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锦儿的东西……。”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在急速转换，飞快得让她差点倒在地上。

耶律寒一把扶住她，激动地浑身发抖，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出来，却只是在胸腔中晃荡，他低沉的声音暗哑沉痛：“对不起……。”

柔妃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那双和德锦一样美丽的眼睛里落下了一颗一颗的泪珠：“她怎么了？她还活着是不是？我知道她一定活着的，锦儿，我的锦儿……。”

咚！

黑衣骑集体倒抽一口冷气，随着那一声沉闷的声音齐齐跪下来。

潘影猛地转过身不去看，他竟然……

那个天神一样的男子……他从来都是站在最高处俯瞰世人吧，可如今，他竟然卑躬屈膝地…跪下来……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面前，谦恭地下跪……

林海柔捂着面痛哭。

柔妃震惊得一时无法回神，她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英俊男人绝对不是寻常之辈，他身上那种高贵冷漠的气质太让人心惊了，世上恐怕没有哪个人能看着他的双眸而不心生畏惧吧？可是，这样的人，竟然给她下跪……

“你，你快起来。”她慌乱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忙脚乱地去扶他，他像跪在地上的石雕一样岿然不动。

耶律寒慢慢抬起头，眼眶有些微红：“请您原谅我。”

“你在说什么？快起来，我，我不认识你，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快起来。”柔妃语无伦次地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爱您的女儿。”他看着她说，眼神认真而执着，仿佛那是千生万世都不会改变的情感。

对，他爱她，千生万世都不会改变！

“我爱锦儿，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她，不管她是否会稀罕我，我想用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交换她……。”他压低了声音，却让每一个人都听到，也听到他潜藏在声音里的悲痛炽烈的爱。

柔妃缓缓地后退一步，不知道此刻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这个满身霸气的男人说爱她的女儿，他说愿意用生命乃至全世界来交换她的锦儿，她应该感到万分的高兴和欣慰才对，然而，她慢慢地从他漆黑的眼睛里读出某种讯息。

某种……失去挚爱的沉痛……

“锦儿她……不，不可能，她还好好的是吗？”她强自笑着，“你说爱她，就不会让她受伤害是不是？”

竹林里的雾气缓缓地蔓延进这座小小的木屋里，溟溟濛濛的地缭绕在面颊上，雾觳云气袅袅腾腾，像是梦境中一样。

小木屋外烟霏露结。

耶律寒慢慢把很多事情说出来，用他最平静的语气，从开始到现在，一点一点道来。他尽量压制自己心里的巨浪翻涌。

一点一滴的事情，仿佛竹林上空的光线，透过层层雾绡烟觳洒下来。

他说的很慢，从始至终，保持着下跪的姿势。

风吹动了竹林，哗啦啦啦的声音像飞珠溅玉一样，一波一波的绿浪翻涌。

绿竹动清风。

乐符般的声音划过耳际。

他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然而和她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清晰地记在脑子里，没有半分遗漏。

柔妃静静地听着，泪水无声地滑落……

原来锦儿离开的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而她从不知道，她以为她的女儿很坚强，坚强得可以独自面对一切，她从来都把锦儿当作唯一的骄傲。

可是，那个孩子，竟然把心里的脆弱藏的那么深，她在受那些苦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想的一定是小时候给她玉佩的人，柔妃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发现锦儿身上的玉佩，只记得她倔强地握紧玉佩，大声对她说：“娘，我不会让他失望，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变得很坚强的！我要保护你！”

她忽然放声大哭出来。

“我会把她救回来，请您原谅我。”耶律寒低声说，声音颤抖得有些不清楚。

柔妃忽然站起来，把他朝外面推：“你滚！我不会原谅你，我不会原谅任何人那样糟蹋我的女儿！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了她之后才说爱她！”她的力气不大，可是他没有反抗，任由她推着往外走，“我的女儿我自己去救！就算我死了也要把她救回来！”

她把他推到门外，指着那条竹林中的小路：“你走，再也不要回来，也不要再见我的女儿！”

“我会把她救回来，不管您有多恨我，我不能不管她。”他坚定无比，站在门外，身后是浓重的雾气，“就像当年您告诉我的那样，‘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每一个人，都要学会遗忘。’”

柔妃一震，抬头看着他，目光中蕴满了函幽的雾气，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当年战场上，看着双亲死去的孩子……

“是你……。”她慢慢退进屋里，脚步虚浮。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当年的战场，她永远记得回忆起那一段往事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鲜红的草地。

多少人的生命葬送在那里，流血成河。

柔妃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堵着一团东西，怎么都无法咽下去。

“竟然会是你，竟然，竟然……。”她坐下来，浑身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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