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战士

田忌赛马与分组有着异曲同工的鲜果，尽管前者是为了一方胜出，而后者是出于平衡大局的目的。

那么让我来介绍一下这几匹马的实力情况，一个好的故事总不能一直依靠着玄妙的感受支撑和蒙混过去的。

潘恩，九级剑士，修习神圣斗气，——他一心想进入光明教会，目前他已经达到了准入条件，现在的它正在为自己累计历练，同时也在对肉桂酒进行最后疯狂式的告别。水系法师，不，冰系法师托托，三级法师，擅长于速度快但威力不大的小玩意儿魔法，他破烂的魔法袍让他看上去似乎落魄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身上没有一张魔法卷轴，他比较中意的战斗方式是充满智慧和心思于其中的精妙，总而言之，比理论派更像骗子。瓦格雷克，本身就是高超的陷阱猎人，尽管他没有说出他的等级（与法师协会，战士协会这些森严古板的机构不同，总是有一部分的认可协会的等级确定是混乱而没有论资排辈的吸引力的，但凭借他的三品猎宠黑豹帕莫（猎宠的品级和魔兽的等级并不总是一致的——譬如说，红猫的品级同样也是三品，但是它的等级并不高，——而且品级只有单数），也足以让他应付任何恶劣场面。

现在要说的是一对上等马与下等马的组合。

彼莉的术士等级是三级半（绿发女术士显然对等级充满了不屑），但她凭借着专精的瘴雾巫术和庞大的精神力让她可以使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术法，而赐予她浩大精神力的天生精灵使者的身份，也让人们像面对处在三千点以下的潜力股或如神秘面纱下女子的微笑一样充满着期待。至于艾凡赫，尽管拥有者镜像和异眼，但这两个会锦上添花的神奇异能无法制造出一段无米之炊的锦缎来，——他尚在累积和锤炼斗气的襁褓阶段，离修习带属性的斗气还有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潘恩给出的参考时三到五年），而他对于剑技的琢磨，也是盲人摸象，有头绪，却没有察觉到一丝光明。

“呼哧——呼哧——”。

两只小白猪使劲地吹着气，企图让小火苗燃烧的更大一些，而艾凡赫蹲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盯着火堆，时刻准备着添加一种易燃的干燥苔藓。

“你不懂引火术？”艾凡赫的鼻子上顶着一小块黑色污迹。

“不，但我要制作秘眼。”

彼莉一边说一边从她的行李包中取出一只晒干的老蛤蟆，她正在给它涂上一层又腥又绿的浆淖。在给蛤蟆换妆后她捏着木杖施展了一个悬浮术，将绿蛤蟆悬在空中，然后她自己向后退了几步，念了一通咒语，摆了一通手势，——蛤蟆干突然啪地一声爆炸了，它的身体消失不见了，一阵绿烟消散后，一颗又大又绿的眼球飘飘忽忽地缓缓落下。眼球刚着陆，它的周围又笼罩起一层可有可无欲散未散的绿色光雾，而且于此同时，眼球还发出了一种安谧的夜宴才有的微微的窸窸窣窣声，——艾凡赫定睛仔细端详着，原来在眼球的顶部竟分出了无数的须状根，急切地扎在泥土里。

“我们俩的侦查手段太单一了，秘眼开眼弥补这方面的不足，又可以帮助搜寻，它散发出的光和须根都能够探索到信息和搜寻。”

“那你是如何得知秘眼获取到的信息？”艾凡赫问道。

“刚才的浆泥里掺入了我的血液和头发研末，——这是丛林巫医的技艺。”彼莉自得地解释道，“它得到的信息直接反馈在我的大脑里。”

另一边的艾凡赫与两只小白猪也顺利地燃起了篝火，他起身向周围散了一些粪便干粉末，——在和瓦格雷克他们分手前豹猎人给他的，是霸虎和占星臭鼬的粪便混合物，这会让五级以下的魔兽不敢靠近，高于五级的则不愿靠近。

当他做完这一切时，彼莉已经坐在篝火旁冥想了，而两只负责放哨的警卫则好奇地盯着一块烤好的肉块，哼哼唧唧地讨论着肉的种类和几成熟了。艾凡赫也坐在火边，借着火光读着拓有黑岩部落剑技白绢上的文字和图像，一边默默地锤炼着斗气一边思索着自己最近想出来的新招式。

在有风的时刻，空间中存在着空间轨道更多，所以艾凡赫最初的想法是用一招剑势“制造”出一道空间轨道来，然后“挤入”轨道中，实现迅速和不可提防的移位，达到躲开攻击，有可以用来作为奇招来袭击敌人的目的。

但艾凡赫遭遇的头一道难题是要“制造”出一道方位，持续时间都诚心如意的轨道。第二个难题是在“挤入”轨道后从轨道里出来，艾凡赫还要迅速建立起平衡，适应位移后的新环境，——如果他是用于进攻的话，——他划出的第二剑才是重点，捕捉时机和精准度都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艾凡赫对着篝火，看到一片树叶落入了火焰中，迅速地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他心中一动，取出自己的狮子牙剑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篝火。

又有一片树叶落了下来，在叶子跌入火坑的一瞬间，艾凡赫将剑疾速一挥，叶子飞离出去，远远地飘落下来。

艾凡赫叹了一口气，人工地制造了一篇落叶。

再次挥剑，剑迟到了一步，叶子已经被焚烧得一干二净。

艾凡赫再次叹了一口气，将剑紧了紧，又人工降叶。

第三次的挥剑将叶子斩了出来，从艾凡赫的表情来看，依然是失败了。

……

晨曦未至，早早醒来的露水在含苞的花蕾与叶片下孕育出一个个绽放着的晶莹圆弧体。接着清冷的月光，在圆弧体中，映着一个倒立变形的艾凡赫，他仍然在对着火堆与树叶进行着不断的新一次的挥剑，在他身后两只小白猪睡眼朦胧呵欠连连地打量着他。

树叶带着一个旋转接近了火焰。

一道蓝弧使它裂成了两半，一半焦黑，半片滴翠。

艾凡赫神色一松，将手中剩下的一把树叶同时扔向了火堆之上。狮子牙剑剑光连闪，蓝弧刷刷地组成了一道蓝盈盈的剑网，——大部分树叶都被分裂成为了两片，一片是焦黑色的，另外半片却还是树叶原本的翠绿状态。一个晚上，艾凡赫挥剑的力道与精准度得到了如此大的提高，不得不将一部分原因归功于他坚持的毅力，而大部分的原因，恐怕要得益于他体内独一份的金色潜质了。这时最后一片树叶也飘飘地落了回来，它没有被分为两半，但依然是半青绿半焦黑。

最初的那片落叶给了艾凡赫新的启示，——这种劈叶训练对于挥剑的时间，角度，力道控制，速度变化，精准度都有很好的助益，尽管这些更体现在了微小的细节中，然而它们却构成了扎实基本功的内容，——艾凡赫打算在太阳升起前将成功率转移到新的招式中。

魔兽森林，在艾凡赫的不断尝试中渐渐进入酣睡。一片云朝着月亮掩了过来，要为睡着了的森林披上一层更朦胧的轻纱。逐渐失去光泽的月亮毫无月色地垂在森林之上，在厚厚的云层里渐渐消散为一个白色的形迹，要为睡着了的森林披上一层更朦胧的轻纱，覆盖了卢密奇的每一处。

一处突兀出的崖岩，一只身形庞大的三个脑袋的魔狼，除了火与冰外，中间有有着一个黑暗属性的头颅，它虎视眈眈地盯着它巢穴的不速之客，一个扎着头巾的身体瘦长的冒险者，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神采奕奕的黑豹。在森林背阴的一面，连蟋蟀着鸣虫也收起了那鬼气森森连绵不绝的鸣叫，密密麻麻，或许正好两亿数量的无数铁红色的蚂蚁将两个冒险者团团围了起来：一个负着双手大剑的大汉脸色苍白，他身后的蓝色法师袍的魔法师也看上去高度紧张，在两人的脚下躺着一具白骨，在它的颅骨后生长着一个光溜溜的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