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K.罗琳
|类型:欧洲·魔法
|更新时间:2019-10-07 01:28
|本章字节:41456字
威斯里太太面色严峻的跟着他们到了楼上。
“我要求你们所有人直接上床睡觉,不许再聊天,”当他们到达一楼的时候,威斯里太太说道,“明天我们还有的忙。我希望金妮已经睡着了,”她对着荷米恩补充道,“因此尽量别吵醒她。”
“睡觉,是的,非常正确,”弗来德小声说道,这时荷米恩已经向他们道过晚安,兄弟两个正向楼上爬去,“如果金妮没有上床睡觉,而是等着荷米恩告诉她我们刚才在楼下谈论的所有事情,那么我就是一个”
“好了,罗恩、哈利,”威斯里太太现在在二楼,指示他们进卧室,“上床去睡吧。”
“晚安!”哈利和罗恩对双胞胎兄弟说道。
“睡个好觉!”弗来德眨眨眼睛说道。
威斯里太太在哈利的身后猛的把门关上了。卧室现在看起来比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更加的黑暗阴森。墙上的那张空画正在缓慢而深长的呼吸,仿佛它上面那个看不见的居住者也睡着了。哈利穿上他的睡衣,摘下眼睛爬到他冰冷的床上,而与此同时罗恩把猫头鹰笼子放到衣柜的顶端以安抚海维与小猪,它们正在到处吵闹,翅膀发出不安的沙沙声。
“我们不能让它们每天晚上都出去觅食,”罗恩一边穿上他的栗色睡衣一边抱怨着,“丹伯多不想让太多的猫头鹰在广场周围乱窜,他认为这看起来十分可疑。哦,是的我差点忘记了”
他穿过卧室走向门口并且把门栓上了。
“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克瑞彻”罗恩关灯的时候说道,“第一夜我睡在这里,他凌晨三点跑过来游荡。相信我,你不会乐意被吵醒然后发现那个家伙在你的房间里游荡。无论如何”他上床躺进被窝里,然后转过来在黑暗中看着哈利;通过肮脏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使的哈利能够看清罗恩的轮廓,“你在想什么?”
哈利不需要询问罗恩的意思。
“是的,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们很多我们无法猜测的东西,是吗?”哈利一边回忆他们在楼下的谈话一边说道,“我的意思是,所有他们真正告诉我们的就是,凤凰指令正在尽力组织人们加入福尔—”
从罗恩哪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吸声。“—魔鬼,”哈利平静的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使用他的名字?天狼星和卢平干的。”(哈利觉得被貌似慷慨的天狼星和卢平这两只老狐狸给耍了,因而发泄不满)
罗恩没听见最后一句。
“是的,你是正确的,”他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告诉我们的每一件事情,这些事情我们通过顺风耳都已经了解了。唯一没听过的一小段就是—”
啪的一声。
“哎哟!”
“小声点,罗恩,你妈妈也许会回来看看。”
“你们两个站在我膝盖上了!”
“是的,好吧,看来瞬间移动魔法在黑夜里更难施展。”
哈利看见弗来德和乔治模糊的轮廓从罗恩的床上跳下来。弹簧床面发出了呻吟,而当乔治坐到他脚边的时候哈利的床垫被压沉了几英寸。
“那么,你见过那个东西吗?”乔治一脸渴望的说道。
“天狼星提及的武器吗?”哈利问道。
“还能是什么,”弗来德接着说道。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阿瓦达索命咒语(这个咒语是前作提及的三大禁咒的最后一个,也即死亡咒语,是伏地魔杀死哈利父母的咒语,当伏地魔对哈利施展的时候出现意外,结果伏地魔几乎被杀,而哈利则留下一道闪电形状的疤痕)更加糟糕的东西,是吗?”罗恩说道,“什么东西会比死亡更糟呢?”
“也许它是某种能够同时杀死成千上万人的东西,“乔治推测道。
“也许它是以某种特别痛苦的方式杀人的东西,”罗恩沉重的说道。
“伏地魔已经有了钻心咒(三大禁咒第二位,即痛苦咒语,能使人痛不欲生但是却死不了)让人痛苦,”哈利说道,“他不会需要任何比这个咒语更有效的东西。”
卧室里一片平静,哈利知道其他人象他一样,正在奇怪那是一种怎样的恐怖武器呢?
“那么你认为现在谁得到了这种武器呢?”乔治问道。
“希望是我们这边的,”罗恩有点紧张不安的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丹伯多可能把它藏起来了。”弗来德说道。
“藏在哪里?”罗恩很快说道,“霍格瓦彻吗?”
“我打赌肯定是在霍格瓦彻!”乔治说道,“那正是丹伯多隐藏魔法石的地方。”
“但是一件武器应该比一块石头大的多!”罗恩说道。
“这可不一定,”弗来德说道。
“是的,体积并不是威力的保证,”乔治说道,“看看金妮就知道。”
“你的意思是”哈利问。
“你大概还从未尝到过她的击妖魔法,对吧?”
“嘘!”弗来德从床上半坐起来,“听!”
他们安静下来。脚步声正在上楼。
“妈妈,”乔治说道,接着几乎在一瞬间伴随一声巨响,哈利感到床脚的重量消失了。几秒钟之后,他们听见门外的楼板吱吱作响:威斯里太太在门外倾听,以检查他们是否正在交谈。
海维和小猪寂寞的大声叫喊。楼板再次吱吱作响,他们听见威斯里太太上楼检查弗来德和乔治去了。
“你知道吗,她完全不相信我们,”罗恩懊恼的说道。
哈利确信自己睡不着,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要考虑,因此他满心期望能够清醒的躺上几个小时全部咀嚼一遍。他想继续与罗恩谈话,但威斯里太太的脚步声再次下楼来了,而她一离开哈利就清楚的听见其他人都上楼去了实际上,许多有脚的生物都正在卧室的门外轻柔的跑来跑去,而魔法生物饲养课的老师哈格力正在讲课:“他们很漂亮,不是吗,哈利?这个学期我们将要学习这种武器”接着哈利就看见这种生物的头部变成了加农炮,并且正在瞄准他哈利猛的蹲下接下来他所知道的事情就是,他在床单下面暖和的缩成一团,而乔治响亮的声音充满了房间。
“妈妈说起床了,你的早餐在厨房里,吃完以后她要你待在画室里,这里有超出她想象的大量的害虫,而且她又在沙发底下发现了一窝死掉的害虫。”
半个小时之后哈利和罗恩迅速的穿戴整齐并吃了早餐,接着进了画室,这是一楼一个长形的房间,有着高高的天花板,橄榄绿的墙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地毯每次有人踩上去的时候就会发出一股灰尘形成的烟雾,长长的,苔绿色的天鹅绒窗帘正在嗡嗡作响,仿佛里面有一大群看不见的蜜蜂。威斯里太太、荷米恩、金妮、弗来德和乔治都来了,他们用一件衣服包住鼻子和嘴巴的样子显的十分奇特。而在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大瓶黑色的液体,瓶子的末端都装着一个喷嘴。
“把你们的脸包起来并拿上一个喷雾器,”威斯里太太一看见哈利和罗恩就说道,并指了指一张长腿桌子上面两个更大的装满黑色液体的瓶子。“这里真是虫子窝,我从来没有见过虫子出没的如此猖獗—在最近十年里那些小精灵们都干了些什么—”
荷米恩的脸虽然半隐藏在一条茶色毛巾里,但是哈利明显看见她向威斯里太太投去一个责备的目光。“克瑞彻真是太老了,它也许无法管理—”
“如果克瑞彻想管的话你会很惊奇的发现它有多么能干,荷米恩。”说话的是天狼星,他正提着一个看上去装满了死老鼠的血淋淋的包走进房间里,“我刚刚喂了巴克比克(就是前作那只险些被砍头,最后载着天狼星一起流亡的鹰头马身的怪鸟)”他回应着哈利询问的眼神补充道。“我把它留在楼上我妈妈的卧室里。不管怎么说,这张写字台”
天狼星把包扔进了一张扶手椅子里,然后弯腰检查一个上锁的橱柜,哈利现在才首次注意到那个橱柜,它正在轻轻摇晃。
“好的,莫莉,我十分确定这是一个波奇(一种远距离传送装置),“天狼星一边通过锁孔向里面窥视一边说道,“在我们打开它之前也许我们应该让魔眼来看看—我了解我妈妈,它有可能是个很糟糕的东西。”
“你是对的,天狼星。”威斯里太太说道。
他们都在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礼貌周到的方式交谈,这十分明显的告诉哈利两个人都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的争执。
一声巨大的叮当作响的铃声从楼下传了上来,紧跟着的就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哀号声,昨天晚上唐克丝在碰倒那个伞架的时候就触发过一次。
“我告诉过他们不要按门铃!”天狼星恼火的说着,急匆匆的跑出房间。他们听见他脚步声洪亮的下楼,而布莱克夫人的尖叫声又再一次的响彻大厅:
“你这个家族的耻辱、肮脏的杂种、血统的叛徒、污秽的孩子”
“请把门关上,哈利,”威斯里太太说道。
哈利花了很多时间才关上画室的门;他想要听听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天狼星显然已经尽力关上了盖在他妈妈肖像上的窗帘,因为老太太已经停止尖叫了。他听见天狼星走出大厅,然后前门响起了铁链滑动的声音,接着他听见一个他认为是肯斯雷·沙克雷波尔特的低沉的嗓音说道:“赫斯提(希腊神话中的女灶神,这里可能指火神)刚刚放过我,而她现在拿走了穆迪的斗篷,我认为我应该给丹伯多留一个报告”
感觉到威斯里太太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脑勺上,哈利懊悔的把画室的门关上并重新加入了除虫队伍。
威斯里太太正在弯腰查看一本打开并放在沙发上的书,这是一本吉德洛洛哈特(前作密室之迷***现过的一只绣花枕头式的人物,做过哈利的一任黑魔法防御课教师)写的家庭害虫防治指南。
“很好,你们大家,你们要很小心,因为这些害虫会叮人,他们的牙齿是有毒的。我这里已经提供了一瓶解毒剂,但是我希望没有人需要用到它。”
威斯里太太把腰直起来,站在窗帘的正前方,并招手示意他们都上前来。
“当我下命令的时候,你们就马上开始喷药水,”威斯里太太说道,“我希望它们会朝我们飞过来,但是这种喷雾器的说明书上写着仅仅一次成功的喷射就可以麻痹它们。当它们被麻痹的时候,就把它们扔到这个桶子里。”
威斯里太太小心翼翼的走出火线,并且举起了她自己的喷雾器。
“预备—喷射!”
哈利仅仅喷了几秒钟就有一只浑身绿色的害虫从一堆折叠好的布料里面飞了出来,它的光亮的,甲虫一样的翅膀发出呼呼的声音,微小的针尖一样锋利的牙齿裸露着,它精灵一样的身体上覆盖着厚厚的毛,而它的四只细小的拳头愤怒的紧握着。哈利用一阵杀虫剂将它喷了个正着。它在半空中僵住了并且掉了下来,发出了一声令人惊讶的巨响,躺在了旧地毯的上面。哈利把它拣起来并且扔到了桶子里。
“弗来德,你在干什么?”威斯里太太尖叫道,“马上喷它并把它扔掉。”
哈利向这边看了看。弗来德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抓着一只正在挣扎的虫子。
“好的—”弗来德轻快的说道,他迅速的朝这只虫子脸上喷了一下然后虫子就昏倒了,但是在威斯里太太转身的一瞬间他迅速的把虫子塞进了口袋里。
“我们要用虫子的毒液实验我们的削蛇盒,”乔治低声的告诉哈利。
当虫子直接向哈利的鼻子飞过来的时候,他技巧熟练的同时喷下来两只虫子,哈利靠近了乔治并且用嘴角嘟噜着“什么是削蛇盒?”
“这是一系列会使你生病的糖果,”乔治一边小声说道一边用机警的眼神望着威斯里太太的背影。“放心,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仅仅是当你感到有必要的话,让你病到足以中途退堂。弗来德和我在这个夏天就正在开发它们。它们是双重功效的,有颜色的咀嚼片。如果你吃了黄色的那一半呕吐药剂的话,你将剧烈呕吐。一旦你已经冲出教室跑向医院的时候,你就吞下紫色的那一半—”
“—这将使你恢复舒适感,并且使的你在一个小时里按自己的选择从事休闲活动,而不是陷入毫无意义的厌烦之中。”“总之,那就是我们在广告里要提出的,”弗来德小声说道,他已经站到了威斯里太太视线之外的边缘地带,并且正在地板上扫荡几只昏迷的虫子,把它们放到口袋里。“但是这种糖果仍然需要一点工夫才能最终完成。现在我们的实验者有一点小麻烦,他们在吞下紫色药片之后需要一段足够长的时间才能制止呕吐。”
“实验者?”
“是我们,”弗来德说道,“我们轮流服用。乔治制作了昏迷的花色制品—我们都厌倦了流鼻血的奶油杏仁糖—”
“妈妈认为我们两个正在决斗,”乔治说道。
“那么,搞笑商店的计划还在进行吗?”哈利嘟噜着,假装是在调整他的喷雾器的喷嘴。
“是的,但我们仍然没机会获得启动资金,”弗来德说道,当威斯里太太在再次袭击之前用围巾擦着眉毛的时候,他的声音更低了,“因此我们在目前用邮购的方式运作它。我们上周在每日先知报上登了广告。”
“这都得感谢你,伙计,”乔治说道,“但是不用担心妈妈对此一无所觉。她不再读每日先知报了,‘因为每日先知报正在诽谤你和丹伯多’”
哈利笑了。他曾经强迫威斯里家的双胞胎两兄弟,接受了他在三巫师争霸赛中赢得的几千帆船币的奖金,以帮助他们实现开设一家搞笑商店的雄心壮志,而他仍然很高兴的知道他们的进一步计划没有被威斯里太太察觉。威斯里太太从来就不认为开一家搞笑商店对她的两个儿子来说是个合适的职业。
清理窗帘蛀虫的行动花费了几乎整整一个上午。时至正午,威斯里太太最终脱下了她的保护性的围巾,倒进了一张扶手椅子里,并带着一声因厌恶而发出的尖叫再一次从椅子里跳起来,因为她正好坐在了那个装满死老鼠的大包上。窗帘不再发出嗡嗡的响声了,它们因为密集的喷雾而变的柔软潮湿,垂了下来。在他们的脚下丧失意识的虫子密密麻麻的躺在桶子里,桶子的旁边是一个装满虫子黑色的卵的大碗,克洛克山克斯正在嗅着这只碗,而威斯里兄弟也在贪婪的盯这这只大碗。
“我想午饭之后我们将解决它的问题,”威斯里太太指了一下壁炉架子两边一边一个的放着的,积满灰尘的玻璃橱柜。橱柜里面摆满了各种不成对的东西(橱柜是一对,所以习惯上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对称的),一把精挑细选的生锈的短剑,几只爪子,一卷蛇皮,数量众多的银色盒子,上面刻满了哈利看不懂的文字,而所有物品当中最令人讨厌的是一个装饰华丽的水晶瓶,上面塞着一块巨大的猫眼石,里面装满了哈利确信是鲜血的液体。
门铃的叮当声再度响起。每个人都看着威斯里太太。“待在这里。”当布莱克太太的尖叫声再次从下面传来的时候,威斯里太太抓起那只装满死老鼠的大包平静的说道,“我去拿点三明治。”
她离开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身后的门。几乎同时的,每个人都冲向窗户并通过楼梯台阶往下张望。他们可以看见一颗长着蓬乱头发的头顶,和一组摇摇晃晃保持平衡的坩埚。
“蒙顿格斯!”荷米恩说道。“他带着那些坩埚干什么?”
“也许是在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摆放它们,”哈利说道,“那也许是他受命跟踪我的那天晚上跑去搞的勾当?挑选销赃的坩埚?”
“是的,你是正确的!”弗来德说道,这时前门打开了,蒙顿格斯吃力的端着他的坩埚,穿过前门并且从视野里消失了,“哎呀,妈妈不喜欢…”他和乔治穿过画室并站到门边仔细的听着。布莱克太太的尖叫声已经停止了。
“蒙顿格斯正在和西斯里还有肯斯雷说话,”弗来德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声说道。“不可能听见…你认为我们是否值得冒险使用顺风耳?”
“也许值得,”乔治说道,“我可以偷偷摸摸的到楼上拿一对—”
但是就在此时从楼下传来一声巨响,这使得顺风耳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的听见威斯里太太正在用她最高的嗓门咆哮着。
“我们没地方为偷来的东西挪出一个藏匿点!”
“有时我喜欢听见妈妈对别人咆哮,”弗来德的脸上带着一种满意的微笑说着,他把门拉开一英寸左右,这样可以让威斯里太太的声音更清楚的传进房间里,“这是如此优美的改变。”
“—完全不负责任,好象没有你拖进来的这些销赃的坩埚我们就会因为缺少经费而愁眉苦脸—”
“这群白痴正在让她步步进逼,”乔治摇摇头说道,“你必须尽早的拦下她的话头,否则她就会象沸腾的蒸汽一样滔滔不绝的说上几个小时。自从蒙顿格斯在受命跟踪你的期间擅离职守以来,妈妈早就想找个机会修理他了。哈利—现在是天狼星的妈妈再度发飚。”
威斯里太太的丧失了开始的尖锐,而尖叫声从大厅的肖像处传了过来。
乔治试图关上门以抵挡噪音,不过在他这么做之前,一只房屋小精灵进到房间的边上。
除了把一串肮脏的老鼠绑成一根带子围在腰间以外,它全身赤裸。它看上去很老。皮肤看来比它的身体大好几倍,尽管它象其他的房屋小精灵一样光秃秃的不长毛,但是大量的白色眉毛在它巨大的、蝙蝠一样的眼睛上方冒了出来。它的眼睛充满血丝并且是潮湿的灰白色,而它肉色的鼻子同样十分巨大,或者更贴切的讲象猪嘴。
这只小精灵绝对没有注意到哈利和其他人。它的行为仿佛象是看不见他们一样,它驼着背,慢吞吞的走着,固执而迟缓,一直走向房间的最里面,它所发出的喃喃自语声在他的呼吸里嘶哑、深沉,就象一只牛蛙一样。
“…闻起来就象一条排水沟或者是一个罪犯的靴子,但是她也好不了多少,肮脏衰老的血统叛徒带着她的乳臭未干的孩子们,把我的女主人的房子弄的乱七八糟,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如果她知道这些家伙把些什么垃圾带进来的话,她会对老克瑞彻说些什么呢,哦,这真是可耻,小孩、狼人、叛徒,还有小偷,可怜的老克瑞彻,它能干什么…”
“你好,克瑞彻,”弗来德猛的关上门大声说道。
这只小精灵停下了脚步,不再喃喃自语,并且带着一种十分明显的不确定的神情开始感到惊讶。
“克瑞彻没看见小主人,”它转过头对弗来德鞠了一躬。仍然站在地毯边上,它用正好能听见的声音补充道,“这是一个血统叛徒的一个肮脏的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对不起?”乔治说道,“不要加上最后那点。”
“克瑞彻什么也没说,”小精灵向乔治第二个鞠躬,用一种清晰的低音补充道,“这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他们都是异乎寻常的小畜生。”
哈利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这只小精灵直起身体,眼睛充满恶意的瞪着他们,并且很显然的相信他们听不见它说话,所以它继续嘟噜着。
“…这里还有些小孩,厚颜无耻的站在这里,哦,如果我的女主人知道的话,哦,她会怎样尖叫啊,这里还有个新来的男孩,克瑞彻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来这里干什么?克瑞彻不知道…”
“这是哈利,克瑞彻,”荷米恩试探性的说道。“哈利波特。”
克瑞彻苍白的眼睛睁大了,它嘟噜的更快了,而且比刚才更加的愤怒。这个小孩正在象朋友一样的和克瑞彻说话,如果克瑞彻的女主人看见它这个样子的话,哦,她会说—”
“不要叫她乳臭未干的小孩!”罗恩和金妮同时愤怒的叫道。
“没关系的,”荷米恩小声说道,“它现在已经出神了,它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别骗你自己,荷米恩,它知道的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弗来德看见克瑞彻的脸上充满了厌恶。
克瑞彻还在嘟噜着,它的眼睛看着哈利。
“这是真的吗?这是哈利波特吗?克瑞彻能够看见那道伤疤,这一定是真的,就是这个小男孩阻止了黑暗公爵,克瑞彻怀疑他是怎么做到的—”
“放过我们大家吧,克瑞彻,”弗来德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在干什么?”乔治问道。
克瑞彻的大眼睛转向乔治。
“克瑞彻正在清洁,”它推脱的说道。
“一个合适的借口,”哈利身后一个声音说道。
天狼星已经回来了;他正在门口对着这只小精灵怒目而视。客厅里的吵闹声已经消失了;也许威斯里太太和蒙顿格斯已经把他们的战场移到了厨房。
看见了天狼星,克瑞彻鞠了一个深深的躬,它的猪嘴一样的鼻子几乎贴到了地面上。
“站起来,”天狼星不耐烦的叫道,“现在,你要去干什么?”
“克瑞彻正在打扫卫生,”小精灵重复道。“克瑞彻要去整理布莱克家族的高贵的房子—”
“而它每天都变的更加的黑暗,这是个肮脏的鬼地方,”天狼星说道。
“主人总是喜欢他的小笑话,”克瑞彻说道,它再次的鞠躬,继续小声说道,“主人是头肮脏的、不领情的猪,他伤害了他妈妈的心—”
“我妈妈没有心,克瑞彻,”天狼星突然叫道,“她让自己活在纯洁的事物之外。”
当克瑞彻说话的时候它再度鞠躬。
“无论主人说些什么,”它愤怒的嘟噜道,“主人都不配给他妈妈擦靴子,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如果她看见克瑞彻服侍他的话会说什么呢,她是如此的憎恨主人,他是多么的令人失望啊—”
“我问你要去干什么,”天狼星冷淡的说,“每次你都撒谎说你要去打扫卫生,你把那些垃圾偷偷摸摸的藏到自己的房间里,我们就没办法扔掉它们。”
“在主人的房间里克瑞彻从来不会把任何东西从它们正确的位置上移走,”小精灵回答道,然后有很快的抱怨,“如果那条挂毯被扔掉了女主人一定不会原谅克瑞彻的,七百年以来它一直在这个家里,克瑞彻必须留住它,克瑞彻不会让主人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有这些臭小子们把它毁掉—”
“我想就是那样,”天狼星轻蔑的看着对面的墙壁,“她会施展另外一个附身魔法在这堵墙的上面,我毫不怀疑,但是如果我能够扔掉它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的。现在滚吧,克瑞彻。”
看起来克瑞彻并不敢违背一个直接的命令;不过,当它经过天狼星身边的时候它给了天狼星一个最厌恶的眼神,然后就一路嘟噜着出去了。
“—从阿滋卡班回来的家伙到处命令着克瑞彻,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如果她现在看见这所房子的话会说什么呢,一群垃圾住在里面,她的宝藏被扔了出去,她诅咒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却回来了,他们都说他是个杀人犯—”
“你要是再唠叨的话我会杀了你!”当天狼星重重的把小精灵关在外面的时候他气急败坏的说道。
“天狼星,它的脑子有问题,”荷米恩为克瑞彻辩护道,“我并不认为它意识到我们能听见它说话。”
“它一个人待在这里太久了,”天狼星说道,“从我妈妈的肖像那里获得疯狂的命令,而且只有自言自语,但是它永远是个邪恶的小—”
“如果你能给它自由的话,”荷米恩充满希望的说道,“也许—”
“我们不能给它自由,它了解太多有关凤凰指令的事情,”天狼星简单的说道,“而且不管怎么说,这种震撼会杀死它的。你去建议它离开这所房子看看它会不会执行命令。”
天狼星穿过房间走向那条克瑞彻尽力想要保护的挂毯,它现在正悬挂在墙上。哈利和其他人则跟在天狼星的后面。
这张挂毯看来十分古老;它又脏又破,而且看起来到处都是虫子咬过的痕迹。但是,它镶边的金黄色细线却仍然闪闪发光,这显示它们所代表的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族谱(从哈利所能读出的字)。在挂毯的最顶端用巨大的单词写着:
唐吉尔斯·普·布莱克家族高贵而古老的房子“你的名字不在这里!”哈利在看完这个族谱的最后一行叫道。
“我的名字曾经在那个位置,”天狼星指着挂毯上一个小小的象是香烟烧出来的圆洞说道,“当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我亲爱的老妈把我给除名了—克瑞彻对低声念叨这个故事很有兴趣。”
“你离家出走?”
“当我十六岁的时候,”天狼星说道,“那时我已经够大了。”
“你去了哪里?”哈利盯着他问道。
“你父亲哪里,”天狼星说道,“你的祖父母是真正的好人;他们把我当成是他们的小儿子一样抚养。是的,当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和你的父亲就去野外露营,当我十七岁的时候我有了自己的房子。我的叔叔艾尔费哈德给我留了一些金子—他也已经被从这里擦掉了,那也许是因为—不管怎么说,从那以后我自己照顾自己。而且,我总是欢迎波特夫妇星期天来吃午餐。”
“但是…为什么你…?”
“离家出走?”天狼星苦笑着用他的手指理了理他长长的,蓬乱的头发,“因为我憎恨这里所有的人,我的父母有着纯净血统的癫狂,他们确信成为一个黑暗巫师能够使你事实上高贵…我的那个笨蛋兄弟,他居然会傻到相信他们…那就是他。”
天狼星把他的手指放在族谱的很下面的地方,上面的名字是“瑞格拉斯·布莱克”。一个死亡日期(大约十五岁)跟在出生日期的后面。
“他比我年轻,”天狼星说道,“而且是个好得多的儿子,我经常会想起他。”
“但是他死了。”哈利说道。
“是的,”天狼星回答道,“愚蠢的白痴他加入了食尸者。”
“你在开玩笑!”
“来吧,哈利,这所房子难道没有让你看出来,我的家族是属于哪一类巫师吗?”天狼星烦躁的说道。
“是—你的父母难道也是食尸者吗?”
“不,不,但是相信我,他们认为伏地魔的想法是正确的,他们都赞成净化巫师的血统,清除麻瓜血统的人并且启用纯血统的巫师。他们并不是个别的人,在伏地魔露出其真实面目之前,有很多的人认为他是正确的当他们看见伏地魔就要掌权的时候,他们向他提供黄金。但是我敢打赌,我的父母认为瑞格拉斯第一批加入食尸者是个真正的小英雄。”
“他是被奥罗杀死的吗?”哈利试探性的问道。
“哦,不,”天狼星说道,“他是被伏地魔杀死的。或者更形象的说是遵照伏地魔的命令;我很怀疑瑞格拉斯会重要到伏地魔亲手干掉他。从他死后我发现的事实来看,他卷入太深,然后他拒绝执行命令,并要求退出食尸者。是的,但你并不是仅仅把一封辞呈交到伏地魔的手里就可以了。那是一种终生的服务,否则就是死亡。”
“吃午饭了。”传来威斯里太太的声音。
她把魔杖高举,在她的面前摆着一大叠的三明治,顶端还摆着蛋糕。她脸色通红看上去还在生气。其他人都向威斯里太太走过去要食物,不过哈利仍然待在天狼星身边,天狼星正在弯腰凑近这条挂毯。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它了。这里是菲尼尔斯尼格鲁;我的曾曾祖父,看见吗?他曾经当过霍格瓦彻的校长还有阿明塔我母亲的堂妹曾经推动魔法部制订麻瓜搜索法令这是亲爱的艾拉道拉姨妈她开创了在房屋小精灵老得端不动盘子的时候,可以把它们的头砍下来做装饰的传统当然,任何时候这个家族总会中途搞出一些原先没有的东西。我看唐克丝不在这上面。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克瑞彻拒绝执行她的命令的原因—它只执行家族内部任何成员的命令—”
“你和唐克丝是亲戚?”哈利惊讶的问道。
“哦,是的,她的母亲安吉梅达也没在这上面,看—”
他指着另一行在两个名字之间的小小的烧焦的痕迹说道,这两个名字布拉提克斯和尼斯卡)
“安吉梅达的姐姐仍然在上面,因为她和纯巫师血统的人相爱结婚,但是安吉梅达嫁给了麻瓜血统的人,特德唐克丝,因此”
天狼星用魔杖在挂毯上做了一个燃烧的手势,并且坏坏样子的笑起来。然而哈利却没有笑;他在忙着看安吉梅达烧焦的记号右边的名字。一根金色的双线将尼斯卡布莱克和露茜马尔夫连在一起,然后有一根垂直的金线从他们的名字连出来指向一个叫嘉可的名字。
“你是马尔夫的亲戚!”
“纯巫师血统的家族都有亲戚关系,”天狼星说道,“如果你要让你的儿子或者女儿,只和纯巫师血统的家族结婚,那我们的选择是十分有限的;因此我们任何一个都很难分开。莫莉和我是堂兄妹,而亚瑟在某种意义上是我的一个被除名的堂兄。不过在这里已经看不到了—如果有一个家族有一群血统的叛徒,那就是威瑟斯家族。”
不过哈利现在正在看安吉梅达被烧焦的记号左边的名字:布拉提克斯布莱克,他的双线连着罗多尔费斯雷斯坚。
“雷斯坚,”哈利大声说道,这个名字搅动了他记忆之中的某样东西;他从什么地方知道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想不起来,这给他的胃带来一种奇怪的,蠕动的感觉。
“他们在阿滋卡班,”天狼星简短的说道。
哈利奇怪的看着他。
“布拉提克斯和她的丈夫都被扔进了监狱,”天狼星用一种同样直率的口气说道,“罗多尔费斯的哥哥拉巴斯坦也和他们在一起。”
然后哈利想起来了。他在丹伯多的记忆盆里看见过这个名字,那个奇怪的装置可以保存思想和记忆:一个高高的有着黑色头发的妇女,她的眼睫毛厚厚的,她站在法庭上的时候仍然在宣扬她对伏地魔的支持,她很自豪在伏地魔失败之后她尽力寻找,她相信有一天她的忠诚会获得回报的。
“你从没说过她是你的—”
“她是我的堂妹,这没什么”天狼星叫道,“我现在所知的是,他们不属于我家庭。她肯定不属于我的家庭。我自从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没有再看过她了,除非你把她进阿滋卡班的时候看的那一眼算进去。你认为我会自豪有这么一个亲戚?”
“对不起,”哈利很快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仅仅是奇怪而已。那全是因为—”
“我不介意,不用道歉,”天狼星喃喃自语。他从挂毯跟前走开了,手深深的插在口袋里。“我不喜欢回到这里,”他凝视着房间,“我从来没想过会再次被困在这所房子里。”
哈利完全懂了。他知道天狼星的感受就和他一样,当他长大并且认为永远从那个鬼地方自由的时候,却被送回了普利怀特街四号。
“当然,这是一个理想的指挥部,”天狼星说道,“当我父亲住在这里的时候,他把一个巫师的每一点财富都花在了这所房子上面。这所房子秘密建造的,因此就算麻瓜想要也永远无法找到这里—而现在丹伯多加强了它的防御措施,你在房子里面找到一张沙发都十分困难。你知道,丹伯多是凤凰指令的秘密指挥官—除非他亲自告诉你地址,否则没有人可以找到这个指挥部—昨天晚上穆迪交给你的那张纸条就是丹伯多写的”天狼星发出一阵简短的笑声,“如果我的父母能够见到这所房子现在的用途好吧,我妈妈的肖像也许会给你出些主意的。”
他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担心没机会偶尔出去干些有用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丹伯多,我是否能够陪同你出席听证会—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此我要给你一点精神上的支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利感觉他的胃掉进了那个满是灰尘的橱柜里。自从昨天晚上晚饭以来,他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听证会的事情;沉浸在回到他喜欢的人群中间的兴奋之下,听到有关事件的最新进展,听证会的事情被他完全抛诸脑后。然而,听了天狼星的话,一种决定性的恐惧感回到了他的心头。他盯着荷米恩与威斯里一家,他们都在享用着三明治,哈利想着如果他们回到霍格瓦彻却没有他的话会怎么样。
“别担心,”天狼星说道。哈利抬起头并意识到天狼星正在看着他。“我确信他们会还你清白的,在国际魔法保密条例当中明确规定,巫师可以在拯救自己生命的时候使用魔法。”
“但是如果他们开除我,”哈利平静的说道,“我能够回到这里和你住在一起吗?”
天狼星悲伤的笑了笑。
“我们会知道的。”
“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再回到杜斯利家里的话,听证会上我的感觉会好的多。”哈利向天狼星施压道。
“如果你喜欢这个地方他们肯定会反对的,”天狼星沮丧的说道。
“你们两个快点吧,否则就没有食物剩下了,”威斯里太太招呼道。
天狼星又发出了另一声巨大的叹息,向着那条挂毯投去灰暗的目光,然后他和哈利走过去加入其他人的行列。
当他下午清理橱柜的时候,哈利尽力不去想听证会的事情。幸运的是,当大量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堆在满是灰尘的架子上的时候,清理它们是一件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情。天狼星被一个银色的鼻烟盒重重的咬了一口,几秒钟之内他被咬的手就逐渐肿大并且象戴上了一只坚硬的褐色手套。
“好了,”天狼星兴趣昂然的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只手,然后他就掏出魔杖并将皮肤恢复正常。“这上面施展的肯定是生瘤魔法。”
他把这个盒子扔进了旁边的一个用来盛装垃圾的大袋子;哈利看见乔治马上用一件衣服小心翼翼的包住自己的手并且把那个盒子拣起来装进他满是虫子的口袋中。
他们又发现了一件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的银制工具,这是一把长了很多脚的小镊子,当哈利试图拿起来的时候它象蜘蛛一样爬上哈利的胳膊并试图刺破哈利的皮肤。天狼星把它抓下来并用一本书把它压住,书名叫高贵的种族:这是一本有关巫师族谱的书。这里还有一个转动的发出微弱的险恶叮当声的音乐盒,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变的虚弱并且昏昏欲睡,直到金妮大力的把盖子关上才清醒过来,一个沉重得没人能够打开的小盒子;数量众多的古老图章;在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里有一枚一级梅林勋章,这是对天狼星祖父“为魔法部所做贡献”的奖励。
“这意味着他给了他们很多的黄金,”天狼星轻蔑的把这枚勋章扔进了垃圾袋中。
有几次克瑞彻偷偷溜进房间并试图把东西藏在它的腰带下面带走,每次被他们抓住的时候就发出可怕的嘟噜声。当天狼星猛的从它紧紧抓着的手里抽走一个巨大的有布莱克标记的装饰物时,克瑞彻真的流出了眼泪,并且哭喊着天狼星的名字跑出了房间,哈利以前从没见过它这样“那是我父亲的遗物,”天狼星把它扔进了垃圾袋里,“克瑞彻对我父亲不象对母亲那样专心,不过我上周仍然看见它轻轻抚摸着我父亲的一条老裤子。”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威斯里太太使他们每天都工作的非常辛苦。画室用了三天才清理完毕。最后,唯一一件留在房间里的不受欢迎的物品,就是那条刻着布莱克家族族谱的挂毯,它抵抗住了这些人象要把它从墙上取下来的一切努力,还有那张卡嗒作响的书桌。疯眼汉穆迪还没有回到总部,因此他们不能确定里面有什么。
当他们在一只碗柜里找到一只茶杯那么大的蜘蛛的时候,天狼星清洁小分队从画室移师一楼的饭厅。(罗恩迅速离开房间到外面喝茶,并且一个半小时没敢回来。)饭厅里面所有带着布莱克家族标记的瓷器都被天狼星毫不留情的扔进了垃圾袋,同样的命运还发生在一套用失去光泽的银制像框的固定的照片身上,当覆盖他们的玻璃碎裂的时候,照片上所有的居民都开始尖叫起来。
斯内普也许很乐意把他们的工作称为清洁,但是在哈利的眼中他们是在房子里进行一场真正的小丑战争,这一系列的战斗都是由克瑞彻教唆并发动的。无论他们在哪里聚集的时候,这只衰老的房屋小精灵都会出现,当试图移走任何它能够从垃圾袋中带走的东西的时候,它的咒骂声变的越来越无礼。天狼星走上前用衣服威胁它,(当主人扔给小精灵一件旧衣服或者袜子的时候,就代表契约解除,小精灵就自由了,因此天狼星才会用衣服威胁要赶它走)但是克瑞彻用一种固执的昏暗眼神看着天狼星:“主人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在转身逃跑并更加大声咒骂之前它又说道,“但是主人不会让克瑞彻走的,不会的,因为克瑞彻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哦,是的,他正在密谋对抗黑暗公爵,是的,和他那群杂种、叛徒、以及垃圾一起…”
这次,天狼星没有理会荷米恩的抗议,抓住克瑞彻腰带的后面并亲自把他扔出了房间。
门铃一天总要响个几次,每一次的响声就暗示着天狼星母亲又要开始咆哮了,而且因为哈利和其他人想要偷听来访者的谈话,所以在威斯里太太给他们下达新任务之前,他们总是抓住时机偷偷摸摸的的瞥一眼并偷听一点谈话的内容。斯内普此后在这所房子里来去匆匆的跑了几回,哈利总是避免和他面对面;哈利也见到了他的变形魔法课老师麦格教授,她看起来非常奇怪的穿着一件麻瓜式样的女装和外套,而且她看来也非常的忙碌,没时间逗留。然而,有的时候,来访者也会留下来帮忙。当他们在楼上的卫生间里发现了一个潜伏着危险的老盗尸者的时候,唐克丝就陪着他们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下午,而卢平尽管和天狼星一样也住在这里,但是他每天都要出去很长时间,为指令做一些秘密工作,他帮助修好了一个祖父级的老钟,这个钟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每当有人经过的时候就会发出沉重的沙沙声。蒙顿格斯则通过从一套试图掐死罗恩的古老紫色长袍里面,把他拯救出来的英勇行动稍稍挽回了一点在威斯里太太眼中的形象,当时罗恩正在尝试把它们从衣柜里面清理出来。
尽管他一直睡不好,一直梦见走廊和锁着的门,这使得他的伤疤刺痛起来,哈利还是尽力让自己在这个夏天里第一次高兴起来。一旦忙碌起来哈利就会很高兴;但是他的工作减少,或者是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看着阴影在天花板上移动的时候,他的思绪就会回到海市蜃楼般的魔法部听证会身上。恐惧象针一样在他的身体里面猛戳,他很怀疑如果自己被开除的话会怎么样。这个念头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对罗恩与荷米恩他都不敢大声说出来,尽管他经常看见他们在一起窃窃私语并且用一种忧虑的眼神向他的方向看过来,而当着哈利面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提及此事了。有时候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象铁面无私的魔法部官员,将他的魔杖一折两段并且命令他回到杜斯利家去的情景……但是他坚决不走。他下定觉醒。他会回到格里曼迪街并和天狼星生活在一起。
当威斯里太太星期四晚上吃饭的时候对他说话的一瞬间,哈利感到一块砖头压在了胃里,威斯里太太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明天早上我将为你准备最好的衣服,哈利,而且我希望你今天晚上把头发洗一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会对你有帮助的。”
罗恩、荷米恩、弗来德、乔治和金妮都停止交谈并看着他。哈利点点头并尽力继续吃饭,但是他的嘴巴变的干燥,无法咀嚼。
“我明天怎么去?”他问威斯里太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显慌乱。
“亚瑟回和你一起去,”威斯里太太轻轻的说。
威斯里先生透过桌子向哈利鼓励的笑了一下。
“你可以待在我的办公室直到听证会开始。”他说道。
哈利看着天狼星,但是在他开口询问之前,威斯里太太就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丹伯多教授认为天狼星陪你去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我必须说的是—”
“我认为他很正确,”天狼星露齿一笑。
威斯里太太没吱声了。
“丹伯多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哈利盯着天狼星问道。
“昨晚你睡觉以后,丹伯多来过了,”天狼星说道。
天狼星叉了一块土豆。哈利低下眼睛看着自己的盘子。丹伯多在听证会的前夕来了这里,却没有要求见他,这一想法使哈利感到,如果有可能的话,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