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流云小筑有赌约

作者:忆文

|

类型:武侠·玄幻

|

更新时间:2019-10-07 20:54

|

本章字节:32024字

第二天,他首先开口问我道:“老人家,你人闲居在此,不感觉寂寞?”


我对他笑道:“我老头子就是喜欢这种烟绝俗事,深居云山的生活,怎会有寂寞之感?”


他又问道:“您老日以何消遣?我答道:与之所至,踏三山访五岳,采奇花摘异草,提练丹药补益身心,偶而自吟几首诗,绘画几幅画,自下几盘棋以自……”


他低“哦”一声,毫无半点矫作主态,含笑道:“除了练丹药一项之外,小生颇和您老的志趣,来来,闲着无聊,小生陪您吟几首诗,画几幅画,下几盘棋!”


“除了练丹药一项之外……?难道他真不是会家子?那么他能穿越“小三:元正反五行阵”找到“流云小筑”,这要作何解?就在我百思不解当儿,他又道:“您老人家有什么心事吗?”


稍顿,他又接下去道:“哦,您老大概是怕我不是对手,所以在私下里思考,是吗?老实不骗您老人家,诗、琴,画、棋,这玩意儿,小生都是一等的佼佼者,不信您老一试就知!”


他说得很真挚,为了不使他看出我的心意,我连忙摇手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老头子在想着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方法,以外加趣味!”


他笑道:“那您已想出来啦!”


我点头道:“正是,正是,这个方法根简单,你我各出三题,这三题包括作者,时间,背景,以及所有一切典故,若你羸了我老头子,我有一点赏赐给你,送你三粒‘小元丹’……”


他听到这里,打断我的话:“什么叫做小元丹?”


我微笑地向他解释道,小丹元就是我老头子穷毕生心血,集三山五岳的奇异花草制练而咸,它是疗仿祛毒的圣品,普通人吃了一粒年青十岁,增壮体格,常年不病,练武之人吃了,增加半甲子的修为,功力倍增,”


他高兴地道,“它真有这么多好处,小生虽然不会武功,但在家里曾听人说过,说什么以前有位武功很高的和尚,叫什么‘万世圣僧’有一种灵药叫做什么‘九转返魂丹’能治百病,人死经他一诒吃一粒‘九转返魂丹’就能起死回生,老人家您这‘小元丹’与它相比,孰好?”


他说得非常婉转,丝毫没有漏洞,我毫无疑心地对他说道:“两者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九‘转返魂丹’却稍胜‘小元丹’半筹!”


他听了我的话,毫不犹豫地道:“小生也不愿平白受人恩惠,这些比完之后,无论胜负如何,小生也要回敬您老人家一点好处!”


他除了那柄百摺扇之外,身无别物,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好处要给我,所以,我就笑问他道:“你除了那柄百摺扇之外,还有什么……?”


他未待说完,急忙摇着那柄摺扇道:“小生要给您的好处,虽然不是那些什么丹丸,可是对您老人家是受益无穷,现在暂且问我这个什么好处,等诗,画,棋三者比完之后,包管给您满意就是!”


老头子一下子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指着小筑前一块大青石道:“那我们就在这上面开始I”


于是,二人坐定后,由我老头子先出题,我头一个题目是:长安一片月,万户寿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开情。


何日平胡虏,良入罢远征。


这一首诗,出自何人之手?里面绝妙之句在何处?良人二字欲作何指,其典故安在?他静静地听完我这些问题之后,毫不犹豫地答道:“这首诗,出自唐代‘青连居士’李白之手,大意是描写妇人望夫征戌早归,其绝妙之处在‘秋’二句,良人二字是指称丈夫,诗曰‘于夜秋歌。”子夜者晋曲名也,晋,女子,名‘子夜,,其所作歌声颇哀,因而下名。”


我点首道:“答得很好,换你出题!”他想了一想,道:“您考我的是李白的诗,现在小生也用李白的诗考您!”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蓬来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请将此诗的漏洞填满,把不对的地方改正过来,诗中的‘蓬来”和“小谢”欲作何解?”


我暗骂一声:“死穷酸,比我还绝!”


口却说道:这是一首‘宣川谢眺楼——校画权云’七言律诗,其中第三段应该是加上这么一句: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所吟的第五段应该放在第六段,第六段应该是第五段才对。蓬来是指海中神仙,仙府幽经秘录,都在这里。小谢是指当时的谢惠连,其人才思富捷!”


其后,我俩又出三题,结果平分秋色,谁也没稍占便宜!童颜老者说到此处,倪有庆忍不住地道:“老前辈,说了半天您还没说到正题哩!”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白了他一眼,好象不大高兴地道:“急什么,我不从这些说起,你们怎会知道事态的严重到什么地步,要不是为了你倪家的公案,那穷酸也不会千里迢迢上我‘流云小筑’去敲我一记,耐性的听下去,不要打岔”!“稍停,他又回忆地道下去一一到第三天,他问我道:“您老如果发的时候,都作何消遣?”


他突然提出来,我眉头皱道:“如果心神不乐之时,老头子只有借酒解问!”


他颇为惊异地说道:“这么说……您老稳居在此好几十年,仍然不能消去一切杂念,而练到儒家所谓‘浑然忘我’之境?”


这一句话恍如一把利刃插进我的心窝,的确,老头子百年来的稳居仍然不能排除一件心事,为了这件心事,我才给那穷酸敲得走投无路。


当时我以为他是发了书呆子的豪气,没有考虑到后果,接口苦笑道:“老头子什么事都放得开,只有一事萦萦迄今未释怀!”


他朝我看了一眼,正色道:“小生对于玄学一道,略有心得,观您老的颜色和听您约语气,莫非是给一个‘情’字所缠!”他——见血,当时我非常激动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事?”


他一脸正经地说道。“一个人的七情六欲,最难缠的就是‘情’这一字,一旦惹上了这一‘情’字,非得到心满意足解决之前,任你万念俱灰看破红尘啦,或是出家当和尚比丘尼啦,到头来还是给这个情字缠得头昏脑胀,何去何从都不知!”


我对于他满肚子的书呆气,顿感兴趣起来,不禁笑问道:“依你之见,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消除我百年来一直不能释怀的这份心事!”


他低头想子一想,沉吟道,“您老请将百年来一直不能忘怀的这份心事,简单的说出来给小生听一听!”


于是,我对他说,“我老头子像你这样年青的时候,早就创了响当当的名号,名齐五奇之列,就在同时,我爱上了一位女人,很出名的奇女子,她对我也发生了爱的情愫……”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说到这儿,忽然停下来,众人正听得起劲给他这一停,不禁然地朝他望去,这时,他的神情显得非常激动,野和尚忽然问道:那女子是谁?”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两道湛湛神光一射,一字一字有力地道:“那女人就是‘九玄神狐’的爱徒‘玄魔女’姬小巧!”


众人惊噫“啊”的一声,童颜老者又接下去道:“经过一段时间的来往,我终于发现她的一椿密秘……


……?野和尚不觉脱口道:“您老发现她的什么秘密?”


别看野和尚一生游戏三昧,但在童颜老者面前他却一本正经,童颜老者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就是那位穷酸听了这话,也没象你如此大惊小怪,干嘛?你这野货总是喜次打岔!”


野和尚连忙陪哭道:“是,是,您老骂得对,野货再也不打岔啦!”


童颜老者两眼望着满天星斗,又接着道:“这个秘密就是她有一武林人物常犯的野心一一妄想独霸武林,被人尊称武后。


当时我多方的谆劝和义责,她不但没有打消此念,相反的暗中组织起‘太阴会’作为发展势力的根基。


与她真心相爱的我,对她谆劝的话都不听了,二人将来还会有好的收场吗?于是,衰牢山“五奇争夺会”之后,一气之下,我就与她断绝来往,再也不干涉俗事!”


以后太阴教为恶江湖,激起武林公愤,才会有谪仙三侠和环宇三仙联手对付玄魔女,解散太阴教之事发生。


玄魔女羞愤自裁,太阴教烟消云散之后,照理,我的心事也该随着消除才是,可是,一种谴责的意念,常在我的心海里浮起一一那穷酸凝神的听我道完之后,眉稍微聚,一本正经的面孔,对我道:“要解除您老的心事并不难,依小生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这种打哑谜的说法,我听起来不大是味道,有如堕五里雾中!什么解钤还是系铃?因此,我疑惑不解就道:“你这句话是指何而言?”


他岔开话题,微微一笑道:“暂时不要谈这些,来来,小生陪您喝几盅解解再谈吧!”


我一时耐着性子,问他道:“看你一介书生气,也会来几坏?”


他哈哈笑了一阵,正色道:你可别看我一介书生态,老实说,除了武功一道之外,小生敢夸大话,什么都行得通,说明白一点就是,万事通只欠一门武功!”


他说到这儿,改变笑容道;“晤,晤,开口说话太多了,请问您老有的是什么酒?“想不到他一介书呆子也会发起酒兴,对于首先那句“万事通,只欠一门武功”的话,我把它当作耳旁风,没有放在心上,他话声一落,我皱了一皱眉头道:“我最嗜好的‘百花露’,因此闲的时候,就配制了一些贮藏起来,备作解闷之用,不知适不适合你的胃口?”


他笑着道:“适合,适合,您老的嗜好与我的胃口相同。百花露陈年愈久愈好,这些贮藏已经有几年了,一共有多少?”


我心里暗自好笑,口却说道;“这里有的是,而且都是贮藏五十年以上的陈年‘百花露’,你尽管放量下肚就是!”


他摇头道:“怕不够量!”


听了这话,我吓了一跳,暗骂道:“死穷酸,我这些‘百花露’非等闲可比,就是武功再高的人也不敢说这种话,况你一介书呆子,不谙半点武功,不用三杯下肚,你就受不了。


还敢嫌我不够量,真是书呆子读书读昏了头!”


他看我半晌没有回答,笑问我道:“您老不相信,是?”


当然不相信,我正色对他道:“我这里的‘百花露’可跟别的地方不同,休别小视了它!”


他笑着道;“您敢跟我打这个赌?”


我莫名地问道:“赌什么?”


他问我道:您老现有的有多少斤?”


我想了一想,道:“大约三百斤左右!”


他笑着说道:“就赌这三百斤陈年‘百花露’!”我间他道:“如何赌法?”他笑着道:“三百斤陈年‘百花露’小生个时辰之内能把它通通饮入肚里!”我一时昏了头,将他如何进入“流云小筑”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以不屑的口气,对他冷笑道:“一个时辰内,只要你能喝下一百五十斤‘百花露’,我这‘流云小筑’就双手送给你!”


他听我这么说,连忙摇手道:不不,赌东道要以公平合理的方法来赌,双方才能不伤和气,又无半点怨言而输得心服口服才行!”


我问道:“依你之见,该如何贴法才公平合理?”


他笑容一敛,诚恳地道,“小生倘若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把三白斤陈年‘百花露’喝光入肚,您老得答允我一件事……”


我未待他说完,冷笑地问他道:“如果一个时辰内没有喝完呢?”


他正色道:“当然小生也要答应你一件事!”


我说道;“不成,我老头子已经不涉俗事,还用你答应我什么事干吗?”


他嚅嚅地道:“那么您老要跟我赌什么?”


我冷冷道:“你自己想看看什么好?”


他轻“哦”一声,笑道:“如果小生输了,就一辈子当您的侍童,陪着您老身旁侍候差遣,这样可以了吧?”


这穷酸有点像我年青时代,正合我的胃口,一个人埋在深山绝处,难免有时无聊,若有一个人陪伴在侧,至少也不会感觉空虚无聊!反正他已输定了,凭我普年号称五奇之内的“酒书生”,对于自制的陈年百花露能否喝上百斤而不醉,都没有自信,这穷酸怎敢如此大言出口?该你倒霉,我何不如此如此,也好让他愉得心服口服!想到此处,我对他道:“可以是可以,但这样的赌法有欠公平!”


他不解地问道:“何地方不公平?”


我道:“只让你一个而饮,这算公平吗?”


他道:“要如何才算公平,小生洗耳恭听?”


我道:“这样吧,三百斤‘百花露’分做一半,我陪你喝,一个时辰之内,谁没喝完就先醉,那就算他输”


他不同意地摇手道:’不成,这样更加不公平!”


我惊问其由道:“为什么?”


他哈哈笑道:“这么您老已经输定了!”


“什么?我老头子输定了!”


“嗯!不错。”


我冷冷地问他道:“你有这么大的自信?”


他很干脆地答道:“当然!”


我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我是何人吗?”


他对头道:“你是谁?”


我一字一字有力地对他道:“说出来恐怕你不晓得,昔年以酒出名的五奇之一‘酒书生’就是我老头子!”


他喃喃自语般地道:“酒书生,酒书生,你就是酒书生,我是嗜酒如命的夯书生,哈……


哈……这一下,真是棋逢敌手啦!”


我瞧他神色微异,又间地道:“怎么啦?敢不敢下赌?”


他霍然抬起头望了我几眼,摇头道:“不,不,各人分一半,您年已大了还胜不了我!”


我忍不住满腔的怒火,沉声道:“要赌就公平的赌,不赌就算了,不是我老头子不舍得这些陈年好酒,而是你看不起我若头子!”


凝神静听的倪有床,忍不住插口道:“老前辈,这下子,您可真的中计啦!”


童颜老者对倪有庆打岔并不像和尚那样地对他瞪眼斥责,相反的皓首微点道:“你这娃儿,聪明得令人可爱!”


稍顿,又接着说下去一一他一看我生起气来,连忙陪出笑脸道:“好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他打量了室内一眼,又道:“咱们就在这室内放手豪饮吧。”


我说声:“且慢!”


而问他道:“如果我老头子输了,你要我应允那一件事?”


他笑一笑,缓缓道:“就是刚才我对你说的那句‘系铃还需解铃人’的话!”


我心头一震,讶然道;我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能不能先说明白?”


他摇头笑道:“用不着这么急,等咱们比比酒量再说,如果小生输了,唯您之话是听,还怕不给您讲,若是您老输了,当然也对你说清楚,您才能够去呀!”


于是,我二人就在室内开始豪饮起来一一一斤……


二斤……


滴沽,滴沽地下肚,五十斤以过,我瞧池仍然脸不变色不改地饮下去!而我呢?五十斤一过,我已开始运功把他逼出体外!到了八十斤下肚,我仍然靠着深厚的内功和定力,应付自如。


可是,当百斤入肚之后,我有些不对劲,逐渐地支持不下去。


放眼对他望去,人家已经近百二十斤下肚了,色不改地照在嘴旁送,这是那门子的来路?


我心里开始动摇起来。


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件惊人的事,我用内力把肚里的酒逼出体外化于无形,已算至高之境,不过这对精元消耗至巨。可是那穷酸竞比我更上一层楼,只见他从身上四周发出丝丝白蒸气布入室内。


这是那门子的功夫看他的神色那么闲定自在,若不是身怀上乘神功把肚里的酒化成气体,而送出来,怎会如此样ㄦ?此时,那穷酸百五十斤‘百花露’已经快要喝完,而我自己只有百二十斤下肚,就已把持不住,怎不令我这位昔年以酒出名的“酒书生”骇然万分,而感到万念俱灰哩?我暗道一声:“完了。”


但完了也须把剩下的三十斤喝完呀。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把余下的三十斤“百花露’,滴沽滴沽的往肚子送。


此际,我这昔年的“酒书生’业已变成“醉老头”,整个身摇摇欲倒。


就在这时候一一蓦地,一双清凉无比的手掌,贴在我的背上,一股沁人的气流,由灵台穴进入,迅疾流布全身,我的心神比较清醒得多。


约过半盏茶时间,我的醉意渐退,丝丝的白气由我头上冒出。


再过片刻,我已全部清醒,醉意消散,同时,背后那双手也离开。


不用回头,助我之人就是那位穷酸.那时我的心情如何,实在无法描述……


这时,倪有庆又插口道:“我猜那时候,老前辈的心里,一定有三种感受!I”


这句话,野和尚,遁光一奇士。天竺班图禅僧等均感一楞,唯有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点头赞许道:“娃儿不但聪明可爱,心思之敏也超人一等,总算不枉那穷酸的心血和我二次出山的苦衷。”


童颜老者说到最后一句,崖上诸人均不知意为何指?童颜老者目注倪有庆微徽笑,问道:“我那三种之中,首先发生那一种感受,你知道吗?”


倪育庆不经思索地答道:“我猜老前辈对他首先发生感激之情!”


童颜老者神目一睁,湛湛的目光扫视倪有庆有顷,才说道:“不错,不错,其次呢?”


话音甫落,倪有庆接口道:“其次,老前辈心灰意冷,后悔不该冒然与人下注,而把一生英名败在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书生子里!”


童颜老者皓首频点地道:“对对对,最后呢?”


倪有庆微然一笑道:“最后,老前辈您想通了,由衷地输得心服口服,佩服那位书生的机智和功力!”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抚手哈哈大笑道:“对极了,你娃儿不愧是‘碧血浮光剑’第四代主人,也不负我老头子自毁英名而骗取‘碧虹剑诀’的苦衷。来,来,以后的事静静的听,不要打岔,也不要惊呼凝神地听下去一一”


当我清醒之后,转身望着穷酸出神,好半晌,才长叹一声,道;“我一生中,除对玄魔女之外,和人斗智比武,从未挫败过一次,顶多只拉个平,想不到今日却会败得如此之惨,但我由衷的声明,今日之败,我是输得心服口服,兄弟,我称呼你一声兄弟,你不见怪吧……”


那穷酸连忙点头笑道:“不会见怪,不会见怪,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兄,你何必如此呢?


我称呼一声老兄,你也不会计较吧!”


于是,从那时候起我们的称呼就是以兄弟相称。


他稍为一停,又继续道:其实,老兄你是不知我的身份来历,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垂头丧气!”


我长长地叹息一声,道:“一言九鼎不容改,兄弟,快把我应允的事说出来,纵然要我这一颗头割下,也必然照办!”


他闻言,连忙摇手道;“老兄,我不是要你割下自己的人头,你答应的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难道你真的不明白这句话的用意?”


我当下摇头道:“兄弟,我怎知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他点头道,“这也莫怪,这件事连‘环宇三仙’和‘谪仙三侠’都给她过了,放眼芸芸武林,除我之外,谁会识破哩?”


老兄,你静静的听着,不要激动,也不要后悔一一“‘玄魔女’姬小巧,于今,还活在这个世上!”


“什么?她还在世间?”


听了这话,好似晴天劈雳轰击在我的头上!倪有庆野和尚等四人,听到这里也都全身猛颤,齐声脱口惊呼“啊”


因童颇老者告诚在前,所以没有人敢打岔。


童颜老者说到此处,也有些激动,半晌,才心平气静的说下去一一他看我的神情,按在我的肩上,正色道:“老兄,你有点不相信,是吗?”


我激动的道;“难道在‘环字三仙’及‘谪手三侠’面前自绝的‘玄魔女’,不是姬小巧她本人?”


他点头道:“正是姬小巧她本人!”


我还是不相信地道:“即是她本人,怎会还活在世上?”


他对我道:“一个重大的原因,驱使她不得不活下去!”


我脱口道:“什么原因?’“因为那时她巳怀孕四个月!”


“怀孕四个月?”


“不错!”要不是我内力深厚,听了这话早就晕了过去!我不禁哺喃白语般道:“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望着我微笑道:“事实已经如此,不可能也得变成可能!”


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三侠联手迫她自裁之处,你可知道什么地方吗?”


我不加思索地答道:“吕梁山!”


他笑着道:“对了,就在吕梁山她才能二次复活!”


我蹙眉地道:“老弟,你愈说我愈糊涂了!”


他笑道:“老兄,你还记得吕梁山有什么人在那里隐居?”


我想了一想,道:“听说冥府至尊’曾住在那里!”


他笑吟吟地道:“不错,冥府至尊的‘恐怖神仙秘府’就是在吕梁山,‘玄魔女’姬小巧的命,就是他把她捡回来的!”


我疑惑地问道:“那时候‘冥府至尊’已把‘生死阴阳指’练成?”


他摇头道:“只练到五层!”


我诧然问道:“只练到五层能使人起死回生?”


他微笑道:“那时候‘玄魔女’已练到闭气停呼之境,因而瞒过三侠和三仙,其实,她当时并没有气绝,虽是自裁可是尚存一丝气,所以冥府至尊才能救活她!”


至此,我已恍然大悟,再不开口,我又继续道:“此后,她就住在‘恐怖神仙府’里,六个月过后,生下了一个女孩。


她大感失望,本来,她以为腹内这块肉是男的,将来不但能够替她复仇,而且可以为她完成未了的心愿。


因为她已觉悟到,一个女人的功力再高也无用,到像她自己的境地一一怀孕,那所有的一切就成泡影了。


尽管她如何懊悔,可是对她复仇的计划,她仍没有放一心一意,,思策如何去报仇,始能消除心中之恨!经过二年的调养,她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二成。


某一天晚上,她那如玉之身,竞在‘冥府至尊’的兽性下,失去了清白一一听到达里,恍如一把利刃刺上我的心头一一不管她玄魔女如何为害武林,但,她仍然洁身自爱。并无半点淫浪新闻传开江湖。


俗云:“百日思爱一夜夫妻。”


我与她虽然无夫妻之名,有一夜夫妻之实,这话叫我如何入耳?”


他看我激动的神情,长叹一声道:“处在她当时的境地,要反抗也没用,女人最怕的是失去武功,功力一失去遇到高强的色狼,除了以死求守住她的清白之身外,还有其他之途吗?


何况他又有救命之思于她,以及她的复仇计划还没完成呢!她在未失身之前,二人曾就约法三章:第一,她只答应他蹂躏一次,否则,她只有一死了之。


第二,今后,他必须她完戍复仇计划以完成她的心愿。


第三,‘恐怖神仙府’最后一段列为禁区,没有她的准许,连他‘冥府互尊’也不许擅入!第二第三这两个条件她委实别具心机,所以才忍辱失身。


冥府至尊眼看一口肥肉在前,欲火难熬,巴不得一下子把她吞进肚里,不要说这三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他也会答应下来。


冥府至尊斯时已经欲火高腾,那会再去考虑什么,满口诺诺地接受子她提出的三个条件,双手一张,便向玄魔女扑去!玄魔女做梦也想不到,经过春风一度之后,她又怀了孕。


她本想把这块杂种打掉,后来回心一想,她又改变初衷。


可是这次她又失望了,生下来仍然是女的。


她经过这一次打击,心灰意冷之余,便僭身神仙府后殿,重新练起她的魔功。那穷酸说到这里,朝我神秘的笑了笑,又接下道;“五十年后,她的功力恢复了八成(因为女人一旦生过孩子想要恢复全部功力,绝非一件易事),同时,冥府至尊的‘生死阴阳指’也练到九成火候,所以她就开始实行复仇计划。


首先遭殃的是三侠门人,其后就是他三侠们本人一一我惊异地问道:“什么,三侠他们不是自己坐化的?”


他点头感叹道:“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只是没有看得出来而已,不过……南侠却没有……”


我急声道:“南侠怎么样?”


他微笑道:“南逃过劫数,被人教走!”


我讶然道:“被何人所救走,谁有如此能耐?”


他笑了笑,有作答,我也没有再问下去。


之后,他又道:“三侠被害之后,她的目标就是三仙和他的门人,可是,她还没下手之前,江湖上已经传出三仙的死讯,从此她再也找不到三仙的下落。”


我不禁的问道:“三仙真的死去了吗?”


他微微一笑道:“一点也没有错!”


接着,又道:“按照她的计划,复仇成功之后,下一个步就是独霸武林,正当刚要按计划行事之际一突然给她发现一件令她孩惊至极的怪事一一”


我心玄一震,诧然道:“什么怪事?”


他展眉道:“南侠的尸体无故失踪,因而改变她的计划,便又潜回‘恐怖神仙府’!”


我漠然不解地问他道:“她二度出山复仇,江湖上怎么没有半点耳闻?”


他笑着道:“她是暗中进行,连我这自诩‘万事通’的人,差点儿也给她瞒过,江湖上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话到此处,他叹惜一声,对我正色道:经过四十年的潜稳,玄魔女已经得了‘太阴真经’全部武功,练成了十三层‘无影九玄阴煞’……”


听到十三层‘无影九玄阴煞’,我不禁惊噫一声“啊!”


他朝我神秘一笑,继续接着道:“练到这种地步,简直可与“不坏金刚体”相顽抗,不怕任何功力和歹毒的利器。


如果我的神卜没有错的话,不出十年,可能她会三度思动,以完成她的心愿!”这次她不思动便,若是思动,那武林浩劫委实就不堪设想了。”


他话音一变,正色道:“老兄,现在你可明白我这句‘解铃仍须系钤人’的意思了吧!”


我静静地听他道完之后,点首道:“你老弟就是要兄弟出来化解这场未来的浩劫吗?”


他点头笑道:“正是!”


我瞪了他一眼,正色道:“这些事兄弟以前全然不知,如果早知道,不用你老弟跟我打赌下注,我也会自动前往化解,事已至此,于今她是否还在‘恐怖神仙府’,我想在她未思动之前,晤她一面,尽我能力,看看能不能挽回这场浩劫,如若她再不听我的劝告,定要掀起腥风血雨,这也是天意,兄弟逼得无法,只有与她周旋到底!”


他听了我的正义之词,摇手道:不不,不,老兄这一去晤她,反而误了大事!”


我讶然道:“怎会误大事?”


他郑重其事地道;“自从她失身于冥府至尊以后,对于天下男人,恨之于骨,嫉恶如仇,况且她会变成如此可说是由你绝情所引起,若你冒然前往去晤她,说不定激起她的旧创,而提前发动她的计划,这不是误了大事吗?”


我惘然道:“依老弟之意呢?”


他含笑道;“依我主见,老兄你最好暂时把身份隐避起来,在神仙府附近暗窥她的动静,然后相机行事,才不会弄巧成拙!”


况完,他又告我一些机宜!童颜老者说到此处,倪有庆又打岔道:“老前辈,那我倪家的那椿秘密是什么,您老只字不提只说那些无关的话,再别说下去,晚辈实地憋得很!”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拍拍倪有庆的肩头,微笑道:“你们年青人就是这副火性,不要急,让我慢慢地说下去就会明白!”


顿了一顿,童颜老者又继续说下去一夜已经过去了,曙色在天际渐透。


未见那穷酸有半点倦容,他吁了一口气,对我笑道:“于今打赌之事巳了,兄弟在此打扰三天无什么可以酬谢.现在,我只有履行那句‘我也要回敬您一点好处’的话啦!”


在我心想:赌都始输了,再有什么好处给我,我也不感兴趣!“来,兄弟要回敬您的好处,就是在‘流云小筑’四周那些布置上!”


我心头一动,不自觉就跟他出去,他指着那些布置,正色道:“老兄,你这‘小三元正反五行阵’妙是妙,可是,小弟看起来仍然未到至高之境,你有此感否?”


我心弦一震,含笑道:“兄弟可有什么地方要给小兄指正吗?”


他点头笑道:“小弟总以为把死门之位移到‘两仪’地方,而将‘四象’东北南方的生门移到中央来,然后把西方的死门移到正北方去,空下正东方和正西方为活门,这样任你再高的身手,无论从哪一方进入阵中,转来转去,最后都会困在‘两仪’之处,老兄以为然否?”


他这种布置,简直是诸葛孔明的化身,栽由衷的佩服道:“老弟,就是诸葛亮在世也不过如此,小兄真是佩服你才冠当世,放眼当今武林,有谁能够跟你比试呢?”


他含笑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我这雕虫小计算得了什么!”


我心念转,陪笑道;“老弟,你太客气了,唔,三天小聚,只欣赏你的才华和神功,却未请教老兄的大名?”


他沉吟了片刻,笑说道:“小弟的名讳嘛……暂时让你老兄猜一猜也好,在我要告辞了!”


了字甫落,眼前一花,他已化作一道淡烟而去!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回转室内略为整理一下,也随后离开‘流云小筑’。


当我二度出山时,江湖上已经盛传‘痴剑’倪布贤和‘憨笔’白多智的死讯,痴剑憨笔他二人是谁,我者头子惘然不知,只从侧面闻悉他二人是侠义之辈,年青有为的高手。


他二人的死讯打动了我的疑念,我面暗中注意‘玄魔女’的行动,一方面却在思索我的疑念。


十年来,玄魔女的消息杳无,但给我查出你们倪家的一椿秘密,这秘密是你娃儿的母亲并非‘万隆山庄’被人轮辱的那位……


听到这话,倪有庆如春雷轰顶般,惊跳起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不是我母亲!”


这话不但倪有庆不相信,就是野和尚,遁光一奇士和班圆禅僧也都半信半疑。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心长长一叹道;“娃儿,镇静一下,你可知道‘怡翠山庄’改成‘老隆山庄’之原因否?”


倪有庆摇头道:“晚辈只晓得我的家园是由‘怡翠山庄’改为‘万隆山庄’,其中原因晚辈一概不知!”


童颜老者道:“‘怡翠’二字就是你生母的外号,令尊误会了令慈对不起她,一气之下把它改为‘万隆山庄’!”


倪有庆仍然不相信地道:“她不是我的生母怎会待我那么好?”


鲎颜老者不答他的话,又问道:“你看过令尊与她同共床?”


倪有庆脸上一热,想了一想,摇头表示没有!半晌,他才呐呐道:“那么……家母到底是谁?”


童颜老者微笑道:“她的外号人称‘怡翠仙子’”


遁光一奇士第三八听了,几平惊喊出来:“哦,是她!”


倪有庆急声道:“老前辈,家母是否还健在?她在何处?”


童老者微笑道:“这一点,将来你总会知道,在老头子还不能对你讲!”


倪有庆心想再问下去也问不出结果,于是默其口,也就没说什么。


这时,童颜老者转对班图禅僧问道:“野皇帝西门豹真的还没有作古,你见过他没有?”


班图禅僧合什道:“野皇帝确实死,小辈已经见过他二次子。”


童颜老者寿肩微蹙,道:“他与冥府至尊有否来往?”


班图禅僧答道:“这个小辈未曾发现!”


童颜老者沉思了一阵,又道:“最近他的动静如何?”


班图禅僧想了一想,霍然道:“他曾经说过:定要讨回哀牢山那笔旧帐!”


童颜老者轩眉道:“那此人都已作古了,他要向谁去讨?”


班图禅僧默默无语,野和尚忽然启口问道:“在‘流云小筑’跟您赌酒量的穷酸,您老现在可想出是谁来了否?”


童颜老者瞪眼笑道:“难道你野和尚已经猜出来?”


野和尚嘻嘻一笑道:“想是想出来了,但不知是否猜得对……?”


童颜老者挥手截住野平尚的话峰,正色道:“无论猜得对不对,现在暂时不要说出,以免贻误大事,知道吗?”


野和尚敛起笑容,恭声道:“知道,知道,您老的话,野和尚早就明白哩!”


这一席话,东方已经泛白,晨曦薄霜,纷续而落。


童颜老者“长生不者人上人”仰望天际,悠悠一吁,转朝中年文士“遁光一奇士”道:


“离明年上元‘太阴’教开张大典日期尚有一个多月,为了将来武林浩劫和娃几的安全,看来这六招剑诀,我者头子只好代你们遁光一派成全这娃儿的啦!”


中年文生迭忙陪笑道:“老前辈既肯替本派完成任务,再好不过,晚辈这厢敬谢了。”


说罢,真的举手躬身一礼,童颜展眉笑道:“这些臭规矩,老头子最讨厌,娃ㄦ,我们走!”


拉起倪有庆,身形一晃,已失其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