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怕吗？”言槿瑜一脸冰冷的问着芳菲。

芳菲冷笑“你问的很可笑，面对那般的疼痛谁人不怕？”

“那就招认啊”言槿瑜语气依旧冷厉。

“你打吧，我是不会招的，不管我爹为人如何，是否该诛，但是府上那上百口子的人命确是无辜。”

“哼，本殿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那就休怪本殿不客气了，她受的罪就由你来替吧。”

说罢，一鞭力道十足的狠厉抽下，芳菲痛到眼泪都流了出来，看着芳菲娇嫩的朱唇逐渐被隐忍咬的流血，言槿瑜竟觉得有丝不忍，但是只要想到如今差点被逼死的萱儿，他又不得不再次硬下心肠接连将鞭子抽打在了芳菲身上。

几欲昏厥的芳菲已经不知眼前的魔鬼甩了几鞭子给她，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仿佛那痛感已经渐渐消失，她苦笑起来，看来自己应该就要魂魄归去兮了吧，也好，也好，离开那魔鬼的折磨，总算是解脱了。

柏尔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娇弱女子忍不住摇摇头，擎苍也不忍心再看下去，冒着处斩的危险觐见道“殿下，不能再打了，再打就真的没气了。”

听着擎苍的谏言，愤怒到几近癫狂的言槿瑜总算恢复了神志，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血肉模糊，脸色彷如一缕青烟的女子，他的心忽然被刺痛了，那样的叶芳菲是他从未见过的，她是那么的虚弱那么的飘渺，仿佛随时会消失掉，他习惯她一向都很有活力的，耍心思斗嘴皮的样子，现在的她不是他所习惯的。

他扔开手中的皮鞭跌坐在椅子上，不断的自问，他是在同情她？在可怜她？不过一夜荣宠而已，他怎么可能对她产生，看来自己最近的确是太累了，竟然会对敌人产生怜悯之心。

虽然如此想，但是要他在提起鞭子去抽打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他又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罢了，暂且如此吧。

“找个御医过来看一下，别让她死了”说完，言槿瑜紧皱着眉峰阔步走出了刑房，柏尔紧忙应答“是，奴才这就去喧御医。”

最后，擎苍将芳菲慢慢的从架子上解了下来，又对着看守说道“好生照顾着，不管怎样，也是殿下的妃子，若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定是要吃不完兜着走的。”

几名狱卒忙声应道“是，小的知道了，擎苍爷爷您就放心吧，小的们一定会照顾好叶侧妃的。”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以国舅爷为首的，侍妾李桑榆的父亲左都御史、单丝韵的父亲单大学士，还有早已泣不成声的周淑雪之父户部尚书正联名上奏着，丞相教女无方，叶侧妃心狠歹毒霍乱太子东宫，如此妒妇罪责当诛，按照龙临的立法，后宫之主残害后妃草菅人命者，理应祸连九族。

坐在上位的皇上一言不发，只是紧蹙威眉严肃的思考着些什么。

见皇上不语，丞相叶仲沉着铁青的面弯腰奏谏“皇上，老臣不服，小女品行一向端庄，出阁之前从未踏足过闺房以外的地方半步，是个再纯良不过的闺秀，老臣试问，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子如何做得出杀人放火这般残忍嗜血的行径。”

在丞相正襟威严的陈述之后，丞相长子大将军叶少阳神色担忧的也跨出一列谏道“皇上，家父所言甚是，舍妹安于闺中十六载，毫无涉世经验，从来不喜涉世，若不是承蒙隆恩，怕是舍妹根本不愿嫁人，她只愿过着一方平静之日，怎么可能会因嫔妃之妒起了歹心，望皇上明察。”

国舅冷笑一声“哼，作为父兄自然是要为那毒妇说尽好话，但是，户部尚书的爱女，临死前手中可是一直攥着您爱女的耳坠子，对此，丞相要如何解释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如若有心之人纯心要陷害我菲儿，我单纯的小女怎堪负荷，一个耳坠子算什么，就算再多十个八个的罪证有心之人也伪造的出来，事发东宫，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跟太子脱不了干系，太子是否也应说句公道话。”

一直未言语的言槿瑜阔步上前一列，扬着悠然的面孔，温温的说道“丞相此言何意？难不成我堂堂太子还能杀了自己的侍妾再嫁祸给我的侧妃？真是笑话。”

老泪众横的户部尚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您要为小女做主啊，我的雪儿死的好惨啊，听闻小女只不过是与叶侧妃吵了几句嘴，谁料这叶侧妃竟对我的雪儿下了如此狠手，皇上，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为小女申冤啊。”

丞相拂袖冷哼道“老臣相信自己女儿的品行，那般歹毒的事绝对不可能是小女所为，周中堂你莫要冤枉小女，否则，我定会追究到底。”

“够了”皇上抚着额心不断的叹息“此事支系甚大，两位爱卿都稍安勿躁。”

皇后的亲哥哥，也是言槿瑜的亲舅舅国舅大人，再次出列谏言道“罪证已在，请皇上将叶侧妃定罪以还周尚书个公道。”

同位的李御史同单大学士也一并出列“请皇上定罪以还周尚书公道。”

皇上为怒视了一眼一直不受他喜爱的太子“身为东宫太子，连几个女人都管不得，日后若是将这龙临江山交于你手里你如何治理的妥当，哼。”

言槿瑜袖笼里的双拳隐忍的紧紧攥着，力道狠得几乎掐破皮肉，但是面上却易然维持着谦卑平和的表情“父皇教训的是，此事，儿臣的确也有责任，但是，叶侧妃杀人纵火的确罪证确着，望父皇能够明见。”

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是因罪证确着，皇上也是无话可说，不是他想偏袒丞相，只因他一直都很清楚，丞相如今的势力已经远不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了，当初将丞相之女指婚太子，最终目的也是为了暂时维稳丞相，平和朝纲，可如今，在他还没有十足把握对付丞相之前，太子就出了这么个大难题给他，这让他对这个儿子更是厌恶多过欢喜。

皇上为难的看着丞相父子二人叹了口气“叶丞相、叶将军，你们二人对此还有何要说？”

“老臣绝对不相信此事是小女所为”丞相毫无畏惧甚至挑衅的看着言槿瑜。

叶少阳也冷言道“臣也不相信。”

在几方僵持不下的场面下，一直未言语的二皇子忽然也出了列“父皇，可否听儿臣说几句。”

“宸儿说来听听。”

“父皇，周尚书丧女一定痛心疾首，此时的心情肯定是希望能尽快找到凶手为女儿偿命以泄心头恨，可是，往往在此时，执着于复仇的心会蒙蔽真实的感官，所以，对于凶手的断言，周尚书的观点暂不能采纳。”

听二皇子如是说，周尚书有些急了“二皇子这显然是在偏帮您的老师丞相大人，如今，罪证确着，还有什么好说的，凶手就是叶侧妃，雪儿死的时候手中一直攥着属于叶侧妃的耳坠子。”

二皇子不急不紧的回道“周尚书您也说了只有物证，并无人证，叶侧妃好歹也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千金，如果此罪一定，那就意味着叶丞相，叶将军全部要受株连，如此大的案子岂能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