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慈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2:40
|本章字节:8450字
“你罗家人的血性我把你屁眼里点个灯哩早都亮透了,罗家男人就没有世下一副敢杀人的脏腑,你不要再吹那些没影子的话了唦,我先人是自己吃粮食活下来的,不是吃你先人杀的人肉活下来的,你凭良心想想,毕竟郑稀生是我亲哥哥,他出去没混好,现在落难了,回来了,起码原先说的话要算数,就算他们枉披了一张人皮不是个人,可关起门来我们和和气气地拍良心说,毕竟我们的儿子把人家的媳妇子弄回来了,虽然人家没有办结婚证,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知道长的啥肠子吗?你说实话,你儿子不是天天去花言巧语地死磨蹭,硬是把人家的媳妇给弄来的不是?啥也不要说了,他家让咱们家养了两年的驴,不给就不给他们了,地还给他,粮食是咱们下苦种的,不给也行,可你不要说那些丧良心的话,老天爷长眼睛着哩。”
“爹,你们就别再这样吵叫了唦,难听死个人了,村上工作的,念大学的人现在有多少?好多人家都有电视了,你们也从电视上看过人家外面的人阿么活人着哩,你说谁家还像你们这么难听地骂人呀?叫人家听了还小看我哩?”
“爱会,你说啥?倒教训上你爹了,咋?你爹不文明咋弄出个你文明人呀?当工人了嫌你爹都土得掉渣渣了?”
罗正林看着儿子甩门出去,把手里攥着的扫把砸了过去。
罗爱会出门气呼呼地朝上街里去了,没看见洋芋牡丹咬着下嘴唇站在段家门口的榆树底下瞪着门环一样大的眼睛直盯着他家的大门。
“现在说我是个缸茬,那时候死皮赖脸地娶我时咋不说哩,都给你养了一圈羊一样多的娃才说……”
郑月娥嘴里嘟噜着进厨房去煮洋芋,罗正林往厨房门这边狠狠地瞪了一眼,把手反剪着也甩门出去了。
“罗家爸,你家里吵架,骂我干啥嘛?我长得好不好又不给你家做媳妇,也不给郑家当大娘,平白无故骂我做啥哩?”
洋芋牡丹看到罗正林嘴里叨叨咕咕一脸怒色地出来往她们家走来,没好气地冲他说。
“娃,你别生气了,那是草驴在发情,难听就不要听好了。”
罗正林说着不客气地先洋芋牡丹进了段家的大门。
罗爱会在树林里转悠了一圈又往下街里去,遇到叔叔罗正华,亲得不得了,嘴巴蜜甜蜜甜地叫了一声:
“叔叔。”
罗正华也很亲热地笑着,问:
“你爹你妈又吵架了吧?难听死了。是不是你大舅家的人回来了,要赖家产赖粮食啊?”
“可不是咋的。”
“你爹不是很能耐吗?我当时说写一个协议,他非要装硬,觉得谁都不敢赖他,这不来了不是?”
“叔叔,你就别再这么说了,我是来求你的,你是大律师,啥都明白,我是来讨教个办法的,我过两天又要去新疆了,这次只请了十多天的假期,我在单位还是班长哩,工区里缺人。”
“郑家的几个儿子来闹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我大舅和大舅妈几次吵到门上说,他们走的时候把多少多少粮食,多少多少家产,反正好像他们家本来就非常富有,把啥都放在我家了,我们家赖着不给了。”
两人说着就到了罗正华家的大门口,站在门楼子底下接着聊。
“都怪你爹瞎装横。对了,你哥啥时回来?”
“现在还不敢回来。”
“你说说你哥那点出息吧,找个啥样女人不成非要把几十岁的表嫂给拐过来,你那个表嫂也不是啥多好的货色,听说她的姐姐又被郑义给弄来了,这女人已经在人家里有了一个十九岁的儿子了,是吗?”
“是的,我妈说,郑义和他这个女人很班配,这个女人已经五十岁了。”
“你大嫂和郑仁生的娃也被郑义两口子帮他从格尔木带回来了,也有这事?”
“是的。”
“真是一帮唱戏的料,这不跟演戏一样吗?情节也够复杂的啊。估计这事你爹还会来烦我哩。”
“好叔哩,你们老弟兄间的事我当小辈的不好说,不过我爹那犟劲你我都是晓得的,十头牛都拉转不过一度的弯来,他才不会求你帮忙哩。”
“哟,爱会啊,快进屋来吧,陪你叔叔喝点儿。”
唐筱晴把门开了个不大的缝儿挤出来把两人叫了进去。
宋文山这次回来比冬天时白了胖了,穿得更精干了,运动鞋和运动裤都是天蓝色的,上面都带着黄色的标识,黑丝绸衬衫外面套着得体的咖啡色夹克。头发长得能扎住辫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洋芋牡丹在他家踅摸了几天很快就到了拔麦子的时节,没有空闲再整天去他家串门,他在小房间里作画听不到洋芋牡丹在家里说说笑笑,觉得心里有些空得慌,思想也总是溜号。洋芋牡丹只在晚上从田里回来时借故要一碗浆水去他家和他妈匆匆说几句话,只从窗户里看到他在自己屋里埋头画画。
洋芋牡丹知道宋文山一般上午九点多些总会去她家洋芋田里写生画画,就天天挑这种时候来地里扯猪草,顺带着和他说上一阵子话,只有这种时候他们才有机会独处。宋文山回到家里,梅雪娇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不出门,去找他单独说话也没啥理由,又不方便,宋文山又很少去段家串门,虽说是对门住着,可毕竟他是住在乡下的城里人,因为宋孝忠在城里大单位当领导,梅雪娇那两垧地也是拿钱雇人种,自己又不下地,宋文山跟着宋孝忠打小就在城里念书长大,吃的是城里的可口饭菜,走的是城里的柏油马路,住的是城里的舒适楼房,享受的是城里的暖气和自来水,念书的地方也是楼上楼下宽敞明亮的大教室,他刚刚从一个大学里毕业,村上人都和他熟悉,却都和他自然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也很少去谁家走动,即便是偶尔去段家串门,洋芋牡丹也明白,公公婆婆和段瑞民六只警惕的眼睛不留空隙地紧盯着,说啥话都不方便。
自从她发现了宋文山在自家洋芋田里每天都去写生,心潮一阵澎湃激荡,她知道这是天赐良机,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这么想着宋文山究竟是为什么,有什么实际的意思,她也从未静下来想过,就是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操纵着自己身不由己地这么去做,这么说不清道不明地追逐着一个若有若无的梦境,而且让她很是心甘情愿地这么去做。她想了好几个晚上,还是想到了一个和宋文山单独接近的好方式。
洋芋牡丹给宋文山剥了一个熟洋芋递过去,宋文山很感动,他们已经很熟了,心靠得也很近了。宋文山把剥得露出雪白而粉嘟嘟的洋芋攥在手里,眼睛盯住看着,不知为什么心里联想到了洋芋牡丹的肌肤,他还着实想到了洋芋牡丹白色汗衫下凸挺的一对***。洋芋牡丹穿着很低领口的那种汗衫,像是的确良料子做的,鼓鼓的两个大***把纽扣和扣眼拉得紧紧绷绷的。宋文山貌似直盯着手里的洋芋,眼睛余光还是连连在洋芋牡丹脖子往下露出的梅花上的香雪似的肌肤上瞄瞅了几下。洋芋牡丹有意把身子弯得很低,对着放在宋文山大腿上的画夹里的画连声称赞。宋文山弯着膝盖坐在地上,洋芋牡丹把头低到了他的胸前,风吹着她飘逸的秀发在宋文山脸上痒痒地扑簌摩擦,女人特有的体香让宋文山的心里像钻进了野兔子似地怦怦直跳,呼吸局促。
他嘴里含糊模棱地应承着,啃了一口洋芋,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我画的洋芋田有灵气吗?”
“看着都能挖出洋芋哩,太像了,像死个人了。你是不是天上的神仙转世的呀。”
宋文山把夹子里的另一张画抽出来递给洋芋牡丹看。
“啥嘛,羞死个人了。”
洋芋牡丹见画上是山坡上的洋芋田里站着一个光着屁股的女人,脸红到了脖颈,赶紧把画放在了地上。
“这是艺术。”
“城里人都画这?”
“你先说像不像嘛?”
“我也不晓得,你见过不穿衣裳的女人?城里女人的身体都这样像十月的包谷棒棒一样匀称饱满吗?”
“没见过,从人家的画上看的。”
“那这么说,城里女人的身体不一定这么好看了?”
洋芋牡丹两手搂着自己的膝盖坐在边上,下巴搁在膝盖上只是笑。
宋文山觉察出了洋芋牡丹的心思,望着山谷口上带着一群小崽子呱呱直叫的嘎啦鸡,说:
“哈哈,我画得不像吗?城里女人中也少有这样标准的身体,我说了你可别以为我胡说,其实你的身体比我这画上的都好,都标准哩,这是我想象着你的身体画的哩,你让我真的好好个画你成不?”
“坏,你瞎说哩。”
洋芋牡丹用拳头轻轻砸了一下宋文山的胳膊。
“真的,为艺术献身嘛。人体艺术是非常高雅的艺术,大学里女教授上美术课,自己亲自把衣服脱光了边讲边让学生们画哩。”
洋芋牡丹眼睛瞅着远处山头上飘荡的云朵,羞赧地轻声问:
“还画光屁股的像?”
“是呀?”
洋芋牡丹又朗朗地笑了,笑得极其畅快,笑晕在了地里。
宋文山一时冲动扑上去亲了洋芋牡丹一口,手在洋芋牡丹身上乱摸,洋芋牡丹没有反抗,倒像是在有意期待,但洋芋牡丹还是哭了。宋文山赶紧道歉,洋芋牡丹没有嗔怪的样子,她把自己的裤带解开,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几只洋芋花丛中白色的小蝶儿在她脸上轻盈地落下,洋芋牡丹微微摆摆头,身子颤动着……
宋文山忽然想,自己不能这样做,他喜欢漂亮的女人,甚至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用心去追求,尤其对洋芋牡丹这样漂亮的女人,他渴望能占有,当洋芋牡丹真的答应时,他担忧起自己的得失来了,他知道自己看洋芋牡丹漂亮直率,得体大方,他是有强烈的占有欲,终又是不能和她结婚的,但又不想说破,他觉得如果这么说了,洋芋牡丹就和自己疏远了,是不会答应让他占有的,他就是觉得有一种力量在血液里热辣辣地冲动,不断变化成小虫子,成千上万地从每一个毛孔里往外钻,让他难以抑制随着血液澎湃的激情,这种一浪接着一浪似的冲击波,在驱使他迫不及待地要洋芋牡丹答应和他***,当洋芋牡丹一旦答应了时又觉得她有许多不如城里女人的地方,究竟多少根本的地方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脑海里唯一闪现的理由,还是因为洋芋牡丹是个农村女人,自己无法从根本上愿意接纳她。他想过无数次,觉得自己将来娶的女人起码比电影明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