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果果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50
|本章字节:6154字
从soha离开后,兰轩儿很快找到了另外一份工作——熊牌啤酒公司的促销员。那个叫祝家庄的副总监看兰轩儿的眼神怪怪的,让兰轩儿感到格外不舒服。
祝家庄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下,兰轩儿会不会喝酒,能喝多少。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满意地表示,兰轩儿可以留下。他走到兰轩儿身边,用手似拍实摸地在兰轩儿的背上游走。兰轩儿觉得有条毛毛虫在自己身上爬个不停。
不过,祝家庄的威风,只能在兰轩儿这里奏效。几天下来,他被歌星刘达明的不配合,搞得焦头烂额。上次熊牌啤酒的广告事件后,刘达明单方面终止了与熊牌啤酒的合作。祝家庄之前已经放出了消息,熊牌啤酒节上,刘达明会出场助兴。现在看起来,这个承诺很可能成为笑话。
满腹牢骚的祝家庄,不敢对刘达明的经纪人杨国忠说什么硬话。憋了一肚子气,喊上兰轩儿陪他喝酒,醉醺醺的祝家庄告诉兰轩儿,自己要去一家减压酒吧减压!
所谓减压,就是“打人”。
减压中心能提供很多“超级英雄”让你殴打,前提是你付得起钱。这里三分钟收费五百,超过半个小时你就要付出上万的人民币。
被祝家庄殴打的“超人”造型的减压顾问,咬着牙坚持了九分钟,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看祝家庄气喘吁吁的几乎要瘫倒,“超人”嚣张地问祝家庄:“就你这点力气,还来打人?”
“弱者”的蔑视,让祝家庄火冒三丈。他鼓足力气又再次冲了过去,“超人”开心地放声大笑起来,让祝家庄怀疑,自己是不是面对了一个精神病患者。越打越是心惊,最终,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上,他全部疲软。
发泄过后的祝家庄,神清气爽,扭身出了减压间。“超人”拖着一身伤跟在身后。祝家庄出门,看兰轩儿一脸疼惜地朝自己扑了过来。他张开双手,心想,莫非打架的男人别有一番味道,竟然让兰轩儿心动。
可是,下一刻,兰轩儿拉着鼻青脸肿的“超人”——关渔,消失在了夜色里。
为了尽快补上那十五万,关渔被减压中心招聘传单上的高薪所吸引。
起初,关渔不知道减压中心是干什么的。明白这里的工作是挨打后,关渔反而开心,这种活一般来说愿意做的人不多,那就证明,高薪是货真价实,真金白银。
被兰轩儿拖走后,关渔有点儿小担心,唯恐兰轩儿因此责怪自己。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两个人的小旅馆相处,兰轩儿温顺得跟过去判若两人。
如果说兰轩儿以前是觉得关渔这个人很有意思,那么从他愿意为自己还上透支的钱后,就变成了感动,现在,看到关渔默默地瞒着自己,用挨打来赚钱还债,她真的对眼前这个男人心动了。
两个人的气息交混着,身体靠得越来越近。关渔的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呼吸越来越急促。
一阵比关渔心跳还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关渔猛地坐起,惊慌地去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位面色铁青的警察。兰轩儿慌忙走过去解释道:“我们俩是朋友,我们不是卖淫……”
关渔的脸色很古怪,低声喊:“爸!”
突然冒出来的关渔爸爸,到上海后就显出了警察本色,他想先查看关渔那张银行卡上钱的去处,再找关渔问个究竟。
查明一切的关渔爸爸又急又恨,匆忙回到自己住的小旅馆,准备明天就去拷问儿子关于那个钱转到的户名——兰轩儿的事情。没想到,却意外地看到儿子被一个女孩拉进了旅馆。
“你叫兰轩儿?”关渔爸爸没理会关渔,隔过儿子,问兰轩儿。兰轩儿点点头。关渔的爸爸也点了点头,“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
六
火车站永远那样熙熙攘攘,充斥着铺天盖地的人流。在爸爸凌厉的目光下,关渔不情愿地跟着他上了火车。
从小到大,作为一个乖孩子,关渔没有对抗父母的习惯。他放心不下,爸爸到底跟兰轩儿说了些什么。关渔借着车厢里的人流把他和爸爸分开,给兰轩儿发了条短信:“我要回长沙了。”
手机像死一样沉寂,没有任何的回音。这情况对关渔来说相当反常。自从兰轩儿和他一起发誓为十五万的债务打拼后,任何形式的联系,她都会迅速作出反应。
昨晚,爸爸和兰轩儿谈完后,是一个人回来的。关渔没敢问爸爸到底和兰轩儿说了什么,她现在在哪儿。他的心里像压了一个十吨的铅块一样,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最终他鬼鬼祟祟地把手机掖在内裤边上,借口去厕所,到厕所内给兰轩儿打了个电话。
没关机,可没人接听。
关渔恍惚觉得,和兰轩儿的一切都像梦一样迷幻。但他知道,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爸爸招呼关渔,按着座号坐下。窗外,站台上有一个售货员推车在叫卖:“报纸,火腿肠,饮料。”关渔局促地看了一眼爸爸,“爸,您买水了吗?”
“走得急,什么也没买。口渴了?我去买点。”
“我去吧,我再买点鸭子肉、小酒,孝敬孝敬您。”关渔挤出一个自以为好看的笑容,实际上,他都快哭了。他起身,走到门口去,下了车,在货车上翻来翻去,一会儿,拎起一只烧鸡拿在手里,又去挑那些小瓶装的白酒。
关渔的爸爸忽然觉得不对,他站起来大喊:“关渔,你给我回来!”火车门关闭了,车子缓缓开动。
窗外,关渔拎着烧鸡,撒丫子向相反的方向狂奔!这是他最后的决定。他觉得,对于兰轩儿,有一种让自己放不下的责任,如果就这么离开,他关渔会一辈子内心不安。
关渔踯躅在街边,继续给兰轩儿打电话。兰轩儿仿佛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关渔忽然有一种想法,自己的内心好像突然掉了一块,不完整了。那种感觉不是痛,却比痛更让人难受。
没有面对过类似状况的关渔,决定灌醉自己。他拎着啤酒瓶在大街上跌跌撞撞地走着,双眼直勾勾的。上海抛弃了他,兰轩儿抛弃了他,梦想抛弃了他,酒精把关渔身心承受的苦放大。站在外滩上,他看着潺潺的江水,觉得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意义。
关渔盯着水面,似乎那里有吸引他的东西。忽然,他眼前一亮——一张一百块的人民币漂浮在河面上。关渔往河边走了走,费劲地伸手去够那张纸币。
就在他刚触摸到那一百块钱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大喊:“别动!”
哈妮气呼呼地看着关渔,她不明白,这个屡次拒绝自己哥哥邀请的年轻人,到底为什么一副想不开的样子。她扑过去,准备把关渔从岸边拉开。两个人一起滚到了水里,挣扎着都站起来,狼狈地爬了上来。
“你这是谋杀,你知道吗?”关渔气呼呼地说。
“我谋杀你?我是要救你。”哈妮瞪着关渔不甘示弱地回敬。
“最后是我救的你好不好!你没病吧?”
“你才有病!你不想自杀你在这里干吗?”
“我在发财。”关渔摊开手掌,一张皱巴巴湿漉漉的百元人民币在关渔手里,“一百块!上海的有钱人就是多啊,一百块就这么扔水里了。”
哈军上下打量着关渔。把关渔拽回来的哈妮不满地说:“看什么看?这是关渔,哥,你不认识了?”
“你想到我店里来工作?”
“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哈妮不耐烦地催促哈军说。在她看来,如果哈军再拒绝,关渔这个落魄分子就没有活路了。
“你想通了?”哈军转头问关渔。
关渔立正,“是!我想到哈氏面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