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India Today
性别间的战争
有些科学家认为,即使在发育结束很久之后,这样的性别平衡仍有可能改变。在老鼠身上的实验证明,性腺在雄性和雌性之间左右摇摆的过程贯穿其一生,性腺的“身份性别”需要不断地维持巩固。2009年,研究人员报告称,抑制成年雌鼠体内一种叫Foxl2的卵巢基因表达后,他们发现,原来支持卵子发育成熟的一种颗粒细胞,变成了支持精子发育的塞托利细胞。两年后,另一个独立团队揭示了“硬币的反面”:抑制一个叫做Dmrt1的基因能使一个成年个体的睾丸细胞变成卵巢细胞。墨尔本大学MIMR-PHI医学研究院研究性腺发育的基因学家文森特・哈里(Vincent Harley)说:“这真是太令人惊讶了,这样的过程竟还发生在分娩之后。”
图源:The Sexual Study of the Male and Female Human Body in Color Pictures
性腺并不是性别多样性的唯一来源,许多DSD是因性腺和其它腺体传输激素信号的接收机制改变引起的。比如,当一个人的细胞对雄性激素充耳不闻时,就会出现完全型雄激素不敏感综合征(CAIS),这通常是因为应该对激素有反应的受体不能正常工作。患CAIS的人有Y染色体和睾丸,但他们的外部生殖器官却是女性的,在青春期也同样发育成女子。
这些条件能够符合DSD的医学定义,因为个体解剖学意义上的性别似乎与染色体或性腺层面上的性别不一致。但是这种情况很少见――几乎每4500人中仅有1人受此影响。部分研究人员现在认为,定义应该被扩大到能包括进一些小的解剖学差异,比如尿道下裂,它是指男性的尿道口开在其***的下侧而非顶端。维兰说,在包容度最大的定义下,每100人中就会有1个人有DSD的某些症状。
但是,抛开这些,实际的变化还可能更多样。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研究人员已经确定了超过25个与DSD相关的基因,近些年出现的新一代DNA测序技术,则揭示了这些基因在DSD之外对个体带来的其他更多细微影响。“从生物学的意义上说,这是一个图谱。”维兰说。
图源:ommbid/McGraw/Hill Medical
例如,先天性肾上腺皮质增生症(CAH)是一种DSD类疾病,它使得身体产生过量的雄性性激素。患有此种病症的XX型个体出生时往往外部生殖器不明确(阴蒂肥大和类似阴囊的融合***),它的起因是一种叫21-羟化酶的物质的缺失。但是,一些因基因突变而存在轻度21-羟化酶缺乏的女性却表现出非典型性CAH的症状,大约每1000人中有1个人出现这种情况。她们面部和身体上的毛发类似男性,生理周期异常或存在生育问题――或者干脆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最近引起研究人员兴趣的是另一个基因NR5A1,它的改变能带来广泛的影响:从性腺发育不完全到男性的轻微尿道下裂,还有女性的过早绝经。
直到去医院寻求不育症方面的帮助或为其他事情寻医问药时,许多人才能发现自己的病情。比如说,有外科医生说他们去年在为一位男性患者治疗疝气时发现他有子宫,该男性患者已经70岁,是4个孩子的父亲。
细胞性别学
关于DSD的研究已经证明了性别不是简单的男女之别。但是,当科学家放大观察个体细胞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同一个体的每个细胞有着相同的基因组”这一通常假设是不正确的,有些人具有镶嵌性:他们从一个受精卵发育而来,最终却是不同基因型细胞拼凑而成的集合体。这种情况可能由早期胚胎发育细胞分裂时性染色体分离不均导致。比如说,一个一开始是XY型的胚胎可能在一些子细胞中丢失Y染色体。如果大多数细胞最终以XY型存在,胚胎会发育成生物学意义上典型的男性,但是如果大多数细胞最终只有一个X,最终的胚胎会发育成一个患有特纳氏综合征(Turner's syndrome)的女性,她可能存在身高缺陷或子宫发育不完全的情况。这种镶嵌性人也很少见,每15000人中才有一个。
图源:Petite Bohème
性别镶嵌的影响可大可小。一些病历中有记载,一个XXY型的镶嵌胚胎变成了两种细胞基因型的混合体――一种细胞有两条X染色体,另一种则有两条X染色体和Y染色体――它们在发育早期完成分裂,这就形成了不同性别的“同卵”双胞胎。
还有一种情况可能导致一个人的细胞存在多种染色体意义上的性别。詹姆斯的病人就是这种嵌合体的实例:个体由两个受精卵融合发育而来,融合过程通常发生在子宫里的两个双胞胎胚胎之间。这种导致DSD的嵌合十分罕见,在所有的DSD病例中只占到大约1%。
然而,现在有另一种嵌合方式更加广为人知,医学上称作“微嵌合”(Termed microchimaerism),发生在胎儿干细胞穿越胎盘进入母体时或者反向过程中。这一过程在上世纪70年代早期就被确定,但是20年后,当科学家研究这些交换细胞能存活多久时,有了更为惊人的发现。尽管这些细胞在理论上属于外来组织,身体系统应该产生排斥反应,但1996年的一项研究表明,分娩27年后的女性血液中仍然含有当时的胚胎细胞;另一项研究则发现,母体细胞直到成年期还在孩子体内存在。此类研究结果进一步模糊了性别界限,因为它意味着男性体内往往都带有他们母亲的细胞,而孕育男胎的母亲也携带少量的胎儿废弃细胞。
图源:Wikipedia
微嵌合的细胞已经被发现存在于许多人体组织中。比如说,2012年时,西雅图华盛顿大学免疫学家李・尼尔森(Lee Nelson)和她的团队就在死后的女性大脑样本里发现了XY型细胞。带有男性DNA的女性中,最年长的已有94岁。另外有研究表明,这些嵌入细胞并不是毫无作用,它们融入新的生活环境并获得专门的功能,包括在大脑中形成神经元(至少对于老鼠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目前尚不清楚的是,儿子的细胞进入母亲体内或反向过程如何影响人体组织的健康或性状――比如说,它会不会使人的身体更容易患上原本在异性中更常见的疾病。“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尼尔森说,“它基本上完全没有得到解决。”从人类行为的角度来讲,目前取得的共识是,一些男性细胞微嵌于女性的大脑中并不会对女性产生显著的影响。
科学家们现在发现,XX型细胞和XY型细胞的行为方式不同,但这可能和性激素的作用无关。“说实话,我们所能看到的性染色体影响之大,是令人颇为惊讶的。”阿诺德说。他和他的同事们已经证实,小鼠体内X染色体的数量能够影响其代谢过程。培养皿中的研究则表明,XX型细胞和XY型细胞的差异是分子水平上的,比如两者对压力的代谢反应不同。阿诺德说,接下来的挑战是揭示这一过程的机理。他的团队正在研究一些已知在女性体内比男性体内更加活跃的位于X型染色体上的基因,阿诺德说:“我认为,性别的实质差异比我们知道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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