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东礼
|类型:惊悚·悬疑
|更新时间:2019-10-06 09:54
|本章字节:12326字
闻讯而来观看的,除学生和军垦农场的解放军战士外,还有来湖里收麦的湖周围村庄的老百姓,一时人山人海。老百姓不说它是黑鱼,而称它为鱼龙。
承诺
阜阳籍王姓女某,住淮北市相山。丈夫杜某,患癌症,久治未愈。一天,在安徽医学院门诊部,丈夫对她说:“我死了,你怕不怕?”
“你不能别叫我们怕嘛。”她担心而又恳求地回答。
“行,我答应你,不叫你们怕。”
回到淮北后,丈夫在感到自己是真的不行了的时候又问她:“我死了你怎么过?”
“就像你活着的时候一样过,”她立即回答,“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我干事的时候,你就在我旁边待着。”
“行,我答应你。”丈夫重复着说过的话。
一九九○年七月六日清晨,丈夫在淮北矿工医院结束了自己的痛苦,走了。上午,她同孩子和亲友把他送到了殡仪馆。从殡仪馆回来,她没有回家,带着三个孩子仍住在借用的紧邻淮北军分区的两间小屋里。晚上,因为天气太热,她和三个孩子睡在房门口的梧桐树下,只有来陪她的妹妹睡在屋里。
半夜时分,未睡着的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丈夫来了,仪容态度,就同先时。他先是一个一个地给三个孩子盖盖被子,然后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说:“我走了,你带着三个孩子好好过吧。”
说了,就没了。
第二天早晨,她同儿女们醒来时,看到他们旁边的梧桐树的三根枝杈折断了两根,断了的树杈的树梢一直耷拉到地面。
这两根树杈的折断,与丈夫的到来有没有关系呢?她不能不这样想。
过了两天,她同孩子们回到纺织厂的家去住了,又过些日子他们搬了家。但自搬家后,她就天天听丈夫在耳边说:“你们走了,怎么把我撂在那里?”
她这才想起来,她搬家时,未把搬家的原因和搬到哪里告诉丈夫,也未请他和他们一起走。
她又回到原住处,郑重地举行了简短的仪式,向他说明了新家的情况,请他到新家和他们一起住。
从此以后,她就没听丈夫说埋怨的话了。他似乎在她的新家,安静地待着。
到了二○○五年,已是丈夫去世的第十六个年头,她的第三个孩子——小女儿出嫁了。过了几天,还是在夜里,她仍然是醒着,见丈夫又来了,还是活着时候的模样,站在她床前对她说:“现在行了,孩子们都安排好了,我得走了。”
丈夫说了又不见了。自那以后,不管她怎样思念他,都没再见过他,也没再做关于他的梦。
拾金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冬季的一天,宿县西北部的一个小村庄里,从丰县来了对逃荒要饭的李姓姐弟。白天他们挨家挨户要饭,到了天黑,无处栖身的他们就悄悄躲进一家财主的车屋里,想在那里过夜。财主的长工发现后怕担责任,把他们撵了出去。财主知道了却说:“他们是两个孩子,天寒地冻的,你这不是叫他们去死嘛!”从此他们就得以在财主的车屋住了下来,在这一带讨饭度日。
到了第二年的开春,财主见他们姐弟俩忠厚本分,有天对他们说:“我给你们几斤豆子,你们生豆芽卖,豆子你们也不用还了。”果真几天后,财主叫长工给他们送来了几斤豆子,他们就做起了生豆芽的小买卖。姐姐在家生,弟弟挑去卖,虽是盈余不多,可日子比要饭强多了。
时间一晃过去几个月。一天,弟弟因为要赶早集,起得特别早,天还没亮,就挑着担子上路了。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四野,道路上还有些昏黑。在离开村庄三里远的光景,他遥见前方十字路口,隐约有片白花花的东西。到了跟前一看,是一堆数目不清的银元和银元宝,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把担子放下,俯身又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四下里张望起来。张望了一会儿不见人,就大喊:“这是谁的东西?”没人答应,停了一下又喊,还是没人答应。在又等了一会儿,又喊几声依然无人接话的时候,他心中思忖道:“得把它收起来,以后谁找给谁。”这么想着,就把豆芽从筐里倒出来,把银元和元宝装进去。装进去后怕招眼,上面又盖一层豆芽,挑着回到车屋。姐姐见了正色说:“弟,咱就是饿死也不能干这种事。”弟弟说:“我不拾也得有人拾,咱就全当给丢失的人保管着,只要有人找咱就给,这也不能算错吧。”姐姐一想也有道理,就在车屋的一角挖个小坑,把银元和元宝埋上。埋上之后,弟弟又挑着担子去把豆芽收起来,找个水塘淘淘,担到集市上卖。卖完豆芽,他买只小缸,回到车屋,等到更深人静时,把银元和元宝从坑里扒出来放进缸里,又埋上。
从这天起,姐弟俩就时时注意有没有人找银元。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还是无人找。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在确认不会有人找时,就扒开土从缸里拿出几块银元交给财主,请他帮助给置点宅基地,盖两间小房子。一直对他们起早贪黑赞赏有加的财主,当然相信钱是他们挣的,想都没想,就叫人给他们办了。自此他们就有了家。又过了半年几个月,他们又拿出极小的一部分,叫财主给买几亩地。有了地后他们还是生豆芽卖。从此每过一两年,他们就拿出一小部分银元买地。过了七八个年头,他们已有了一百多亩地的家产。村人都以为他们会经营,赚的,谁也没往其他方面想。而这时,姐姐已经长大成人。财主见她知情达理,又有家产,就托人给他儿子做媒。一直把财主当成恩人的姐弟俩,大喜非望,两家就结了亲。姐姐成为财主的儿媳妇后,弟弟加快了置地的速度。外人以为钱是他姐姐婆家给的,更不起疑。这样又过五六年,他已经是拥有五六百亩土地的大富之家了。
关于他们家的发家秘密,姐弟俩对外一直守口如瓶。就是在他们家族内部,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如果不是他们在淮北某中学当校工的曾孙外泄“天机”,就怕我们今天还不会知道这些。
夫言妇口
淮北某男,中年丧妻后,与一熟人的遗孀,从相恋到结婚。婚后一天晚上,在他要上床睡觉时,已睡在床上的妻子猝然坐起,操前夫语声,手指着他说:“你还是个人嘛,占我老婆!”某愣怔片刻,明白是其前夫魂附其体后,说:“她是你老婆不假,但你已经死了。”妻说:“我死了也不行,你也不能占她。我过去跟你还是朋友来,你不是个东西!”某怒:“我和她是自由恋爱,我们已经结婚,谁都管不着。你给我滚!”妻遂止言,过片时,醒然而复常态。某问她刚才是怎么的,她说她好好的,没怎么。他本以为这样的情况,只是偶一而已,不想在此后的日子里,竟接连不断地发生着,弄得他苦不堪言,又无计可施。他把这情况告诉了父亲。他父亲说:“再这样,你给我讲。”一天,在妻子又持前夫声和他理论时,他父亲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不容分说就劈脸打她两巴掌,打后又朝她脸上啐了两口,说:“滚!”
妻子对打,未予理会,依宛若前夫,恶语向某。某亦坚辞辩争。争了十多分钟,妻子才示弱,说:“你狠,我让给你了,该行了吧?”言毕改容,从此再没作前夫语。
剥虫
阚氏夫妇,濉溪一村人。一天他们在临下田时,叮嘱其五岁和四岁的两个女儿,要看好她们那还不足四个月的小弟弟。姐俩本来对小弟弟就非常喜爱,现在受爸妈嘱托,对弟弟就更加关爱有加了。她们小心翼翼地守护在熟睡的弟弟的小床边,一刻也不离开,就像保护宝贝一样地保护着他。
一直坐在弟弟床头的四岁的妹妹,很喜欢弟弟那稀疏而柔亮的黑发。在她像欣赏艺术品似的欣赏着的时候,她的小眼睛突然现出异样的惊奇:在弟弟的头顶怎么有虫子一跳一跳的呢?她很快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姐姐。姐姐过来看了一会儿,也认为弟弟的头皮下边有虫子在动。
“那怎么办?我们给他剥出来吧。”妹妹向姐姐建议。
“等爸爸回来。”姐姐想了想说。
“那它咬小弟,小弟能不疼吗?”妹妹不赞成等爸爸。
是的,虫子在弟弟的头皮底下,能不咬弟弟吗?姐姐这么想着,就同意了妹妹的提议。于是她们就一齐在妈妈的针线筐里找起剥虫用的工具来。姐姐翻动一会儿,找到了剪刀。
“用这个行。”妹妹说,“一剪那虫子就会死,就不能咬小弟了。”
姐妹俩这么说着,拿着剪刀回到弟弟床头。姐姐看准弟弟头上那一跳一跳处,用剪刀猛地扎下去。正在酣睡的弟弟被这透彻骨髓的剧疼惊醒,哇哇大哭起来。他竭尽全力扭动着小脑袋,手和脚也在空中乱蹬乱抓,以示最强烈的抗议。然而没用,姐妹俩认为,小弟的头虽然出了血,但那被她们认为是虫子的东西并没有出来,必须继续执行她们的计划。于是姐姐就叫妹妹按住弟弟的头,她则从刚才的扎伤处,把剪刀再次扎进去,并用力往上挑了一下。这一次肯定是挑断了动脉血管,那血竟像自来水一样向外喷涌。直到这时,姐妹俩才意识到闯了祸,吓得大哭起来。然而为时已晚,不一会儿,她们的弟弟就因失血过多,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埋怨
宿州赵老太,长病不起。到一九九二年春节的前几天,已处于时昏时醒的半弥留状态。一直在她身边服侍她的女儿,在她清醒的时候不耐烦地说:“你要走就走,别到年三十弄得我们难看。”
在一旁的她哥哥训斥她说:“你怎么能这样对咱娘讲话!”
不想赵老太太听了女儿的话后,呼吸就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弱,过没多会儿,竟完全停止,真的去世了。
一个星期后赵老太太的妹妹做了个梦,梦见赵老太太对她说:“本来是想多看看你们的,谁知会催我走。”
新娘之死
一女,宿县一村人。嫁到邻村的第二天,就随家人一起下田干活。时正值酷暑,没干一会儿,婆婆心疼她,执意要她先回家。她拗不过婆婆的好意,就收起工具走了。回到家,一打开大门,她家的狼狗也许还不认识她,也许因她穿着太红艳,就对她咆哮蹦跳,大有要伤害她之势。她未太在意,因狗是拴着的。可就在她更了衣要料理家务之时,狗突然挣断了拴它的锁链,直向她扑来。她惊恐万状,没命般逃向自己的房间,试图关上房门阻挡住狗的攻击。但狗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一个纵身就追上了她,一下就将身单力薄的她扑倒在地,接着就在她身上撕咬起来。开始她还拼命挣扎喊叫,不一会儿,就体软声息,成为血肉模糊的一团。狗将她咬死后,像吞吃食物一样地吃起来。她的部分内脏和肌肉,很快就进入狗的腹中。
中午,这家人收工回来后未见到新娘,就各处找。当他们找到她的新房,发现她残留的尸骨时,知道了已经发生的惨剧;当他们看到拴羁狼狗的断链,和狼狗那鼓鼓的肚子及它身上的血渍时,又知道了谁是惨剧的祸首。一家人皆为之捶胸顿足。
鸟与人吻
我好鸟。一年我从花鸟市场买来两只牡丹鹦鹉,觉得把它们关在笼子里太不自由,就放出它们,任其在居室和阳台上飞。久而久之,鸟与人慢慢亲近起来,对人的一些行为动作和语言,也能识能懂。一天,在鸟又落在我肩上时,我突发奇想,转过头去像给小孩说话一样对它说:“来,疼疼。”鸟听了竟转过头来,用嘴在我的唇角上轻轻挠了几下。等一会儿我又转过脸去,说:“再疼疼。”鸟又伸过嘴来,在我的唇角挠几下。在我说第三遍时,鸟大概是“烦”了,只在我的嘴角挠一下,就回过头去。
拍蚊子
陈某,泗县籍人。一日晚饭后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拿着牙签剔牙。过没一时,一只蚊子嗡地飞落到他额头上叮咬他,弄得他又痒又难受。他下意识地举起那拿牙签的手猛地拍打过去,不想牙签戳进了他的一只眼里。撕心裂肺的疼痛使他大叫起来。他妻子好容易才掰开他的手,把牙签拔出,将他送到医院。医生经认真检查后说:“牙签在眼球的边上划了一道痕迹,如果再正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握手
豫地电工甲,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触电死亡。所在单位设灵堂祭奠他时,其生前一位好跟他开玩笑的同事乙向他的灵位伸过手去说:“来,握握手!”话一出口,乙的手就像受到几股无形相向巨力的挤压,顷刻间紧紧地挤并到一块,立时疼得嗷嗷大叫起来。在场者都惶惶地围着看。有位晓事的对着甲的灵位虔诚地说:“他给你开玩笑开惯了,你就松开他吧。”又是话一出口,乙的手指就慢慢松散开来,也不叫疼了。
刮船底
灵璧人赵怀帧说:民国二十年的一天,他祖父带着家人驶船从灵璧县城返家,暮泊湖滨。他让家人睡在岸上,自己在船上睡。至夜半,身下忽然传来刮船底的声音。此刻风平浪静,那一下一下的刮拉声,听起来格外刺耳。他开始没在意,在刮拉声老是不停后,担心刮漏了船底,决定下水探探究竟。他让家人把船往岸边拉,待响声处显露出来后,对着跳下去。他潜水在水下摸了一阵,抓到一件硬物,拿到水面上一看,是牛头。他把牛头丢到岸上,又在船舱睡起来。此后刮拉声就没了。
索夫
淮北任某,一日去濉溪赶会觉得有点累,天一黑就睡了。睡下没一会儿,一向温柔贤达的妻子,突然间像变了个人,对他又喊又叫,又抓又掐地闹。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起来。起来后,妻子却动也不动了。他见妻子没事,就躺下睡。刚一闭目,妻子又一反常态地闹腾起来。“她怎么啦?”这样想着,就坐起来问她话。但不管怎么问,她就是不吭声。他没法,就再睡。奇怪的是还没等他躺下,妻子又抓他喊他起来。如此这样几次,特别是当他发现妻子的喊叫声不像是她自己的,眼睛又总是闭着后,感到她有了问题。好容易熬到天亮,在张罗着准备带她去看医生的时候,见她又好好的了。他把她昨夜的所作所为讲给她听,她丝毫也不相信。在他的一再坚持下,妻子同他去了医院,可经检查并无毛病,他也就放了心。
到了晚上,任某没有想到的是,妻子又和他闹了。情况还是和昨晚一样,只要他一睡,妻子就喊他、掐他、抓他,他一醒,就啥事没有。到了天亮,又正常起来。问她夜里的事,还是说不知道。带她去医院看,医生还是说没病。
这样一连过了几天,长时间得不到睡眠的他,已虚弱不堪。亲友们知道这件事后,都很担心,认为任妻白天没事,一到晚上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定是“邪气”所使。要禳解此灾,就得弄清这人是谁,又为什么天天夜间附在她身上缠他。经过周密的计划,他们决定如此这般。
一天晚上,在任某的妻子又折腾的时候,包括任某的叔叔、小孩舅在内的几个彪形大汉来了。他们不容分说就动手去捆她。平时身单力薄的她这时力气却大得惊人。她拼命挣扎,几条大汉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捆住。她被捆住后发话了,声音是令所有在场者都陌生的一个年轻女子的。
“你们为什么绑我?”她问。
“我们想弄清你是谁,为什么天天来缠他?”任某的叔叔回答。
“我不告诉你们。”她说。
“那我们就天天这样捆你,捆了再把你找个地方关起来,叫你想缠也缠不成。你说不说?”
“不说。”她的嘴还是很硬。
“好吧,那就不客气了。”任某的叔叔这样说着,就指挥众人把她往外拽。她极力反抗着不愿走,但还是很快被拉出屋子。到了室外,她求饶了,说:“别拉我,我说。”
“说吧,怎么回事?”她被拉回室内后,任某的叔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