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ARAHBROKAW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05
|本章字节:11272字
很多人问扎纳比,她怎样处理战争和悲剧中的工作,并始终保持微笑。“他们很好奇,”她告诉我,“我怎么能接触那些腿被砍掉、自己孩子被迫吃母亲血肉的女性?我怎么能接触那些被强暴,以致于内脏破裂甚至流到体外的女性?我怎么能接触那些被男人强暴后钉在十字架上的女性,而别人却在周围跳舞和击鼓?”事实是,扎纳比很长时间,并不知道如何应付恐惧。她工作到了一个绝对疲劳的状态。她听到女性痛苦的哭声,会向世界哭泣和尖叫。
但那时扎纳比采用了自己的心灵实践:冥想,苏非派的神秘鲁米诗歌,练习瑜伽,定期与大自然亲密接触,服务别人。“我的沉默能让自己进入十亿分之一秒的意识,看见自身的统一和互动。”她解释说,“这些十亿分之一秒足以洞察很多事情——为生命中无关紧要的事情、生活中某人或路人刺耳的话,或自我评判等事心烦意乱非常不值得。这些实践练习有助于我看到神、这个世界、甚至黑暗中宇宙的美好和伟大,所以我能微笑并继续微笑。”
扎纳比发现自己的实践练习是一个为自己和她人带来宁静、舒适、快乐的非常有效的方式。“当我仍为自己不能应付痛苦而挣扎时,”她说,“我已经学会看到自己内心和外在的光明。有时,我的状态也会变糟,不冥想,也不我的鲁米,不练习瑜伽,不到大自然中,只是待着。几年后,我已经学会了包容这些状态。”
扎纳比说的有些事情深深地触动了我。“我认为通过女性互助国际组织的工作可以帮助女性,结果发现,那些女性是我能找到的最好老师。正是这些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女性,亲眼目睹所爱的人被杀害、折磨,变得残缺不全,自己被强暴,家园被烧毁。她们背井离乡,失去了一切。她们看到了黑暗的核心,勇敢地面对它,每次获得胜利后她们都载歌载舞。她们经常载歌载舞。”
她继续说:“看到她们跳舞,让我感到羞辱。她们让我思考,那个不去跳舞的我是谁?我怎么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如此严肃?我为什么不庆祝生活,看到它的美好?如果她们能跳舞,我为什么不跳?
从这些女性那里,我学会了直视黑暗,不再恐惧,而且知道我能比它更强大,我能超越它。在那些我毕生致力于帮助的女性的眼中,我学会了看到黑暗中的光明,因为它一直存在。我学会了人性可能有其残酷的一面,但也有美好和光明——为此,我继续自己的工作。”
变动的信仰
信仰在美国一直不断变动。根据2009年皮尤论坛的一项宗教与公共生活调查,约一半的美国人一生中至少改变过一次宗教信仰。绝大多数人会离开孩提时的信仰,因为他们不再相信那些精神性的教育。很多没有任何信仰的人认为信仰宗教的人伪善、好评判,宗教组织有很多规则,宗教领袖对金钱和权力太感兴趣。其他选择追随某一个宗教的人,则在宗教里找到了满足感。
盖布里埃尔三十九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二十多岁时从天主教转到了犹太教。盖布里埃尔在墨西哥的瓜达拉哈拉长大,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天主教家庭里十二个孩子中最小的孩子。她经历了第一次圣餐仪式,每周和母亲去教堂,参加忏悔,做“一切你应该做的事情”。但当二十出头搬出父母的家时,她马上失去了对宗教的兴趣。
盖布里埃尔二十五岁时,在酒吧遇到了一个名叫罗恩的犹太男人,他们恋爱了。为了嫁给他,罗恩坚持盖布里埃尔必须投向犹太教。她对这个想法并不抗拒,既然她已经决定不再信仰天主教了。而且,她转变信仰也很有意义,这样他们能在犹太文化下抚养孩子。
盖布里埃尔和罗恩搬去美国,她在离新家不远的犹太教聚会场所里发现了一个热心、受人欢迎的拉比。她不仅了解了犹太教义,还包括历史,以及如何在文化视角下看待宗教。她的英语也变得流利了。她说:“犹太教比天主教更能让我产生共鸣,因为它更具有实践性。告诉牧师自己最深的秘密并不恰当,这些应该是罪。我过去这么认为,牧师对我来说,看起来不是全能的。但是一个拉比也许并不比你更好,他只是一个正常的人。而且,你不用下地狱或上天堂;你应该是个好人,也只是个好人。那对我有意义多了。”
虽然我们谈话前一年盖布里埃尔与丈夫分开了,但她仍继续奉行她的犹太教信仰。她遵守假日规定,虽然只是不定期参加犹太教聚会。她仍然抚养两个孩子成为犹太人。她告诉我:“我认为,我的信念已经有点儿犹太人的作风了。为了自己的舒适和幸福,隔天变得有点儿犹太人作风很有意义。我带孩子们去参加墨西哥人的典礼,因为对来我说,这些典礼是文化性而非宗教性的。像个犹太人让我的生活更轻松,也契合我的道德观。例如,当我把某人弄烦了,我不会赞美玛丽一万遍让事情变好;我得赔罪。”
盖布里埃尔总是对前夫把犹太教介绍给她,为她打开另一条精神道路心存感激。她的经历,像玛丽卡·乔普拉的一样,展示了信仰不一定为所有的痛苦和麻烦提供创可贴。它也许并不会使你更神圣,或让我们超越每日的磨难和生活的苦难。它能做的是,给我们一个机会去更清晰地寻找我们是谁,我们想要从这短暂的生命中获得什么。
心灵团体
追求灵性最潜在的一个益处是能加入团体——不论是去教堂、清真寺、佛教寺庙,或犹太教堂、瑜伽工作室、读书俱乐部。当你努力把自己融入到一个与你具有相似思维的群体中,而这些人都在围绕着一个更高的目标,与别人建立实质的联系,努力使世界变得更美好,那么当你陷入困难时就有了一个令人惊奇的支援网络。
娜塔莉·琼斯,四十五岁,一个后期圣徒,觉得紧密联系的摩门教团体一直是她生活中爱和力量的来源。娜塔莉特别感激拜访教育计划。她解释说,不用选择拜访谁,救济团体集会的领导会分派“你可能或不可能正常选择作为朋友的人”。分派每几年会变化,因此你总能遇到新的人。
娜塔莉说:“开始会常常感到不舒服,我最终一直和这些姐妹们建立了亲密的朋友关系。我有机会去认识一些很棒的女性,在别的情况下我是决不可能认识的。在教堂集会中,我真的感觉到自己有三十到四十个朋友,他们是我生活中给我加油的部分。他们总是等着我,要么我有机会去教教他们,或者他们过来教教我。”
通过拜访教育,娜塔莉遇到了好朋友珀尔。最近,珀尔以一百零二岁高龄去世。在她们之间的多次拜访中,珀尔告诉娜塔莉她生活中难以置信的故事,充满了悲伤与欢乐。珀尔三十岁出头就成了寡妇,当时她带着五个孩子,还怀着一个孩子。当她在医院生第六
后期圣徒(erdaysoun),指美国基督教新教摩门教徒。——编者注
个孩子时,其中一个孩子生病去世了。再嫁后她又有了五个孩子,还要抚养丈夫之前的三个孩子。七十多岁时,她再次成了寡妇。在她一百岁生日时,珀尔有五十一个孙子孙女,一百四十七个曾孙,三十二个玄孙。“珀尔对自己有很强的幽默感和智慧,这有助于我更深远地看待自己的生活,”娜塔莉说,“我总是想去拜访她。”
珀尔去世后,她的女儿给娜塔莉带来珀尔亲手制作的礼物。当时,娜塔莉正经历前所未有的最大挑战。“当我看到珀尔的礼物时,我知道她爱我,想让我知道自己能征服这些挑战。我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为我加油。”娜塔莉说着,眼中充盈着泪水。娜塔莉对珀尔的拜访教育收到了最好的回报;甚至去世后,珀尔仍然能拜访教育娜塔莉。
不是只有成为一个摩门教徒,才能在女性朋友间或社区里建立这样一个系统。即使不属于任何一个宗教,也能与那些分享你们价值观的人,建立一个好友系统。每月至少见面一次。当中任何一人经历挑战,不论是生孩子、疾病,或所爱的人去世,一起去拜访她,带去每个人的礼物。
为了培养群体成员之间的心灵联系,确保专注于有意义的、与真正在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有关的话题。但通常,我们只是无意识地闲聊天气或是《美国偶像》最近的赛况。勇敢地把谈话转到职业、关系、自己心灵之旅中更深的困难上,才能和别人在心灵上进行接触。在每次与群体成员结束交流前,可以考虑做一次感激仪式,每个人都详细讲述生活中感激的事情。
有益的挣扎
不是每个人都像玛丽卡、扎纳比、盖布里埃尔和娜塔莉那样很容易就找到自己心灵之路。很多原因会导致我们在心灵之旅上遭遇坎坷和挫折。可能与父母亲、伴侣、老友在追寻不同道路的决定上发生冲突,他们认为不合适或坚信是错误的。我们可能与神父、拉比、牧师、喇嘛,或其他心灵导师吵架,发现他或她堕落或过着与我们团体规定的价值观不符合的生活。或是仅仅自己内心出现了危机,意识到自己不再相信过去相信的东西,或觉得自己不再与原来的宗教站在一起。在这些时刻,我们必须比以往更深入地到达内心,发现与我们心灵产生共鸣的东西。
幸运的是,自我认知有几种方式。我们可以书籍、杂志,参加讲座,或浏览知名专家的博客。我们可以与自己赞赏的、选择了自己生活道路的人谈话。我们可以去见心理治疗师、生活教练,或心灵导师。或者,我们可以冥想或求教于自己。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要发现什么会使我们的心灵有意义的过程是艰辛的,甚至是内心痛苦的过程。幸运的是,有很多方式可供选择。但不利的是,要区分出骗子和真正的大师,区分出有价值的实践和一时的流行,仍然存在一定困难。找到自己的心灵之路常常需要时间和实验。
芭芭拉·维洛奇,四十八岁,是我遇到过最具有灵性的人之一。芭芭拉是纽约市的一名瑜伽教练,她在课堂上谈论我们在与神圣的联系中遇到的共同挑战,包括孤独,甚至处于人群中的孤独;城市里满是匆匆忙忙、疲惫不堪的人,拼命摁喇叭的声音,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失去青春等于失去心灵等共同观念。“现在的时代对人们来说是个艰难的时代,”芭芭拉说,“他们垮掉是因为世界在垮。积极地说,人们被焦虑击败,双相障碍的症状在增加,注意力缺失症和孤独症患者也在增加……人们开始寻求回归自我和与别人的联系。”
芭芭拉自己也通过将近二十年每天两个多小时的瑜伽练习来克服这些挑战。她说:“我一直有意识地努力坚持。我们的文化变化太快,我们正越来越快地与自己失去联系。我天性很急,因此做了很多努力来保持稳定。”
在芭芭拉的课程中强调呼吸在与我们自己身体的联系和放松大脑中的重要。她也常常用大笑提醒人们不必对自己的心灵练习这么紧张,像他们在生活中的其他事情一样。瑜伽课堂是一个允许他们把完美抛诸脑后的地方。
在芭芭拉的眼里,瑜伽与获得深层次快乐有关,这种快乐不是短暂的。这个过程来自于让我们从一切束缚中解脱出来。“所有的心灵练习都是让我们放下对性、药品、权力、金钱和其他我们认为得到幸福所必需的东西的执念。”她解释。而且,瑜伽可以帮助我们打开心灵和大脑,通过专注呼吸来释放负面能量,放下与自己外在身份有关的事情,比如我们“应该”是什么样的想法。瑜伽的魔力在于,练习时,能使我们感觉更轻松,同时更加安定。
芭芭拉建议那些寻求精神训练的女性找到一名老师,或者能让她们产生共鸣的传统,练习一段时间,看看能有什么收益。最好不要总更换老师或教练,因为这么做只会在脑子里产生更多踌躇。“我们生活在一个特别的时代,美国到处是令人惊奇的佛教、瑜伽和其他训练导师。即使生活在野外,你也能在网上聆听他们的教导。这些传统能与你现在的宗教练习保持一致,或者自成完整的练习。”
发现自己灵性的意义
四十不惑的一个重要内容是接受可能存在的超越现实生活之外的生活,发现自己在世界上存在的意义,树立能帮助我们走过顺境和逆境的信仰。然而,当我对患者提及发现她们心灵时,一些人努力试图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建议的这项练习有助于看清哪些是在生活中最应该坚持的价值,以及怎样与自己的感情联系。
假设你独自在热带海岛住上一周,或在一间四面皆是白墙的房间里,或在一条小船上——确切的地点并不重要。重要的因素是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东西来自你的生活和你的家。你有一周所需的全部食物和水,但除此之外,你能拿到的物品受到了限制。这里没有电脑,没有黑莓或苹果手机,没有互联网,上不了社交网络,没有电子邮件和手机短信,甚至连老式电话也没有。把这些不停嗡嗡响的科技产品和与别人较劲的想放一边。你被允许带三样东西,你会选择什么?
你将要带去的这三样东西能告诉我们很多关于你是谁,什么真正对你重要的信息。你可能带某本或诗集、针线、一幅美丽的画,或一件乐器。这种情况下,你可能想要寻求创造性的追求,去参加周末写作研讨会,艺术缝纫课程,或拿起满是灰尘的吉他宣布每周练习一次。或许,你会带上一套语言学习用具准备学习法语或汉语,这表明你喜欢冒险。这种情况下,或许是时候计划一次海外旅行,或至少找人与你进行每周一次的语言学习交换。或者,你带的是冲浪板、山地车,或滑轮。对很多人来说,锻炼是深入到自我内心的最安全的方式。如果你好久没有从事某项喜欢的运动了,看看自己的日程表,看怎样把运动安排进去,如果根本没有找到什么身体喜欢的,可以尝试各种体育活动,看看是否能够找到适合你的。
这项练习具有高度的实践意义,它会建议你把时间按优先顺序安排好。但它也提供了一个更大问题的线索:你怎样才能更多地与自己心灵接触?抛开你的角色、工作和关系。没有这些特定的因素,你的生活与什么有关?当你不是教师或销售代表或橄榄球明星或妈妈,当你不是“主角”或“绿叶”或任何其他你对自己的概念;当你只是你,独自一人活着的时候,你是什么?
这个题目的答案肯定能为你打开一扇门,有助于你理解个性化的追求灵性的概念。什么样的事能比寻找心灵之路更值得我们投入宝贵的资源呢?毕竟,寻找心灵之路最终将把我们引向平静和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