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笛儿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07
|本章字节:7608字
结果,冷锋知道了白雁新租了公寓,已经打扫干净,马上就要搬进来了。
两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白雁咬着嘴唇,恨自己嘴快,好像是变相给冷锋透露什么信息似的。
冷锋里里外外转了转,把门锁、窗链查看了一番,又下楼观察了下附近的商店、居住的人群,对白雁说,这地方环境不错,居民都是本地人,离医院不远,单身女子住蛮适宜的。
白雁别别扭扭,没接话。
冷锋告辞时,清冷的眉眼溢满了笑意。
白雁像是和自己赌气,把公寓又彻底打扫了一遍,大理石地板光洁得可以照人,洗手间的瓷砖煞白,厨房一尘不染。
她拖着又累又乏回临时旅馆这是白雁在心里面给她和康剑共有的公寓新起的名词。
康领导仍然不在家。
李心霞在房间里上网,吴嫂在洗澡。丽丽没有像往前那样摇着尾巴扑过来,撒娇地要白雁抱抱,伏在楼梯口,眼睛眯着,看到白雁,哼了两声。
白雁有点纳闷,蹲下来摸摸它的头,“丽丽公主,你不舒服吗?”
丽丽尾巴摆了摆,头耷拉着,有气无力。
吴嫂很会节约,只要李心霞一进房间,她立马就把客厅里的立式空调给关了。客厅里非常闷热,丽丽身上的毛毛都湿透了。
白雁看丽丽嘴巴干干的,站起来,先去开了空调,然后从厨房里倒了点水,放在丽丽面前。
丽丽看了看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水。突然,哇地一声,嘴巴里像喷泉一般,吐了一地。
白雁一惊。
洗好澡出来的吴嫂衣服还没扣好,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一把抱过丽丽,愤懑地瞪着白雁,“你……刚刚给丽丽吃了什么?”
白雁眨眨眼,“我就是给它喂了点水。”
“不可能。”吴嫂音量高亢而尖税,如同发现深藏多久的秘密般,又很是兴奋,“你从来没喂过丽丽,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一定是你见我们都不在,你知道丽丽是心霞的心头肉,你没办法心霞,就想着给丽丽下毒,对不对?”
“吴嫂,你不写,真是可惜了。”白雁受不了的耸耸肩。
吴嫂听不懂白雁这弦外之音,以为她在狡辩,越发得意,而这时候,丽丽哇地一下,又呕出一大口红红绿绿的东西。
“你还不承认,看看,丽丽刚刚好好的,怎么你一喂,就不同了。心霞,心霞,你快出来,丽丽中毒了。”
吴嫂扯开嗓门咆哮着。
李心霞摇着轮椅出来,看到地上的呕吐物、吴嫂怀里萎萎的丽丽,眉头一拧,脸色大变,“丽丽,妈妈的乖宝,你怎么了?”
丽丽呜呜着,眼睛也无力地睁开了,雪白的身子哆嗦着。
“你这个恶毒而又无耻的女人,你……下了什么毒,快说!”李心霞又慌又急,面目狰狞。
白雁脸胀得通红,愤愤然地抬头,“李女士,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丽丽它有可能是中暑。”
“怎么可能中暑,我们整天呆在空调间里。”吴嫂接过口,“丽丽一定是被你下毒了。”
“吴嫂,你给医院打电话,给剑剑打电话,让他快回来。他还整天要我包容你,与你和平相处,说你是个好女人,现在,我要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李心霞挥着手,恶狠狠地瞪着白雁。
白雁相信,要不是她瘫痪着,她一定会冲过来把自己给剁了。
“医院是不接受畜生的,我建议你给兽医打电话。”白雁这时,心好累,如果民政局现在有人上班,她一定揪也揪着康领导,去把婚给离了。这样的日子,硬撑着,有什么意思。
“兽医,兽医……”吴嫂拿着话筒,无措地看李心霞,不知该拨哪个号。
“给剑剑打电话,让他快快……快找一个兽医。”李心霞感到怀里的丽丽身子好像越来越凉了,惶恐不安地催着吴嫂。
白雁深呼吸了一下,想起丽丽平时对自己亲昵的样,心中不觉一软,“我来打电话。”手术室护士长的老公就是一位兽医。
李心霞和吴嫂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地看着白雁。
电话打通,白雁说了情况,护士长老公说我马上就到。
等待的时候,三个人,各居三处,听着挂钟滴答滴答地走,感觉度秒如年。
门铃响起,吴嫂简直是飞样的冲过去开了门。
好久不见的康领导与护士长老公一同走进屋内。
顾不上寒暄,护士长老公先为丽丽诊治。他扳开丽丽的嘴,又看看它的眼眸,再查看了下呕吐物。
“狗狗是中毒了。”护士长老公得出结论。
“我说对了吧,丽丽就是被人下毒了。”吴嫂跳起来,指着白雁的鼻子,声音激昂。
李心霞朝吴嫂一瞪眼,眼风瞟了下为丽丽看病的医生,暗示有外人在场。吴嫂懂了,忙闭上嘴。
李心霞不管怎么样,处处要为儿子的颜面着想。白雁好歹是儿子的老婆,这事传出去,丢的是儿子的脸。稍安勿躁,现在证据确凿,还怕白雁跑了不成。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拿白雁好好地出个气。
白雁状似没听到吴嫂的惊呼,坐在椅中,一动不动,也可以说是麻木了。
护士长老公给丽丽洗了胃,直到吐出的水变清了,再喂了些药,然后输液,这个白雁可以照应着,他也就告辞了。临走时,吸了几管丽丽的呕吐物,说带回去化验。
康剑道了谢,让等在楼下的简单送护士长老公回去。
门一关上,吴嫂按捺不住的,就把今天的事向康剑述说了一遍。李心霞端坐在椅中,拿出婆婆的威势,准备三堂开审白雁。
康剑微微皱了下眉头,开口说:“吴嫂,现在天气热,饭菜放久了,容易变质,不谈动物,人也常食物中毒,你怎么事事都往坏处想呢?白雁不可能做这事的。”
麻木的白雁愕然抬起头,看了看康领导,真想不到他会如此正义。
李心霞一下子恼了,“剑剑,我们家什么时候吃过剩饭剩菜,吴嫂每顿都做新鲜的,你不要为她辩护,这个理由行不通。她说不定存这个心已经很久了。”
这几句话,白雁听得想笑。李女士还真认定了她下的毒,不知这样的后果是她要去坐牢还是需要写书面检讨。她在李女士的心目中,从狐狸精成了下毒犯,这下应该把她扫地出门了吧!
康剑不耐烦地抿了下唇,“妈妈,吴嫂不识字,见识有限,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什么?”李心霞被康剑这话炸残了,“我起哄?剑剑,你到底在替谁说话,我是你妈妈,你……却护着她?丽丽就像我的心头肉一般,她在割我的心头肉,你没看见吗?”
“我不是护着白雁,我是就事论事。”康剑疲累以揉着额头,耐下性子,“我们是一家人,有必要谁害谁?”
“谁和她是一家人?”李心霞急了,眼中火星直冒。
“白雁,你先上楼去洗澡。”康剑扭头对白雁说道。
“事情不交待清楚,你不准走。”李心霞一说,吴嫂立刻就挡在了楼梯口。
“妈妈,你真是太过份了。”康剑忍无可忍,“平时,我处处都替你考虑,但这事,我不想让着你。这样吧,等丽丽恢复了,你和吴嫂还是回省城去。不然,这个家永不得太平。”
“你赶我走?”李心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蹩不住的眼泪在眼中打转。
“剑剑,快向你妈道歉。”吴嫂忙过去,替李心霞抚着后背,“你这样,会把你妈妈气坏的。”
康剑冷着脸,一语不发,拉起白雁,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李心霞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碗对着地板“咣当”一声摔下,哭吼道:“剑剑,你给这女人迷住了心智,黑白都不分了。老天呀,我可真是命苦啊,唯一的儿子也这样对我。”
“心霞,快别生气,我一会去劝劝剑剑。”吴嫂也是气得胸膛起伏。
康剑面色沉重地一级级上楼梯,然后,“砰”一下关上卧室的门。
楼下,又是一阵劈哩哗啦摔碎东西的声响和李心霞尖税的哭喊。
康剑烦闷地闭上眼睛。
白雁走到床前,坐下来,盯着墙角的行李箱出神。
康剑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妈行动不便,丽丽是她的开心果,她当女儿一样疼着。现在丽丽一病,她着急,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白雁仰起脸,笑了笑,“康领导,其实在这个家里,我的地位连条狗都不如。唉,你干吗仗义直言呢,这家多我一个,谁的心情都不好。我们分了吧!”
康剑这时候听着白雁说这话,心里面翻江倒海似的,极不是味。他也失落,也受伤,多希望白雁能站起来,抱住他,像从前那般,俏皮地笑着,和他闹着,在他的手臂上咬下细细的两排齿痕,踮起脚,圈住他的脖颈,像小鸡啄米般吻着他,一下,一下,又一下。他想把头埋在她温暖的发间,嗅着洗发液的清香,忘掉身边的一切。
他对李心霞的感情一直是矛盾的,他舍不得她,心疼她,可是又为她变得越来越极端而嫌恶,再加上一个吴嫂,真是令人吃不消。自从李心霞瘫痪之后,他的心就被堵着了,没有一天能痛快地呼吸过。
他深深地看着白雁。这种目光是出自内心的,在情感牵引之下整个身心凝结在眼神中的专注,带着忧郁、惘然和某种期盼。可是白雁却没有迎视着他,整个身体无声无息地散发出疏远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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