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娓娓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03
|本章字节:4706字
“酸梅汤没问题么?”胡君璧捕捉到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急切地问道。
阿烈摇摇头,正欲再蘸一滴尝试,胡君璧却制止了她的行径,关切地说道:“若是这酸梅汤真的有毒,你再尝怕也会伤了自己的身子,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阿烈却是极为激烈的性子,她哪里会容得胡楚伊竟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事,却是怎么也不肯放弃尝试,还抱起坛子往那碗里倒了满满一碗,便要再将这满满一碗的酸梅汤都喝进去,胡君璧夹手就夺了过来,喝道:“够了!”
胡楚伊坐在榻上,自一开始听到自己可能被下毒引起的昏睡而感到的忐忑惶恐,进而怕这毒药对孩子有所影响,现在她听着阿烈和胡君璧争执,这惊惶不安的情绪却慢慢抚了平,站起身走到阿烈身边,低声道:“阿烈,别喝了,省得伤了自己身子。”
阿烈如同躁动不安的小兽,一双锃亮的眸子只是在那坛子旁巡梭来巡梭去,鼻孔因着愤怒而不断张合,“嗤嗤”有声,她蓦地将那坛盖掀开,灵巧的舌头在那盖子上一舔,她的眼睛骤然聚起亮光,双手如同利爪,将那坛子的封盖“嘶”地一声解开,她从怀里摸出一根银针,往那盖子上扎了,但那银针却并未变色,她仍是不死心,鼻子在那盖子上猛力嗅着。
“阿烈……或许我们猜错了,也许和这酸梅汤无关……”胡楚伊看着她这般执拗的模样,心中倒是不忍,便劝停道。
阿烈的俏脸上却骤然被惊怒所密集,将那盖子狠狠摔在地上,指向那阿茹娜曾为了指证尔朱怡君而放在高阁的草药,喊道:“是蛇枯草!”她这一喊聚集了无数的愤怒和忧伤,而她这一振聋发聩的喊声除了让胡楚伊和紫笙感到胆颤外,更是意外,异口同声地说道:“阿烈——你怎么……会说话……”
阿烈眉头紧蹙,“娘子——这事容阿烈以后同您细禀,现下你赶紧坐在床上,让我给你再搭脉,看看这些日子一直喝这些酸梅汤会不会对胎儿又影响!”
胡君璧回身对紫笙轻轻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对阿烈的事多做疑问,而他一撩衣摆,便又有了几分平日走狗斗鸡的架势,狠狠地说道:“他们竟然敢这样对待我妹妹,我今儿便要在这府里闹出天翻地覆的动静来,便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胡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哥哥……”胡楚伊生怕他闹出事来,便拉住他的手,有些虚弱无力地说道。
而胡君璧扭过头来看着他,面容上除了冲天的怒气,更覆了一层沉静的阴郁,他低声道:“楚伊,你哥哥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分寸。这事儿如果不闹大,怕是这府里还有人趁着你怀孕对你下毒手!我便是要让他们知道,谁敢再害你,我便是不会放过他。而且这事只有闹大了,广平王才会重视不是么?”
胡楚伊听得胡君璧鲁莽外表下原也有些盘算,心下倒是一宽,只泣道:“如此便拜托哥哥了。”
胡君璧在府中闹出了惊天的动静,终于惹来了下人去府外禀告了高湛,高湛匆匆骑马归来,见到胡君璧,本来还想寒暄几句,却被后者的怒气冲冲毫不留情地打断,胡君璧的怒气如同滔天的潮涌,揪着高湛的衣领,几乎将他提离了地面,吼道:“我将妹妹嫁给你,便是要你疼她、爱她,你便是做不到只宠她一个人,可是难道便放纵他人这般害她么?”
高湛素来甚爱衣衫整洁,现下被他这般随意拧着,不由有些不悦地说道:“楚伊在府中,我虽说不上待她如何疼她爱她,到底衣食荣华,不曾亏待了她,大哥难得来这一趟,我必摆酒席招待,有何必这般剑拔弩张?”
胡君璧只是冷笑,“不曾亏待?那么如今有人在她饮食里下毒,几乎要了她和她腹中胎儿的性命,这事你可又知晓?”
高湛的面色遽变,颤声道:“楚伊……现下还好么?”
胡君璧冷笑连连,“你可还关心她?一个王府正妃被人欺凌到了这个程度,现下人家连她和她孩子的命都不放过,你可算她的夫君么?”
高湛心烦意乱,无意与他多做口舌之争,只说道:“楚伊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
胡君璧见他忧蹙于眉的样子不似伪装,心中愤怒稍遏,便拉着高湛往清和阁走去,边走边嘟囔道:“还能在哪儿?自然是在她的房中!”
高湛和胡君璧几乎是飞奔着来到清和阁,还未奔进院内,便听到了声嘶力竭的哭声,高湛脸色煞白,呼唤道:“楚伊——楚伊——”
“夫主,我在这儿。”胡楚伊在紫笙搀扶下,倚门而立,听到高湛的高声呼叫,便虚弱着回应道。
高湛见虽是隆冬腊月,她的脸上仍浮着一层虚汗,神色极是难看,一下紧紧攥住了她的胳膊,关切地说道:“伊儿,你没事么?你哪里觉得不舒服?是谁害得你?”他一连串的发文让胡楚伊无暇回答,只能眼睛掠过此时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韩晓,原来刚刚高湛听到的哭声正是她和几个贴身丫鬟所发出的。
高湛一下就恼了,朝着韩晓胸口就是一脚,将她踢倒在地上,恨恨地说道:“伊儿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恨,我以为她和兰儿有几分想象,你还对她关照顾惜些?可谁料到你心竟也这般毒!”
韩晓因着悲伤和疼痛,面上的五官纠结在了一处,与平日里俏丽的模样浑不相同,而她不顾胸口疼痛,膝盖蹭着地面爬到高湛脚边,将他的大腿紧紧抱住,泣道:“我与兰儿情同姐妹、义结金兰,看到她当年这般年轻夭折,我已是心痛无比。如今看着王妃娘娘怀了身孕,我也深深为她高兴,就觉得好像是当年的兰儿的血脉得到了延续一般,我与兰儿这般情谊,又怎会害她这般容貌相似的人儿?”
高湛震怒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偏偏就在你送来的东西上查出毒物来?”
韩晓扑倒在地,磕头如同捣蒜,她光洁的额头很快就被鲜血染满,只说道:“臣妾真的不知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