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永远做不到

然而，在我定论之前，让我再举一个书面汉语的例子，以此来说明我所言的简单而质朴的感情，即使是在那种低级的古典汉语以及正式通用的汉语中，也可以随处可见。这是一首现代诗人写于除夕之夜的四行诗，汉语如下：

示内(36)

莫道家贫卒岁难，

北风曾过几番寒；

明年桃柳堂前树，

还汝春光满眼看。

这首诗，逐字逐句翻译成英文，则是

donsayhomepoorpassyearhard,

norhwindhasblownmanyimescold,

nexyearpeachwillowhallfronrees,

paybackyouspringlighfulleyessee

如果自由一点，则可以译为如下：

omywifefreno,houghpoorweyecanpassheyear;

lehenorhwindblowneersochilnddrear,

nexyearwhenpeachandwillowareinbloom,

youiiyeseespringandsunlighinourhome

在此我可以列举一个更悠久的作品。它是中国的华兹华斯、唐代诗人杜甫的一首诗。下文我首先给出我的英文翻译，其内容为：（s15）

meeingwihanoldfriendinlife,friendsseldomarebroughnear;

likesars,eachoneshinesinissphereonigh,ohwhaahappynigh[wesibeneahhesamemplighouryouhandsrenghsbuaday

youandiah!ourhairsaregreyfriends!halfareinabeernd,wihearswegraspeachohershand

wenymoreyears,shor,aferall,ionceagainascendyourhall

whenweme,youhadnoawife;nowyouhavechildren,suchislifeeaming,

heygreeheirfaherchum;heyaskmefromwhereihavecome

beforeoursay,weeachhavesaid,heableisalreadyid

freshsadsfromhegarde

ear,ricemixedwihmille,frugalcheer

whenshallwemee?ishardoknowandsolehewinefreelyflow

hiswine,iknow,willdonoharmorrowigo,obewhirledagaininohewide,wideworld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

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

问答乃未已，儿女罗酒浆。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

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37)

我承认，上述译文几乎是拙劣的，它仅仅译出了汉语诗的大意而已。但是，这首诗中，它那如口语般简洁的行文，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优雅、高贵以及悲伤，所有这些我都无法用英语表达。或许，那是永远做不到的。

约翰·史密斯(38)在中国

腓力斯人不仅忽视一切非自身的生活条件，而且还要求除它之外的其他人类都去适应他们的生活方式。

歌德

斯特德(39)先生曾经问道：”马丽·果勒里受大众欢迎的秘密何在？”他自己的回答为：”有什么样的作家，就有什么样的读者。因为那些，沉醉于马丽·果勒里世界中的忠实信徒约翰·史密斯们，将她捧为这一领域的权威。他们生活于其中，活动于其中，并在其中体现其价值。”在英国，马丽·果勒里之于约翰·史密斯们，就如阿瑟·史密斯之于中国的约翰·史密斯们一样。

但是，那些真正受过教育的人和半受教育的人们的差别也在于此。真正受过教育的人都想读那些能告诉事物的真相的书，而半受教育之徒，他们宁肯读那些告诉他想要什么，以及受虚荣心的刺激，而想使事物成为什么样的书。中国的约翰·史密斯们都想成为凌驾于别人之上的优越者，但是阿瑟·史密斯则基于此，而写了一本书，最终他证明他以及约翰·史密斯实际上比中国人优越得多。因此，阿瑟·史密斯自然成了约翰·史密斯很亲近的人了，他那本《中国人的特性》因此而成了约翰·史密斯的圣经。

然而，斯特德说：”正是约翰·史密斯以及他的邻居现在统治着大英帝国。”因此，最近我不厌其烦地那些给约翰·史密斯提供关于中国和中国人的观念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