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我提起衣摆,将轻薄的面纱戴上,望月也为我调好了筝。这便是牡丹让我的等的,我的第一次登台……
牡丹离开的时候,望月在回廊的拐角。我没有看他,当他还未走近那阵独特的清香已经扑鼻了,他从身后拥住我,力气大的像要把我揉碎,然后再深深地嵌入他的身体……他的存在那样自然,让我忘记推开,他的发丝落在我的肩上,鼻息扑洒在脖颈,痒痒的。绵长的一个吻,如此般绵长的时光……柔软的,还泛着芳甜。
今夜的灯火阑珊人满为患,并不知旁人是怎样宣传的,微微有些意外。一道道明亮的火光在眼前升起,屏息凝神地做到玄筝前,半眯着眼,透亮的光源让自己有些不适。台下的人声鼎沸开始被自己放空,一切的一切被当作乌有,微微一笑,望月教的果然好用。
手指轻轻拨弄,唱出声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一曲终,起身,抬眼。一双炽热的秋水撞进我的眼中,白衣胜雪,英俊的脸庞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与温柔,只一刻,心便醉了,有一重旧识的浪潮汹涌而来,乱了节奏。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他在人群中站起身来,那样孑然的姿态弹落了千百尘埃洁净一身,忽而有种错觉,有种我们相爱的错觉。“贞儿。”我猜测着他的言语,认真琢磨着那些无声的唇形所要吐露的字眼。贞儿……
于是,我只是一枚棋子么。
时光交错变换,牡丹予我的大红衣裳重新在望月深邃的眼中洗的发亮,墨色的发丝铺在衣料上,艳丽得不可方物。半年的等待竟是突如其来的嫁娶,那人便是靖安大将军安络清,天人一般的人物,明知我是男子却还以纳妾的名义此般排场地将我娶入安府。没有准备,随我一同的只有那身大红的衣裳……他看向这身衣裳的眼神,万分缱绻。
额前的红布遮住了表情,也将望月的眉眼隔开。相顾也无话。
他执意将我抱上喜轿。在一个弯身的须臾,瞥见一袭青衣,落寞地仿若失了魂魄。我突然想质问他,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弹不出一个音节,万分顺畅地回咽进脾胃。
窝在望月的臂弯中,想起那些月白风清的日子,那些秋水望断的眼神捻成一根长长的线,延伸到碧水蓝天的另一端,直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我多希望自己也能如此,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线的一端是我牵挂的目光,线的另一端是爹娘温和的笑脸。听啊,锣鼓喧天。爹娘,初儿想你们啊……
怕让望月听到自己的哭声,却不知他的肩头已落下了两行水渍。泛着浓稠的酸涩。
忽的一低,我知道是要进轿了。望月将我轻轻放下,我正低眉想要看清脚下的地方,倏地被大力一推,唇上一疼,惊见望月的指尖撩着喜盖,唇间几点嫣红。瞪大眼眸盯着他的眼睛,他邪气一笑便又将喜盖放下,退身除了轿子,退出的时候还落下一句:“当是报酬吧。”
呵。轻抚着唇瓣,眼角含笑起来。
脑海中荡漾起无数箫声,婉转游走,似一种若有若无的追逐,渐次盛开。
一曲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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