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叁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50
|本章字节:5684字
第13章
2008年12月29日pm2:00警察局
“关律师,这边请。”
局长赔笑着出马,关邵白仍然黑着一张脸。
局长暗自抹了把汗,今天可是全国律师工作会议,这关大律师竟然中途离席风尘仆仆地赶着飞机回来,这可真的要命了。
他是替里头的疯女人感到要命。
“你们出去吧。”关邵白将公文包放在桌上,一字一字说:“我来审。”
将桌上的台灯调亮,正对于兰的脸,一下子感觉太刺眼使得她伸出手来挡住亮光。
他拿过公文包,掏出两个小瓶子摆在于兰的面前,指指瓶子轻描淡写地问:“你说这哪一瓶是清水哪一瓶是硫酸呢?”
于兰惊恐地看向他,仿佛是在问他想做什么?
他拿起左边的瓶子,轻轻地摇了摇,“猜一猜,猜对了放你走。”
“猜错了呢?”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瓶子。
“喝下去。”
于兰坐着的姿势不自觉向后靠,咽了咽口水,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太可怕,阴影遮住了他的眼镜片,她感觉他在盯着她看,她感觉到他要她死。
“你是律师你知法犯法?”于兰想不会的,不会的,好歹他是律师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顶多是吓唬一下自己,不上当就好。
“相信我,如果你现在死了,不过是畏罪自杀。”
“怎么可能……”于兰摇着头不相信,但还是拼命往里缩。
“王法?”他轻轻一笑,眸下的褐痣闪着诡异的光亮,“王法是人定,也是人改的。”
这就是被外界传言,律师界的阎罗王,关邵白。
“尉杉!一定是尉杉要我死!”于兰突然喊起来,又朝着关邵白大笑,“哈哈哈,什么关大律师,也就是个听女人的臭男人!”
“还有呢?”
“尉杉就是贱人!贱人!把我们家逼成现在这副样子,她不是个人!她不配做人!”
“继续。”
“她把我妈逼疯,给我妈送冥币,她才去死!去死!她死了我就烧钱给她!烧钱给贱人!”
“没了?”
“一定是她杀了我爸,一定是的!我爸怎么会死得这么蹊跷!他怎么会喝了酒还开车,一定是那个贱人为了遗产!杀了我爸!杀了我爸!”
“于小姐。”关邵白打断她一直在念叨的“杀了我爸”,抬表看了看时间说:“我现在控告你两项罪名,蓄意谋杀罪以及诽谤他人罪。”
于兰突地感觉已是被法官宣判,她慌张的四处看去,什么人都没有,可是她却逃不掉。
她开始哭,边哭边嘶吼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吓唬吓唬她的……”她扑通一声跪下来,扒住关邵白的裤腿说:“求求你,求求你,是有人逼迫我的……我也是急了……我连顿饭都吃不饱了……我真的不是想故意伤害她的……”
“这样啊。”关邵白沉吟,于兰抬头看他,他朝她一笑,“没关系,我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可以够你吃一辈子的白食。”
这世上没有霸王餐,只有牢房饭。
而关邵白说要送谁去吃一辈子的白食,那就一定是一辈子的了。
当有些人为了谁爱谁一辈子而纠结的时候,某些特定的人却要为了吃一辈子的牢饭而痛哭流涕。
一辈子要是这样过,也真的是太长了。又不是爱一个人,觉得一辈子太短。
2008年12月29日pm6:00一江春
老洋房,曲径通幽,玻璃金字塔。
翠竹环绕的包房,流水潺潺。
尉杉爱吃一江春的江石滚肥牛,刚和关邵白开始交往的时候,他经常带她来吃。后来不能碰重口味了,这里也就成了怀旧的地方,即使只是过来沏一壶茶。
“小白。”她靠在他身旁,脸磨蹭在他的肩头,轻轻地唤他。
她似是只乖巧却又挠人的小猫,偶尔的软绵绵挠得他的心暖暖的痒。
手掌抚着她小巧的脸,额头相抵,看入她的瞳仁里满眼满眼都是自己,还是惊魂未定的自己,终是叹了气道:“你叫我怎么不担心。”
在北京开大会的时候突然接到戌壹的电话,她在那端大喊:“尉杉被泼硫酸了!”
他的手机滑落在地上,也不知是手心里凭空冒出了太多的汗还是……还是害怕了。
那种害怕就如万千蚂蚁爬在心头,明明他是关邵白,他的心头却爬满了蚂蚁。讽刺么?坐上飞机回程的时候,尽管戌壹后来解释只是泼了自来水而且被秦暮然挡了,但还是觉得太后怕。那些情绪如讽刺之类的在左手拿着手机颤抖的时候,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他是关邵白又如何?他在一个女人面前只是小白。
后怕如果是真的硫酸该怎么办?后怕如果秦暮然没有挡着该怎么办?后怕如果于兰不罢休继续威胁她该怎么办?
这些“该怎么办”是他身在之外而没有办法的。
于是当所有的后怕累积到一起的时候,他用了他的手段将一切阻隔,即使是卑鄙的。
在警局,他是真的想置于兰于死地。在拿出的两个瓶子里面,装的都是硫酸。
可是思绪却突然回到那日尉杉贴在他胸口说:“小白,你又这样了。”他便一下子失了神。
很想见到她,很想将她拥入怀里,想要仔仔细细地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有伤到毫米。但是一下飞机最先赶到的却是警局,他知道他是差点就办了于兰。
突然又有点想笑,他关邵白是不是快要被称为黑面律师了?走出审讯室的时候,连警察都不敢靠近他,局长也是讪讪地赔着笑,他就知道这次脸色好像真的不太好看。
坐进车里的时候接到尉杉的电话,明明怕他生气却还是试探性地问有没有把于兰怎么了?他想,还好没有把于兰怎么了。
关邵白太清楚尉杉是不在乎于兰的生死,她是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来,或者是害怕,害怕再次发生那时的事情。
现在,他看见她好好地靠在自己的身边,好好地用脸磨蹭着自己的手掌,好好地叫自己一声小白,他的心顷刻间柔软到不行。
关邵白啊,他轻笑,还真的是一小白。
“不要生气嘛,我以后逃就是了,不回头拼命跑,你知道我跑的很快的啊。”她环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胸口,摇晃着他的身子,像个孩子般认错。
“怎么逃?”他故意将声音压得闷闷的。
“嘿嘿。”她仰起脸来笑得很狡黠,“你亲我下我就告诉你。”似是在讨枚糖果。
他轻巧地捏着她的鼻子,哼道:“叫你不乖我不亲你。”
“那我亲你。”
她环住他的颈,他的吻就这样轻柔的落在她的唇上,带着呢喃地一声:“尉尉。”
她巧然一笑,眨了眨眼睛说:“我的小白舍不得不亲我。”
他牵起她的手说:“我们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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