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地下秘宫

在月夜两场大捷的第二天一大早，艾凡赫和彼莉依然在自己的那片范围内搜寻着没有见到踪影的尸骨。但徒劳无功在主观世界里的近义词是辛辛苦苦，剑士和术士一天的搜寻都没有结果，——不过彼莉制造秘眼越来越娴熟，而艾凡赫的剑技，即使没有脱胎换骨的变过，也会叫熟知他蹩脚剑技的人耳目一新的。

由于四处侦测的原因，艾凡赫见到了森林里面的各种各样的魔兽：四只脚的烟火鸡，九个耳朵的兔子，四排牙齿的花朵，一个脑袋四条脖子的河马，四个脖子一条脖子的蛤蟆，手臂上也长有眼睛的猴子，还有八只眼睛的脚怪……如果算上他曾经见过的双首魔狼，多尾红猫，整个魔兽森林犹如一个收纳所有形形色色的不合格造物的特种回收站，而这个回收站还具有一个专门细致的分类标签：多器官属回收站。

直到第三天，彼莉派出的两只小猪总算有所发现，它们俩神气活现地领着彼莉和艾凡赫来到了发现之地，用嘴拱着一株矮小瘦巴巴的植物。

“这是……”艾凡赫茫然地打量着这块空地，卢密奇森林甚至都没有在此地留下一星点灌木营造的探索性。

“这里应该是古代巫医们的栖身之处。”与其说是精灵小猪发现了此处，倒不如认为是女术士借由它们的眼睛敏锐地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的破绽，彼莉的脸上异彩连连，“他们有在地下庙宇的地面之上种下两株庾兰的习俗。”

彼莉所指的植物便是那株营养不良的瘦小植物，它们是一种汁液巫医们（毒药巫医的某个偏门分支）常用来做剧毒巫药的溶剂，或者是泡制标本的溶液。艾凡赫曾在喷泉公寓的大厅内那里看到过将近一吨庾兰的订单，以及分期付款的协议书签着彼莉·达芬奇的潦草急切的签名。

“这么说，狂战士的尸体应该在地下啰。”艾凡赫发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狂战士们也有部落会供奉巫医的，——也许那个狂战士认出了庙宇的标记，误闯进了古代巫医之所，却无法从地下脱困而出，从而不幸地困死在庙宇里面。”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入口？”艾凡赫依然没有发现那个隐蔽的入口。

“巫医庙宇大部分时候是完全隐蔽在地下的的，除非是有人知道约定的禁制才能够接通通道，进入其间。”彼莉有补充道，“但也有其他方法，等到半夜，——庙宇自我维持运转的机制会让地下庙宇出来透气，庙宇从月光中汲取能量，这个极为短暂的时刻也是能够从现身的入口中进去的。”

两人商议了，在找不到其他入手之处和连续两天都无所获的情况下，倒不如保留着一个以逸待劳的好奇探索心用在古代的巫医庙宇之上。于是两人在此停住了盲目的探索，决定在此等候到夜半。当然，在等待的时间内他们也放置了秘眼，冥想的去冥想，练剑的勤练剑，还用新鲜的野味做了一顿补充营养的食物，——那头不幸的十个脚掌的大白熊进入他们的视野，并发出了傻乎乎的咆哮。

时间很快就让卢密奇森林的月亮升了起来。冷青色的月光投射在微微浮起的雾气上，让那阵浮动的轻柔曼妙显得既飘渺又寂寥。睡着了的森林舒适地蜷起身子，拥有黒\甜恬淡梦境地动了动嘴角，诚心如意地微微晃动着。这阵微晃，来自于让人迷醉的晚风，也来自于稍降的温度和寒露，还有温柔的月光在云中漫步般的摇晃，以及原本就拥有空气的微漾，或许是不眠的人儿们心在荡漾吧。

“嘘，不要出声，马上就可以看到入口了。”尽管艾凡赫没有开口，彼莉眼神中的不耐之色显然是针对他的可能性发出的，“时间差不多到了，马上就会出现了。”

空气中的漾动越来越明显了，渐渐地可以看到了一个透明的凭空出现的孔洞，如果不注意的话也不容易发现到。尽管彼莉在钻入孔洞之前拽了一把艾凡赫自穿越后就没有修理的头发，但等艾凡赫准备行动时，那个孔洞竟飞快地在缩小，——艾凡赫赶忙将精神力聚于双瞳，从满目充斥的金光中找出了一条可行的空间轨道，不可思议地飞速遁入孔洞中（他找寻正确合适的空间轨道在他的自我训练后越来越顺利和不花时间的信手拈来了）。

艾凡赫刚穿过洞口，就发现孔洞很配合地恰好关闭了，完全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形了。

先进入的彼莉已经唤出了两团无灼热感的磷火，小心翼翼将火焰贴在身前，生怕碰触到地下庙宇中的什么机关禁制。

磷火绿色的微光只能够将周围一米左右照得模糊朦胧，隐约可见到一条向前延伸着看不到尽头的甬道，两侧的墙壁上涂着褪色的笔画，在左边的墙根下躺着一具骸骨，尽管骨头泛着绿色（并不是由于磷火的映照），但是从他身边弧线制式的长刀和他稍长略弯的右手来看，这应该是狂战士的骨骼了。

“现在我们在里面了，虽然说出口没有了，但是如果要出去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办法的。”彼莉开口道，尽管她说的是在陈述一件事，但她想表达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的确，如果我们把这具骸骨带回去，我们至少也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任务了。”艾凡赫会意到了彼莉的题外音，顺着她的话笑着说道。

“我会继续在这座危机未卜的地下秘宫中探索下去，这对于术士来说意味着一座可能性的宝藏，当然，也有着各种危险的可能，——在此之前，我可以送你出去。”

“对于许多人来说，资质远远没有经历来得重要，——前者是不尽相同的，后者却是差之千里的，我也打算去窥探这座地下秘宫埋藏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