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三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3:08
|本章字节:9822字
软软的小手带了一丝异样的微凉轻抚上他的身体,季玉英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低头一看,盛宝华正用手沾了药膏抹在那些勒痕上。
“早知道季大人那么生气……”盛宝华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看着嘟嘟囔囔替自己抹着药膏的盛宝华,季玉英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这丫头看起来竟然那么漂亮,也不觉得她张牙舞爪可怕了,只想好好亲近一番。
他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么?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这么诡异、这么莫名其妙的念头?
“疼么?”盛宝华抬眼看他。
季玉英冷不防对上她的目光,吓了一跳,赶紧撇开头,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盛宝华下手更轻了,没办法,她理亏在先啊。
明明是她逃的婚,结果害他被罚。
“你……你干什么?!”感觉她跨坐到自己身上,季大侠躺不住了,想坐起来。
“哎呀,别动,你脖子上也被勒伤了。”盛宝华轻轻推了他一下。
那只柔软的手抵上他光裸的胸膛,季大侠脑袋里嗡的一声,只觉得这只小小的手,比上次对敌时那角白门杀手的摧山掌更厉害,让他一点也动弹不得,就这么乖乖地躺回了原地。
盛宝华凑近了他,一手轻轻勾起他的脖子,一手沾了药膏替他抹在颈后。
“寨主,季大人!”门外,看守的人高喊了一句,带了一点示警的味道。
当然,门里面的人一个正晕乎乎不知所以,另一个是坦荡荡完全没有不该有的心思,依然故我,枉费了那人一片苦心。
“有没有好好看着那个臭小子?!”县太爷看了一眼房门,“一定要看紧了,那小子滑头得很,一个不注意就溜了。”
“季公子一直都在里面。”看守的人答。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县太爷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这……”看守的人犹豫了一下,觉得让县太爷这个时候进去不大好,毕竟那小白脸和大小姐……嗯……
这躲躲闪闪的样子让县太爷起了疑心,“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现在进去……不大好……”
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简直就是在撩拨县太爷的疑心,于是他上前一步便推开了房门,然后愣在原地。
盛飞天原本打算劝劝他,在看清房里的情形后,也愣住了。
其实房里也没有什么……只是……嗯,盛宝华坐在季玉英身上,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季玉英则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微红着脸庞,一副正被蹂躏的样子。
身后两个守卫也是看直了眼睛……大小姐,果然威武!
季玉英再晕乎,这么大的动静也早回过神来了。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大开的房门和众人或暧昧或惊诧的神情,立刻了然,一下子涨红了脸,连耳根都红了。但季大侠就是季大侠,他立刻分析了形势,一手拉开盛宝华,另一手飞快地合拢了衣襟坐起身,然后淡定地看着门外的人,面无表情地说:“不要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叫什么?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的写照,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真实再现啊……
县太爷轻咳一声,侧过头看向盛飞天,“亲家,明天就给他们把婚事办了吧,看起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再这样下去会弄出人命的。”
盛飞天也是一脸纠结复杂,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嘴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女大不中留。
“玉儿,你也克制点,等过了明天……嗯,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县太爷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后退一步出了房门,还体贴地替他们带上了房门。
“都说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冷面季大侠终于爆发了……
也难怪,这样都没有被逼疯,他也算能忍了。
“怎么了?”盛宝华忽闪忽闪地眨了眨大眼睛,一脸的无辜,完全不在状况中。
季玉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十分头痛地按住了额头。
“怎么了,头还疼?”那双柔柔的小手又自动自发地抚上了他的额头。
季玉英垂下手,任由她替他按着额头,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罢了,也没什么不好。
盛宝华却被他那一笑给惊住了,从来不笑的季大侠那一笑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然后季玉英抚了抚她的脑袋,“我年纪比你大,知道么?”
盛宝华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叫声哥哥来听听。”季玉英又道。
盛宝华瞪圆了眼睛,回过味儿来了,指着他的鼻子道:“哦!你使诈!美男计是不管用的!”
哼哼,他一定在记恨小时候她诓他叫姐姐的事情。
“我爹一大早将我捆上飞天寨,说要我负荆请罪。”季玉英淡淡地说道,“还指着我的鼻子说,从此我生是盛宝华的人,死是盛宝华的鬼,别想逃得掉。”
盛宝华呆呆地看着冲着自己笑得一脸和煦的季玉英,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冷面公子的微笑……
生是盛宝华的人,死是盛宝华的鬼……
不论哪一样,都好吓人啊……
下午的时候,有一队人马上了宝云山,押送的是一车又一车的聘礼。
看着这聘礼之丰富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盛飞天拍了拍县太爷的肩,“季兄弟,你实在太客气了,我们两家人就跟一家人一样,何必如此破费?”
县太爷摸了摸鼻子,一脸的怪异,“这不是我家的聘礼。”
盛飞天惊了一下,拉住送聘礼的仆役,“怎么回事?”
“请问哪位是盛寨主?”独臂的男子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就是。”盛飞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在下李袁,是慕容府家人,代替家主慕容云天送上聘礼,求娶贵寨盛宝华小姐。”
慕容云天?
盛飞天看了一眼一旁面色诡异的县太爷,轻咳一声,然后挥了挥胳膊肘,大声道:“大牛、小怪,留下聘礼,送他们下山。”
“是!”两个一看就孔武有力的男人走出来,抱了抱拳,“各位,寨主吩咐了,留下聘礼,你们请吧。”
李袁一时怔住,大概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送上聘礼之后会是这么个光景。
“请吧!”大牛和小怪又粗声说了一遍。
李袁摸了摸鼻子,想着家主是来求亲的,闹翻脸怕是不好,只得抱了抱拳,说了声“告辞”,就带着人灰溜溜地下了山。
县太爷摸了摸宝贝八字胡,“盛大哥,你怎么看?”
盛飞天捋了捋络腮胡,“嗯,不如……季兄弟,这些东西我们一人一份分了吧。”
“这怎么好意思啊?”
“一家人嘛。”
“呵呵……”
“只是此事须瞒着宝宝。”
“那是自然。”
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相视而笑。
一边,孟九摇了摇扇子,望天不语。将东西抬上了飞天寨,断然没有退回的可能,这里可是土匪窝啊,你还指望我们讲信义?别开玩笑了……
宝云山下有个小镇,就叫宝云镇,是一个十分闭塞的小镇,端看悦来客栈的分店没有开到这宝云镇来就可以窥见一二了。
李袁一行便是落脚在这宝云山下的一间小客栈里。
灰头土脸地回到落脚的客栈,李袁屁股还没有坐热,便被坐在窗边独自品酒的男子吓到了。
“家……家主?!”他站起身跑到那男子身边,一脸的诧异,“您怎么来了?”
王景言的死,清歌的失踪……每件事情都透着蹊跷,这种时候,本该坐守归休城的慕容云天,居然出现在了宝云镇。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慕容云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
李袁一下子尴尬起来,“这……”
“嗯?”慕容云天放下手中的酒杯,“唰”地一下打开了折扇,挑眉看他。
此时的慕容云天,不是白湖山庄里那个处心积虑的慕容三公子,不是归休城慕容府里玩弄权术的慕容家主,而是盛宝华于凤仙镇悦来客栈初见他时的样子,那个容貌秀丽的锦衣公子。
“盛寨主收下了聘礼。”李袁摸了摸鼻子。
“就这样?”慕容云天怀疑地看着他,事情该不会如此简单吧?
“……然后把我们赶下了山。”李袁有些垂头丧气地回道。
慕容云天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无妨。”
“呃?”李袁愣住。
“收下就好。”摇了摇折扇,慕容云天笑道。
“不是收下……是劫下。”李袁忍不住更正。收下和劫下差别很大的好不好,收下的意思是人家同意将女儿嫁给你,劫下就……
慕容云天却是没有再理会这个话题,斟了一杯酒,递给他。
李袁忙接过。
“坐下陪我喝杯酒。”用扇子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慕容云天淡淡说道。
李袁饮了杯中酒,依言在他对面坐下。
慕容云天又替他将酒杯斟满,看向他,“李袁,你跟我多久了?”
“十一年。”李袁认真地回答。他是孤儿,卖身到慕容府,因为只是最低等的杂役,时常被管事的欺侮,最严重的一次,大冬天他被丢进湖水里,差点被冻死,是三公子救了他,还偷偷教他功夫。
不过一年之后,三公子的母亲便过世了,府里有人传言说是大夫人赐的毒。夫人下葬的那天晚上,三公子来找他,问他愿不愿意帮他。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然后,他尽力博得了大公子慕容月瑶的赏识,潜伏在他身边十年之久,只为了替三公子完成一个必杀之局。
“还愿意跟着我么?”慕容云天又问。
李袁神情一肃,“属下还是那句话,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慕容云天举起杯,碰了碰他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笑道:“既然事情办妥了,你便先回归休城吧。”
“那家主您?”
“我还要再拜访一下盛寨主。”
闻言,李袁差点泪流满面,家主您还没有死心呀,那盛寨主摆明了不想把女儿嫁给您啊……不过他也只能想想,终究没敢说出口。
“归休城里的一切事务拜托你了。”扭头看着窗外,慕容云天淡淡说道,“万事小心。”
“是。”
正喝着酒,门外进来一个人,本来坐在柜台里打盹儿的掌柜竟是笑着迎了出去,“阿芒兄弟,吃点什么?”
那个被称做阿芒的少年揉了揉鼻子,咧嘴笑道:“老样子,打包带走。”
“好嘞。”掌柜忙吩咐站在一旁的小伙计,自己刚领了阿芒坐到一处好位置,“阿芒兄弟,听说盛大小姐回来了?”
听到“盛大小姐”四个字,慕容云天仍是面色如常地饮着酒,耳朵却竖了起来。
阿芒点点头,“是啊,大小姐逮了新姑爷一起回来的。寨主和县太爷打算明天就给他们把酒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听到这里,李袁暗道不妙,赶紧偷偷瞄了家主一眼,果然,家主的脸黑了……
掌柜却是十分高兴的样子,不住地点头,“哎呀,这可是大喜事,我得备份礼。”
阿芒摆摆手,“不必了,寨主说一切从简,不打算请乡亲们了。”
掌柜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也是,这种时候,还是先把婚事办了要紧。”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我可听说西北慕容家那位新任的家主遣人送了聘礼来,而且还将家主夫人的信物给了盛大小姐。”
阿芒摇摇头,“可不,麻烦死了。”
李袁是送完了聘礼才入住的客栈,这里也没人认识慕容云天的样子,因此那两人说得毫不避忌,全然不知道他们口中麻烦的慕容云天正坐在这小客栈里听他们讲话。
阿芒打包的东西上来了,他拎了就走。
慕容云天看着他出了客栈,也站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