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不知他此刻在缅怀着古兰，只是看着他眉宇间浸淫着的温柔，胆子便也渐渐大了起来，她的五指褪下了高湛的衣服，用自己鲜活的身体贴着他，感觉到他身体的情动，便婉转求欢：“夫主，夫主……”

高湛手一挥，将内室的烛火熄了灭，他在黑暗中凝视着韩晓熠熠发光的双眸，只觉得就如同仿若在黑洞洞蛰伏着的毒蛇，也是这般虎视眈眈地瞧着自个儿，他强自压下内心的不适，淡淡地说道：”这既是你选择的路，希望你我都不要后悔就是。”

韩晓只是情热，哪里顾及到他言语的深意，只是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如同不安分的小兽。

高湛慢悠悠地说道：“阿茹娜到底是兰儿身边的人，哪怕她这次犯下大错，我还是让她留下了……”

韩晓一怔，而她还来不及思索，就湮没在高湛火热的吻里。

……

那个冬日里，高湛似是燃起了对于韩晓的热情，，不但在她府邸夜夜笙歌，其他姬妾房中几乎极少涉足，便是连尔朱怡君和胡楚伊都冷落了，他甚至还向高洋提出晋韩晓份位的事情，这般的一反常态让府中诸人态度各异。

尔朱怡君到底是按捺不住了，便踏足了妩霜阁。这妩霜阁融融的暖意，让她一进屋便觉得被熏得面颊发红。

韩晓正是半伏在床榻上，绣着紫红色绢花的亮白色袍子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段，斜斜露出肩膀古铜色的肌肤，她听到嘈嘈切切的脚步声，便侧过脸，端的是娇媚入骨的模样，轻嗔道：“尔朱姐姐怎么来了？”

尔朱怡君见得她这副媚态，自个儿脸倒先红了起来，说道：“妹妹这般酥媚可人的模样，难怪夫主这般眷恋不舍了。”

韩晓慢慢起身，将袍子拉起遮住了身子，她的眼含秋波，唇色饱满，分明是餍足的少妇神态，她望着尔朱怡君枯白的面色，笑道：“尔朱姐姐是干燥的底子，这到了冬天不好好补些身子。”

尔朱怡君听在耳里，便不怎么受落，冷笑着说道：“我比妹妹痴长了几岁，又不如妹妹这般得夫主欢心，怎么会跟韩妹妹一般容光焕发？”

韩晓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愉了，可是她想到这些日子与高湛的缠绵，却是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快活，嘴角微扬说道：“这些日子夫主是待妹妹很好的。”

尔朱怡君再也忍耐不住，呵斥道：“当日你与我献计，说会让胡楚伊生不下这胎来，结果你倒是设计了，却将我圈了进来。如今你是得了夫主宠爱，我却被猜忌冷落至此。韩晓，这便是你说的姐妹共享荣华么？”

韩晓斜睨了她一眼，懒懒地说道：“尔朱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当日是姐姐来寻妹妹，说无论如何不要让胡楚伊生下这一胎来，说到底这计谋还是妹妹承担的风险比较多，只是到底富贵险中求，最后还是妹妹得了夫主的宠爱罢了。”

尔朱怡君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咬牙道：“那我便是什么也得不到么？”

韩晓一声嗤笑，“尔朱姐姐，当日你享着夫主宠爱之时，可也没多想过分我一些吗？如今不过夫主多宠爱了妹妹一些，你便吵嚷着上门来了？”

尔朱怡君恼得脸色发白，水葱玉指指着她说道：“你不要以为自己便得逞了，若是我向夫主揭出到底谁才是害死兰儿的主谋，看夫主还能宠你到几时？”

韩晓脸色蓦然一变，思前想后，便还是收敛了性子，说道：“尔朱姐姐，是妹妹错了。其实妹妹就算多得了宠爱，到底也不过侍妾身份，哪里比得上尔朱姐姐二品诰命夫人，得享广平王正妻身份的荣耀？”

尔朱怡君面上微有得色，冷笑道：“你知道便好。”

韩晓卑躬屈膝，到底是迎回了尔朱怡君的笑靥，她看着尔朱怡君扬长而去的身影，明眸却露出兽一般凶狠的颜色，便要将她拆肉卸骨，方能解了心头之恨。

“夫人起来吧。”旁的丫鬟赶过来扶。

韩晓摇摇头，“我自个儿来吧，紫雀。”“奴婢红菱，紫雀姐姐已经出府了……”

韩晓一怔，她失神的眼睛望向那个丫鬟，方才想起紫雀已经被驱逐出府，忽而间悲愤自心底而来，便是犯一样的错，尔朱怡君能保住她身边的萱儿，而自己却什么都保不住，便是费尽心机，到底还是要屈居人下，这般任人欺凌。她的眼睛里陡然就燃起仇恨的光芒来。

“夫人，夫人……您这样我害怕……”红菱惧得退了两步。

韩晓醒过神来，慢慢收起眸中凶光，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不过恨自己罢了，本来在我族中也算得万千宠爱的了，可我为什么要死了心眼，非要嫁给王爷……现下的我双手染满鲜血，这般面目可憎，连我自个儿都不认识了我自个儿……红菱，你说王爷现下对我的好是真的吗？”

红菱期期艾艾地说道：“王爷待夫人好，自然是真的。”

韩晓苦笑道：“可是我心里总不踏实，便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宠爱生生要将我的福气折煞了！王爷为什么突然待我这么好呢，他是要府里的人都仇视着我么？”

红菱小脑瓜子就转不过来了，呐呐道：“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韩晓无力地坐倒在床榻上，望着那五光十色的华丽绸缎，不免想起这些夜里旖旎的时光，瞳仁里被柔情渐渐填满，喃喃道：“可我便是知道这些宠爱是虚浮的仍是一头栽了下去，便想着只要他对我笑、他对我好，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抬起头，眼泪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我为什么那么傻啊……”

……

尔朱怡君从妩霜阁往外走着，她心里仍是有些不忿，便问身边的萱儿说道：“你觉着韩夫人是对我真心驯服么？她说的话可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