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数酷刑梦游幽冥境忆韶华神思瑶光楼

作者:张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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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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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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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128字

慈禧丧魂落魄地被两个白头宫女架着穿过一个角门,沿着花草盛开的小径来到一个去处,只见湖里有画舫名妓,笙箫嘹亮,仕女喧哗。两岸柳阴夹道,隔湖画阁争辉。花栏竹架,韵客联吟;绣户珠帘,娇娥卧琴。酒馆十三四处,茶坊十七八家,真是繁华盛地,富贵之乡。


慈禧喝道:“我是大清国的太后,你们为何这般对待我?”


两个白头宫女也不言语,两只手像火钳子一般钳住她,把她拖到一个门前。只见两扇柴扉,周围篱墙,上面盘着许多青藤薜荔,门前一道池塘,塘内俱是菱莲。进了柴扉,来到一间敞厅,厅内有张旧式的红豆木炕床,在嵌大理石面的炕桌两侧,铺了两张虎皮褥子,摆了两只红缎炕枕。炕床后端有一条长几,几上当中一只大自鸣钟。左右两壁下面各安了四把旧式太师椅。朝厅外看去,四面都是翠笔竹,团团围住,甚是清雅。


慈禧喝问:“这是什么地方?”


话音未落,从外屋闪进一个窈窕的少妇,生得端庄秀美,丰满适度;身穿半新的秋香色盘金的银鼠短袄,腰束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脚穿鹿皮小靴。


慈禧一见这少妇,面色陡变,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人?是鬼?”


这个少妇正是慈安,慈禧曾设计害死了她。


慈安冷笑道:“慈禧,幸会,幸会!”


慈禧拔腿欲逃,无奈双腿似被灌了铅般沉重,动弹不得。


慈安喝令那两个宫女把慈禧绑了,然后安坐于炕上,缓缓道:“慈禧,当年你设计害死了我,让我含冤而死,我冤魂不散。今日我擒住你,你已死到临头。俗话说,做了孽事,不得好死,你也要不得好死。我这里有各种酷刑,分为凌迟、车裂、斩首、腰斩、剥皮、炮烙、烹煮、剖腹、抽肠、射杀、沉河、绞缢、鸩毒、黥面、割鼻、截舌、挖眼、断手、刖足、宫刑、枷项、笞杖、延杖、鞭扑、兽咬、拷讯等,你愿受何种刑罚?”


慈禧听了,冷汗湿透内衣,牙齿咬得格格响。


慈安道:“你为富不仁,害死多少条人命,罪该万死,让你选择一种死法,算是宽宥许多,你为何不说话?”


慈禧呆呆地望着慈安,汗水遮了眼帘。


慈安又道:“你可能还不甚明白这些刑罚的含义,我来告诉你。凌迟就是千刀万剐,就是一刀一刀地割人身上的肉,直到差不多把肉割尽,才剖腹断首。车裂就是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向不同的方向拉,把人的身体硬撕裂为五块。有的用牛或马代替车,所以车裂又称为五牛分尸或五马分尸。斩首就是砍头,腰斩就是用利斧或铡刀将人拦腰斩断,分为两截。炮烙就是让人赤脚在烧红的铜柱上行走。烹煮就是把人放在大锅里烹或煮。剖腹、剥皮,你自然知道。抽肠就是先用刀从人的肛门挖出大肠头,绑在马腿上,让另一人骑着这匹马,猛抽一鞭向远处跑去;马蹄牵动肠子,越抽越长,转瞬间抽尽扯断,被抽肠的人也随即一命呜呼。黥面就是墨刑,用刀刻人的脸部,然后在刻痕上涂墨。宫刑,男子割势,女子幽闭。兽咬就是让野兽把人咬死。此外还有灌铅、火焚、凿颠、断脊、活埋、锯割等刑罪。”说到这里,慈安望着慈禧,冷冷地问:“你到底选择哪一种死法?”


慈禧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哆哆嗦嗦地说:“我受不了……”


慈安误听她说是“兽咬”二字,于是击掌道:“放虎!”


一只斑斓猛虎啸着由外面扑来,用血盆大口咬住了慈禧的后背,慈禧惨叫一声,惊醒了,原来是一场噩梦。


慈禧看到临潼县令夏良材正举着一柄大薄扇,怔怔地立在面前,满面惊惶之色。


“你……想干什么?”慈禧语无伦次,大汗淋漓。


“我……我见这房里有蚊子,想轰轰蚊子,这秋蚊子,咬一口,是一口……”夏良材脸上堆着笑,双手抖个不停。


“给我出去!”慈禧惊魂未定,喝斥道。


夏良材唯唯诺诺走了出去。


慈禧想到梦中的的细节,愈嚼愈不是滋味,身上又隐隐作疼,她支撑着身子朝窗外看了看,恨恨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尹福,怎么还不回来?”


光绪帝正守在瑾妃身旁。珍妃死后,他一直把瑾妃作为珍妃的影子,仿佛瑾妃成了他的寄托和希望。其实瑾妃和珍妃生得并不相像,性格也不相同。珍妃在世时,光绪与她形影不离。他尤其喜欢她的个性和活泼可爱的性格,就像着了迷似的;他喜欢听她喋喋不休地说话,喜欢看她那两颗水杏般的大眼睛,他觉得这眼睛清得无法再清,深不可测。他还喜欢看她说话进不时翘动的小红嘴唇。当他与珍妃缠绵时,他几乎遗忘了瑾妃,忘记了这个温文尔雅、沉默寡言的静美人。他把她锁在了深宫,就像合上了一本书。瑾妃是逆来顺受的女人,她那时虽然感到寂寞空虚,但是看到妹妹幸福,她感到由衷的喜悦,并多次跪在床上合掌为妹妹默默地祝福。瑾妃了解珍妃就像熟悉自己的一把梳子,她知道妹妹的个性会触犯太后,会为太后所不容,她也知道劝说无济于事。当太后与珍妃的矛盾愈来愈激烈时,瑾妃的心底多了一层阴影。戊戌变法惨败,光绪被幽禁瀛台,珍妃被打入冷宫,直至投进那口深不可测的井。瑾妃始终恪守着这样一个信条: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她把悲哀深埋在心底。


西遁路上,光绪帝对她表现出莫大的关心,常常用一种痴迷癫狂的目光注视着她,但她并非受宠若惊,而是恐惧不安。西安城中两年的云云雨雨,更让她惊梦迭生。这倒不是害怕隆裕皇后的妒意煞人,也不是想偃旗息鼓,是因为她太冷静,因为她心里非常明白:光绪把对妹妹的爱魂附到了她的身上。


光绪此番看到瑾妃被毒药伤身,嗟叹不已。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又赶上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年月,雄心被野心吞噬,才气被邪气压服,心理失衡,性格变态,成为一根未老先衰的木头。


爱新觉罗·载恬,于同治二年六月二十六日子时,诞生在北京太平湖藩邸槐荫斋。四年以后被召入宫中,继承大统,成为大清王朝的第十一代皇帝——光绪皇帝。他早年的生活是幸福的,他在宫中与书籍为伴;书籍使他沉醉于种种幸福的遐想之中,他经常伴灯而眠,偕书而梦。《红楼梦》中贾宝玉追求个性解放,《镜花缘》中唐敖的敖游四海,《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叛逆之举,《水浒传》中花荣等人的取身成仁,都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读了《史记》《汉书》《资治通鉴》等史书,深深崇尚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康熙等杰出帝王的雄才大略、丰功伟绩,他也希望自己能与偕飞。他希望能遇到姜子牙、管仲、魏征、耶律楚材这样的贤臣,辅佐自己干一番伟业;或者能求到乐毅、孙武、孙膑、韩信、霍去病、杨业、岳飞、徐达这样的良将,能够精忠报国,南征北战,无往而不胜。


光绪的青少年生活除了读书之外,就是玩耍。但他喜欢寂寞,总是独自一人望着深寂的宫院和浩淼的云空,自言自语。即使侍从不理他,他也毫不介意。他尤爱花鸟,即要画它们,又要与它们说话,满腹肺腑语,尽在花鸟中。然而童年的甜蜜,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青少年时期无拘无束的生活也逐渐被无穷无尽的苦恼所代替。


光绪帝的苦恼和不幸,是从娶皇后开始的。光绪六年,慈禧为年仅十岁的光绪选择了未来的皇后叶赫氏,并送彩礼订了婚。叶赫氏是慈禧的内侄女,慈禧指定她为皇后,光绪纵有满腹凄苦,也只能用沉默来表示抗议。


大婚之日,阳光灿烂,温风习习。庞大的迎亲仪仗队簇拥着艳装的叶赫氏,浩浩荡荡,庄严隆重,然而对光绪来说,是莫大的嘲笑和讥讽。洞房花烛夜,光绪即不召见皇后,也没到皇后的正宫。


光绪成婚之后,他的师傅翁同龢被调任,翁先生在即将离开他之时,为他物色了一位有思想有才气的美人,那就是珍妃。珍妃是广州将军长叙的次女,由于宫中各方力量的交炽和妥协,她与姐姐一同被选入宫,姐姐册封瑾妃,她册封珍妃。


珍妃天生丽质,才貌双绝,再加上她在气质上与光绪投契,因此光绪对她宠爱不已。珍妃不仅能在感情上抚慰光绪,而且在关键时刻还能助光绪一臂之力。国家处于危亡之秋,光绪身为一国之王,本想变法维新,富国强民,可是他苦于没有实权。帝后之争的结果,光绪连名义上的执政也被剥夺。他被送入孤岛——中南海瀛台。瀛台的四面环水,他长期幽居,失去自由。


光绪幽居之后,珍妃也被软禁在太后身边,成为笼中之鸟,直至庚子年间被奉旨推入枯井。


光绪正在愁思中嗟叹,在嗟叹中追思,忽见一个太监走进来,行色匆匆。


“尹教头回来了吗?”他着急地问。


太监摇摇头,气喘吁吁地说:“临潼知县夏良材说在观风楼寻到解药。”


“怎么?有这等事,快带朕去。”光绪救人心切,没来得及多想,便随这个太监出了瑶光楼,直奔观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