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藤井树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0:44
|本章字节:10570字
金教授
所谓大劈棺,是在说庄周试探自己的妻子田氏的忠贞的故事。
因为某天庄周走在路上,遇见了一个新寡少妇正在煽坟。
他好奇的就上前一问:「为何煽坟?」
少妇回答他说:「为了后半生的生计啊。」
庄周问:「后半生的生计与煽坟有啥么干系?」
少妇回答说:「我与先夫本来非常恩爱,但他突然病逝,留我一人在人世间。他死前嘱咐,要另嫁他人,必等他坟上土乾才能另嫁。我一个柔弱妇人,难以为生,所以煽坟……以期早日……」
庄周疑问:「你煽坟是为了早日改嫁?难道不念往日情份?」
少妇回答:「非是我忘却了夫妻情份,都只为衣食缺投靠无门,我也知新寡人应守分寸,叹只叹女子们衣食由人。」
说完,蹲下继续煽坟。
庄周因此心生一计,要装死并且用同样的方法来测试妻子田氏的忠贞。并在装死之后只埋棺不埋人,易容假扮风度翩翩的王孙来诱惑自己的妻子。
各位同学,这个故事啊,教授我教书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一个学生跟教授一样,有相同的认知与看法。
所以,大劈棺就变成了一个难以被定义出精神层面的一堂课。
就像人生一样啊。以为找到定义了,后来又被另一个定义推翻。
才发现人生没有定义。
他喜欢把「人生没有定义」这句话挂在嘴边。像是一个无法再被取代的大道理;就像用数学来定理「一加一等於二」一样永远不会被推翻。也是一种生命昇华到顶界的思想;像是佛家道家法家儒家都有自己师法的一个最高宗旨。更是一种非常的哲理。就像「道可道,非常道」一样。意思就是「道」这个东西如果可以拿来「说」,那就不是道理了。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不懂,对不对?
这就是他上课的时候说的,没有人会懂,也不懂其中的重点在哪。以比较现代的语言来说的话,就是………「根本就不知道到底他妈的爆点在哪!」
他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是重点,也什么都不是重点的人。所以上他的课眼神会飘移(不是那种开车甩尾的飘移,没藤原拓海那么帅!),精神会恍惚,甚至元神可能会出窍。
不管他在说《逍遥游》、《齐物论》还是《应帝王》,甚至是其他有的没的,你都无法理解他想表达的。於是这种上课的理解断层就非常深,然后考试就不会写。
考试不会怎么办?用交报告来弥补。报告又写不好怎么办?只好慢慢选择放弃。
我原本已经要选择放弃了,就因为发生了大劈棺事件,让我突然间被金教授保证PASS而且还得到手机文学大赏。
事情是这样的。
一天,金教授正在上大劈棺这堂课,很不幸的我在打瞌睡被他发现,於是他说:「陈子东!睡不是现在该做的事,来,我来让你动动脑提提神,你来说一说吧!你对大劈棺的看法。」金教授点名我。
「呃……教授,你是问我的看法,不是要我说它的精神吧?」
「对,说说你的看法。」
「喔。我的看法啊,请恕我比较直接的讲,我觉得庄周如果不是白癡,那他的老婆田氏就是白癡那有人会假冒别人去骗自己的老婆还不被认出来的?庄周以为他是《不可能的任务》里那个会易容术的韩特吗?再来,哪有人无法分辩自己的老公是不是真的死了啊?真死假死哪有那么难分辩咧?摸摸心跳搔搔他痒就马上穿梆了不是?」我说。
全班同学听完脸色惨白,每个人都一副大势已去的表情。
「陈子东,那你觉得,庄周为什么要说大劈棺这故事呢?他在寓意什么?」金教授又问。
「他根本就没要寓意什么!他只是跟他老婆田氏开玩笑,增加生活情趣!不然就是无聊找事做。再不然就是他唬烂,根本就没有这件事发生。」
「喔?你的意思是,庄周其实是个无聊男子啰?」
「差不多啦!不然他就是个智商低於30的白癡,编故事编得破绽百出,疑点一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学说其实都没有研究意义啰?」
「我有这样的感觉啦。浪费时间嘛。」
「所以你也觉得,研究他的学说的人,也跟他差不多白癡啰?」金教授的脸色开始有变。
「呃……没那么严重啦。」我苦笑着。
「你知道我金某人的博士论文写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就两个字,「庄周」。」
「啊啊啊啊啊……」
「所以你觉得我是在浪费时间了?我是个白癡了?」
「教授,那是我对庄周的看法,跟您没有关系。」
「嗯……不过,你对大劈棺这个故事有相当特别的见解,这倒是值得嘉许的地方。」
「谢谢教授。」
「下礼拜交一篇有关庄周的报告来,否则我们下学期再见。我知道你连报告都没办法做出一份完整的,所以我准你用新诗的方式来阐述所谓的庄子。」
《去他的庄周》就是他语带威胁之后的产物。他以为新诗有比较简单,其实他妈的更难!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起头,就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取,写完《去他的庄周》之后我根本就看不出来我在写什么。我只不过胡乱搜寻网站东拼西凑出一篇像新诗的东西。
「这么看不出爆点的东西,他应该会喜欢吧。」当时,我的心里是侥?地这么想的。
然后没想到这篇垃圾得了奖。妈的………
「所以,你真的决定要用苏菲亚当女主角了?」在我开始对舞台剧的一切事务感到无助的时候,我在学校里的全家便利商店遇见金教授。他这么问我。
「嗯,是的。」
「你看起来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呢?」
「教授,我麻烦可大了!面对得奖后接踵而来的冲击,我几乎就快要被击溃了。」
「孩子,别担心。人生是没有定义的。你不需要觉得明天就是末日。」
「那大概是后天吧……我想……」我低头深叹。
「后天也不会是。」教授说。
我突然觉得他是个白癡,「教授,」我说,「重点不是哪一天吧?」
「没错啊,那你干嘛这么沮丧呢?」
「我需要人来帮助我啊。教授。」我的眼神中满是哀求。
「身为教授,本就应该帮助学生,来吧!有什么麻烦,教授来帮你想想点子。」
「我对舞台剧要拍些什么完全没有方向,我只有简单的想到要用现代的表演方法来演出大劈棺。」
「孩子,你能想到的现代表演方法是什么?」金教授问。
「呃………不知道耶……云门舞集?」
「孩子,拿出你的大脑来!你请得起吗?」
「呃………明华园?」
「那是百年历史的歌仔戏团,你想,那属於现代吗?」
「嗯………火燄之舞?舞王?」
「舞你妈!你越说越回去了!」金教授一掌往我头上打下去。
「天……」我摸着头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除了我电脑硬碟里的A片……」
「A片?耶!这可以啊!」金教授拍着手说,「我们就来拍一部A片。用大劈棺为背景!拍一部唯美的现代A片!」
「啊………」
大劈棺A片?这能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