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泽大辅
|类型: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17-08-31 20:23
|本章字节:16872字
「话说回来那东西是什么的祸津神啊?幸好是附身在音矢身上,要是附身在巫女身上,事情可能就不得了了。」
「那个不会附身在巫女身上啦。」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弦而一脸不满地简短响应。
「那是因为附在那个依代上的是处男的怨念。」
弦而一说完兔贵子就大笑不止,音矢想起祸津神给自己看的梦境,不禁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幸好在夕阳之下并没有人发现。
应该不用担心祸津神再出现作怪了。
然而音矢却做了恶梦,那是一个男孩被关在那个乐器仓库里的梦。男孩在音矢的眼里也是奇形怪状,直裂到耳边的大嘴巴淌着口水,并以凶恶又布满血丝的眼睛威吓周围众人,野兽般的低吼声回荡整个仓库。
在仓库里有几位长辈是曾经见过面的,他们口口声声说『这是被狐狸附身了』,不过当时年幼的音矢并不懂话中之意。
音矢的手上被人塞了一把笙,弦而告诉他只要照平常那样吹就可以。他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而向前踏出一步,这时候那名男孩突然大叫,令他感到十分害怕;虽然音矢吓得两腿发软,但是他必须吹笙,因为那是他的工作。
音矢用颤抖的手抓起笙,紧闭上双眼,下定决心开始吹奏。
他浑然忘我地吹着。
接着就……
隔天是个晴朗的礼拜五,一大早音矢又因为风花的叫声醒来。
「我的内裤没被偷走!太好了!我们胜利了!」
万岁欢呼声充斥整个屋内。
音矢闻声从床上跳起,奔出房门。
一跑下楼梯,正好碰上同样慌张地起床赶来的弦而。
「爷爷怎么办?忘记告诉大家已经不会有内裤大盗出现了。」
「嗯,她们昨晚也整夜没睡的样子,如果现在才告诉她们会被骂吧?」
那还用说,更何况归根究柢还是音矢引起的。
弦而两手交叉在胸前,烦恼了一阵子。
「既然不用担心内裤大盗了,这时当然就是……」
弦而把脸凑近音矢耳旁。
「沉默是金。」
两人互相看向对方,强而有力地点了头。
音矢不理会疲惫不堪的巫女们,把早饭扒光之后就如往常一般出门上学。真那实看见音矢恢复正常,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反观斋的状况却可以说是最糟的一次。
「明天终于要街头演唱了,大家都记住自己该做的事了吧?」
真那实环顾每个社员。音矢与豪铁、就连王子看起来都因为期待与紧张而比平常更绷紧神经,只有斋一个人一脸涣散地打瞌睡,甚至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那个,小斋,妳准备好了吗?」
「啊?酸奶酪烤鸡(注:原文为外来语andoorichicken,第一个单字发音与真那实所问的准备工作的日文『段取り』(罗马拼音为dandorii)相近。)吗?」
斋像是受惊吓般突然站起,眨着眼望向四周。
「小斋竟然会用横向文字发呆,这病得可不轻……没问题吗?」
斋赶忙提起袖子把口水擦干,并挺直背脊。
「没、没问题!我会好好负责把风的!」
「尽天妳可要睡饱一点喔,拜托妳了!」
真那实一边苦笑一边叮咛,斋则对真那实用力点头。
这天音矢把音箱放在脚踏车后方的置物架上面推回去,因为如果要骑回去的话,不管怎样车身都会摇晃,最后只好推着车用走的回去;不过由于有斋在后面一同推车,因此轻松不少。
「明天我们流行音乐社要举行街头演奏会。」
晚餐时,斋甜甜笑着跟众人报告;她似乎等不及要把在学校发生的事都告诉大家。
「演奏会是说现场演唱吗?还挺专业的嘛,要在哪里举办啊?」
听见风花的问题,斋开心地放下碗筷回答。
「就在车站前!」
「哦!挺有干劲的嘛。」
小梅一边端菜上桌,一边加入话题。
「那你们两个负责什么工作?」
被小梅直接问到最难以启齿的部分,音矢停下原本要伸到大盘子夹肉丸的筷子,瞄了小悔一眼。
可是斋却露出纯真的笑容,元气十足地回答小梅。
「我负责把风!」
除了音矢以外,所有人头上都冒出问号,但是斋并没有发觉。
「而音矢先生可是负责人哦,很了不起吧!」
「等等、等一下!如果是负责吉他或贝斯我还能懂,把风?负责人?」
把风与负责人听起来都不像是乐团当中的成员。
「我的工作是注意表演时有没有警察先生过来,而要是被警察先生抓住时,就由音矢先生负责被骂;我这样说对吧?」
面对斋的眼神,音矢也只能点头了。
「那好像不需要特地去看了,明天就在家里好好睡一觉吧。」
风花以无趣的口吻说,同时把筷子插进肉丸里。
之前都不发一语的熏子更是落井下石地补上一句。
「请小心不要让警察抓住,要不然可会变成苇原神社的耻辱。」
音矢安慰自己,熏子是担心他们两人才这么说的。
「如果是担任负责人,就算搞乐团也不会受到女生欢迎啊。打杂的!辛苦你啦!」
音矢以锐利的目光狠瞪弦而,弦而于是飞快地打开报纸遮住脸。
小梅笑着帮大家添茶。
「你们两个可不能做太危险的事哦!要多注意安全。」
只有小梅才是我们这一国的。音矢边想边满怀感激地喝茶。
可是小梅的话还没说完。
「一旦有危险的话小斋可要快点逃跑,把音矢当垫背也没有关系。」
音矢喝到一半的茶水从口中喷出。
——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是站在我这边的……
音矢再度体悟到这一点,有气无力地走回房间。
斋为了明天的现场演唱,似乎已经在分配给她的房间中睡着了。自从发生内裤大盗事件之后,斋就没有来推广生育,这令音矢松了口气,只是同时也不免有点寂寞,但是他马上把这个情绪封锁在内心深处;斋的确非常可爱,不过他可不能因此受到感召,他必须过着正常又普通的生活才行。
他的目标就是既普通又平凡且和平的人生。
总之明天就是街头演唱,身为负责人就好好加油吧;不过为了和平与平凡的日子,可不能遭到辅导。
——如果情况危急,就把其它男生当成挡箭牌脱逃吧。
音矢在内心这么决定后倒头便睡,这一晚并没有做梦,是许久未有的好眠。
隔天音矢睡醒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时分,虽然是睡过头,不过现场演唱傍晚才开始,所以并没有多大问题。
其它的人早就起床,正努力地进行神社的工作。
音矢独自吃完不早的早餐,然后回到房中翻箱倒柜,把衣服一件件拉出来。尽管并没有要演奏乐器,自己可也是流行音乐社的一员,在正式的舞台前不免想穿得帅气一点。
「这个之前的现场演唱就穿过了啊……可是和这件配起来也不赖……」
真那实一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吧;即便是豪铁,在现场演唱当天也不会穿平常的僧衣,而是披上正统气派的袈裟(姑且不论这是否是恰当的鼓手穿着);至于王子总是在开演不久就把上衣脱掉,所以穿什么其实不重要,但是当事人曾云:『为了脱而穿』,因此他总是穿着华丽服装登场。
当然穿得太正式也很丢脸,要兼具自然实在有点不容易。下半身已经决定穿上刚买的牛仔裤及仿作业用的靴子,而上半身也必须配合下半身才行;他选择了几个组合排列在床上,并站在远处检视。
音矢不经意地看向时钟,时间已经将近三点。现场演唱因为要在街上人最多的时候进行,所以决定五点开始,包含准备时间只要提早一小时出门就够了。
想想还是把出发时间告诉斋比较好,音矢于是走出房间来到一楼。
主屋一个人也没有,所以音矢走到境内,恰好看见斋正走入神社办事处。
音矢追上前去,并从窗口叫唤里面的斋。
「怎么了吗?」
斋探出头。只见她右手拿着红豆包子,看来是点心时间到了;斋的点心总是甜食,真亏她这样还能维持如此身材。
「嗯,我打算四点的时候出门,想说先通知妳一下。」
「是的,我知道了,小梅小姐说我今天随时都可以走。」
音矢看着斋身上已经见惯的巫女服,想到一件事。
这么说来,音矢只看过斋穿巫女服和学校制服,虽然还看过她穿白色的和式睡衣,但那个可不算什么打扮。如果斋好好打扮一番,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呢?音矢不禁做起各式各样的想象。
连身洋装的话应该是非常合适,可是今天是街头演唱,穿得稍微劲爆点应该会比较好;音矢想象着斋穿迷你裙的样子,不禁点头赞赏。
「对了,妳今天要穿什么衣服去?」
「咦?」
斋只发出短短一个音,就挂着笑容僵住了。
「我的意思是说,今天要进行街头演唱不是吗?不知道妳打算怎么穿?」
斋听完之后从窗口把头缩回,接着伸出巫女服的袖子。
「那个……我打算就穿这样去。」
「咦?」
这次换音矢僵住。
「穿这样……是指巫女服?」
「是的,就是这个。」
斋边说边扯袖子。
「……妳是开玩笑的吗?」
「没有开玩笑,因为除了这个之外我没有别的衣服。」
充满冲击性的事实。音矢终于了解为什么自己不曾看过斋穿其它衣服,因为她就只有这样的衣服,当然不会有其它装扮;自己的记忆并没有错误,真是太好了。
不不不……现在是恍然大悟的时候吗?问题不在这里。
音矢不禁想象,假如斋就这样穿着巫女服出现在现场演唱,那将会如何?一定会很醒目,非常醒目,醒目到不行。如果一位巫女就站在车站前,不管是谁都会停下来看,连音矢自己都会看。而这位醒目到不行的可爱巫女,她的工作就是注意有没有警察先生出现。
——把风的人这么引人注目要怎么办?
不、音矢的脑中涌现比那更可怕的想象。
搞不好斋反而会比我们的乐团还要引人注目吧?
斋在人群当中笑容可掬,而且还不知为何一边发放红豆包子;另一头真那实等人则在没有观众的情况下演奏。
这光想就觉得空虚,音矢接着把想象更进一步扩展下去。
真那实的眉头愈皱愈紧,豪铁的鼓则是愈敲愈大力,而王子的吉他更是奏出气愤难平的音调;然而这也是理所当然,没有观众的街头演奏,比被丢置在无人岛上的收录音机还要凄惨。
由于客人都被斋夺去,众人的焦虑终于超越极限,而这个怒气……
毫无疑问将会发泄在音矢身上。
尽管这对待毫无道理可言,但是不管模拟几次都一定是同样的结果吧。
结论是,让斋穿着巫女服装前往现场演唱的话,音矢将有生命危险。
音矢急忙从口袋中取出手机打给真那实。
一声、两声、三声……
真那实还是没接。自己可是被要求在三秒内把电话接起来耶,真是太没道理了。时间已经三点了,拜托赶快接吧!
「喂?音矢?怎么啦?」
真那实接起电话,音矢以几乎要捏坏手机的气势紧紧握住它,快速说道。
「真那实吗?情况紧急,妳可以随便拿几件衣服马上过来这里吗?」
「什么意思啊?我现在有点忙耶!」
「我不是说过情况紧急吗?妳也希望今天的街头演唱能够成功吧?我也珍惜我的性命啊!」
「虽然我不太懂你说什么,不过只要拿我的衣服过去就可以吧?」
「对,拜托妳尽量快一点!啊、鞋子也别忘了。」
「……我知道了。」
伴随着电子音,电话挂断了。
「那个……请问怎么了吗?」
不知何时斋已经走出神社办事处,站在音矢身旁看他。
「哇啊!吓死我了!那个……总之先冷静下来吧。我刚刚拜托过真那实,所以已经没有问题了。」
必须冷静下来的应该是音矢才对,尽管如此斋依然对他笑着点头。
「是不是只要穿上真那实学姊的衣服就可以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
因为真那实来之后必须换上衣服,所以音矢与斋就回到主屋等待。
刚过三点三十分的时候,真那实两手提着大袋子来到苇原家。
「音矢~~我拿来了~~」
真那实在玄关边脱鞋边往里头叫人,音矢听到以后立刻飞也似地奔来。
「就是这个吗?谢啦!进来等一下吧。」
音矢从真那实手上抢过袋子,又快步消失在走廊深处。
这个家真那实再熟悉不过,于是她脱了鞋自己走进客厅坐下。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音矢竟然主动找真那实过来,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她抱着一半不安、一半期待的心情等待音矢。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搞不懂。」
没多久音矢回到客厅后,真那实不安地问。
音矢笑着在真那实旁边坐下。
「多亏有妳,总算是得救了。」
这根本不算是说明,不过真那实只要能够帮上音矢的忙,对她而言就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事,她坦然地这么想。
可是这份喜悦,却因为音矢接下来的发言而被愤怒所消灭了。
「是这样啦,斋说她除了巫女服以外没有其它衣服,要去街头演唱总不能穿着巫女服去吧。」
铿锵。
真那实的脑中彷佛有两个坚硬的东西对撞,击出点点火花。
「……为了小斋的衣服特地找我来?」
「就是啊,除了妳之外我想不到其它人了。」
「这样啊。」
铿锵铿锵,火花持续飞溅,鼻腔里烟硝味逐渐扩散。
真那实起身,打算就这样不发一语回家;现在要是开口,自己肯定会说出伤害音矢的过份话语。
正当真那实打算要回去的时候,斋的头从客厅的入口采出。
「音矢先生~~这件西式服装我不懂要怎么穿才好~~」
斋两手拿着真那实的衣服,全身上下只穿着内衣,而且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就要贴向音矢。
「斋、斋等一下,这样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音矢慌张地阻挡斋继续前进。真那实就连一秒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我回去了。」
真那实用生硬的口吻说完就丢下音矢与斋,快速地离开客厅。
「啊、真那实等一下!这个该怎么弄才好?喂~~」
音矢发出没用的叫声,但是真那实装作没听见,穿好鞋就冲出玄关。
正好工作告一段落的熏子与风花这时进来客厅。
「刚刚有看到真那实姊跑出去……嗯、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看到音矢与只穿内衣的斋,两人明显皱起眉头。
熏子拿下眼镜,撩起巫女服的袖子擦擦镜片,长长叹了一口气。
「要生小孩我是不反对,但是可以的话不要在大白天,也请在比较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做,这样一来我们才不用太顾虑你们。」
「不、不是的!妳们误会了!」
接下来音矢为了解开误会,又花了十五分钟。
「音矢大笨蛋!」
真那实从苇原神社跑出来,脸上的眼泪也不擦,就这样快步走回家。
「笨蛋、笨蛋、音矢这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回家途中,真那实已经把音矢骂了五百次左右。
尽管如此,内心肆虐的怒火依旧不能平息。
真那实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景象就像自己的心情,彷佛被台风扫过。
虽然不知道音矢说的情况紧急是什么意思,但是真那实依然抱持一点点期待,期待音矢会帮她选一套衣服,然后两个人一起前往现场演唱,宛如小小的约会。
尽管她知道音矢家有斋在,又有大型器材要搬,事情不可能如她所想,然而还是抱持一丁点期待。
所以她才会匆忙拿出自己喜欢的衣服,把它们全都塞进袋子,然后急急忙忙地出门。
一去之后才知道一切都是为了斋,这令真那实非常难过。
都是过分期待的自己不好吗?真那实的泪水不停地滴下来,无法停止。
再说音矢也太迟钝了,当然她也知道自己不够坦白,不过即使如此音矢也早该察觉她的心意了。
就连班上的同学也不知问过她几遍,音矢到底哪里好?甚至是那个神经粗似电线杆的豪铁,也知道真那实对音矢的感情,可以说不知道真那实心意的,只有音矢本人而已。
真那实从剩下的衣服当中选了一件还过得去的迅速换上。
放在音矢家的袋子里,还有连穿都没穿过的可爱服装,为什么自己却要穿这样的老旧衣服呢?真那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悲从中来。
已经没有时间好好化妆了,再说眼泪流个不停,就算化了妆也只会被眼泪冲掉而已。
穿着只比平常好一些些的服装,连妆也不化,而且还是这么差的心情,这样子去进行街头演唱真是糟透了。
不过只要一开始演唱,心情说不定会稍微回复吧。
她喜欢演奏音乐,只要弹着贝斯,就能够想起那时候与音矢两个人尽全力弹着吉他的日子。
真那实背起装有贝斯的袋子走出公寓。
在往车站的途中有个稍具规模的公园,穿越公园是通往车站的快捷方式。
就在真那实这么想而进入公园之后,她才发现公园里杳无人迹;虽然天色尚明,所以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但是真那实依然感到气氛有些诡异,开始觉得就算稍微迟到,或许还是绕过公园比较好。
不然至少尽快通过吧,就在她这么想的同时,突然听见有人向自己搭话。
「小姐,妳为什么在哭呢?」
仔细一看,原来是公园角落的饰品摊贩。
地面上铺着一张黑布,那上面排列着满满的装饰品,另一侧有一张小型的折叠椅,一名身穿棉质大衣的高大男子看似不舒服地坐在上面望向真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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