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马紫烟
|类型:武侠·玄幻
|更新时间:2019-10-07 20:15
|本章字节:22766字
场外飞进一条人影,一个中年僧人手里挟着另一个僧人,走到风无向身边放下。
元空神色一变道:“这是干什么?”
风无向跳了起来,长剑跟着出鞘,将那被挟来的僧人四肢一剑砍断,然后含笑道:
“小弟已遵命将盗马的不肖弟子依规处置,请掌刑师兄检验。”
无尘大师愕然道:“这不是元悟师侄吗?”
风无向道:“不错,夏侯兄的座骑是他偷的。刚好被小侄发现了,乃与元明师兄合力将他擒住,经掌刑师兄声明处置办法后。小侄依法处理。”
元空神色又定了下来道:“师弟看见他偷马了吗?”
风无向道:“不错,小弟与元明师兄正在后山,看见他牵了马过来,小弟上前问讯,他做贼心虚,竟想出手伤人。幸而小弟有备在先,反过来把他制住了。”
元空哦了一声道:“师弟为什么不早说呢?”
风无向冷笑道:“因为小弟问了他口供,他说是得了师兄的授意而偷马的!”
地下的元悟虽然被削去四肢。仍能开口说话,大声叫道:“他胡说,我什么都没有讲。”
风无向微微一笑道:“你现在讲这一句就够了。”
无定满脸怒色,走上前喝道:“孽徒,你居然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气死我了!”
飞起一脚。将元悟的脑袋踏得稀烂,然后朝无垢上人一拱手道:“门下不肖,贻羞门户,小弟虽因一时之忿而杀了他,可是管辖不严之罪难卸,请掌门人处裁。”
无垢上人轻轻一叹道:“死已经死了,还说什么呢!只希望师弟以后爱惜门户,对门人管辖得严一点。”
无定低下了头,元空走过来一躬道:“无定师叔,你把元悟师弟杀死了,风师弟说他盗马之举,出于小侄主使,小侄没有了人证,将何以自明?”无定抬起头道:“不可能的,风师弟只是说说罢了,谁都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的。”
元空冷冷道:“掌门人的功夫是真的散失了吗?”
无定点点头。元空道:“那么风师弟继任之事已成定局,他接了位之后,别说我们这些师兄不在他眼里,连您这几位长辈也都要受他的节制……”
无定脸色一沉道:“元空,你这是什么话?”
元空大声道:“刚才掌门人说我的师父是风师弟杀死的,以下犯上,少林中有这个规矩吗?”
无尘道:“无相师兄之死我最清楚,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而且连你们这几个人的图谋我也略有所闻,掌门人为了不愿声张出去,使少林成为天下武林笑柄,才对你们大度包容,希望你们知错悔改……”
元空怒声道:“师叔,你讲话要有证据?”无尘用手一指地上的尸体道:“这就是证据,你指使他偷了夏侯施主的马,然后故意立下重誓,想等马被搜出来之后,应誓焚寺,瓦解少林!”元空道:“这只是师叔的揣测之词……”
无尘道:“风师侄与元明擒住元悟之后,就告诉我了。我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才叫风师侄骑马出去一探……”
风无向道:“小侄到了那里,正好赶上元宝师兄与夏侯兄赌约,小侄觉得很奇怪,元悟师兄与元空师兄最为接近,他偷马的事,元空师兄一定是知道的,怎么还会拿寺轻易付之一诺,再听下去,才知道他的阴谋。”
元空神色一变,退后几步,沉声对无定道:“师叔,事已至此,您作何打算?”
无定沉吟不语。元空道:“您别犹豫了,反正我们的目的已达,迟早发动都是一样。”
无定轻声道:“你有把握吗?”
元空道:“小侄知道您担心的是夏侯杰。”
无定点头道:“不错,他是剑会盟主,剑法得自‘忧愁仙子’真传,那柄剑尤其难挡。”
元空道:“小侄在山下见到他时,已经与人联络过,对方派了两名帮手,专为对付他的。”
无定道:“人来了吗?”
元空得意地道:“已经来了,就藏在小侄的房中。”
无定道:“他们为什么不出来?”
元空道:“他们为了尊重您的地位,不便出来干涉我们的内务。假如夏侯杰要出手的话,他们自然也可以出头了,您尽管放心行事。”
无定想想又道:“那两个人靠得住吗?”
元空一笑道:“绝对靠得住,这两个人是侠王专为对付夏侯杰而邀请来的,目前小侄不便说他们的姓名,可是夏侯杰的问题,交给他们绝对没有错。”
无定点点头道:“好吧!夏侯杰,现在少林要解决一些本门的问题,你是局外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夏侯杰听他们的谈话,已经料到大概的情形,因为少林诸人都没有开口,他也不便插嘴,这时见无定公开对他招呼,乃轻叹一声道:“你们说的侠王我见过两次,他又叫万里追魂,真名是王侠,是魔心圣教派来中原行使颠覆阴谋的奸细。”
无定沉声道:“胡说,侠王乃是专为各大门户排除不平的仁心义侠,您怎么侮辱他是魔心圣教的奸细。”
夏侯杰道:“看来大师是受他蒙骗了。夏侯某在西域见到他时,他已公开表示身份,不久即将会同魔心圣教的徒众,东来侵吞中原各大门派,夏侯某就是为这件事特来知会贵派!”元空冷笑道:“夏侯杰,你别巧言掩饰了,你自己才是串通魔心圣教,想在中原大事横行。”
夏侯杰一怔道:“我……”
元空冷冷地道:“不错,就是你,你到西域是荡除魔心圣教的,怎么没完成任务,就一个人偷偷地溜回来了。”
夏侯杰道:“魔心圣教人多势众,夏侯某独力难支,再者为了防止他们的阴谋,才匆匆东返。”
元空冷笑道:“魔心圣教的力量既是那么大,你怎么没被他们杀死?由此就可证明你与他们是串通一气的。”
风无向笑向夏侯杰道:“魔心圣教的问题以后再谈,目前最重要的是少林本身的问题急待解决。”
夏侯杰急声道:“可是他们受了古白龙的诱惑,既将在武林中掀起一场巨变,这是大家的事。”
风无向道:“话是不错,不过少林门下的叛徒,我们自己还能解决,夏侯兄先作壁上观好了。等我们解决不了时,夏侯兄再出手帮忙还不迟。”
夏侯杰一时弄不清他们真正的意图何在,只得退到一边保持缄默。风无向转身前无垢与无尘道:“师父,师伯,对方的叛象已明,弟子请示制裁之策。”
无垢上人的脸上一片黯然,轻叹道:“师弟,你当真要叛离门户吗?”
无定避开他竣厉的目光,低下了头。元空却道:“我们不是叛离门户,只是想替少林清理一下门户,重振少林的盛威!”无垢上人神色一沉道:“这是什么话?”
元空冷笑道:“什么话,掌门人心里明白,我师尊惨死在青磷弹下,都是掌门人纵容风无向的明证!以下犯上,败坏门规,这种情形发展下去,少林还成什么体统!”
无尘怒道:“无相师兄是作出叛离门户的逆行后,才被风师侄处死的。”
元空冷冷地道:“有什么证据?”
风无向道:“他与万里追魂串同为恶,是我亲眼目睹的,夏侯兄也在旁边……”
元空冷笑道:“夏侯杰是外人,不够资格作证。对于处置叛徒,少林自有明条,无须旁人多事。”
风无向道:“杀死无相师伯是我下的手,我是少林弟子,自然责无旁贷。”
元空冷笑道:“不是每一个少林弟子都有惩处叛徒的权利,也不是凭一个人的指证,就可以决定谁是叛徒,叛离师门在少林是一桩很大的罪条,必须由门中长老共同掖拾事实,研判清楚,然后再由掌刑执事司刑,处以应得之罪,你恁什么草率杀人……”
风无向道:“无相师伯本身就是长老之一,以当时的情况,我也没有能力把他擒回来治罪。”
元空道:“你不必舌辩,如果你真认为我师父有叛门之嫌,应该回来请求,少林自然会设法处置的。”
无尘道:“你似乎还不肯承认无相师兄有叛门之罪?”
元空道:“自然不承认。我只知道我师父被风无向害死后,再安上一个叛门的罪名。”
风无向怒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元空道:“这还不简单,掌门人对你纵容,我师父常表示不满,你怀恨在心,趁机报复。”
风无向还要开口,无垢上人用手势拦住,轻轻一叹道:“无向,你不要说话了,这只怪我不好,当时我应该宣布真相的。因为我顾及少林清誉,不想宣布出去贻羞武林,才想不声不响地把事情压下去,现在反而成了他们的借口了。元空所说的话没有错,按照门规,是应该那样处理的。”
风无向一愕道:“那么是弟子做错了!”
无垢上人一叹道:“你也没有错,站在爱护门户的立场上。你的措施十分正确,错全在我身上。我一定有什么失德之处,才无以服众。”
元空道:“这就对了,所以掌门人应该立刻交出掌门信符,引咎自责。”
无尘厉声喝道:“孽障,你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风无向淡淡地道:“他们外结奸徒,内引叛逆。一切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无尘怒道:“我不相信少林门下会出多少叛徒,元空,今天的事已经不是言辞所能解决的了,把你们的人集中起来,大家凭力一决吧!”
元空哈哈一笑道:“还是师叔说话痛快,不过我们不会这么傻,把人全部集中起来,如果我们能够成功,至少有一半弟子会跟着我们,如果我们失败了,这些人留在少林,继续从事反对你们的努力。目前我与无定师叔就足够应付了。”
风无向冷笑道:“恐怕除了你们两个丧心病狂的逆徒外,少林也不会再有那种寡廉鲜耻的弟子了。”
元空仅笑了一笑,不作正面答复,只有无定跨前一步,沉声道:“请掌门师兄交出信符,小弟当尊重师兄以往之地位,仍委师兄为本寺长老。不然,本寺玉石俱毁,是皆师兄之咎。”
无垢上人一叹道:“师弟,你真糊涂,即使我交出信符,你就能接继掌门之位了吗?”
无定道:“信符乃门中至高无上之权仗,凡少林弟子都会听它的指令!”
无垢上人叹道:“信符并没有权柄,因为大家尊重它,它才有权柄。你这样做法,自己先表示了不敬,如何能使别人尊重它呢?”
无定冷笑道:“权威生于畏惧,当我杀死几个不听话的人后,它的权威就建立下来了。”
无垢上人道:“你若是存这种想法,我即使想把信符交给你,也要重新考虑了。”
无定冷冷地道:“你别说得好听了,我看你是根本舍不得交出来,不过我也不在乎,迟早你总要交的。”
无尘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叫道:“逆障,我先毙了你。”
翻掌正要出手,无定冷笑道:“师兄!你最好平静一下,小弟既然敢公然讨掌门今符,自然有相当把握。你我平常感情还算不错,我不忍心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无尘哪里听得下这种言语,呼的一掌拍了过去。无定轻轻移身闪开道:“元空,你三师叔太激动了,这对他身体不太好,你使他安静一下。”
元空闪身过来笑道:“小侄遵命。”
伸手斜搭,速度奇疾,无尘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双手脉门已被他扣住,他顿觉全身一麻,一点劲力都使不出来,软软地要倒下去。
元空将他架到一边放下,在背上拍了掌道:“师叔,你休息一下吧!”
元空只露了一手,目向将少林长老无尘大师制倒了下来,尤其是他最后拍的那一掌,更是怪异,拍的力量不重,那位置也是无关紧要的所在。无尘却支持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元空扣住脉门的手已经放开,无尘几度挣扎,仍然无法站起来,很明显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少林寺众僧都骇然失色,连风无向都掩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赶过去将无尘扶起来问道:“师叔!您怎么样?”
无尘双目紧闭,脸色如同淡金,却是无法开口说话。夏侯杰也跟着过来,一看无尘的背后,只有落掌处有一个指头大的破洞,心中已经了然,低声道:“这是西域的魔心指功夫,必须立刻施救。”
说着取出乔庄留给他的伤药,倒了一点塞进无尘的口中,元空见状大急道:“任何灵药恐怕都救不了他了,我只毁了他一身功力,留下他的性命已经算是客气的。”
夏侯杰冷冷地道:“不见得,我这药是从西域带来的专为对付魔心指而用,无尘大师只不过偶然失手,才为你所乘。等一下大师伤势平复后,自然会如样奉还的。”
元空怔了一怔,随即笑道:“什么叫魔心指,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夏侯杰怒声道:“你还想狡赖,我在西域跟魔心圣教的教主赫连新交过手,对这样手法太清楚了。”
元空笑道:“我没有到过西域,也不知道赫连新是什么,人,更不相信你的药能疗治我的掌劲。”
夏侯杰心中一动,元空用掌之时,的确没有看见他施展手指。可是无尘背上的伤洞,又明明是魔心指的征象,不禁又问道:“你那掌功叫什么名称?”
元空一笑道:“说出来也没有关系,这叫穿心掌,发出时用掌,却能聚力于一指,穿金洞钢,无坚不摧。假如不是有这种把握,我怎敢立下重振少林的宏愿。”
夏侯杰淡淡一笑道:“这不是少林的功夫吧!”
元空傲然道:“自然不是,少林十八项绝艺中,只有碎玉掌功能具有此威力,不过碎玉掌决只有掌门人才能洞窥其秘,我们哪能轮得上。”
夏侯杰心里又是一动,低声向风无向道:“令师坐关是否为了修炼碎玉掌?”
声音虽低,元空已经听见了,他哈哈大笑道:“你猜得一点不错。只可惜掌门人没等功成就出关了。”
风无向也明白了一点,立刻问道:“碎玉掌功大概正是你这种邪毒功夫的克星。”
元空微怔道:“胡说!碎玉掌仅闻其名而已,从未见施展过,怎么会是我穿心掌的克星呢?”
风无向冷笑道:“你再狡猾也没有用,你今天指使元悟师兄偷盗夏侯兄的马匹,分明是想借故闹事,中止掌门人练功出关。如果你不怕碎玉掌,何必要这么做呢?”
元空愕然不语,风无向又道:“你的穿心掌一定是从万里追魂那儿学来的,你破坏掌门人练成碎玉掌,也是按万里追魂的命令行事。”
元空怒道:“放屁,我只是看不惯你们把持住少林,任意胡作非为,残害同门,才想清理门户,重振少林,怎会受人命令行事。”
风无向冷笑道:“掌门人生关练碎玉掌的消息昨天才公告,今天你就等不及了,一定是这种掌功对你们具有莫大的威胁!”
元空还要开口,无定已沉声道:“事情已经敞开了,还否认什么。你也太心急了一点,如果再等两天,让那老糊涂到紧要关头再加以破坏,不但可以使他前功尽弃,而且还能叫他走火入魔,岂不省事多了。”
元空笑道:“师叔顾虑得虽然周到,可是小侄接到通知说夏侯杰已经回到中原来了,如果让他进入本寺,说出最近的情况,老糊涂一定加紧防备,我们就很难有机会破坏了。”
夏侯杰道:“你还说跟魔心圣教没有勾结,我回到中原是极为秘密的事,而且此地是我第一站行程,你怎么会知道的。”
元空道:“我并不知道,是有人通知我的。”
夏侯杰道:“只有魔心圣教的人才会通知你。”
元空冷笑道:“笑话,你夏侯大侠是中原的名人,你走到哪里谁都会认识。何必一定要魔心圣教呢。出家人不打逛语,我绝不认识什么魔心圣教……”
夏侯杰道:“你认识的古白龙就是魔心圣教的人,他利用你们颠覆中原各大门派,就是作为魔心圣教东侵的资本。”
元空微笑道:“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会如此轻易受人利用。”
风无向一叹道:“夏侯兄,这批人利令智昏,哪里会听得进你的忠告。”
夏侯杰道:“他们可能是不知道魔心圣教的阴谋……”
无定已不耐烦地道:“元空,你还说那些废话干吗?快点把事情解决了。”
元空笑道:“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老糊涂没等我们动手,他自己就中止练功出了关。”
无定道:“可是掌门信符还没有交出来。”
元空微笑道:“这一点师叔可得自己设法取到手了,因为这是两任掌门之争,在道理上小侄无法代劳。”
无定道:“为什么?”
元空笑道:“无垢师叔是现任掌门,尽管我们不满意他,至少也应该对他现任的职权表示敬意,小侄以一个后辈的身分向他动手似乎太冒昧了一点。”
风无向冷笑道:“你还懂得这番大道理,倒是很难得。”
元空淡笑道:“我们还要继续接管少林,对于这长幼之序自然必须遵守。我刚才对无尘师叔只废武功而不伤性命,就是信守此一礼数。”
风无向冷笑道:“我替你把真话说出来吧,你不敢向掌门人动手,分明是自己没把握。掌门人虽然半途出关,但是功力是否打折扣,碎玉掌是否练成,你还不得而知,所以才拿出那番大道理作为借口。”
元空不说话,无定却有点不信地问道:“元空,这是真的吗?”
元空淡淡地道:“小侄的任务只是匡助师叔排除其他障碍,如何索取掌门信符,应该是师叔自己的事!”
无定仍然追问道:“那番话倒底是不是真的?”
元空一笑道:“小侄如果有能力自己取到掌门信符,师叔难道好意思从小侄手上再拿过去?”
无定脸色一变,元空又道:“可是师叔既然确知老糊涂碎玉掌未能练成,小侄一定想拿也没有多大困难,小侄为了尊敬师叔,才让师叔居先得到这个机会?”
无定冷笑道:“你说得倒是好听!”
元空冷冷地道:“师叔如果这样想,小侄就不客气了,反正今天事在必行。不过小侄取到之后,师叔想再拿去,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无定道:“我从老糊涂手里把信符拿过来并不困难,问题是我必须考虑你会不会又从我这儿拿去!”
元空一笑道:“这个小侄还不敢!”
元定道:“你没有什么不敢的事!”
元空道:“小侄是真的不敢,因为侠王还派了两个代表在这里监视,我们想接掌少林,势必要靠侠王之助。侠王最重辈分,有师叔在前,小侄断无潜越之理,除非师叔自愿放弃,小侄当仁不让……”
无定沉声道:“胡说,我为什么放弃,如果不是为了得到令符,我怎会求助于他人,掀起阅墙之争!”
元空笑道:“师叔明白这一点,何至还去听那些挑拨的言词,追问真假呢?”
无定沉思片刻,走到无垢上人面前道:“师兄把令符交出来吧,免得伤同门的和气!”
无垢上人淡然地道:“令符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无定笑道:“师兄别开玩笑了,掌门信符是掌门人时刻不离之物!”
无垢上人道:“刚才为了通知四门撤禁,我把信符交给无向,叫他拿去传令的!”
无定道:“那没关系,师兄可以叫他交出来!”
无垢上人摇摇头道:“我没有权利,刚才我预知门户中将有巨变,而我自己又因为半途出关,无力维护信符尊严,已经叫无向一直保管下去了!”
无定神色一变道:“师兄已经禅位给他了?”
无垢上人道:“目前尚未成为事实,只是我与他之间的私相授受,等他剃度入籍之后,才可以正式宣布!”
无定冷笑道:“师兄不认为这个决定太草率了一点吗?”
无垢上人淡淡地道:“目前虽然是草率了一点,不过为了应变,我只好如此!”
无定转脸对风无向道:“那么我只好向你讨取了!”
风无向从怀里取出一枚碧玉如意高擎在手道:“你拿去也没有用,碧玉如意本身并没有多大权柄。权柄是基于门中弟子对它的尊敬而生的,目前大家都不尊重它了……”
无尘在地下一跃而起道:“是谁说的?”
风无向冷笑道:“少林重要执事弟子差不多都在这里,却容得两名叛徒对掌门人公然辱……”
无尘道:“那是因为掌门人没有发布命令。”
无垢上人道:“愚兄已将信符交出,无权下达命令。”
无尘道:“风师侄,令符在你手中,你下令好了!”
风无向道:“小侄不敢。”
无尘叫道:“为什么不敢?”
风无向道:“小侄如果令出而不行,岂非玷污神物!”
无尘厉声道:“胡说!碧玉如意为少林至高无上之信符令物,谁敢不遵!”
风无向闻言手擎令符道:“既是如此,有请无非无净两位师叔擒下叛徒无定。”
无定怒喝道:“混帐畜牲,你居然敢叫我叛徒。”
风无向沉声道:“难道你不是吗?”
无定道:“自然不是,叛徒乃是对门户有不忠的行为,我只是反对你们这些人,并未对门户不忠。”
风无向笑道:“那么你对掌门信符是绝对尊重的了!”
无定道:“当然!否则我就不会争取了。”
风无向道:“假如我以令符掌有人的身份叫你跪下领罪,你是否肯接受呢?”
无定一怔道:“不接受,因为你不配掌有它。”
风无向道:“我知道你不会接受的,五师叔、六师叔,你们两位是否也觉得小侄不够资格?”
无净连忙道:“不是,掌门人已经公开宣布你为令符持有人。我们虽然是长一辈,也必须听受你的指令。”
风无向道:“那二位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无净道:“无定师兄职称长于我们,格于条规,我们不敢得罪他。”
风无向神色一变,无尘已朝他做了个眼色道:“风师侄,你虽然受命执掌令符。可是在行事的规矩上还很陌生,少林对于长幼之序,规格极严……”
风无向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一经提示后,立刻就明白了。他高声道:“少林门中长老无定,居心叵测,叛离门户,经查属实,故此革除长老身份,逐出门户……”
话未说完,无净与无非飞跃而出,无净举起手中的禅杖厉声叫道:“逆徒无定,还不从速伏罪领死。”
无定微微冷笑道:“二位师弟也想跟我为难?”
无非也抽出腰间的戒刀喝道:“谁是你的师弟,你已经被逐出门户……”
无定冷笑道:“笑话,凭一个后生小辈说话就能算数了,我还准备接掌门户呢?”
无净不让他再说下去,镔铁禅杖迎头劈下。无定闪身跳开,可是脚下的大石板已为禅杖击陷了一个浅坑,碎石四散,每个人都感到一震。
夏侯杰心里也微骇,觉得少林果然门下无虚,这无净大师看上去形容枯瘦,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气力。
无定怒声道:“老五!别以为你力气大……”
无净抡动禅杖,又扫了过去。
这一横扫劲力更足。站在远处的人都可感到劲风掠面。可是无定居然站在原处,一动都不动!
无净禅杖将临到他身上时,他微微一怔,手下也略略一收。因为无定毕竟是他的师兄,这一杖如果砸上,而对方又不作准备的话,势将粉身碎骨。想起平日的感情,他实在有所不忍。
谁知正在他将杖执稍偏之际,无定忿地一伸手,平抡手臂,竟向他的禅杖上迎去。
这一举动大出众人意料,大家都看出无净想避免伤害他,而他居然自己找上去,虽仅用一条手臂。难道他存心想把自己弄成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