诧异地望着千手大圣问道:“石兄,那老道人是谁?”
千手大圣石不凡望了铁笔穷儒一眼,轻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却转望着欧阳昭问道:“贤侄,他没有和你说什么吗?”
欧阳昭摇摇头道:“没有。他老人家只在开始替侄儿输导体内淤塞的真气之前,传授了侄儿一套掌法和一套剑法,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千手大圣石不凡闻听,那本来满是哀伤的脸容,怎然现出极度的喜色,说道:“他把掌法和剑法都传给你了?”
欧阳昭点了点头。
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你知道这套掌法与剑法的名称吗?”
欧阳昭摇摇头道:“老道伯伯没有告诉侄儿。”
千手大圣问道:“你没有问他?”
欧阳昭答道:“因为这套掌法剑法的招式,太过神妙复杂,深奥博大,侄儿当时专心记练,故未曾有暇问得。”
“唉!”千手大圣石不凡转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欧阳昭语音里含着无限伤感地说道:“老道伯伯待侄儿实在太好了。可是,他老人家死了,侄儿连他老人家的名号都不知道……”说着略顿,忽地望着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石伯父,他老人家究竟是谁?你告诉侄儿吧!”
“他是……”千手大圣忽然想起老道人的苦心与叮嘱,立时顿口止声,咽住了将要说出口的话,沉吟地向欧阳昭含笑说道:“他是谁?你以后自会知道的,现在别问了。”
欧阳昭见千手大圣这样说法,于是便不再多问。
千手大圣石不凡目光掠扫了欧阳昭白衣追魂段彬、吴娟娟三人一眼,正容说道:“适才天魔仙娘说得不错,今夜这邙山之约,你们神州三杰的威名,不出三两日内,必然轰动天下武林,但是……”说着顿了顿,双目灼灼地望着欧阳昭,神色凝重地接道:“因为你是震八荒的后人,七大门派之人,为了斩草除根,免得你向他们寻仇报复,必然纷纷派遣各派高手精锐下山,或明或暗地截杀你,因此,你们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将是步步荆棘,处处均皆潜伏着杀机、随时随地都会遇上危险,所以你们三人不管在何时何地,都必须要特别小心,留神提防。”
欧阳昭恭敬地点头答道:“侄儿当谨记心中。”
千手大圣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在最近期间内,遇着七大门派中人时,如果能不动手,希望你最好不要和他们动手。”
欧阳昭问道:“石伯父的意思是?”
千手大圣神情严肃地说道:“伯父的意思是要暂住忍耐,和各派之人相约,于三个月后的今天,齐集黄山天都峰顶,作一公开的了断。”
欧阳昭略一沉吟道:“石伯父的这意思虽是极好,极显光明磊落,不过……”
千手大圣接口说道:“因为当年百余名高手,围攻杀害你父亲的原因,到今天为止,武林中尚是一个未能揭开的谜,所以,石伯父和你桑伯父、东海伯伯三人,要邀请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穷家帮主,与天下武林黑白两道群豪,于三月十五日齐集天都峰头,由你当着天下武林人物的面前,向七派掌门质询,要他们答说这件公案的真相,然后再由你向他们讨还血债。”
欧阳昭听后,心中一想,觉得这样报仇,不但显得光明磊落,有气派,而且也较为干脆省事。
他心中一想之后,遂点头答道:“侄儿遵命。”
千手大圣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我们就此分手吧,望你们一切多加小心!”话落,便与东海一奇、铁笔穷儒三人一齐微晃身形,迅似飘风,往山下飘然驰去。
这时,东方天际已经出现出了一片鱼肚白色,天快亮了。
于是,神州三杰便也就齐晃身形,离开徐姓墓陵,下了邙山。
三人因无一定目的去处,下了邙山,便沿着大道缓缓前行。
当天午后,三人已经到了洛阳城外。
一夜未眠,又走了大半天的路,。欧阳昭和白衣追魂段彬还不觉着什么,但是内功体力均较二人为弱的吴娟娟姑娘,她可有点累了。
她望了望白衣追魂段彬和欧阳昭二人一眼,娇声说道:“大哥,三弟,我们在这里找家馆子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
白衣追魂段彬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便向一家规模颇大,也很清净的酒馆里去了进去。
三人上二楼刚刚坐下,已有两个伙计走上楼来,一个手里拿着茶壶和茶杯,一个手里捧着一盆点心,送到三人面前。
白衣追魂段彬不由微一皱眉向店计伙问道:“这是谁要的?”
店伙计见问,便即哈着腰,谄笑道:“金四爷定的。”
白衣追魂段彬诧异地问道:“谁是金四爷?”
店伙计不禁一怔,问道:“三位不认认金四爷?不是金四爷请来的朋友?”
白衣追魂段彬摇摇头道:“不是的。”
店伙计面上陡现着急之色,说道:“三位既然不是金四爷请来的朋友,就请赶快下楼走吧。”
吴娟娟见店伙计叫他们下楼走,有点不高兴,问道:“凭什么?”
店伙计急道:“我们这店,今天被金四爷包了。”
欧阳昭冷冷地说道:“金四爷能吃人么?”
店伙计一听,脸上不由急得变色,朝欧阳昭摇着手道:“相公,你说话可小心点儿!”
欧阳昭陡朗声一笑道:“怕什么!”
欧阳昭话声甫落,楼梯口人影忽地一闪,出现一个身着绛衣绛裙年约十六七岁的绝色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