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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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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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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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400字


徐承骁把头晕目眩的母亲送回房间躺下,急急追出来,人已经走了。


他一边拨电话一边往外追,路过花园见老蔡站那儿正摇头,他多看了一眼,脚下一顿便怔在了那里:就在今早他还欣喜照料过的、已经结出了花骨朵的玫瑰,被人连根拔起,折成了两截,垂头丧气的死在地上。


那酷烈的手法,就和她嫌弃他恶心的表情一模一样。


徐承骁掐断了电话,紧紧捏着手机,立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那已折断了生机的玫瑰花,没有再往外追,过了会儿,紧抿着唇回屋了。


徐母见他冷着脸回来,还以为是又吵架了,劝儿子说:“你就不能平心静气的跟她说话吗?她是女孩子,你让着点啊!夫妻之间总是这么吵,毕竟伤感情。”


徐承骁面无表情,顿了顿才冷冷一笑说:“她对我能有什么感情?”


她喜欢的、嫁的是她想象中的人,现在发现他不是,便视若敝屣,就连最后一丝眷恋都没有,还将他对她所有的情意,全部否定。


徐承骁一直知道她是明烈快意的,只是未曾想到她能够狠心至此。


“靖渝的事情你向徐徐解释清楚了吗?”徐母对儿媳妇的脾气始终不敢领教,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对司徒徐徐她其实总是格外小心翼翼的。这令徐承骁看得心中更添酸楚,他并不是多么贴心的儿子,但是从小到大他没有看过他妈妈对谁这样谨慎而小心翼翼。


“妈,”他在徐母床边坐下,语气和缓了一些,“你很喜欢司徒吗?”


徐母一怔,苦笑摇头,“说实话啊承骁,我不喜欢徐徐的脾气性格,女孩子这么倔,伤人伤己。可是你喜欢她啊,我看着你喜欢得那么开心,我对她是爱屋及乌。父母不能陪你多少年,有个你喜欢的人陪着你照顾你、让你开心,我就放心多了。况且,承骁,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和喜欢的人结婚的。”她病中气弱,说话慢,徐承骁听着听着,低着头慢慢的俯□来,抓着她的手将自己滚烫的额头贴在她手背上。


徐母听到儿子的声音,从未有过的灰心、痛苦:“妈,我是很喜欢她、非常喜欢,以前从来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喜欢别人的程度,可是……她不喜欢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徐母呆呆的看着蜷缩在床边的人,完全愣住了。


她的儿子是多么的意气风发甚至桀骜不驯,徐家培养男孩子堪称严酷,他从小受过的挫折艰苦并不少,可从来没有一次曾令他像现在这样,拉着她的手,无助的像个孩子——即使还是个孩子的徐承骁,也是骄傲甚至霸道、从不低头的。


她的儿子居然……伤心了?!


徐母觉得匪夷所思,同时,深深的心疼了。

没有了两边父母的劝和,两个人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没过几天徐承骁就回中央保卫团了,在这之后、离婚之前,他和司徒徐徐只见过一面。


那天他正给景泽和傅东海践行,这对苦命鸳鸯双双通过了方亦城的考核,即将启程去美国。席间就他们三个和回北京过年的言峻,都是自己人,玩得很开,热火朝天里他接到了司徒徐徐的电话,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


他扬手把趴在他肩头狂笑的景泽扔出去,快步走进相对安静的洗手间,关门的动作急切得要命,却咬着牙死忍着不肯先向她说一个字。


司徒徐徐倒是没有和他僵持,先开口温声说:“你能尽快回来一趟么?我想和你谈一谈。”


徐承骁觉得自己真是喝多了,晕得扶着洗手台才站稳,心脏狂跳,尽量冷着声音,说:“我这个周末回来。你要和我谈什么?”


“等你回来再说。”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挂断很久之后徐承骁才放下了手机,镜子里那个男人英俊的脸上太过明显的志得意满,他对他挑挑眉,傻不愣登的挥了挥拳头威吓。


志得意满的人勾着嘴角走出去,那对鸳鸯又在上演相爱相杀,一人面前一字排开十个酒杯,两个人正在一杯接一杯比谁快。徐承骁坐到言峻身边,笑着问:“这么大本,彩头是什么?”


太子脸不红心不跳:“今晚的体位。”


徐承骁噎了口气,再也不要多看那对热爱刷下限的重口味鸳鸯一眼。


言峻这两天新晋了准爸爸,心情好得很,一整晚嘴角都浅浅勾着笑意,“司徒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徐承骁心情也变得和太子一样好,“是不是她和辛辰说什么了?”


“辛辰现在这情况,我哪敢告诉她让她费神掺和,抱歉了兄弟,这次要靠你自己了。”言峻主动干了一杯,斟酌了片刻,说:“说起来,前些日子青城送了只宠物给辛辰,辛辰喜欢得很。”他说完这两句,看了看徐承骁。


徐承骁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忽然笑了,说:“我又不是沈远,你跟我说话就不必绕弯子了吧。”


言峻也笑了,“是啊,我是被那两个混蛋搞得昏头昏脑的了。”


“那次在你家酒窖里,你拿酒打比方点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你已经看出来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对司徒的心思是真的,但凡他站出来真刀明枪和我竞争,难道我真能打死他?他为什么躲开,他顾虑的是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徐承骁慢慢的喝干了杯里的酒,“他和沈远的顾虑是一样的,而我和你一样。”


言峻默默了良久,杯中满上酒陪了他一杯,说:“他已经向我保证,绝不会再使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手段掺和你们夫妻间的事情,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饶过他这一次吧。”


徐承骁哈哈大笑,今晚他喝得不少,已然薄醉,一双黑眸越发的亮,像深深冬夜里的寒星。


“言峻,”他笑着说,“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混蛋到不值得他们真心相待?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


翩翩如太子,怎么也想不到骁爷会因为被老婆嫌弃而深感自卑——那是徐承骁啊!徐承骁怎么可能自卑!


他只当这“一个两个”指的是沈远和孟青城,顿时深有体会、心有戚戚,拍拍兄弟肩膀,默认了。

徐承骁回去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七,机场张灯结彩,高速公路的电子牌下面滚着喜气洋洋的“新年快乐”,他一路心情都十分好,放了行李回家就直奔大院。


司徒徐徐接到他电话就下楼了,徐承骁到时她已经等在路边,他停下车她就自己拉开门坐了进来。


“我们去夜澜山走走吧,很久没去了。”她说。


徐承骁一愣,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这意思又是唱哪出。但他的直觉感觉这事情不太对,于是试探着说:“爸妈在家吗?我带了点年货给他们。”


“等回来再拿吧。”她对他笑了笑,说。


徐承骁被她这一笑冲昏了头,听话的调转车头就往市郊开去。


出了市区他才发现她身上外套没脱,以为她冷,连忙把车里空调再调高两档。


到了夜澜山,外面空气自然寒冷,司徒徐徐整个人缩在宽大的厚外套里,和徐承骁并肩慢慢的往山上走。


她一直沉默着似乎在想什么,徐承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好,想去牵她手,她的手却插在外套口袋里,他看她捂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张白净小脸,比起上次见她好像又消瘦了些,顿时心里一软,伸手去揽了她。


司徒徐徐转了转脸看他,嫣然一笑。


骁爷的心立刻酥得能折叠成任意形状。


她停下脚步,又往上走了一个台阶,和他差不多高度了,司徒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我穿了高跟鞋,你叫我脱下来,宁愿背着我爬山也不愿意我和你一样高。我那个时候太喜欢你了,眼里只有你的好,其实现在冷静想想,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把我放到势均力敌的位置上,我们之间,你只希望自己俯视我,连平等都不行。”


这模式切换太突然了,徐承骁忐忑的心脏正柔软得一塌糊涂,就被“噗噗噗”猛捅了三刀。


他感觉自己就像好不容易爬上了悬崖的人,刚冒出个头,还未来得及雀跃欢呼,就被她轻而易举一脚迎面,又踢回谷底去了。


“你叫我回来,特意到这里,就为了指责我俯视你?”徐承骁控制不住的恼羞成怒了,“你怎么就跟我势均力敌了?我们是敌人吗司徒?你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你想我怎么做你直接说!我就快被你搞疯了!”


夕阳西下的夜澜山风景如画,阳光斜斜的穿过林间树枝,司徒徐徐的侧脸线条被镀了一层金边,令她看上去更遥不可及,徐承骁心里坠得发慌,那滋扰他多时的自卑恐慌情绪像最可怕的病毒,爆发的瞬间就蔓延了他全身,他的身体自动做出自卫反应——无法控制的发怒。


司徒徐徐却笑了。


“我们是在这里开始的,所以我要回来这里。这是我的骄傲,你不懂,不过没关系,反正也已经不需要你懂我了。”她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大锤敲在徐承骁已经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心上,“我们离婚吧徐承骁。”


离、婚,她说离、婚!


徐承骁昂着下巴,冷冷的看着她。即便同样的高度,他依然能轻而易举的用他那天生的、浑不自知的傲慢神态压得司徒徐徐呼吸困难。司徒徐徐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平复了心绪,才慢慢的说:“我以前一看到你、一想到你,血液都会加快的那种肉紧的感觉,已经没有了,现在我一想到你就难过。你快被我搞疯了?我也是啊!所以我们离婚吧,各自生活,不比现在这样好吗?”


她那么冷静,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徐承骁甚至觉得她有终于解脱的轻松快意——离开他,她觉得是种解脱。


他曾经坚强的庞大的心,被这最后残酷一击,一击摧毁、轰然倒塌。


“我不该回来的。”他声音像厚厚冰面下缓缓流动的水,至寒至冷,“司徒徐徐,离婚这种话你已经是第二次对我说了,事不过三,我也没那么贱,上赶着被你抽脸,抽完了左边换右边,还非你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爷您一点都不贱!爷您寿与天齐福如东海!真的!看我真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