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谦
|类型: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19-10-08 03:51
|本章字节:10544字
1交警大队事故处理科办公室门前,旅游局司机丰小峰坐在走廊里的来客椅上,等候询问。办公室内,笪大用正在接受调查,坐在其对面的两位警察,一个负责询问,一个做笔录。
&quo;姓名?&quo;
&quo;笪大用。&quo;
&quo;年龄?&quo;
&quo;三十九岁。&quo;
&quo;民族?&quo;
&quo;汉族。&quo;
&quo;籍贯?&quo;
&quo;南方省三阳市。&quo;
&quo;住址?&quo;
&quo;三阳市公园路120号。&quo;
&quo;文化程度?&quo;
&quo;大学本科毕业。&quo;
&quo;职业?&quo;
&quo;国家公务员。&quo;
&quo;工作单位?&quo;
&quo;三阳市旅游局。&quo;
&quo;职务?&quo;
&quo;副局长。&quo;
例行询问后,负责调查的交警笑笑说,笪局长,请不要见怪,咱们这是例行公事,请配合一下。你是旅游局交通事故亲历者,也是当事人。这起交通事故重大,造成两死一伤的严重后果,引起了各方面的关注。请你谈谈这起事故的经过。笪大用便按照和丰小峰商量好的说,二月二十日,咱们去省旅游局办事。中午他们招待咱们,晚上咱们又回请人家,除驾驶员丰小峰外,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在回来的路上,我睡着了,不知怎么一回事,就和小峰被抛到了车外,摔在鱼塘里。由于水深,咱们俩都没有受伤,我把小峰拉上岸,被冻得直发抖。小峰说出大事了,我一看车都撞散起火了,咱们就到路上拦车,请人家拨打110,五分钟后,三阳市110就到了,这时我才知道咱们已进入三阳市境内。我和小峰还有其他人都被送进三阳市人民医院,后来我听说,死了两个人,一个重伤,感到势态严重,就叫小峰来投案自首。
&quo;车是谁开的,你知道吗?&quo;交警问。笪大用说,当时,我在车里睡着了,出事后,开始以为是小峰开的,就叫他来自首,后来听小峰说是司马骆开的。交警问,司马骆为什么要开车?交警的问话,让笪大用心里很不受用,话就有点难听,他口气生硬地对交警说,你这话问得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开车,你应该去问他自己,我怎么能知道?交警自觉自己说话失言,使笪大用产生了抵触情绪,便笑着解释说,对不起笪局长,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不知道司马骆要求开车的经过?余怒未消的笪大用不屑一顾地说,我已对你们说得很清楚,当时我睡着了,他要求开车的经过,我一点也不知道!见问不出什么新的情况,两位交警互相对视一下,负责记录的交警将笔录递给笪大用,说,请你看看笔录,如果没有异议,请签名和摁上指印,你就可以走了。如果想起了什么,请及时与咱们联系。
笪大用出来后,丰小峰被叫进了办公室。在例行公事后,交警问,上次你来自首时,先讲是自己驾的车,后来又讲是替笪大用顶的罪,现在又讲是司马骆开的车,到底哪句话是真的?丰小峰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便油腔滑调地说,警官先生,你有没有搞错呀?我是在协助你们搞调查的,不是罪犯,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们,开始笪局叫我来自首,我还以为他叫我替司马骆顶罪,后来你们交警将其定为重大交通肇事案,车又不是我开的,为什么替司马骆顶罪呀!我是旅游局小司机,司马骆是办公室秘书,咱们那儿又没有办公室主任,他说话在办公室管用。他要求开车,我敢不给他开吗?再说,他又有本本,只好把方向盘交给他了……
余来士按照自己笔记本的顺序,一个乡镇一个乡镇地向郑锦介绍各派出所所长、教导员的基本情况,郑锦仔细地听着,不时还做一些记录。余来士合上笔记本说,派出所所长、教导员的情况就这些。下面,我再将几个大队的大队长和政委情况介绍一下。先说交大,大队长向东风,今年三十二岁,省警官学院毕业,先在刑警大队工作,后调到交警大队,工作较认真,也很努力。他是他们那一拨年轻人中进步最快、提拔最快的一个,八年时间,就从普通的警员,提拔为正科级大队长,去年年底进的局党委班子。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干部,很有发展前途,今后咱们得多培养和多敲打敲打……余来士的&quo;他&quo;字还没说出口,便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一声:&quo;报告!&quo;余来士笑着对郑锦说,说曹操,曹操到,他来了。郑锦对余来士说:&quo;咱们以后再找时间聊。请进!&quo;
&quo;局长,政委!&quo;向东风进来后,给郑锦和余来士敬了个礼。&quo;请坐,请坐。&quo;郑锦一边说一边站起,要给向东风倒水。
向东风眼疾手快,连忙接过郑锦手里的一次性水杯,说,郑局,我自己来吧。他先给郑锦和余来士杯里添满水,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便在郑锦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说,关于旅游局交通事故一案,我带来了前后几份询问笔录,请局长、政委过目。便从公文包里取出几份笔录,分别递给郑锦和余来士。
花小妹来到龙希来市长办公室门口,见门开着,她往里一瞧,龙希来正在接电话,就用左手敲敲开着的门。龙希来示意她进来,并用手指指电话,又指指沙发,意思是他正在接电话,请花小妹随便坐。只听龙希来说,现在新书记上任了,我也轻松多了,请部长有时间来三阳视察指导工作。好,再见。接完电话,龙希来走到花小妹对面一张沙发上坐下来,笑眯眯地说,花局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来,准备给领导安排点什么工作呀?龙希来有意和花小妹逗乐子。花小妹笑嘻嘻地说,市长大人好健忘呀,下官昨天还去过贵府……花小妹刚提昨天晚拜访的事,就被龙希来用手势打断了,笑着说,那是私人交往性质,怎么能往公事上扯呢,哈哈,哈哈哈。
花小妹见龙希来不想说昨晚的事,便改口说,对,对,对,有个事给您汇报一下,关于咱们局业务科张科长一事,上次咱们党组就讨论过,决定向市委组织部推荐。刚才,我去组织部送推荐表,听干部科长讲,好像市委内定了考察对象,我怕张科长赶不上这一茬,就来给您汇报一下。您能不能给他们打个招呼,让张科长上内定人员名单?
龙希来听说是关于小张的事,陡然来了精神,他对花小妹说,我会找时间跟他们说的,我代表小张谢谢花局长的关心培养。花小妹看龙希来如此厚此薄彼,心里就有了醋意,她冷着脸说,你们非亲非故的,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她来谢我,我的事你哪天这么上过心?那个小妖精,就值得你如此厚待?龙希来见花小妹变了脸,知道刚才自己有点过分了,就轻声地哄花小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事我哪件没放心上?就昨天晚上的事来说吧,你一讲我不就答应了吗?花小妹听龙希来这样一说,更生气了,她泪汪汪地说,那是拿条件换来的,你们这些男人我算看透了!龙希来一看花小妹使小性子,知道这位姑奶奶也是个惹不起的角色,一旦在办公室哭闹起来,那洋相就大了。便故意起身要去关门,故意激花小妹走。花小妹一见龙希来要关门,急忙起身说,你用不着怕,我不会赖着你的。说完,用面巾纸擦去泪水,气鼓鼓地走了。龙希来望着花小妹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轻笑。
送走花小妹,龙希来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电话通了,传来了年轻女子的声音:你不是讲过,不用办公室电话打的吗?今天怎么了?龙希来讨好地说,想你想得急,就忘了这一茬。这几天你怎么样?对方说,还能怎么样,混日子呗。龙希来说,中午咱们去南湖吃饭,有好事告诉你。对方笑笑说,什么好事能轮到我呀,尽骗人。龙希来认真地说,我一丁点不骗你,你早点过去,多做几个菜,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刚要挂电话,陡然想起一件事,又说,噢,对了,你再买几个套子,上次用完了。对方笑着说,你们这些男人,真不是东西!又想快活又怕担责任。电话里传来了嘁嘁的笑声。
郑锦放下询问笔录,征求余来士的意见,老余,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余来士板着脸说,这事有点儿蹊跷,我怎么觉得像演戏一样。余来士说出自己的疑问。郑锦说,我也有这个感觉,向大队,这事你得亲自抓一抓,如果有什么难题,可以与刑大联合办案。向东风一看局长、政委对案件产生了怀疑,心里不免怦怦直跳,后悔自己不该给花小妹出这样的馊主意,一旦事情露了馅,自己多年的清白将付诸东流,此时此刻,他才完全理解,清清白白对一个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扛着。他咂咂嘴,说,我也有同样的看法,可是,现在咱们没有任何物证,面包车撞散了,方向盘都烧焦了,连个指纹也没有留下来,根本无法确认是谁开的车,只能等受重伤的那位同志醒来后,再问一问,不过这事有点悬,即使他醒了,如果再像其他人那样,都说喝醉酒了或者说不记得了,谁也拿他没办法。
郑锦问向东风,此话怎讲?向东风解释说,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他们讲是司马骆开的车,司马骆死了,死无对证,听医生讲,那位受重伤的同志很可能成为植物人,即便醒了,他如果也一口咬定是司马骆开的车,咱们只好认账。我想,把这个案子先放一放,先处理事故善后工作,以后再说。郑锦与余来士交换一下意见,然后无可奈何地说,看样也只能如此了,就按你的想法办,但有一条,案子不能急着结,看看还有没有新的线索。就因为郑锦这句话,为这起交通肇事大案的日后侦破,留下了希望。
南湖花园别墅区。顾名思义,就是建在南湖边上的别墅群,离市区三公里,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凡是在这里居住的人,不是大款就是权贵,反正一般市民是买不起的。在一栋别墅门前,龙希来从一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里下来,向两边瞧瞧,见没有人注意他,便快速走进别墅。他进屋后,将安全门关上,脱下蓝黑色呢大衣,放下公文包,换了拖鞋,向厨房走来。
厨房内,一排先进的不锈钢厨具和大容量的电冰箱、新式微波炉、洗碗机、消毒柜等应有尽有。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围着蜡染蓝花围裙,正在灶台上烧菜。龙希来悄悄从女子背后搂住她,伸过头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调情地说,小嫩肉,想死我了。女子装着惊讶地说,哎呀,谁呀,别动别动,人家烧菜呢!女子用手里拿着的锅铲,做出要打龙希来的姿势。龙希来毫不理会地抱起女子就往卧室走,嘴里不住地说,想死我了,一刻也等不了了。女子故意在龙希来怀中挣扎,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等一下,煤气还没关呢。龙希来放下女子,她关了煤气灶,埋怨说,看你这馋相,跟牢里放出来似的,你家那位是出国了,还是上天了。龙希来说,跟她在一起一点激情也没有,只有一见到你浑身就发热,想干那事。她用手捂住龙希来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然后撒娇地说,去用热水好好给你那东西洗洗。说着,她就推着龙希来进了卫生间。龙希来说,小张,那事花野鸡同意了,她今天去组织部递了你的推荐表。卫生间里传来了龙希来的声音,小张将头伸进卫生间,说,我不信!龙希来赌咒说,谁骗你不是人!小张疑心地说,你是不是和她……龙希来说,看你想哪儿去了。小张问,她怎么会突然同意呢?龙希来神秘地说,我有我的办法。小张说,现在与以前不同了,这个华卫法不像老张头那样好对付,听说在省里有很硬的后台,咱们以后得注意点,千万不能被人家抓住把柄。龙希来不屑地说,强龙压不倒地头蛇,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咱们已经有了对付的办法。小张再次提醒说,不管你们有啥好办法,还是谨慎点好,你还年轻,不要老是跟着相传宝胡闹。
龙希来从卫生间里出来,没有再理会小张的话,抱起她就进了卧室,发狠说,刚才我吃了那个,今天非叫你央求我不可!小张紧张地问,你吃伟哥了?龙希来问,你怎么知道的?小张说,没吃过肥猪肉还没见过肥猪跑吗?我那些结过婚的小姐妹经常讲,说男人吃了伟哥,像强盗一样,干事特别心狠手辣,她们经常被弄得死去活来的。龙希来笑着说,今天就让你尝尝死去活来的滋味!小张用手指着龙希来的鼻子说,流氓!说着两人便笑着滚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