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喵喵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02
|本章字节:24612字
韵闻闹胃痛的时候微恙还在电脑前打字,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qq上的人寥寥无几。
平时这个时候大家都睡得很熟,韵闻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了,大概是声音太大惊醒了萧北,她迷迷糊糊的问,“闻闻,你在床上干什么?”
韵闻更迷糊的声音传来,“我胃疼……”
待到她们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韵味已经疼的满头冷汗了。
背上体重七十五公斤的韵闻去医院真是一件比登珠穆朗玛峰还难的事情,言情里形容女生都是如羽毛般轻,完全感觉不到重量!根本就是骗人!萧北算是切深体会了一番,七十五公斤的闻闻啊!背了一百多米就让她想扔掉她了……好重!
但是伟大的萧北还是把她给背了过去,进了医院,看见担架上的面色惨白的韵闻,萧北的脸看起来比她还惨比她还白,她气喘吁吁,第一句话就是,“闻闻,我后悔了,你……你真该减肥了。”
一整晚,微恙和萧北都是在医院里守着韵闻度过的,韵闻是胃出血,蛮严重的,父母又不在身边,自然是她们这些室友轮流照看。说起来,也只有微恙跟萧北而已,思弦每天忙的跟什么似的,在韵闻住院的第二天买了一大堆水果来看了看,就不见踪影了,于是微恙和萧北只能辛苦一点,每天晚上更替着守夜。韵闻同学终于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爱吃为别人带来了多少麻烦,一整个星期都在发誓说:“我要再吃就剁了我的嘴!”
星期六的时候韵闻出院,微恙没有去接,因为一整个星期又要照顾她又要上课,导致的结果就是她将双休日去伯莱画廊翻译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自然何家贤给她的资料也来不及看了,只能随机应变。
本来以为第一天去上班,对方总要来点客气的问候什么的,她在公交车上都自我演戏了很多遍,什么见人要问好,对人要礼貌之类的。可哪知道一到那里,她刚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里面的工作人员眼睛立马闪亮了起来,跟狼看见了肉一般,把她领到办公室,一堆文件送到了她手上,一个上午,她就在无限的忙碌中晕头转向。最终导致的结果是,手机响了,她拿起钱包就喊喂喂喂,说话,怎么不说话……口渴了喝水,拿起一卷卷筒的卫生纸对着嘴,怎么没水呢……弄画幅投影仪的时候,拿起手机对着机器,怎么遥控了半天没反应呢……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中午的时候,伯莱画廊的老板大驾光临,员工们各个站立的笔直,微恙听见他对助理说,“那个兼职生,苏微恙怎么还没来?”
那时候的微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好想抓住老板大人狂吼,啊啊啊!她一大早就来了好不好!早知道翻译是下午的工作,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清楚!
但是这也只能在心底想想而已,她能做的就是特乖巧的站出去,说,“老板,你好!我是苏微恙。”
那老板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还是个秃头,一进门,便被前呼后拥,身边起码十人,好在他和何家贤算是老朋友了,看见微恙,笑眯眯的那叫一个慈祥,“你就是微微?”
“是。”
“来,跟你介绍一下你的搭档。”那老板往后面一站,笑道,“恐怕我不要介绍你们也认识吧?真没想到,老何这家伙跟我介绍的人居然就是他的一双儿女,果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哈哈……”
微恙当时就呆了,不敢确信的望过去,跟她搭档的人居然是墨深!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有着一张英俊的让人难忘的脸。
“是你?”她开口就问了个白痴的问题。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道:“是我。”
“……”
于是,她便果真和墨深搭档起来了。
其实下午的翻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就是给法国的顾客介绍名画的内容,内容都是事先背好的。除了她跟墨深一组,还有其他四个组,都是男女搭档,只不过她看起来比别人显得要轻松的多了。
他们这组有两个法国客人,都是男士。
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她也有翻译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午太忙碌的缘故导致她神经衰弱,翻译的时候她时常出错,出错也就算了,还是出那种低级的不能再低级,让人意想不到的错。
就比如,她能迷糊到对着法国客人说中文,对着墨深说法文的那种程度,以至于墨深用一种看猪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候,她只能羞愧的低下了头。
接下来墨深轻而易举的接下了全程翻译,不得不说的说,墨深的翻译真的很好,不但对答如流,声音好听,更重要的是他能在内容中加上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不像别人那样当真是死记硬背。曾经听人说过,做画廊这一行的,如果只是简单的懂一点艺术,在给客人介绍时就只能说说价格以及画家名字等等这类大家都知道的简单信息,请这样的人来翻译倒不如直接拿本书给客人看来的详细。
每介绍一幅画,微恙都跟在墨深身后听的津津有味,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非常有魄力,天生一种掌握全局的气势,加上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就连老外都对他赞不绝口……微恙的视线不知不觉的从油画上转移到墨深身上,渐渐的望着他有点出神。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小时候总是口口声声的说,“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欺负妳”的小霸王吗?老天爷赐予的俊美五官,就连他微微皱眉的表情都迷人到极点。
皱眉……他不是讲的好好的么?为什么要皱眉?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墨深趁着老外走到另一幅画面前的时候,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以命令的口吻说:“穿上。”
微恙好奇怪的看着他,问:“为什么?我又不冷……”
低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的屁股上……今天是几号……她怎么会忘记这几天是大姨妈光临的时期!更郁闷的是,她今天怎么好死不死的就穿了白色的裤子来,以至于此刻她的裤子后面血迹斑斑……
脸丢大了!微恙欲哭无泪,好想,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的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红。
于是,她只能颤颤巍巍的接过墨深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过大的外套刚好遮住了她的屁股。她闻到那外套上有股专属于他的淡淡味道,和别的男生决然不同,那么的温馨。
现在当然不是她花前月下幻想的时候,在心爱的人面前遇到这种事很窘吧?微恙尴尬的低下头说了句:“谢谢你啊……”
一秒。
两秒。
三秒。
……
没有回应。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空荡一片,墨深已经站在了法国人面前再一次详细的用法文跟他们讲解了起来。她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眸因为水晶灯的碎影显得有些不真实的柔和,那姿态似乎总是那么的宁静而耐心。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老梧桐树下,穿着白色衬衫的他立在那里,玉树临风,好像天塌下来都能顶得住。
微恙垂首,脸还是有些发烫,但嘴角却已挂起了一个微笑。
中途休息的时候,微恙狗腿的跑去倒了水站在不远处等着墨深。客人已经到休息室去了,几个别的组的翻译员上前跟他搭讪,这里除了他们两个是因为靠关系进来的大学生外,其他的都是已经毕业了工作或是没工作的人。这种人都会主动找上墨深,只能说明他就是那么有魅力的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里,总会有人想要主动跟他认识。
墨深感觉到一道目光的注视。
被人盯着,他已经习惯了,可是被人一直盯着一个多小时,这种状况通常只能发上在一个人身上。他快速的将身边的人给打发走,来到了傻傻的站在一旁捧着水的微恙身边。
看着她还穿着他的外套,下面还是那条白色的长裤,他眉头情轻蹙,“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然,她要去哪里?微恙抬眼不懂的看着他,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呃……我想等工作完了再说,而且一时之间我也买不到适合我的裤子。”她说谎,其实她是贪恋他的外套上有他的气息,她喜欢看着别人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眼神,她身上穿着他的外套,仿佛证明他们之间有多亲密。
他沉吟,不语,黑眸盯着她,让她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
“你的水……”她才想起自己手上捧着的水杯,连忙递出去,想要解脱这一秒的尴尬。
他只是顿了一会儿,才不客气的接过,“谢谢。”他礼貌的说。
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微恙也跟着坐了下来,“外套等我回去洗完了之后再还给你……”她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试着找话题。
“嗯。”他随意的应答,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外套放在心上。
“那我到时候是去你班上找你,还是约个地方见面?”毕竟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让别人看见她拿着他的外套去找他,不让人乱想都不行。
“到时候我打你电话。”他说。
“好,我的电话是139……”
“我有你的号码。”他打断她的报数。
微恙摊开自己的手心,发现满满的冷汗,这才记起上次坐在他车上时,他有让她输号码在他手机里。
“嗯……下班了一起吃饭好吗?”她咬了咬唇,“我这个样子不好坐公交回去,所以我请你吃饭,你送我回去行么?”她掂量着说话,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脸色。
她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想都不想就说,“好。”
微恙在心底雀跃,但是脸上还要装成很平静的样子,“那么,下班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没说什么,因为不远处客人已经出来了,下一轮的工作又开始了。
微恙不得不感叹,做女人有时候真的是很麻烦,又跟着客人站了一个多小时,她的腰酸的已经没知觉了。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墨深又被秃头老板叫住谈话,具体内容是,秃头有意将他留下来当长期兼职员工,并且可以享受正式工的待遇,毕业之后升职的机会很大。伯莱画廊仅是兼职工的待遇就很高,更别说正式工了。
这么好的待遇就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馅饼,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要来伯莱画廊工作都不能。可是墨深还是拒绝了,他只是说暂时没这种想法,加上他课业比较忙。其实微恙知道,墨深想要的,并不只是一个画廊翻译而已,他是一个往上爬的男人,越高的位置他越喜欢。
微恙原本的计划是,故意在回家之前不换掉身上的裤子,这样就好让墨深能够送她回家了,回家之前吃顿饭不算为过吧?这样又可以跟墨深独处一段时间,真好!
她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有心机了!
只不过走到餐厅门口她又后悔了,顶着屁股上一大片的污渍去高级餐厅用餐真的很别扭啊!屁股上湿湿黏黏的感觉难受极了。如果她现在去把裤子换掉,墨深应该不会不送她回家吧?反正都已经把他引来吃饭了,没道理计划临时破产啊。
嗯……她越想越有道理,最后停住脚步,叫住了前面的人,“墨深。”
前面的人转身看她。
“嗯……那个……你能不能先进去?”
墨深问,“怎么了?”
她不自在的低头,不看他的眼睛,“就……就你先进去啊……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墨深敏锐的目光打量着她不自然的表情,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透她想干什么?从小到大她脑袋里在想什么,打什么鬼主意,他一眼就看透了。
“嗯。”他突然转过身走进餐厅,抑制心底因为她小小的心思荡漾开的情绪。
微恙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那家名贵的餐厅,然后再转身小跑着离开,她刚才坐在车上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家便宜甩卖裤子的地方。她没想到墨深带她来的居然是这么名贵的餐厅,她出来匆匆只带了几十块钱在身上,光买个裤子就差不多了,还说请人家吃饭呢!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先买件裤子把身上的换了再说。
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换好了裤子,虽然她很不想把那件白色的裤子丢掉,可是她今天没带包来,总不能一直把带血的裤子拿在手上吧?依依不舍了一阵,最终她还是肉痛的把那条她最喜欢的裤子丢进了垃圾桶,不过墨深的外套可不能丢,她如是想。
当她挽着西装外套走上餐厅前的台阶时,微笑的女服务生适时的拉开了门。
“欢迎光临。小姐,请问您几位?”
“嗯……我约了人。”她说完,在餐厅里绕了一圈,然后指着坐在窗子旁的墨深道:“就是那个……”
“那是小姐认识的人?”那女服务员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然后微笑道:“小姐你的男朋友很帅哦,刚才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瞬间餐厅蓬荜生辉呢!”
“……”这是什么比喻?微恙哭笑不得,只能傻呵呵的笑,心里却因为前一句话小鹿乱撞。
服务生微笑着说:“小姐,请您跟我来。”
微恙跟在她身后走进去,顺便打量着餐厅。这间餐厅布置的颇为古朴典雅,着意溶进了一些复古文化艺术的风格,充满了浓浓的诗情画意,男女客人着装随意,但却矜持得体的低声笑语,柔和的灯光挥洒着,耳边是淡淡的颇具中国风的乐曲。
这样的环境唯一让微恙有的感触便是,这吃一顿饭该要多少钱啊?早知道她就不那么客气的让墨深随便挑个地方了。泪奔,本来她就没带多少钱,加上刚才买了一条裤子,她身上就只剩下十五块钱了……
走到位置上的时候,墨深正在看菜单,待她坐稳了便把菜单递给她说:“看看想吃什么。”
微恙捧着菜单看了一眼,瞄见了上面有好多她喜欢吃的菜,关键都是有肉的!
“水煮肉片可以吗?”虽然肚子已经咕咕响了,但是她依旧没忘记要遵循客人的意见。
“……”墨深点头表示“你随意”。
“那……青椒回锅肉呢?”
“……好。”
“爆炒鸡丁也可以吧?”
“……嗯。”
“家乡肉片看起来也不错……”
“……”
待到十几分钟后,服务员将微恙点的菜端上来的时候,一整桌的菜,整桌也就算了,还全都是肉的!
微恙看着菜有些纠结了,她说:“怎么全部都是我点的?你刚才没点吗?”她以为在她没来之前,他已经点好自己想吃的。
墨深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习惯了。”
习惯了?
微恙微愕,那淡漠的表情,毫无情感的三个字,如蜂刺一般扎进了她敏感的心底。望着他那只优雅的搭在水晶杯上的手指。她眼睛眯起,他……还记得吗?
那是在两家还很和睦的时候,何家贤经常会带着一家人出去旅游,微恙也占了便宜,每次都跟去。吃饭的时候,大人自然会先问小孩要吃什么,别看墨深在家是一小霸王,可每次有啥好处的时候都是先问她,于是她也老大不客气的拿着菜单点起来,专挑自己喜欢的吃。结果每次满满一大桌子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那个时候真好啊……微恙想。虽然已经成了回忆,但是她经常都会自动在脑袋里翻新,所以就跟昨天发生的一样,而眼前的人,似乎还是那个时候的墨深,他们之间没有出现过任何的隔膜。
“原来你都记得。”她闷闷的咬了一块回锅肉。
他沉默,保持他一贯的作风。
“墨深……”微恙看着他,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道:“这些年……我好想你。”深呼吸一口气,她终于把一直憋在心底的话说出口,心跳的比谁都快,期待他的反应。
墨深淡漠的看着她,指尖一顿,问:“想我什么?”
没料到他会如此的镇定,反倒是她开始不安了起来。
“想你……想你对我的好。”紧张的让她变得很笨,说话不齐全,她应该说,我想你对我的好,想你对我的关心和霸道,想你的微笑,想你和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想你变回以前的那个不生疏的墨深哥哥。
“我记得这些年你家里的人好像都在增多,你的何叔叔对你不好?”
“他跟你又不一样。”又笨,她应该说,这个世界上,我只要你对我好。她突然后悔,为什么没跟着萧北看看台湾偶像剧,学习甜言蜜语。
“怎么不一样?”
“因为他是叔叔,你是哥哥。”如果是萧北在这里,一定会无奈的对着她翻白眼:苏微恙,你笨的我没知觉了。
其实她想说,我好想你,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哥哥,打从心底,你一直都是我长大想要嫁的那个人。
晚饭吃的很失败,至少微恙是这么认为的,原本的计划被打乱,该说的没说出口,该表白的也没表白出来,以前经常看里女主倒追男主表白总是支支吾吾的,她那时候特不以为然,不就是说句话吗?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别人不接受又不能吃了你。可是当在自己身上上演的时候,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那种害怕被拒绝又期待被接受的心情让人茫然又焦急。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微恙听着车内vias干净的声线,令人震撼的高音,柔和了天使与魔鬼的特质,让她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快放暑假了……我这个暑假考同传,你可不可以祝福我?”她忽而开口。
他的目光一直很专注的开车,看都没看她一眼,“考试凭的是实力,不是我说祝福你就能考上的。”
微恙泄气,才怪!他以前才不是这样的。以前每每大大小小的考试的前一晚他都会跟她补习,然后在她临走前被她逼着说一句,“祝你考试顺利。”然后每次她考试都很顺利。
“说一下又不会死。”她忍不住小声抱怨。
“女生说话不要这么粗鲁。”墨深薄唇仿佛扬起了一丝笑意,眼神依然专注前方的公路,淡淡说:“祝你考试顺利。”
微恙身体一震,在心底偷偷甜蜜蜜的笑。
“谢谢。”她说,“托你金口,我同传一定会考上的。”
“是么?那祝你好运。”
“呵……你竟然一连跟我说了两次祝福。”微恙转头,很认真的说,“那我能不能把两个祝福分开,把第二个祝福留到下一次?”
“……”
“说起来也许你不会相信,以前每次有你祝福过的考试我都相当成功。”她瞟了他一眼,“好吧,我承认是你前一天补课的功劳,那你既然不吝啬给我祝福了,暑假的时候能不能帮我补同传的课?你第一次就考上了,一定很有经验是不是?”
说完这一段的时候,微恙有缺氧的感觉,墨深那么聪明,会不会看出她只故意想要跟他套近乎的?她承认这也是她的小小心机,先让墨深掉进圈套,然后开口要他帮忙补习,一个暑假的时间啊,她该有多少时间可以跟他相处慢慢找回以前的感情?不是那个谁谁说过,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得厚着脸皮,不顾一切后果,不折手段……
这话真是至理名言,非常有道理!她在心里想。
“哎……要过头了,转弯啊……”呆想中的微恙看见自己家的转弯路口,本能的喊出声,拍拍他的右手臂,提醒他该转弯。
拍完之后,她就愣住了,呃……她……她刚才做了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中,只见车子转上了一段安静的路,小区就到了。
墨深停妥了车,引擎熄火,接着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位上,一言不发。
空气仿佛凝结,微恙也傻了,因为刚才那个动作,半天傻的反应不过来。
“那个……我到家了。”微恙看着窗外黄橙的路灯,伸手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嗯……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脑袋空白中早就忘记之前的那个问题别人还没给她答案,她转身打开门要下车。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她惊诧的回头。
墨深一怔,接着很快就皱起眉头:“苏微恙,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不准再跟我说话,不准再看我!”
微恙的表情好像中了邪,愣愣的看着他喃喃的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话还没说完,她只觉手腕上一痛,整个身体向前倾,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上,她一抬头,一个黑影便压了上来,在她惶然无措间低首吻住了她。
她本能的张开嘴想说话,他的舌头就从齿缝中灵活地钻了进来,纠缠上她的,那么用力,像是要将她的唇蹂躏出血才罢休。
她因为疼痛而挣扎,却无法推开他。
吻,几乎让她无法呼吸,霸道中透着些许温柔,却又深入直接。
她的身体比理智更早屈服,从最初的僵硬到逐渐软化,她的双手轻轻的搂住他的背,不敢相信心里一直渴望的那个人就离得自己这么近,本来应该很开心,心却又是难以言明的疼着。
忽然一抹强光打进车内,熄灭,接着传来熟悉的声音,“爸妈,我回来了,开门。”是放晚自习回家的小弟。
微恙只觉墨深的动作停滞了片刻,忽然将她推开,四目相接,他微眯的眸中带着和她一样的难以置信,可是彼此凌乱的喘息却又在提醒着他们刚才那一刻的真实。
“墨深……”她轻轻的叫了一句,好想伸手,将他眉宇间的褶皱抚平。
良久,才听到他略哑的声音,“下车。”
“……”微恙咬着唇,看着他紧蹙的眉宇,不再说什么,打开门乖乖的下去了。
黑色的奥迪扬长而去,就像上次送她回家一样,忽然的出现在她面前,又忽然的离去,就像他主人的一贯风格,让人捉摸不定。微恙失神的伫立在原地,手不禁抚上嘴角,那残留着疼痛感告诉她刚才并不是一场梦。
当她游魂一样回到家里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墨昭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边吃宵夜边看电视,一看见她进来先把盘子抱到怀里,警惕的看着她,“姐,你怎么回来了?”整一副生怕被人抢劫盘里的宵夜的样子。
微恙将自己的身体丢在另一头的沙发上,用抱枕把自己的脸蒙起来,不理他。
她的脸好红,明明没喝酒,头还是晕乎乎的。
躺了一分钟不到,墨昭伸出脚踢踢她,“喂,苏微恙,我吃不掉你要不要吃?是你最喜欢吃的白菜肉饺子,很多肉。”
微恙继续装尸体。
墨昭再踢踢她,“姐,你该不会是考试不及格了吧?……不过你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失恋了,我们班班花写情书给我,我没回她她就是你这表情。”
“顾墨昭!别以为你爸妈在家我就不敢打你。”微恙把抱枕拿下,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我这是在关心你好不好。”墨昭先是给她一个好心没好报的眼神,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贼贼的笑:“该不会是你去向墨深哥告白,被他拒绝了吧?”
“……”
“好啦姐……来日方长,你以后再接再厉就是了,反正被拒绝是早就预料到的,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还没说完,一个抱枕就被丢了过来,墨昭眼疾手快的接住,看着眼前多云转狂风暴雨的微恙,作惊恐状,拼命的啃自己的小拇指,“太恐怖了,姐你自己想不开就算了,千万别想谋杀我。”
在家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微恙就回了学校。原本和墨深拉近了一些距离,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就一个晚上她好像被人勾走了魂似的,东西没心思吃,电视看了也不知道在放什么,心情时刻都处于激动状态,总感觉应该发生点什么事情才对,偏偏小弟一大早叫魂似的跑到她房间,拿着她昨天晚上忘记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说:“姐,你对墨深哥做什么了?怎么会有他的衣服?”
“……”她看了他两秒,夺过他手上的外套,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了。
于是,她一大早起来就回到了学校。
星期天学校人本就少,又在下雨,宽阔的人行道上就她一个人,耳机里传来elva温柔感性的唱着:我们两个人,陌生又熟悉,爱似乎来的很小心翼翼……
喜欢上《类似爱情》这首歌不仅仅是因为歌的本身好听,还因为歌与自身的想黏合。处于这个年龄的女生大多数都喜欢听一些伤感的歌曲,并且容易对号入座,让歌词深深呼应自己当时的心情。那类似爱情的暧昧感觉,就像她和墨深之间的处境,让人打心底的甜蜜,可是却也让人忧愁万分。
在她看来,类似爱情是比友情再多一点,但比爱情少一点,两人之间不是纯粹的爱情,但却比纯粹的爱情更牵扯你的心。
微恙仰起头,细雨如细小透明的针扑簌而下,固执的落在地上融化成水,然后等到天空放晴的那一刻,变成水蒸气化在空气里。
她在想,此刻的墨深的做什么,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因为昨晚发生的一切而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会不会心在此刻还如昨日般跳动的厉害?会不会……也像她一样想了他一个晚上?
肯定不会吧?微恙想,墨深总是那么淡定,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惊到他。
她忽然想起昨天吃完饭结账的时候,她可怜巴巴的跟他说自己带的钱不够,先借他的,等到她回家的时候再还给他。
墨深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掏出皮夹,算都不算,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
“不需要这么多钱。”她抽了几张,把剩下的还给他,然后跑到柜台去结账,回来的时候还找了零钱递给他,他眼皮都没抬一下站起来向门外走,说:“剩下的给你当零花钱。”
她当时脑海里浮现出的一行字是,真不愧是何叔叔的儿子。
犹记得,小时候她经常帮何叔叔去买烟,每次他都给她十块钱,买剩下的钱都归她。这算是一项好差事吧?如果换成别的小孩肯定会抢着去做,可是每次墨深都不跟她抢,老大爷似的坐在家里等她气喘吁吁的买了烟回来,买烟剩下的零用钱他也从来不跟她抢,于是那个时候她就总是有很多零用钱花。
就在微恙沉醉在回忆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右肩膀被人碰了一下,转过头去,空的,没人。
难道是她的错觉?
扭过头继续走,不对劲,向左边望去,她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怎么是你!”她忍不住抱怨,“站在背后吓人啊!”
“小微微还记得我?”那人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没想到这样的天气都能碰见,我们真是有缘。”
能不能换句话,每次都是这一句。
微恙看着眼前古晨,皱着鼻子不理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这样可不好,小微微,你没看见在下雨吗?我没带伞。”他边说着还不要脸的弯下腰挤到她的伞下,一张英俊的脸凑近她,吓得他差点把伞给丢掉,“不介意的话,我们两共用一把伞?”
微恙看着他的表情仿佛见了鬼,她丢下伞,本能的往雨里冲,却没看见一辆白色车子正往这边驶过来。
“小心!”
一声低喝。
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扯住,一个用力,她便惯性的跌进陌生的怀抱。
抬起头就对上古晨低头笑,眼角黑漆漆的眸子瞄她,“这算不算是投怀送抱?”
她用力将他推开,倒退好大一步,细雨中,她直直的盯着他,心里掂量这男人的无赖级别。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一副嬉皮笑脸的轻狂模样,“那样会让我误以为你爱上了我。”
身后传来一阵口哨的声音,微恙看去,只见刚才开过来的车子不知何时停在了路旁,窗子被摇下,露出两个男子的脑袋,带着花花公子独有的笑,轻佻的吹着口哨。
鉴于他是墨深的同学,微恙勉强保持平和的态度,“你要伞我给你,我现在要回寝室,你不要跟着我。”
“让一个女孩子在大雨里淋回去可不是我的作风。”无赖的心情看上去更好了起来,“亲爱的小微微,就让我当一次护花使者吧?”
“我不……”微恙刚要不耐烦的拒绝,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微微!”
她向声源处望去,只见穿着一身淑女装的思弦撑着伞从车上走了下来,“微微,古晨只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别介意。”说完,责怪的瞥了古晨一眼,“你也真是,我早就说过微微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你开玩笑也不看看对象。”
古晨撑着微恙的伞,弯弯的嘴角让人觉得很可恶。
“微微,恰巧碰上,跟我们一起去玩吧?”思弦热情的邀请。
本来的好心情因为古晨的一番折腾弄的她郁闷,微恙没兴趣的摇头,“我不去,我想回寝室。”
思弦有意无意的瞥了古晨一眼,拉着她的手道:“回寝室你也没事做啊,萧北和闻闻又不在,你一个人多无聊啊,跟我们去玩嘛,难得遇见,你就去嘛……”
最终微恙受不了思弦的软磨硬蹭,点头答应了。
思弦开心极了,拉着她的手就往车上走,车门一打开,微恙的脸色就白了,她绝对没想到,坐在里面的人竟有墨深。
终于见到了自己想了一整晚的人,她却没有半点高兴,他一直都坐在车上,也就是说他一直都眼睁睁的看着古晨——他的同学在大雨里调戏她?
微恙握紧了手,明明不冷的夏天,却让她忽然从头到脚的冰冷。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轻颤,心口无名的烦闷,另人窒息。
出于礼貌,思弦让微恙先上车,微恙犹豫了一秒,退了回去,“我会晕车,想坐窗子边。”
思弦不疑有异,自己先钻了进去,其次再是她,古晨是从另一边上车的。
下雨的天气本来就有催化心情变坏的作用,何况是发生刚才的事情,微恙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差。她打开窗户本想将心里的郁结吹散,可偏偏老天爷跟她作对,原本细小的雨开始豆大了起来,一把车子放开,雨就趁机钻了进来。
车子里的气氛实际上很好,思弦的朋友都很健谈,谈天聊地,笑声不断,唯一沉默的除了她就是墨深。她不开口是因为大家都不熟,加上心情不好,墨深不开口,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尽管如此,坐在他身边的思弦还是会时不时的“勾引”他说话。
微恙的眼睛始终望着窗外,任由雨滴打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感觉驱除了她心情异样,听着他们的对话,她才知道这些年来,墨深的生活其实那样的丰富,也让她晓得,自己过的生活有多乏味。
很多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造出那么多复杂的规则来束缚自己的行动。以前看见过达贝妮一句话,记得很清晰,“想找一个地方,上帝原谅我,我也原谅上帝”。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不可以把话倒过来,角色换成另一个人,“想找一个地方,我原谅墨深,墨深也原谅我。”
那也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吧,现实是,她原谅了墨深,可是墨深没有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