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剑认真地听着她的哭诉，心里对申雨虹处理虞小湾案子的囫囵吞枣更是明白几分，他安慰着说道：

“我也不相信林思嘉真的死了，对于处理你姐姐车祸火灾事故的那名女警官，我早就开始怀疑了，只是她还是我一位牺牲的助手郭峰的女友，所以，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去怀疑她与本案的恶性关系。雪寄，你看，这里有一只鞋子，而我在你姐姐林思嘉死亡前拍摄的车祸现场照片上也见到另外一只，这说明什么呢？”

“我姐姐还活着，这家伙可能是欺负我姐姐了，姐姐就把他杀了，然后给他穿上了鞋子，是想告诉警方，是林思嘉作的案，而且还活着，对吗？”龚雪寄瞪大眼睛，认真而周密的推理使她的眸子里不再充满恐惧和悲伤，仿佛姐姐林思嘉就是传说中的双枪老太婆。

胡中剑微笑，龚雪寄恢复了美丽的自信，他的心里非常高兴，不禁欣慰地点点头。

“有点那个意思，你的推论也许会成立，不过，也许有另外一种可能：这家伙死的时候哭着要鞋穿，铁笔判官就把那只可怕的小鞋给他穿上，要他下地狱也要给你姐姐弯腰赎罪，因为他每走一步，都要惩罚他去提这只沾满他们罪恶的鞋子。”

龚雪寄走过来，挽起胡中剑的胳膊，深情地说道：

“剑哥，能为我姐姐报仇吗？”

“一定会，在正义和法律面前，没有什么害人阴谋可以得逞。哦，这家伙的身份还是要法医部门来确认，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出口出去。”

胡中剑先领着龚雪寄往教学楼的方向走，这条巷道的宽阔处，应该是过去遗留的小型防空洞，一边走，胡中剑一边问龚雪寄：

“哦，对于虞公馆，你还有别的印象吗，比如，你姐姐和你说过什么与此有关的事？”

“她说过，以前那块美丽的土地在解放前曾经是虞家祠堂，公馆曾经被改造成监狱。虞家的势力很大，好像有人是国民党的高级官员。那片宅院还是当年迫害进步学生和爱国人士的罪恶之地，后来在解放后被人一把火焚烧了。当时在里面住的虞家后人被烧死了不少，我外祖母是唯一活下来的后人，因为那时她在外地读书，与虞家划清了界限。

这起骇人听闻的纵火案由于死难者都是反革命阶级的家属，就不了了之。后来那里就荒芜起来，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从台湾归来的台商据说是虞家公子，又在那里修建了五座纪念性的大坟，就是我们曾经遭难的地方。”

“以前的虞公馆被焚烧了？为什么当时会那么做呢？即使是罪恶的地方，也应该作为遗址被保存着警示后人，真奇怪。”

这个信息让胡中剑感到极大的意外，这么说有坟冢的向日葵山谷应该是虞公馆遗址。如此说来，那里发生了奇怪的车祸，曾几次出现的红衣女人，以及龚雪寄掉进坟墓，都不是偶然事件。以前曾经烧死人的地方，难道是过去阴森的虞公馆真的闹出鬼来？

胡中剑忽然想到了他手里那把从死者身上搜查出的钥匙，他来到光线较明亮处，仔细地查看，他不知道这把奇怪的钥匙究竟能打开什么样的锁。

“奇怪，这把钥匙的样式很古老，根本不是现代的制品，它会是什么呢？”

龚雪寄接过来，也摇摇头，不过她倒说了一句引起胡中剑思索的话：

“我昨天在里面走，好像有一些破柜子堆砌在一个肮脏的角落，我没太注意，会不会是那个呢？”

一句话提醒了胡中剑，一个破柜子可能是一个旧柜子，这把钥匙也许真是那种老柜子的配属物，就问龚雪寄：

“我们去找找，你说的破柜子也许是答案。”

在回答胡中剑的问话之前，她若有所思，带着胡中剑走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那里果然有一个十分狭窄的巷道。

他们沿着地下潮湿低矮的巷道一直往空气最沉闷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寻找。好久之后，按照龚雪寄的印象提示，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在黑暗的角落里的破木柜。可那个柜子并没有上锁，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旧报纸，报纸上面有五颜六色的颜料痕迹。

“是制作版画时使用的旧报纸，这里曾经做过版画。”

龚雪寄毫不含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